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真如傻了半天, 當日就是怕說出姓黃,日後自己要是進門了,那不是一下就猜到了的麼。所以才讓人報了王公子。

可今日已經見到了宗澤的母親,也是自己日後的婆婆。難不成還將錯就錯?不行, 今天自己只是換了個裝束而已,又沒變臉。日後見面了,不是一下就知道了麼?

今天自己要是不坦誠以待,怕是日後婆婆會對自己有成見。真如電光石火的想了下。算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 今日還是說自己的真名吧。

其實, 真如不用想那麼多的。從一開始她都漏了陷兒的。日後, 曹衛肯定會跟着她一起陪嫁過來的。可她當日是讓曹衛來送信的。他日一進門, 陳家人不都知道了的麼。

真如想好後, 趕緊上前對着林淑芳一揖:“陳伯母,在下黃真如。給陳伯母見禮了。”

林淑芳一聽,訝異道:“你姓黃?不是姓王?”真如又是一禮:“慚愧, 真如在外行走時,有時會借用家母的名姓。真如本姓黃。當日對您多有欺瞞, 還請恕罪。”

林淑芳聽得真如這樣講, 驚疑的稍稍一打量,終於明白自己先前的奇怪感覺是哪來的了。這孩子,說話的聲音根本不是男子的聲音,這聲音太清太脆了。再一看她的脖子,也沒喉結啥的。林淑芳明白了, 這是個女孩子。

林淑芳心中起疑。莫非她跟宗澤……?肯定是的。要不然,她當日遣人上門時就不會假名了。想不到宗澤竟然也有意中人了?林淑芳心情瞬間好的飛。

先前是看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再看真如那就是看兒媳婦的眼光了。嗯,這姑娘不錯,身材高挑,胖瘦適中,不是那種風一吹就倒的瘦美人。最主要的是這姑娘落落大方的神態討人喜歡。

林淑芳原待是要問下真如的來歷的。但想着,這姑娘在自己面前不甚自在的樣子,想來也是知道自己是宗澤的母親了。想人家一個姑娘家,自己再要究根追底的。恐怕不大好,等日後問宗澤也一樣。

林淑芳知道自己再看着人家,恐怕讓人難爲情了。趕緊笑笑道:“你這孩子也忒多禮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不是說有事,黃公子有事就先請吧。”

聽得林淑芳之言,真如如蒙大赦,趕緊匆匆一抱拳:“伯母,真如告退了。”

帶着人走開的真如,真是滿頭滴汗的架勢,跟着她的念西更想哭。這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婆婆的。可是,可是,小姐一身男裝。這換了哪個婆婆也會覺得不喜的呀。完了完了,這要是趙嬤嬤知道了,肯定得撕了自己。

真如一行人來到馬車被卡的地方。原來是山邊有落石,剛好砸在了馬車的車軸上,動不了了。前面的路面也被落石堵住了。所以就卡在了這裡。

真如吩咐人趕緊將落石搬到一邊,將被卡的馬車弄起來,拖到前面寬敞處。這樣一整,路就通了。真如在前認真的忙碌着,跟過來的林淑芳看着她那指揮若定的樣子,很是喜歡。這姑娘好啊,宗澤就需要這樣大氣的姑娘配着纔好。

路通了。林淑芳急急的趕到報恩寺,挨個殿都磕了一遍頭,每個功德箱都添了香油錢。方纔心滿意足的下了山。

真如特意趕在今天來上香,也是爲了給宗澤考試祈福的。不曾想卻在路上遇到宗澤母親。未免上山後再遇上。真如特地讓人將車趕慢點。這一招還挺有用的,上山後還真沒遇上。

林淑芳急急趕回家,雖未趕上給宗澤他們做午飯的,但也只不過才午後過了一點。林淑芳回到家,就急急的要給宗澤他們做飯。宗澤攔住她道:“娘,你別忙活了,我跟爹已經出去吃過了。我們今天去五味樓吃的。”

