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拍賣會場裡一出來,凌雲就感到心情格外地愉快,捧着道極根一個勁地笑,嘴都合不攏。也幸虧是頭上戴了頂大斗笠,要不然別人真以爲他有病呢。
“你小子至於這麼高興嗎,不就是個道極根嗎。當初有人免費給我我都不惜的要呢,瞧你小子那點出息。”聖尊不滿道。
“你以爲誰都是你啊,修真界的大佬。我不過是個連門檻都沒見着的新手,你看你天天牛的,鼻子都快翹上天了。”凌雲道。
“你......你小子。過河拆橋!”聖尊怒道,“要不是我好心幫你,你估計現在還是一堆死屍,額不對,恐怕連屍體都沒有了。”
兩個人就這麼吵來吵去,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一處巨大的酒樓裡,客人絡繹不絕,不斷地有小二在招呼客人。
凌雲摸摸肚子,覺得有些餓了,於是擡腳徑直地走向酒樓之中。
“客官,您來了,要點什麼?“一個瘦猴一樣的店小二弓着腰,笑呵呵地問道。
“給我來一盤牛肉,再來壺好酒。”凌雲掃了一下,見沒有空位置,挑準個有人的地方,大刺刺地一屁股坐下去,原本坐在這的人看見一名江湖劍客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連忙幾口狼吞虎嚥吃完飯,灰溜溜地逃走了。
“客官您稍等,您的菜馬上來。”店小二看了一眼,也沒太奇怪,畢竟這種事多了,只要不惹事,你愛怎麼辦怎麼辦。
不一會,一盤冒着熱氣的牛肉端了上來,旁邊還放着一個黑溜溜的瓷罐,裡面裝滿了香氣撲鼻的美酒。
顧不上那麼多了,凌雲抄起瓷罐,咕咚一聲猛灌下一口,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液體滾入口中,肚中瞬間熱氣騰騰,一股猛烈的後勁一下乍了出來,只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得叫了聲“好酒”。
這也太爲難他了,作爲一名愛酒如命的江湖人士,幾天不喝酒就覺得有些難受了,何況是整整五年呢?這些年天天偷偷摸摸跑去偷喝他爹的酒,好久沒有這麼愜意地小酌一杯了。
這也幸虧他體格健壯異於常人,否則以一個小孩的年齡,怎能承受的住酒的猛勁。
酒飽飯足,剛要說付款,卻看到一羣人圍成一個圈,這讓他想起了前世路上有人撞車了,旁邊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羣人。
凌雲一時好奇,手一扒拉,便劃出一條通道來,見者隨有些憤怒,但看到凌雲身後的那口大劍都有些心悸,因此都乖乖地讓開了一條路。
“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名瘦弱的老嫗用她有些瘦弱的身體緊緊地護住懷抱中的的小女孩,身體佝僂了,口中不停地哀求道。
“我讓你再偷東西,我讓你再偷東西。老東西,打死你!”一個彪形大漢用着一根皮筋不斷地抽着那老嫗,每抽一下,便在那簡陋的麻衣上留下一道血痕,看着着實讓人心酸。
“對不起,實在是我孫女太餓了。您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她還小,不能這樣餓着。”老嫗苦苦哀求道。
那大漢看向老嫗懷中的小女孩,只見她的身上衣服打滿了補丁,梳着兩條羊角辮,雖然看的有些寒酸,但長得很可愛,紅彤彤的小臉蛋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要饒了你們,也不是不行。”大漢面露淫光,指着小女孩說,“讓他伺候大爺幾年,就饒了你們這次。”
“不行啊,孫女是我唯一的命根子。大爺,這饅頭我不要了,您就饒了我們吧。”老嫗急忙將小女孩護在身後,哭着向那大漢求饒。
“媽的,你個老東西,給臉不要臉啊。”大漢伸手一巴掌便要呼過去。
“嘭——”
只聽一聲巨響,灰塵密佈,衆人還未看清,卻見從灰塵中飛出一個人。原先還在耀武揚威的大漢突然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在了一旁,連滾了好幾個滾。
灰塵散去,一名頭戴斗笠,身披麻衣,後跨寶劍的男子站在這對可憐的祖孫身前。
“啊——我的胳膊!”那大漢一聲痛叫,只見他的右胳膊以一個驚人的彎度向後旋轉了九十度,一動不能動,想來是廢了。
“你——你敢廢我!”大漢目眥盡裂,他隱隱的感到這是個鐵板,很硬很硬的鐵板,但巨大的痛苦將理智湮沒,大漢眼睛都紅了。
“人渣。”出手的正是凌雲,他實在看不慣這麼野蠻的人,因此果斷出手。
他在前世最鄙視那種自認爲高人一等的人,人本身就是平等的,何來貴賤之分;同時,對那些喜愛圍觀的人也異常的不屑。
有能力,便要儘自己的一份力。
爲俠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老子廢了你。”那大漢也不含糊,一拳向凌雲轟了過去。
“弱!你敢在婦孺面前那麼蠻橫,怎麼在我這就這麼脆!你有什麼資格!人渣!”凌雲怒了,這樣的人,真是無可理喻。
男子的右胳膊已經被完全廢掉了,但左胳膊卻是依舊能靈活地戰鬥。
不得不說,這男子常年經營這酒樓,身手也是有一手的。只是剛纔凌雲的偷襲,他卻絲毫沒有注意,才廢掉了一隻胳膊。如今怒從心中生,自己起碼也是個江湖好手,竟然被人偷襲了!
