第219章

聽得丁全說打聽到了些事兒,宗澤放下手中的帖子道:“哦, 你都打聽到了些什麼?”

於是丁全開始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打聽到的說了起來。這周老爺子的兩個兒子, 跟江家的剛好倒了個個兒。江家是大房讀書厲害, 二房讀書差些, 後面到江松濤中了探花纔起來。

而周家呢, 卻是老大讀書不行, 老二卻是可以。所以, 老二就讀出來在外做官去了, 而周大老爺就一直在家幫着處理家中庶務。周老爺子致仕後回到金州老家, 大老爺一家也是跟了回來伺候。這些宗澤之前都知道。

主要這裡要說的是這個大房的老二週昌海。因着周大老爺一個大哥, 讀書卻沒有二弟厲害,年紀一大把了也一直沒得個什麼正經差事。當然了,這個不是說他真找不到, 周老爺子的人脈給他找個什麼八九品的差事也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 周大老爺自詡是堂堂的周家大老爺, 去做些末品之事實在有點丟人;而且周老爺子身邊也要有人照顧, 家裡庶務也要有人打理,所以就一直沒出去做事。

周大老爺深感自己大半輩子碌碌無爲, 因此對幾個兒子那是寄予厚望的。可惜讀書之事, 尤其是這麼多人擠獨木橋的時候,還真是需要天份運氣的。長子跟自己一樣,多年無所成。這老二週昌海卻是在十七歲就中了秀才。

當時周昌海中了秀才後,周大老爺真是老懷寬慰,一心想着這個二兒給他們大房爭口氣。對這個兒子, 周昌海真是厚望有加的。

可惜周大老爺沒有江二老爺的運氣,不說出個探花兒子,就舉人兒子,他都等了十來年了,也沒等到。這二兒子不光是讀書越來越沒進益了,而且也越來越讓他失望了。尤其是近幾年來,不好好讀書,還整天做些商賈之事。

今天宗澤他們看到週二爺捱打,就是因爲周昌海在外面跟人合夥做了點小生意,但不小心讓人漏到周大老爺耳朵裡去了,所以,就狠狠將他打了一頓。

宗澤問道:“知道具體是什麼是嗎?”

丁全道:“好像有外地布商過來金州做生意,請週二爺搭線,說是要給謝銀。週二爺沒有要謝銀,而是說用那份兒謝銀入股,這次做生意賺的給按股分成。那布商答應了,於是週二爺這次很盡心的做了。”

“不過,事成之後,週二爺還沒拿到銀子呢,這話就已經透到了周大老爺耳朵裡。周大老爺一直自詡爲書香之家,哪肯讓兒子做這種空手套白狼的事兒呢。於是主動跟那布商說了,他們家不要那布商的錢。然後又回來將週二爺打了一頓。”丁全詳細的說了起來。

宗澤聽完,搖頭笑道:“都不簡單哪。這週二爺腦瓜子靈活。那布商也是不遑多讓啊。”

丁全問道:“爺,你可是認爲是那布商陰了週二爺?”

宗澤道:“這事兒很明顯吶。不然爲何早不透到周大老爺那兒去,偏偏等生意成了,要分錢時再爆出來。看來這布商將週二爺的軟肋是打聽的很清楚啊。”

宗澤感嘆了兩句,讓丁全在那兒等着。然後就又繼續寫起了帖子,將帖子寫好後,真如將回禮也都理好了。宗澤就吩咐丁全,明日將這些全部安排回帖。

吩咐完就讓丁全退了下去。待丁全走後,真如問道:“宗澤,你打聽那周昌海,莫非是想用他?”

宗澤點點頭道:“是啊,現在興安的事兒,我謀劃的也差不多了,但手頭還是很缺人手的。這次跟周昌海說了幾句話,發現這人很是適合跟着我做目前的經濟之事。我的計劃他都看得很透,而且還很贊同,這就很難得了。”

真如點點頭道:“也是,目前你也確實缺人手,能多一個助力也不錯。可是,你方纔也說了,他被那布商給耍了。如果真讓他去做興安的大事,可能放心?”