聽得宗澤兩爺兒跑到外面去吃了,林淑芳嗔道:“真是會偷懶得。還特特的跑到外面去吃。行,吃了就好。我晚上再給你們做點好吃的。”宗澤趕緊捧場道:“娘,那你得多做點兒好吃的才行。兒子明天過後,可是要在貢院呆上幾天的呢。估計是吃不好的。”

林淑芳聽了,有是高興又是憂心道:“是啊,這幾天你可是有得熬的。娘這就給你做好吃的去啊。我現在就去,早點做,多弄幾樣纔好。”

林淑芳邊往外走,邊問宗澤道:“你爹呢。怎你一個人在家的。”宗澤道:“爹有點事出去了,過會兒就回來了。”見他娘一臉心事的樣子,宗澤緊跟着又問道:“娘,你急着找爹有事麼?”

林淑芳趕緊搖頭道:“沒事。我就隨口一問。”說着,林淑芳就急急的往竈房走去。宗澤待要跟過來幫忙。林淑芳推他道:“你今天不看書了麼?要是不看書,你就多歇息一下。我這兒有丁全哥倆幫忙呢。你快進去吧。”

宗澤也不推辭,果真進屋拿起書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睡下了。林淑芳見宗澤進去了,教過丁全兩兄弟到竈房幫忙。

幾個人走進竈房,林淑芳就對丁全兩兄弟再三叮嚀道:“方纔在路上時,我都給你們說過了,今日遇到黃姑娘的事,千萬不能讓少爺知道了。現在,我再跟你們好好說說。這事兒絕對不能讓少爺知道了。絕對不能讓他分心的。你們可記住了?!”

丁全兩兄弟趕緊連連保證,一定不告訴少爺。林淑芳看着他們二人,難得的放下了臉,嚴厲的道:“你們知道就好。現在一切都以少爺考試爲主。但凡我有發現你們漏出,讓少爺不安。我可就不敢再留你們了。”丁全兩兄弟趕緊諾諾連聲的道不敢。

不一會兒,陳忠運也回來了。剛到門口,就喚:“孩他娘。你們回來了?在做什麼好吃的呢?這麼香。” 一徑說,一徑大步走進了竈房。

見他進來,林淑芳望着他笑笑:“你回來了?”接着一轉頭,對丁全兩兄弟道:“這裡不用你們了。你們先出去吧。記得我剛纔說的話。”

丁全點這頭,正要答話,丁原已是大聲答道:“太太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少爺知道的。”

陳忠運聽得有點莫名其妙,見丁全他們出去後,好奇的問林淑芳道:“什麼事這麼神神怪怪的,還不能讓宗澤知道的?”

林淑芳對着他一招手,見陳忠運湊過來了,方纔壓地聲音,神秘的道:“他爹,你知道我今日去上香,在路上遇到誰了?”

見她一臉神秘的不行的樣子,陳忠運的好奇心被勾的很深:“遇到誰了?讓你這麼有勁兒的。”

林淑芳一臉笑意的道:“你還記得前些時候讓人傳信來,說雙桂巷的房子可以買的事了吧。”陳忠運點頭道:“我知道啊。這個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淑芳笑道:“傳信是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你知道當日傳信的是誰麼?”不待陳忠運問話,林淑芳已經自問自答道:“當日傳信來的人說是王公子。可我今日遇到的卻是黃公子,其實呢,這王公子黃公子都是同一個人。而且啊,這黃公子可不是真的黃公子。她是喬裝打扮的呢。”

“啊,你是說宗澤那朋友是個姑娘。”陳忠運一臉驚訝的湊上前問道。

林淑芳點點頭:“真是個姑娘。我跟你說啊,這姑娘我真喜歡,人長的大方漂亮,做事又能幹的很。”林淑芳趕緊將今天遇到真如事兒詳細的跟陳忠運說了一遍。末了又加重語氣道:“我看啊,這姑娘八成是對我們宗澤有意。你沒見她當時見到我時的那神情喲……”

