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顏秩關切的神色有了絲絲冷卻, 他坐下來道：“被關起來了。”
“她沒事吧？”黎淮着急的問道。
“有事的是你！”顏秩冷下臉道。見黎淮那副表情，他只好道：“行了，你放心, 瑞軒關門了, 她有精神鑑定報告, 根本沒事。”
黎淮稍稍安心, 接着問道：“甘雅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顏秩揮了揮手, 毛閱識趣地走出去。顏秩從病牀邊的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削起來，語氣淡淡地道：“你想問這一世的，還是上一世的？”
黎淮張了張嘴, 啞口無言。事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對甘雅的瞭解真的少得可憐, 他完全不清楚甘雅上一世的結局, 也不知道甘雅這一世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弄清楚了一點, 甘雅的經歷，必定與自己身邊的人有關。
顏秩一邊削着蘋果一邊道：“算了, 還是我直接告訴你吧。你應該記得上一世，第六年，我告訴我要退圈了。”
黎淮點了點頭。他同樣記得很清楚，簽約第六年顏秩的人氣每況愈下，那時候的顏秩異常煩躁, 最後終究是宣佈了退圈。
顏秩眸色沉沉：“當時是我哥逼我退圈的, 我那時候才知道, 原來我之所以一直不火, 都是我哥故意的。他曾經逼我自己退出, 我沒有答應，於是他選擇了很多隻有投資人才知道問題的本子塞給你, 讓我這條路無路可走。”
顏秩說起過往也非常平淡：“第六年，我媽以死相逼，我不忍心，只能選擇退圈。但是，我向我哥提了一個條件。”
說到這裡，顏秩忽然擡起頭，微笑着看着黎淮。黎淮霎時間明白了顏秩的條件和甘雅遭遇的根源。
“我的條件是，你不能再帶任何藝人，不能成爲任何人的經紀人。”顏秩語氣溫柔，道，“不過呢，我哥表面上答應了，心底裡卻有不同的想法，他覺得你其實很有經紀人的特質，可以試着帶一位藝人出來。恰好，某些人又有另一個想法，他覺得，還是自己的人比較保險。所以綜合了一下條件，你有了第二個藝人——甘雅。”
“當我知道甘雅的時候，”顏秩復低頭，掩蓋住自己內心的黑暗，“你已經帶了她一段時間了。我那時候非常不理智，只覺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所以，我做了一點事情。”
顏秩輕描淡寫地道：“甘雅的新聞是我爆出來的，包括給許焱妻子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
“其實事情發生後，別人包括許焱都想甩了她，只有你一個人傻乎乎的，還在爲她奔走。”顏秩說起甘雅一點也不客氣，他低着頭削着果皮，“你的好心，甘雅卻全然不領情。許焱不過是爲了她背後的人脈利用她，也想利用你，事情一鬧大飛快地就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她還始終覺得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和寧嘯鬧翻，她和許焱不會斷的那麼徹底。”
黎淮完全不知道這些，他聲音乾澀，問道：“你還做了什麼？”
顏秩擡頭一笑，道：“沒什麼了，甘雅這件事之後，我哥立馬查到是我的手腳，迅速把我送出了國。我再回國，就是蘇澤新聞的那天晚上。”
“至於甘雅這一世的事情，更簡單了。她也有記憶，她從一開始就伺機接近你，只是被我給截了。她應該是不甘心吧！”顏秩滿不在乎地說道，“她或許以爲，這一世早點遇見你，就能夠早點被你捧紅，早點與許焱在一起。可惜她的夢，這一世是不可能實現了。”
黎淮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該不該信顏秩，從甘雅的表現上來，她經歷的肯定不止顏秩所做的這麼簡單。
顏秩似乎也不強求他相信，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黎淮，輕和地道：“劇組還要趕工，我先走了，你在醫院好好休養，毛閱會照顧你的，如果不喜歡毛閱，我給你叫歐鐵來。”
黎淮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了：“劇組的事情解決了？陶導怎麼說？”
“解決了。”顏秩含笑道：“陶導最終還是和星瑞溝通返還了解約費，繼續執行原合同。”顏秩想了想又道：“還有JW的廣告也出來了，你要是在病房裡閒着沒事幹，可以看一看。”