這拳劃過空氣,一個左勾拳變向凌雲打了上去,轉瞬只見,拳卻以到了凌雲眼前。
若是從前的凌雲,憑着五歲小孩的身軀,即使經過訓練,也只是孩子而已。就像一個比較強壯的小孩,他再厲害,也打不過一個成人。
但此時的凌雲,經過《人皇錄》功法的洗禮,早已脫胎換骨。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能力都得到了顯著提高。這樣的拳頭雖快,但在他眼中卻慢了不少。
凌雲微微蹲下身去,躲避了這一拳。那男子一拳打在了空氣中,發現不對,有運拳回身,向着凌雲正面轟去。
“來的好!”凌雲也不含糊,若說這掌速度不快,招式平凡,充滿了破綻,大可以巧破之。但凌雲對於這種人渣,從來不浪費那功夫。只見他同樣一掌向拳頭轟去,眼見快到拳心。凌雲變拳爲掌,兩勁交融,兩手相撞在一起。
“嘭——”又是一聲巨響,男子的左手一個抽搐,手臂無力地錘了下去,開了也是用不了了。
還沒來得及慘叫,一道黑影來到他的近前。說時遲那時快,凌雲腿一踹,狠狠地踹在了男子的肚皮上。
“嘭,嘭,啪!”
緊接着就是三腳,凌雲一點沒含糊,每一腳都使出了全力。人們甚至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大漢先是掙扎了一下,最後竟暈了過去。
“今天有小孩子在這,我就不砍死你了。別覺得自己什麼都行一樣。”凌雲轉過身,拉着老嫗和小女孩,消失在人羣之中。
人們這纔回過神,一個個渾身都冒着冷汗,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那人的氣勢生生的逼迫,無法動彈。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小二小心翼翼地湊到大漢跟前,突然尖叫道:“老......老闆,他他他他死了,死人了,快報官啊!”
凌雲卻是沒有砍死他,而是生生地踹死他了......
一處幽靜的小巷,凌雲輕輕地將老嫗靠在牆上,小女孩一臉緊張的看向凌雲。
凌雲把這老嫗的脈,依他十幾年的江湖經驗,這個老人,已經油燈枯竭,他相信,若不是這個小女孩,老人的信念恐怕早已灰飛煙滅,早就死了。
“叔叔......奶奶他,怎麼樣了。”小女孩睜着大大的眼睛,眼淚盈眶,看着讓人心疼。
“放心吧,你奶奶沒事。”凌雲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腦袋,只能這樣安慰她了,其實,凌雲根本沒有一點把握。
從金球中提取出幾絲精純的靈氣,無事掉聖尊張牙舞爪地威脅,一股腦地輸入到了老嫗的體內。
“嗯?”老嫗終於甦醒,睜開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凌雲。忽然起身向凌雲跪下,痛苦道:“多謝大人救了我孫女的性命。”
“婆婆,您客氣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凌雲連忙將老嫗扶起。
“謝謝您,咳咳——”老嫗突然咳出一口鮮血,精神立刻萎靡了起來。凌雲心中一跳,清楚金球中的靈氣雖然神奇,但還是不足以延長一個人的壽命。
也就是說,老嫗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憐的小女孩還不知情,見到奶奶醒來,一臉興奮地跑到老嫗的懷了。
“老婆婆,您應該兒女,爲何成了今天這個地步。”凌雲有些疑惑。他甚至以爲兒女不孝,將老人趕了出來,要是這樣,那他可就要血洗京城了。
“哎——”老嫗長嘆一聲。
“老身本來是城東的一家農戶,世代以耕地爲生。家裡本來只有我和我兒,過了幾年,兒子娶了媳婦,但可惜的是兒媳難產去了,只留下了孫女。”老嫗流下一行眼淚。
“原本兒子正值壯年,家裡還能守。可是最近幾年,東城的官員徵民夫,把兒子拉了出去,從此便一去沒了消息。”
“我和孫女沒了生活來源,便想着自己出去賺點,可惜自己老了,沒人願意用我做工。孫女餓了快三天了,我實在是沒辦法,纔去偷啊。”
說道這裡,老嫗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來。唯一依靠的兒子不見了,原本一個好好地家庭被拆散了,這誰都受不了。
“老婆婆,您知道是誰在徵民夫嗎?”凌雲問道,得知老嫗的遭遇,他決定這件事他管定了。
“恩人,徵兵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兒子被調到了城東的礦山營地了,我每次想進去都被打了出來,恩人,您還是不要管了。”
“沒事。”凌雲安撫道。
“礦山營地,東城的官員不想活了嗎?”凌雲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手習慣的想腰間摸去。
衣服下藏着一塊金牌,一個巨大的“凌”字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