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音不在意一笑，輕撫着小丫頭的腦袋，眼睛卻斜睨着程洛婷的方向，冷笑：“敢問二姐，你以什麼名目告我呢？”
程洛婷像看白癡一樣看她，要不是臉頰上火辣辣的觸感還在作祟，她真想再罵程洛音一句白癡！
“你公然毆打庶姐，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呵……也虧了你還記得你只是庶姐！”
程洛音不怒反笑，嘲諷地勾勾脣角：“論身份，你是姐我是妹，輪尊貴，我是嫡你是庶，你一口一個傻子的叫我，難道不該打？”
在廣越國，縱然民風開放，可有些千百年來流傳的規矩，卻是很嚴厲的，比如嫡庶之分。
程洛音是嫡出之女，身份就等同於這個家裡，除了程老夫人、越王和柳氏以外最尊貴的人！她和程洛婷，說好聽點是姐妹，說難聽點，只要她不樂意，完全可以把程洛婷當成下人使喚。
同爲越王府的嫡女，程洛沁就是這麼幹的，只不過爲了形象和名聲，這種使喚不太明顯，也不會張揚出去就是了。
今日之事，程洛婷口口聲聲辱罵她是傻子，就憑這一點，她把程洛婷打死在這裡，別人也不能說什麼！就算告到老夫人和越王老爹那裡，她也站在理字上。
程洛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從前程洛音癡傻，她怎麼欺負都沒事，可現在的程洛音今非昔比，偷偷在心裡罵兩句就好了，如今被抓包……
程洛音說的沒錯，一旦鬧到老夫人和越王那裡，這事還真是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當下，程洛婷訕笑道：“三妹，這只是一場誤會，你聽錯了！我真沒有罵你！”
她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眼睛裡還閃爍明顯的不甘。
程洛音很清楚，像這樣的人，當面道了歉，一轉身就會在心裡把你罵個狗血淋頭，說不定還會想盡辦法給你穿小鞋。
這種人，還是眼不見爲淨的好，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再在越王府內看到這種人了。
沒理會程洛婷假惺惺的道歉，她低頭看向程洛芸，溫柔地問道：“芸兒，你可看清了，我是如何懲治欺負我的人的？”
程洛芸似懂非懂，小心翼翼地瞥了二姐姐一眼，卻見二姐姐正凶神惡煞地瞪着自己，小丫頭嚇得哆嗦不已，吶吶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程洛音又怎麼會不知道程洛婷的小把戲，冷哼一聲，她不再理會程洛婷，直接牽起程洛芸就走，前往的方向，正是老夫人的富裕軒。
原本這種事情應該是柳氏來處理的，不過柳氏那個女人肯定會偏幫程洛婷，而如今，程老夫人態度已經明顯改變了，讓她知道最疼愛的小孫女兒平日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一點也不爲過。
程洛婷一看她們離去的方向，頓時面色大變，就想追上程洛音，阻止她去告狀。
可是一想起程洛音那幾個響亮的耳光，想到那耳光的力度之大，她就膽怯了。
站在原地不甘心地咬咬下脣，她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忽然眸子一亮：“死傻子，我這就去找嫡母！哼，就算老夫人肯罩着你，嫡母也會收拾你的！”
程洛音一看那個女人沒有追上來，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不過，她以爲找了柳氏來，自己會怕？
她正愁在上大菜之前，不知道給柳氏上什麼樣的開胃菜，若柳氏真會來找麻煩，那正好中了她的下懷！
還沒走到富裕軒門口，程洛音便用千里眼查探了一下程老夫人臥房的情況。
程老夫人此時已經起身了，在朝着身邊的一個老媽子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睡覺也睡不安穩！”
彼時，程洛音已經走到了富裕軒大門口，想了想，她對着程洛芸吩咐了一番，再三確定程洛芸將她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記了下來，這才拍拍程洛芸的腦袋：“乖，回去以後把我的話告訴你孃親，能不能擺脫被人欺負的命運，就看你們今天的表現了！”
直到程洛芸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程洛音才直起身來，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如雲，你說我這樣利用一個小丫頭，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扇程洛婷耳光，而可以毫不手軟地對付柳氏和程洛沁乃至是龔子楠，然而，這些事原本都跟程洛芸這個小丫頭沒有關係。
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刻，理應充滿幻想，享受寵愛，不該捲進這些陰謀詭計裡來。
聞言，如雲也看向程洛芸消失的方向，目光裡滿是羨慕與止不住的輕愁。
片刻後，如雲幽幽道：“不瞞小姐，奴婢的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爹爹卻也有幾房小妾，我娘雖然是正房，卻被小妾們擠壓的擡不起頭來。在後宅的爭鬥中，沒有誰是真正能夠得到豁免的，就算今日小姐不拉四小姐下水，他日，大小姐她們也會把她拉進來。”
這些日子，她早已看清楚了程洛沁等人的嘴臉：“奴婢覺得，四小姐若是跟着您，今後的爲人處世還不會走偏，可若是讓讓她跟大小姐她們攙和到一起去，那……”
一想起程洛芸有可能會變成第二個程洛沁，或者第二個程洛婷，程洛音心下就一陣發冷。
罷了，她寧願自己親自教導這個還未沾染塵世惡習的小姑娘，也不要讓她變成程洛沁她們那樣的人。
想到這裡，她頓時堅定了決心，擡腳便朝着院子裡邁去。
“三丫頭，今兒個沒去繡莊？”
程老夫人正想去院子裡走走，見程洛音到來，她不禁有些奇怪：“你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繡莊不忙了嗎？”
程洛音迎了上去，從老媽媽的手中接過了老夫人的胳膊，一面攙着程老夫人在院子裡溜達，一面回道：“訂單處理了一大部分了，剩下的交給繡娘們就可以。眼下爹爹剛回來，我想在家裡多陪陪爹爹。”
其實，繡莊的訂單每天都在增加，根本就容不得她鬆口氣。不過麼，賺錢縱然重要，有些事情比賺錢更重要！
“沒錯，錢什麼時候都可以賺，你爹爹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要走嘍！”
老夫人這話說的有些傷感，自打程瀚元當了兵，並且從小兵一步步爬上如今赫赫有名的越王的位子，他回家的日子就越來越少了。
題外話：謝謝i45****564童鞋和沐槿同學的月票，老媽住院了，某乖更新的有點辛苦，大家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