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罡大陸,光明帝國,明柯王朝的楓嵐城外有一個楓葉小鎮。
旭日東昇,清晨的第一縷霞光在小鎮上的地面上灑下了大片的金色光彩,溫熱的空氣中依稀殘留着一絲清寒之氣。
小鎮的武場上站着一大羣年齡不等的孩子,從六歲到十五歲,分成了兩個團隊,十三歲至十五歲的團隊在盤膝修煉,六到十二歲的團隊都在做着普通人的身體鍛鍊。
這羣孩子面前站着一箇中年人,他負手而立,目光嚴厲的盯着那羣鍛鍊身體的孩子,那羣孩子看着這位中年人,一個個都咬着牙堅持,絲毫不敢鬆懈偷懶。
這位中年人是楓葉鎮的鎮長賀明泉,是小鎮中實力最爲強大的修煉者,戰力指數達到了三百點,也是小鎮所有孩子的導師。
戰力指數,戰罡大陸實力評衡的標準,戰力指數越高,實力也就越強,像賀明泉的戰力指數達到了三百點,戰鬥等級就算是一名三級的戰將了,而戰將的分級都是算百點的整數。
戰將之下還有準戰士和戰士級別,分別以一點和十點的整數來分等級,而戰將之上則還有更爲強大的戰侯,乃至戰王,當然,對於這樣一個落後的小鎮來說,戰侯就已經是望塵莫及了,更別提後面的更高境界了。
至於那些戰鬥等級修煉到巔峰狀態的人,有人說是武者的破碎虛空,永生於長生界,也有人說是修真者的霞舉飛昇,不朽至仙界,不過戰罡大陸從來沒有一個破碎虛空的飛昇者返回人間界,所以這些傳說也一直難辨真假。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們要想出人頭地,想要被人看得起,就要付出超越常人的努力,因爲你們是普通人,你們比不了城裡面那些貴公子和富小姐,所以你們只有不停的鍛鍊,纔有機會追求自己的夢想。”看着眼前這些揮灑汗水,刻苦修煉的孩子,賀明泉朗聲激勵着他們。
果然,聽到賀明泉的話後,所有孩子都流露出了堅定的表情,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只有強者纔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弱者的夢想則只會是一個笑話。
在這羣孩子中有一名十四歲的少年,他並沒有像同齡的少年一樣盤膝納氣,而是和這羣六到十二歲的孩子一樣在鍛鍊身體。
少年的相貌算不上有多俊美,但是白皙稚嫩的臉龐,卻給人一種清新脫俗感覺,可惜少年如星辰般深邃神秘的雙眼卻異常的冷漠,又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這個少年名叫殷顯,是隨父親從外地搬到楓葉小鎮的,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他的父親告訴他,他母親在他出生後就已經死了。
因爲從小就沒有母親,他父親也不怎麼關心他,所以殷顯的性格一直很內斂,對人也異常的冷淡。
有人說,上天爲你關閉了一扇門,就一定會爲你再打開一扇窗,可是殷顯他卻苦受命運折磨,因爲他發現,他無法感應到空氣中的戰力,這對生活在戰罡大陸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加殘忍的了。
理論上來說,無法感應到空氣中的戰力,就代表着無法納氣修煉,而無法納氣修煉,就算是繼續煉體修煉,戰力指數也不會超過十點,因爲無法納氣修煉出戰力,丹田根本就得不到成長,而一般人的丹田承受極限都是在十點。
而想要感應到空氣中的戰力,其實只需要自身修煉出戰力即可,哪怕只是修煉出一點,只要你的丹田內存在一點戰力,就可以與空氣中的戰力相呼應,從而感知到它,然後納氣修煉,只是殷顯早就已經修煉出了戰力,但是他卻無法感應到空氣中的戰力而已。
也就是說,像殷顯這樣無法感應戰力的人,就算是繼續煉體修煉,最高的成就也就止步於一級戰士了,無法納氣修煉,再多的特訓也是沒有用的,而且單靠煉體修煉出戰力非常的難,幾個月的苦練都不見得能夠修煉出一點戰力來。
很多同齡的孩子都嘲笑殷顯,他卻根本不爲之所動,仍然每天都堅持修煉,只不過現實是殘酷,不管他如何苦練,依然無法感應到空氣中的戰力,但是他不肯放棄,就算無法納氣修煉,最起碼也要煉體以達到普通人的承受極限。
賀明泉看着殷顯,臉上微微有些不忍之色,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藏起來了,他看着這羣煉體的孩子冷然說道:“現在不好好修煉,將來就要落後別人,落後就要捱打,你們要記住,想要成爲人上人,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集中注意力,擡頭挺胸,收腹提腰,你們要記住,只有不停的堅持下去,達到自己的極限,然後超越自己的極限,你們才能進步,不然一到極限就停下來,你們一輩子都別想進步,只有不停的壓榨自己的潛能,才能變得更強。”
賀明泉不停的給這些孩子們灌輸着良性的影響,希望他們能夠奮發圖強,少走錯路。
……
很快,一天的晨練就結束了,賀明泉宣佈訓練結束之後,意味深成的看了殷顯一眼,隨後離開了武場。
當賀明泉走後,無論是盤膝納氣的少年,還是錘鍊身體的小孩,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賀明泉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訓練完畢,小鎮的那羣煉體的小孩子們都彼此之間嬉笑打鬧起來,畢竟他們當中最大的也才十二歲,這個年齡段正是好玩的時候。
這個時候,殷顯看了看身邊的小孩,像往常一樣,準備離開武場。
“殷顯,你突破了嗎?年底楓嵐城的鬥楓學院可就要開始招生了,你可要抓緊修煉啊!”就在殷顯剛剛轉身之後,一道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殷顯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說這句話的,是楓葉鎮和他同齡的一名少年,修爲已然達到了六級準戰士的劉恆。