宗澤一揮手道:“無妨的。從這事兒也可以看出這周昌海心思不太深沉,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心思不狹隘陰損。就因爲自己心思比較坦蕩,所以纔沒注意到別人有肯能的損招。”

“這樣也好,說明他雖然腦瓜子靈活,但是,還沒那些銅臭之氣完全污染了,對陰暗之事瞭解的還不透徹。雖說我現在急需經濟之才,但是如果鑽營太過,心思太過深沉的那用起來也有點讓人膽寒。”

兩人正說着呢,外面有報:“爺,奶奶,週二爺來了。”

聽得周昌海來了,宗澤心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宗澤一邊道:“快請。”一邊大步走到旁邊的偏廳準備待客。

看到周昌海已經進院了,宗澤趕緊起身到門口相迎。周昌海看到宗澤站到門口等着自己,拱着手哈哈笑着:“知州大人,昌海可是不敢當啊。”

宗澤趕緊拱手還禮道:“昌海兄,現在我們故舊相見,不談官階,按兄弟之禮相見即可。昌海兄,請進。”

周昌海聞言也不客氣,大步進屋來:“子季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怕你今天跟我拿出官威來,讓我的話不好說呢。”

宗澤笑道:“昌海兄多慮了。昌海兄請坐。”

兩人坐下後,丁全捧上茶來,宗澤問道:“昌海兄現在來我這兒,可是有事?”

聽得宗澤問,周昌海趕緊點頭答道:“正是。爲兄今日來子季你這兒,真是有事相求來的。”

聞言,宗澤道:“昌海兄言重了。還未請教昌海兄想要跟子季說什麼呢?”

周昌海抿了兩口茶,方纔開口道:“子季,我今日是厚着臉皮來求事的。我想着你纔到興安,又想大幹一場,估計現在手頭正是缺人的。因此就來毛遂自薦了。”

聽他說明來意,宗澤心道,這可真是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了。宗澤笑道:“實不相瞞,我現在確實很缺人手,不說別的,我現在的經歷就沒人。如果能得昌海兄相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昌海兄,據我所知,世伯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的,恐怕想讓你正經科舉出仕的吧。”

聽得宗澤這話,周昌海一揮手道:“唉,各人知道各人的事情,我這都讀了這許多年了,除了個秀才,是再無寸進的。我很清楚,我於讀書一道是天賦有限了。我可不能將光陰都耗在這上面了。”

“爲兄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轉眼就是而立之年。到現在也沒個正經營生,家中老婆孩子一堆還等着我養呢。雖說現在我們家養活幾個人不成問題,但男子漢大丈夫在世總要做幾件事的,總不好爲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蹉跎時光吧。”周昌海嘆氣道。

宗澤聽到這裡,真是想爲周昌海的清醒頭腦叫好,知道自己的斤兩,及時找出路,不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樣很好。

不過,宗澤還是要提醒他:“昌海兄能做如此想,宗澤是理解的。可是周世伯,他願意麼?願意你現在從底層開始做起?”

聽到宗澤這問話,周昌海嘆氣了:“唉,隨着年齡漸大,我是想着趕緊找出路的。也準備託祖父幫忙找個事兒做的,可是,我爹他一直都不允。所以,我今天來求子季你了。”

宗澤道:“昌海兄的意思,是讓我去說服周伯父,讓你跟我做事兒?”

周昌海道:“我正有此意。我知道,我不但要求事兒,還要求你幫着說服家裡人,是得隴望蜀了點兒。不過,昌海還是要厚着臉皮求子季幫幫這個忙的。當然,前提是你願意要我跟你做事兒。”

“說到這裡,子季,我們話可要說在前面。我今天來求事,你可是要看是否能爲你所用才行,萬不可因爲情面不得不答應。不是我驕傲,我也確實想真真正正做一番事來的。所以,如果你真有事兒就給;但如果是礙於情面的爲難之舉,你就不必爲難了。”周昌海認真的道。

聽他說完,宗澤先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沉吟了一下,方纔看着周昌海認真道:“此事之於昌海兄是十分重大的,畢竟事關昌海兄的前程抉擇。你可真是想好了?”