陳忠運聽了,呆了一會兒,復又一甩頭,搖頭笑道:“想不到我們宗澤也長大了。嘿嘿,都能自己找老婆了。不過,他娘,宗澤明天就要考試了。這事兒可不能讓他知道了。免得他難爲情,分心了就不好了。”

林淑芳嗔了他一眼道:“這還用你說。我在宗澤面前可是什麼都沒露的。等你回來,這不,我才說給你聽的。就是丁全丁原他們,我也是認真的警告過了,讓他們一定不能讓少爺知道了。”

“我跟你說啊,這姑娘一看來歷就不小。難怪宗澤前些時候,突然說是要買房。估計就是爲娶人家姑娘做準備的。還讓人家幫忙看房子。哎,我說他爹,這黃姑娘既然讓人來傳話,說這房子可以買。那她肯定也是相中了。他爹,這事兒你可得趕緊去定下來。不然,怕宗澤在那姑娘面前丟份兒。”林淑芳一氣兒又說到了宗澤娶親婚房的事兒去了。

陳忠運連連點頭道:“嗯,等宗澤一放榜,我就去將這事兒定下來。可不能讓兒子沒臉。”陳忠運兩口子知道兒子跟個姑娘可能私定終生的事兒,不但沒有生氣,還使勁兒的張羅。

在禮教之大妨如此嚴密的當下,不能不說宗澤跟真如都是幸運的。不然,換個人,估計今天看到真如女扮男裝在外拋頭露面的做事,估計先就不喜了。哪會列入兒媳候選名單裡呢。

真如現在就在擔心這事兒。真如回想今日遇到準婆婆的這一幕,想着這個,就恨不能一直埋在被子裡不起來。

今日,看那陳太太看自己的眼神,估計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是女兒身。這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害怕陳太太猜到自己跟宗澤的關係了。

其實是真如多慮了,這事兒不用怎麼猜就能猜到的。女扮男裝又特意給陳家送信不說還送厚禮。除了關係匪淺,還能做何解釋呢。

見自家小姐鵪鶉了一路,一臉無臉見人的衰樣兒。念西既好笑又擔心。她也怕陳太太不喜啊。在這孝字大如天的當下,如果對方母親不喜,基本上也就是悲劇收場了。

念西擔憂了一路,回去想了半天還是忐忑不安。最後一咬牙,算了,捱罵就罵吧。總是要找個有經驗的人說說才能放心的。

於是,念西麻着膽子將小姐路遇陳宗澤母親的事跟趙嬤嬤講了。趙嬤嬤一聽,氣的狠敲了幾下念西。罵道:“你這丫頭,不好好的勸着小姐,還跟着一起胡鬧。看看,這下好了。直接就撞到人家母親身上了。你說說你們,要給那陳宗澤祈福,讓我去不就行了。我可是捐了個香油燈在報恩寺的呢。”

念西一聽,好奇心頓起:“嬤嬤,你給誰祈福啊。”趙嬤嬤沒好氣的又敲了兩下念西:“你操這麼多心幹嘛。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念西耷拉着腦袋道:“嬤嬤,我不是看小姐擔憂的不行,有不知道怎樣寬解。嬤嬤,你見多識廣,這事兒幫忙拿個主意吧。先將小姐勸好了,過後,嬤嬤想怎麼罰我,我都受着。”

趙嬤嬤也心疼真如,見念西又再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將今天這事兒再詳細跟我說一遍。最主要的事陳太太見到小姐的神情。”於是念西又細細的將這事兒再說了一遍。

趙嬤嬤認真的聽完,想了一陣道:“聽你說的陳太太這神情舉動。想來是猜到了。不過,正因爲如此,纔是無礙的。這陳太太想必也是心善之人。不然,她今日肯定是要好好盤問一番你們的。可她不但沒有問,還主動給小姐解圍了。可真是心慈。想來也是個好相處的。”

說完,趙嬤嬤長出一口氣道:“你就將這話傳給小姐知道吧。我去了,怕小姐更不自在。估計那陳宗澤之前也跟她說過陳太太的事兒。你將這話說給如姐兒聽。她自會明白是否的。”