顏秩匆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毛閱走進來，笑着道：“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比如給你找個平板什麼的？”
黎淮搖了搖頭道：“你能不能幫我叫歐鐵到醫院來。”他進醫院之後的事情，估計還是歐鐵最清楚了，這三天，顏秩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歐鐵來的很快，估計原本就在醫院不遠處。聽見黎淮問他，歐鐵滿腹怨念地道：“黎哥，你不知道顏哥差點嚇死我，我還以爲你在搶救室的時候，他要殺了我呢！那眼神，槓槓的，盯着人就毛骨悚然。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走開了，要是我不離開，你肯定不會受傷。”
黎淮一笑：“好了，別打岔了，這三天顏秩到底幹嘛了？怎麼又是解決了劇組的事情，又是請助理的？”
歐鐵坐在病牀邊順手啃起了蘋果，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聽顏哥說，當時我去接你和那女的的酒店有點不乾淨，如今已經被封了，好像被救出來有同樣遭遇的女孩子好多個，都是十六七八歲，年幼無知的，被騙進去了。這事現在還在處理，估計過幾天會被報出來。”
歐鐵壓低了聲音道：“顏哥說，殺你的那女的，知道酒店很多很多內幕，甚至見過酒店的老闆，所以被警方保護起來了，現在顏哥也沒辦法見面，但是顏哥說故意傷人這個罪名，他會想辦法落實的，哪怕是有精神鑑定報告也沒用。”
黎淮皺了皺眉，道：“甘雅、張丹蕾沒說爲什麼要殺我嗎？”
歐鐵道：“她瘋瘋癲癲的，就是顛來複去的念你們的名字，說她現在這樣都是你害得。顏哥調查了一些，她好像原本擺脫了那酒店的，就是在我們拍沐浴戲清場的那天，才被人帶回去。你遇見她的時候剛逃出來。顏哥說她應該是把你誤會跟那酒店有關係了，所以纔會痛下殺手。”
黎淮心裡有點不舒服，他一想起那天的酒店是誰帶他去的，他就難免會多想。黎淮擺擺手道：“算了，你還是給我說說劇組那邊怎麼解決的吧？”
歐鐵摸了摸鼻子道：“這個我真不清楚了，你搶救的時候，顏哥讓我守在門口等消息來着。等你做完手術，顏哥一回來，就把毛閱帶來了。他告訴我剛剛那些，然後說讓我跟着他到劇組繼續去拍戲，這邊留給毛閱照顧。我也不知道就那麼幾個小時，顏哥怎麼解決合同問題的。”
黎淮還在思考着其中種種，毛閱已經笑着推門走了進來。他對顏秩直呼其名，對黎淮也是如此：“黎淮，顏秩走的時候讓你看看JW的廣告，你要不要現在看看？”
黎淮尚未來得及拒絕，毛閱已經將打開廣告的平板往黎淮手裡一塞，自己坐到一旁去了。歐鐵見狀便道：“黎哥，你在醫院好好休息，顏哥在劇組缺不了人，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打電話。”
黎淮點了點頭，低頭認真地去看玫瑰血的廣告。
這段廣告的播放量已經非常高了，黎淮一點開，首先看見的便是一隻手。
一隻很美的手。這隻手從一片空白的虛空中緩緩滑過，黎淮的視線不由得跟隨着這隻手轉移到了手的主人身上。畫面中的人俊美華貴，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睥睨的眼神，正如自己在這天神腳下，祈求天神的垂憐。
天神容貌俊美，法力無邊，只輕點幾下，虛空便多出幾隻飛鳥，隻眼神掃過，便長出朵朵浮雲。然而天神的眼眸永遠是那麼波瀾不驚，不爲這些事物動容。許是太過寂寥，天神回頭注視了一眼這天上，便頭也不回地下了凡間。
到了凡間的畫面，終於開始有了白色以外的色彩，天神略過青草，踏過河流，最終駐足在一朵玫瑰前。玫瑰有刺，天神流出的那一滴血化爲了一顆耀眼的紅寶石。寶石的光彩在天神白皙的手掌展現的淋漓盡致，讓人忍不住去觸摸一下，是否近在眼前。
畫面由這裡開始突變，鏡頭陡然轉暗，預示着魔的誕生。黎淮忍不住關了視頻。他對後面的劇情很熟悉了，扮成魔的顏秩，只會比天神還要令人着迷，他沒那個自信，能夠看過而不動心。
黎淮拿着平板登上了微博。好久不登，顏秩的微博消息已經卡爆了，黎淮無奈，換上自己的號去看了看，顏秩最新一次的微博已經齊刷刷多了很多萬轉贊評。熱門轉發第一條是：@秩序-顏秩應援站：顏秩哥哥到底是天神下凡還是魔神重生！JW的玫瑰血真的太好看了！
黎淮點進去看到了一些比較熟悉的ID，如：山地車載着銀河、雲傾大大、韓完美等。
黎淮看着一邊守着他的毛閱，認真思考道：既然自己住院了沒事幹，不如趁機將顏秩的官方後援會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