見宗澤如此問,周昌海堅定的答道:“子季請放心,這事兒我真是認真想好了,纔過來找你的。我決定了,不讀書了,就跟着你做事。”

聽得這周昌海真是下定了決心,宗澤也笑道:“不瞞昌海兄,今天上午跟你一席談,我都動了想請你幫忙做事的心的,沒想到現在昌海兄也來跟我說這事兒,可真是巧了。既然我倆對此事都不謀而合,那我就明日去跟周老大人說了。昌海兄你看如何?”

“子季能去親自說合,昌海感激不盡。”周昌海趕緊站起來拱手作揖道謝。

今日來找宗澤求事兒,原本以爲會費不少口舌的,誰知卻很是順利。周昌海心滿意足的辭了宗澤回家。

回家來,周家二奶奶範氏趕緊迎了前去:“二爺,怎樣,可是順利?”

周昌海想出去找事兒做這件事,範氏是十分支持的。雖說官家女兒大都有鳳冠霞帔的憧憬的,但眼見夫君這麼多年於讀書一道都沒什麼進益的。

女人家想的總是實際一點的,能讀出來固然好,可眼見夫君年齡漸長;兒女們又一天天大了,這一大家子的,總不能坐吃山空,天天等着家裡給飯吃。

見丈夫想出去做事兒,範氏是很高興的,也幫着打了不少掩護的。就爲這,她也捱了不少周大太太的罰的,總是說她不賢,不會督促夫君上進,天天就想着銅臭銀子什麼的。

婆婆要罰就只能受着,可範氏還是心中嘀咕不已,銀子是渾身銅臭,但是沒有的話,那連飯也吃不起的啊。哪能光要面子,不要裡子呢。

今天宴罷回院兒,周昌海跟範氏說起了今日在書房跟陳宗澤說話的事兒,說陳宗澤很有實幹的才能。還說陳宗澤對自己的觀點說法也頗爲欣賞。

見夫君這興奮勁兒,範氏也高興。平日裡夫君一跟人說這些事兒,人就說他不務正業,丟了書香子弟的臉面。難得有個人竟然欣賞他的說法,可不是要好好的高興一下的。

爲丈夫高興之餘,範氏心頭也突然浮起一個念頭:“二爺,你說這陳知州很是欣賞你說的。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找事做的麼,要不,你去找找陳知州,請他幫忙安排個事兒?”

聽得範氏這一說,周昌海那心頭隱隱的念頭就更強烈了,他今早在廳中邀請宗澤去書房說話,說是有事要跟宗澤說,那還真不是說說而已的,他是真有向他求事的念頭的。

不過,一個是因爲當時說話太痛快了,沒來得及說;一個也是老爹在旁虎視眈眈不好說。現在見範氏也說了這事兒,更是堅定了周昌海的信心,所以纔有了方纔驛站求事的事兒了。

見範氏問自己,周昌海點點頭道:“嗯,很順利,陳知州答應讓我去興安做事不說,還答應幫我說服家裡人。”

聽得丈夫說陳知州同意了,範氏真是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二爺,這事兒要是成了,我們也算是有個正經營生了。”

跟範氏說了兩句,周昌海又整了整衣衫,擡腳準備出去。

見他又往外走,範氏問道:“天兒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麼?”

