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原本想陪着林方氏在街上走走轉轉的,只是,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乾脆讓司北把車直接趕到了蘇記。
正月裡其實溫度還是挺冷的,兩人進了酒樓,便有夥計迎了上來,還是蔡掌櫃眼尖,認出了林氏,連忙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笑道:“林夫人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林氏和林方氏連忙回禮,道:“上縣城來辦點事情,打擾蔡掌櫃了。”
“呵呵,不打擾不打擾,小虎啊,帶兩位夫人到樓上的包間去休息休息,好好伺候着。”蔡掌櫃連忙吩咐夥計。
林氏一聽,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道:“蔡掌櫃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們就坐大廳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這人來人往的,而且大廳裡也不夠暖和,林夫人就不用客氣了,要是讓東家知道我們招呼不周,會怪罪的。”蔡掌櫃勸到。
林氏一聽,便也不再推辭,帶着林方氏幾人直接跟着夥計上了樓,兩人剛剛坐下,就有夥計送上了熱茶和點心,就這樣,幾人在蘇記等了一兩個時辰,直到劉媒婆找到蘇記。
劉媒婆到蘇記找人的時候,沒有在大廳看見幾人,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正巧木蘭從包間裡出來,一開門就看見劉媒婆在樓下尋人,便喊了一聲。
劉媒婆見幾人是在樓上包間,便擡腳走了上去,將在縣衙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林氏和林方氏說了,連蘇安伶臉上的神情細節都沒有遺漏。
林氏和林方氏一聽,可謂是喜憂參半了,喜的是看樣子有戲,憂的是,拿不準縣令夫人這是什麼意思,讓她們回去等消息,難道還會有什麼變故不成。
“劉媒婆,這縣令夫人她就沒說別的嗎?”林方氏忐忑的問道。
劉媒婆仔細的回想了一番,最終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我老婆子雖說年紀一大把了,但是這記性卻還是很好的,這縣令夫人若是說了別的,我肯定不會忘的。”
林氏和林方氏聞言互相看了看,也是猜不透縣令夫人此舉是何意了,最後,只能請劉媒婆吃了一頓飯,讓人離開了。
兩人一路回到家,林劉氏早已經等不及了,兩人進門之後就不停的問事情進行的怎麼樣,就是林莫瑤和林莫琪都好奇得很。
林氏便把劉媒婆說的話挑了重要的給幾人說了,最後,林氏表示,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她們如今除了等,別無他法了,畢竟縣令夫人除了讓他們等消息,卻是一點別的意思都沒露出來的。
過了兩天,縣令夫人的消息沒有等來,倒是把去興州府告別蘇掌櫃的林紹遠給等回來了,林方氏又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當即拉着林紹遠詢問他對蘇安伶的看法。
當林紹遠得知林方氏居然瞞着他去請了媒婆上門去蘇安伶家提親,林紹遠整個人都呆住了。
“娘,你說的是真的?”林紹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林方氏問道。
林方氏滿臉興奮的點頭,一邊點頭一邊說蘇安伶如何如何的好,按照劉媒婆所形容的,蘇安伶應該是對他有意思的纔是等等,絲毫沒有注意到林紹遠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娘,以後你別再讓媒婆去蘇大人家裡了。”林紹遠看着面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母親,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爲了這麼一句話。
林方氏正說得起勁,她都已經考慮到要在他們成親之前把房子翻蓋一下了等等,卻陡然聽見林紹遠說了這麼一句,林方氏整個人都懵了,看着他,問道:“大郎,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願意?”
林紹遠此刻臉上的神色很難看,寫滿了痛苦和糾結,但是,儘管如此,林紹遠依然堅定的對林方氏說道:“是,我不願意,娘,你們以後不要再去找蘇小姐了,我跟她不合適。”說完,林紹遠掙脫林方氏的手,轉身就想離開,他這會想出去靜靜,只想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會。
林方氏看着被兒子甩開的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看見剛剛轉身要離開的林紹遠居然停下來了,林方氏連忙往前邁了一步,喊道:“大郎,你聽我……蘇小姐?”
林方氏震驚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蘇安伶,在她身後跟着林莫瑤和林莫琪,在姐妹倆的後面還跟着林氏和縣令夫人。
而此刻,蘇安伶就這樣筆直的站在林紹遠家的正房門口,堵住了林紹遠唯一的出路,眼含淚花,滿臉受傷的看着他。
“你就這麼討厭我是嗎?”蘇安伶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說他不願意,他居然說他不願意,明明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愫的,爲什麼他會說不願意。
“爲什麼……”蘇安伶喃喃的問道,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就這樣直直的盯着林紹遠,等着他回話。
“我……”林紹遠只說了一個我字就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面對蘇安伶滿是哀傷的眼神,他的心好痛,林紹遠強忍上前將人摟在懷裡安慰的衝動,慢慢的把頭扭到了一邊,避開了蘇安伶的視線,終究是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蘇安伶的眼淚滑落,就這樣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牽腸掛肚的男子,又親耳從他口中聽到了不願娶自己的話,蘇安伶這會感覺自己很難受,很難堪,只想趕緊離開這個讓她手足無措的地方。
“蘇姐姐……”
“伶兒……”
門外響起驚呼聲,林紹遠猛的回頭,只見門口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個少女的身影,本能的,林紹遠往前邁了一步,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林方氏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林紹遠的面前,看着他,急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追。”
可是,林紹遠不爲所動,林方氏看着他這幅樣子,氣從心來,猛地擡起手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林紹遠的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手指印。
“我看你真的是要氣死我和你爹……”林方氏氣急,指着林紹遠怒喝了一聲,隨即轉身追了出去,只希望林紹遠剛纔那番話,蘇安伶別聽進去了纔好。
只是,等林方氏出了後門追到林莫瑤家門口的時候,哪裡還有蘇安伶和縣令夫人的身影,有的,只有揚塵而去的馬車,還有一臉苦澀的林莫瑤母女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