念西聞言,想想好像有道理。趕緊去將這話說給真如聽。聽得念西之言,真如真是如飲甘露,

真如一聯想之前宗澤對她說過的陳太太的事兒。現在想來,就是念西說的這樣兒。陳太太可真是溫柔又善解人意。

一時間,真如的忐忑之心下去了不少。不顧自己早上已經去佛寺求過了。趕緊又忙着給宗澤祈福去了。黃昏,給祖母請過安後,又偷溜進祖母的小佛堂上了一炷香,祝禱了一陣子方纔離去。

真如他們這邊的官司,宗澤卻是一概不知。雖是初九考試,但是,因着考生衆多,實際上是從初八晚上子時就要開始入場的。

宗澤知道今晚就要去貢院的,宗澤今天就稍稍的翻了翻書,基本上是睡了一整天。傍晚吃過飯後,又繼續美美的睡過一覺,子時初就起牀往貢院趕去。

這次秋闈一共三場,爲試九天。三場分別是農曆八月初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每場三天。明天是八月初九日,乃是第一場正場。

這次要連考九天,除了筆硯以外,其它一律不準帶進去。因此,今天除了隨身衣物外,宗澤也就拿了多多的碎銀子。預備東西要是不夠,進了貢院再行買點。

今天的順天府貢院真是燈火輝煌如白晝,到處都是亮堂堂的一片。

宗澤到時,時間剛好。貢院門口搜檢的軍士已開始搜檢放人進去了。於是宗澤到了就排隊等搜檢。這次對於夾帶的懲治更是嚴格,一經發現,是直接送刑部嚴辦的。

這次跟之前的考試搜檢有過之而無不及。所有衣衫全部解開一一搜查,鞋襪也一律脫掉讓人查看。搜子搜過後,高聲唱道:“搜過!”才放行。

於是宗澤他們又一次感受到了狼狽,一手拿筆硯,一手拿鞋襪;衣衫盡開的進了第一龍門。

宗澤狼狽的進了第一龍門,軍士讓他們一隊百人的站好等着進二門。

二門也是五楹,宗澤他們忙亂的收拾衣衫,二門口有有司站着唱名。又有搜檢官再一次覈對身份與官憑,旁邊的軍士再一次搜檢。

宗澤頭上滴汗的想,又要解開一遍,早知道,就先不扣衣衫了。不過也就是這樣想想而已,要真是坦胸露肚的跟搜檢官見面,那也太有辱斯文了。

進了二門後,這次再一次被軍士吆喝着集合等待。宗澤他們匆忙的收拾完後,就被人催着這往前走去。二門前面就是五魁祠,過了五魁祠就是明遠樓。

明遠樓上設有大鼓,當考題發下來後,就以鼓聲爲號。接着,宗澤看到了明遠樓前那傳說中的文昌槐。只見此槐根部生在路東,主幹彎曲向西,所以樹冠也理所當然的呈現在路西邊;整個槐樹的長勢如同臥龍。相傳此槐跟考生的文運相關。因此,路過的考生都會頂禮膜拜。宗澤也不能免俗,很是虔誠的拜了一拜這文昌槐,才繼續往前走去。

走過明遠樓就是致公堂了,這次所有的簾內官將在此地辦公。按理,考生是要拜見主考官的。可是考生衆多,當然不可能一一拜見了。有司就引着宗澤他們在致公堂外拱手一揖即過。

差役帶着宗澤他們繼續往前走去,過了致公堂就是第二龍門了。第二龍門也稱爲內龍門,軍士吆喝着宗澤他們趕緊進入內龍門。

一進門,門內東西兩側就是號棚。到一排排燈籠掛在號棚之間的小巷子裡,燈火輝煌一片。宗澤看到這一列列壯觀的號棚,真是人未考,心先澎湃。

之前就聽說過,順天府貢院十分之大,足有八九千間的。現在看來,真是誠不欺我也。宗澤稍稍打量了一下,就有差役吆喝着他們往自己的號棚而去。

宗澤這次是在天字十六號,號棚靠前,很是好找。天字號這一排號舍足有上百間,圍牆跟號舍間有個小巷子供人出入,巷子口是一道門。宗澤他們同在這一排天字號舍的考生,被稱爲同考生。宗澤進到門裡,拿着自己的座號,往號棚走去。