周昌海道:“不出去,我是去祖父的院子裡一趟,將這事兒跟祖父好好說說。雖是陳知州答應明日來說合,但我也要現將這情況跟他們說了,總不好到時讓陳知州背個非要找我做事的名聲。”

“嗯,這樣甚好,總不能讓別人出力了,還要背個慫恿你不讀書的罪名。你快去吧。”範氏催道。

周昌海大步來到周老大人院子裡。聽到這個二孫子說是以後不讀書了,想出去找事做;而且他已經跟宗澤講好了,估計宗澤明日也會上門來說的事兒後。

周老大人沉吟了一陣,看着周昌海問道:“這事兒你可是認真想好了的?”

周昌海道:“回祖父,孫兒是真的想了許久才下這決心的。您看,我前些時候不是也在找些營生,但老是被人不齒。這次,我是幫着陳知州經營興安州,這事兒要是做好了,那也是名利雙收的事兒不是。我保證不會再是下九流之事,也絕對不會給我們周家丟臉的。”

聽得孫子說的頭頭是道,周老大人道:“你既無心讀書之道,再強逼着估計也是進益不大。也罷,你也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也該自己立起來了。行,這事兒我允了。”

“你說宗澤明日會上門來說這事兒?行,到時,我也想聽聽他說些什麼。”周老大人接着道。

見祖父已然同意,餘下就是父親了。雖然祖父已經答應幫忙說話,但周昌海可是知道他爹心中的夙願的,估計沒那快轉過彎來的。

當然了,祖父如果用父親的威嚴直接壓下來,估計他爹也不敢說什麼的。但真要這樣,那也太傷他們父子情分的,希望明日陳知州能說服的了他爹。

第二天宗澤在赴完胡光右衚衕知家的宴席後,回驛站稍稍修整了一番後,對真如道:“我去一趟周家,跟周老爺子他們說說這周昌海的事兒。哦,我們在金州也盤桓了三天了,明日是一定要回風白縣的。你趕緊使人收拾整理好,明日一大早我們就走。”

真如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吧,早去早回。”

宗澤來到周府,被門房的人徑直帶到了周老大人的書房。因着昨天周昌海已經給周老爺子講過這事兒了。因此對宗澤今天的來意,周老大人是非常清楚的。

二人也算是半個師徒關係的,周老爺子也不多說,直接問宗澤:“你今日前來,可是爲昌海的事兒而來?”

宗澤一聽,看來,這周昌海已經將這事兒跟周老爺子講了。於是,宗澤趕緊拱手答道:“學生正是爲此事而來。昨日宗澤跟昌海兄一席暢談,甚是覺得昌海兄乃是做實事之人。再觀昌海兄也有志於此,所以,學生今日就斗膽上門求人來了。”

聽宗澤說完,周老大人笑道:“你小子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什麼你斗膽求求人,是那小子求你了,你今天才上門來說的吧。你可真是會給他面子,白擔個求人的名頭。行了,這事兒,我是沒意見的。昌海年紀不小了,他想自立我當然會成全的。”

“不過,他爹的念想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既然來了,就跟他爹好好說道說道吧。也省的他們父子倆見天的鬧脾氣。”周老大人讓宗澤去做周大老爺的思想工作。

按之前打聽到的消息,宗澤也猜出周大老爺的心結的。看來,今日說服周大老爺絕非易事的,不過,有難度纔有挑戰嗎。反正周老大人已經同意了,就是周大老爺不同意,對周昌海出門做事也沒什麼阻礙,只是父子之間失了從容而已。

宗澤跟周老太爺說了兩句後,最後又順便辭行:“學生明日就會迴風白縣,今日就先給老大人您辭行了。”

周老大人唔了一聲:“你到金州城已經三天了,天冷不好走,你也該回了。去吧,去吧。一路小心。”

宗澤拱手謝過後,又閒話幾句,就辭出,往周大老爺的書房而去。

周大老爺在書房接待了宗澤。周大老爺還不知道周昌海找宗澤求事的事兒的。待聽得宗澤說明來意,知道自己兒子想不讀書而出去做事?周大老爺當即拒絕道:“不行,此事絕對不行。”