雖然殷顯現在也是楓葉鎮的人,但因爲他並不是土生土長,而是中途搬過來的,所以並沒有得到這些少年的認可,他們不僅從小就罵殷顯是個沒孃的野孩子,而且在得知他無法納氣修煉之後,還出言嘲諷。從他們口中傳出的,廢物、蠢材之類的話語在小鎮上更是不絕於耳。
殷顯的眉頭輕輕一皺,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勞你費心了,我會好好修煉的。”說罷,他直接就邁開腳步,轉身離去。
劉恆對着殷顯的背影嘲諷道:“這種廢物,早就應該被驅趕出武場了,哪還有機會待在這裡和我們一樣每天訓練。”
“唉!這種廢物真是丟我們楓葉鎮的臉啊。”
周圍傳來的那不屑的嘲笑聲,雖然殷顯平日裡早就聽遍了這樣的諷刺,但落在耳中,卻還是感覺猶如一陣陣冷夜的寒風異常刺骨。
神情冷漠的離開了武場,殷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家住在楓葉鎮的西側,距離東側的武場有較遠的距離,每次回家殷顯都要花上一些時間。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讓殷顯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的落寞,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他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
來到家門口,看着眼前用蘆葦苫蓋屋頂的簡陋小房子,殷顯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沒有人知道殷顯有多累,母親死得早,本就缺少母愛的殷顯並沒有得到父親更多的關愛,相反,從小到大,殷顯幾乎就不知道什麼叫父愛,父親待自己就好像陌生人一樣,冷言少語,對自己從來都是不管不顧。
殷顯把這一切都藏在了自己心裡,雖然他認爲父親對自己那麼冷漠很有可能是因爲自己無法納氣修煉,但是對於沒有母親的孩子來說,父親,就是唯一的依靠,儘管,這個父親不是很稱職。
“爹,我回來了!”殷顯走進自家簡陋的房屋,開口說道。
半晌後,從裡屋裡走出一個高大卻異常消瘦的身影,那是殷顯的父親,殷烈,一名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一身破舊的衣服,頭髮有些凌亂,有幾絲散在了額頭前面,眉宇間透露着一股英氣,可惜目光冷漠而呆滯。
殷烈看都沒看殷顯一眼,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冷淡的說道:“你自己做飯吃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對於殷烈的態度,殷顯早已經習慣了,並沒有任何怨恨,因爲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嗯,爹,您自己小心點。”殷顯點了點頭。
殷烈扭頭看了殷顯一眼,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冷漠,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殷烈走出了屋子。
從六歲起,殷顯就開始自己做飯吃,並不是殷烈要求他這麼做的,而是殷顯爲了引起父親的注意,想要得到父親的誇獎,可是殷烈並沒有誇獎他是一個多懂事的孩子,哪怕是多一點的關注都沒有,待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來到廚房的竈臺前,殷顯開始做起了自己的早飯,對於六歲就開始自己做飯吃的他,早已經駕輕就熟,很快,噴香的米粥就已經煮好了。
匆匆的吃完早飯,殷顯並沒有待在家裡休息,而是離開了家裡,來到了楓葉鎮的後山山坡。
小鎮少年們對殷顯的諷刺,早就讓他將心中的怒氣轉化爲了動力,按照平常的習慣,他每天都會堅持來到這裡修煉,此刻,他正一絲不苟的做着賀明泉在武場上訓練他們的內容。
不一會兒的功夫,殷顯的額頭上就掛滿了顆顆斗大的汗珠,鹹澀的汗水流進了他的眼裡,刺得他的眼睛都發紅了,但是殷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絲毫不去理會汗水是否會傷了自己的眼睛。
誰願意每天被人罵是廢物呢,劉恆他們對殷顯的諷刺,讓殷顯努力的想要變強,他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蠢材,他想要引起父親的注意,他想要給父親過上好的生活,所以他從小就逼迫自己要像個大人,不能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出去玩,那樣是在浪費時間,故而他每天都會把多餘的時間用來獨自一人修煉。
就算是在他發現自己無法感應戰力之後,也依然沒有放棄刻苦的修煉,每天都會做着這門必修課。
此刻,山坡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殷烈看着眼前刻苦修煉的兒子,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殷烈古井不波的臉色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好像是在猶豫一件事情,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轉身離去。
從殷烈過來一直到離開,殷顯都沒有半點察覺,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了修煉上面。
“父親,您放心,我一定會證明給楓葉鎮的所有人看,您的兒子,不是廢材。”咬着牙堅持苦練,殷顯的內心堅定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