宗澤找到自己的號棚,剛一進到號棚,藉着燈火就看到裡面已經放了一個炭盆,案上已經放了兩支蠟燭兩塊兒墨,旁邊還有兩牀被褥。看來,這就是貢院發給自己的用度了。

宗澤的號棚靠前,找到的比別人快多了。宗澤將筆硯擺好,坐定後,後面還有人不停的往裡走着。

卯時纔開考,現在時候還早。宗澤有時間好好觀察這木結構的號棚,只見這號棚約莫不過深四尺、寬三尺、高六尺左右。

先前他們進來時,差役給他們解說過,說他們晚上也會在號棚裡休息的。宗澤還有點奇怪,這號棚如此之小,也沒有放牀的地兒,要如何休息?

宗澤準備研究一下。既然說晚上在此休息,觀察這號舍,可能的也就只有桌和凳了。

宗澤站起來看了看,這桌子跟凳子都是一樣的木板,再看東西兩牆離地一至二尺之間有上下兩層磚縫。這樣一來,桌子跟凳子這兩塊兒木板就可以上下移動,就可以拼在一起權做木牀了。弄明白了,宗澤鬆了口氣,趕緊將被褥鋪起來,準備加緊再睡上一覺,不然怕明天沒精神。

宗澤剛準備停當,就見外面來了兩個差役吆喝了一通,又去各個號棚巡視了一番,見天字號舍的考生全部到齊。又走回天字號棚前面的巷道口的門上,將宗澤他們的號棚在外鎖了。

宗澤沒有驚詫,考生進入號棚就落鎖,這是規矩,這也叫鎖院貢試。他們天字號的上百名同考生將會在這裡呆上三天兩夜,當然了,如果要加上今夜,那就是三天三夜的。八月十二、八月十五的考場他們還要重新進行調配,到時還要另行分配號舍的。

其實不光是號棚落鎖。這次考試真是監視森嚴,護衛重重。他們剛纔進來時,在外已經看貢院四周都已經用荊棘圈了起來。且不光是外圍牆,這貢院除了外圍牆還有一個內圍牆,這兩層圍牆都會用荊棘覆蓋起來的。所以這又叫荊棘貢試。

除了這些,貢院東、南、西、北各有一座瞭望塔,考生的活動都在監視之中。更有各號棚之間不停巡邏的差役來回巡視監看。真可謂是全方位的監考。

宗澤白天睡多了,現在躺在這兒好一會兒也未能入睡。睡不着,就難免想東想西的,想着方纔進來時看到的蠟燭還有炭盆;還有這號棚也是木結構的,這貢院裡可有幾千間號棚。這萬一要是失火了,那可不得了。

歷史上可是發生過多次貢院着火的事兒。最爲慘烈的一次,就是一次燒死了九十多個考生。那可真是觸目驚心,慘不忍睹啊。

這一想更睡不着了,宗澤甩甩頭,趕緊不再想這慘狀。而是在心裡下了個決心,等自己日後真能進入朝堂了,一定得說服皇上,對這貢院好好改造一番才行。

不能再多想了,宗澤趕緊背起書來,以期讓自己趕緊平靜下來,早點入睡。背書這方法,一向是屢試不爽的。宗澤真也就很快睡了。

不過,感覺睡了沒多一會兒。宗澤就被一陣鑼聲驚醒。原來是差役叫起牀吃飯了。宗澤不敢怠慢,趕緊起身。將號棚恢復到上桌下凳的原樣。然後等着差役開了巷道口的門鎖。

差役一開鎖,宗澤就急急的跑到巷道上站定,跟着衆人一起在差役的監看下,去解決人生大事去了。諸事準備了一番後,時候也就差不多了,考試時間眼看快到了。

卯時一刻開考。很快,明遠樓的鼓聲響起。宗澤知道,開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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