因爲已經知道周老爺子的態度,宗澤跟周大老爺說起這事兒來,就特別的有底氣。

可惜再有底氣都沒用,無論怎麼說,周大老爺都說:“不是正經讀書出身。一個秀才功名能得什麼好官職,做個小吏,就算能賺錢,那也太辱門風了。”

宗澤趕緊道:“世伯請放心。我知貴府乃是書香門第,昌海兄又有秀才功名在身,我怎麼會讓他去做小吏呢。他去了我那邊,必定是有品級在身的,絕對不會讓他做個不入流的小吏的。”

周大老爺只是不同意:“那也不成,又不是正經功名出身,一個秀才,撐死了一個八九品的小官,日後升職那也是無望的,在外人看來,跟個小吏也沒什麼區別的。這小官做一輩子也就那樣。”

見周大老爺如此冥頑不化,而且還好高騖遠的很。宗澤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真是叫花子還嫌飯餿。看看自己一輩子碌碌無爲的,你兒子自己都覺得心力有限,無心再考了。按你這種邏輯,要是你兒子一輩子考不上,那寧願在家閒着,也不要出去做事。難道讓兒子也碌碌無爲一輩子不成?

當然腹誹是腹誹,這話宗澤可也不好直說的。宗澤想了想,知道周大老爺的心結,趕緊利誘道:“我知世伯是懷才不遇,所以纔想讓昌海兄能進士及第,光宗耀祖。可是光宗耀祖的方式有很多,不見得一定要科舉出仕才行的。宗澤這次來興安是決定大幹一場,有所作爲的。”

“宗澤今年也還未到弱冠,我的仕途肯定不會止步於此的。他日,我一旦有所進,這興安也是需要人的。昌海兄對興安有興起之功,想來到時,我要是舉薦一二,上官也會有所考量的不是。這跟您心中想的科舉出仕做官,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宗澤趕緊講話說透了。

看這周大老爺的頑固勁兒,這周昌海在家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不爲別的,就爲一個有爲之人的前途着想,宗澤今天也是要將周大老爺說服了的。

聽完宗澤的分析,周大老爺有點鬆動了。是啊,自己這麼多年的糾結,很大部分不就是二弟能出仕爲官,而自己不能麼?所以纔想在兒子身上找補的。

見周大老爺心動了,宗澤趕緊口若懸河的繼續遊說起來。待聽得周老爺子也同意了後,本就心動了的周大老爺投降了。

見他同意了,宗澤心中長出一口氣,可算是說通了,真是不容易。

宗澤辭了周大老爺後,又拐了個彎,去到周昌海那兒,跟周昌海說了這事兒。周昌海激動的只拍椅子扶手:“太好了,太好了。”一邊說一邊站起來給宗澤作揖:“真是多謝子季了。昌海感激不盡哪。”

宗澤笑着連連推辭了幾句,然後就跟他約定,要他好好準備一下,自己預計明年正月十二左右回到金州來,讓周昌海準備好,到時跟自己一起走。

見宗澤連出行的時間都定好了,周昌海更是高興,看來,自己這次總算是能自立了,可算是能震震翅膀了。

興奮不已的周昌海送走宗澤後,趕緊跟老婆範氏兩人細細的商議起來。見他頗是興奮,範氏高興之餘又有點擔心:“二爺你能出去甚好,可是,到時就留我們母子在家了。唉。”

見妻子嘆氣,周昌海趕緊連連保證,明年自己走時,將一家人都帶走。範氏有點疑慮:“婆婆不見得會答應的。”

周昌海道:“你放心,到時我會跟娘他們講的。左右家裡有大嫂呢,好好跟娘他們說說,肯定是會答應的,你不必犯愁。”聽得他這樣講,範氏才放下心來。趕緊開始收拾準備起來,能跟夫君一起在外,這樣多好。

這邊周昌海夫婦二人商議着出行之事,那邊,回到驛站的宗澤,也在幫着真如收拾整理,準備迴風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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