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瓏早在此人飛起的一瞬間,手中之物便悄悄的甩出。
只見此人還未飛出多遠,便突然間消失,緊接着月玲瓏也消失在原地。
在飛起之人消失的一瞬間,黑雨的最強一擊也打在所面對的敵人身上,頓時這一個檮杌族首領便如泥捏一般,化作飛灰飄蕩。
與此同時,衆人的心中也一鬆,一種解脫的感覺出現在衆人腦海之中。
記憶慢慢迴歸,衆人狀態慢慢恢復,不皈看衆人脫困,一個閃身向着月玲瓏消失的方向衝去,敖晨緊隨不皈而去。
其餘四人則是謹慎的守在還在恢復的衆人周邊,以防不測。
且說不皈追出一段距離,並未感受到任何月玲瓏的氣息,彷彿月玲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心中十分的不悅。再看敖晨一路追來,初時還面帶緊張之色,此時竟然一臉的輕鬆。
不皈看到敖晨如此神色,心中更加不悅,正要質問,敖晨卻先開口:“不皈,不要擔心,我知道姐姐去了哪裡,咱們還是回到姐姐消失的地方等吧!”
不皈聽着敖晨的話,卻是動也未動,敖晨上前輕輕拉一下不皈道:“邊走邊說!”不皈看敖晨態度誠懇,勉強答應,隨着敖晨離開。
“姐姐當初戰勝殘血的時候你知道吧?”敖晨道。
不皈點點頭。
敖晨繼續說道:“當時姐姐被殘血以法寶封在一個單獨的空間之中,其中只有他們二人在戰鬥,最後姐姐得勝出來,並且封禁了殘血。”
“如今殘血已死,所以殘血的法寶自然被玲瓏獲得,而剛纔玲瓏便是使用這件法寶收了敵人的,是這樣麼?”不皈接道。
敖晨道:“正是如此,如果不是這樣,便無法解釋姐姐突然消失的原因,而且即便姐姐的速度再快,也定然瞞不過你我的靈識查探,而我們一路追來,卻沒有感受到姐姐的一絲氣息,不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還能是什麼?”
不皈聽罷仔細想一想,然後道:“真是關心則亂,既然此人被玲瓏封在獨立空間之中,看此人的情況,定然是不善與戰鬥,否則也不會一見到玲瓏出現,便拔腿就跑。想來玲瓏應該能應付得來。”
“不是應付得來,而是定會取勝!”敖晨反駁道。
“對,是定會取勝!”不皈道。
二人剛到月玲瓏消失的地方,虛空中一道裂縫出現,一個人影帶着滿身的鮮血落在地面之上,緊接着裂縫之中無盡的劍氣衝出,落在此人身上。
不皈二人心頭一緊,然後跟着一鬆。
一道道劍氣,猛烈的摧殘着此人的身體。驀地此人一聲大吼,化作本體檮杌,張開大嘴就要吞向裂縫。
裂縫突然增大,一道巨大的劍影帶着七彩之火從裂縫中衝出,直接刺入檮杌首領口中。
頓時檮杌首領猶如泥像一般轟然爆開。
月玲瓏帶着冷峻的臉龐從裂縫中走出,走出後,右手輕輕一招,一個小小的瓦片落於手中,正是殘血的法寶:贗品界天盾。
勝利了的月玲瓏站在原地,腦海中猶如巨浪翻滾一般,記憶急速的回到自己腦海之中,仿若又一次經歷了自己的人生,種種痛楚與歡樂交織縈繞。
月
玲瓏心中想起丈夫和兒子,雙眼中漸漸露出一陣溫柔,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驀地,月玲瓏似有所覺,猛然驚醒,看着帶着不同表情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不皈與敖晨,兩人身後便是其餘衆人。
衆人還以爲月玲瓏記憶並沒有恢復,只是警惕的等待着月玲瓏。
月玲瓏開口道:“走脫了一個,到現在爲止,還有四個檮杌族首領,我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更是折損了那麼多人,所以我們更不能放棄,我們要一鼓作氣,誅盡檮杌!”
衆人一聽,便知曉月玲瓏記憶已經恢復,遂不再擔心。
漆黑的屋中,九盞燈,此刻已然只剩下四盞,枯皺的老者站在僅餘的四盞燈之前,異常的冷靜,彷彿這些燈只是平平常常的燈,片刻之後老者轉身伸手輕輕捏下剛剛熄滅的兩盞燈的燈捻,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然後又轉身看着僅餘的四盞燈,輕道:“只剩下四魄、六魄、與八魄了,能否堅持到時候麼?”自問一句,沒有任何人來回答,老者輕輕搖搖頭,身形漸漸消失在房間之中。
一個月後,月玲瓏與衆人走在一片白色的樹林之中,昏暗的世界中,一片茫茫的白色樹林顯得十分的扎眼,每一棵樹,都好似白骨,透露着無盡的死氣。
經過幾場戰鬥,月玲瓏提高了不少警惕,手中也始終凝聚着靈力,對於檮杌族剩餘的四個首領,月玲瓏毫不知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上,更不知他們都有什麼能力,唯有加強自己的防禦,才能避免更多的傷害。
樹林中,沒有任何生靈,這是衆人走過多日之後共同的感覺,但此刻月玲瓏卻看到了兩隻鳥,很是奇異的兩隻鳥,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月玲瓏魂識探過,發現兩隻鳥身下有一顆鳥蛋,看情形兩隻鳥正在孵化鳥蛋或是在保護着鳥蛋。
月玲瓏讓衆人停下腳步,然後獨自一人向着兩隻鳥走去,這兩隻鳥給月玲瓏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甚至月玲瓏有一種錯覺,這其中一隻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在其餘人的眼中卻沒有看到這兩隻鳥,也沒有看到鳥身之下的鳥蛋。
兩隻鳥也並不懼怕月玲瓏,在月玲瓏走到他們面前之時,竟然伸出頭在月玲瓏身上輕輕蹭一蹭,看着兩隻鳥,月玲瓏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丈夫和兒子怎麼樣了,墨語的修爲有沒有提升?墨棄是不是又長高了?這一切月玲瓏都只能通過生機豆來間接的看一看,這一刻月玲瓏想家的感覺異常的強烈,看着兩隻鳥,月玲瓏眼中慢慢溼潤。
但是卻忍着沒有讓這相思的淚水落下,再次看一看這兩隻鳥,月玲瓏擡手輕輕掐出一道法訣,大預言術落在兩隻鳥連同鳥蛋之上,一股柔和之力包裹兩隻鳥及鳥蛋,漸漸化作一股祝福之力,融入三個生命體內,然後月玲瓏轉身離開。
帶着一分不捨和牽掛,月玲瓏離開了雙棲之鳥的所在地。
時間慢慢過去,天棄九族在這些日子裡慢慢回到了沒有檮杌的日子,仿若一切都回到了蒼古動盪之後的平靜時期,只是偶爾的血珠的邪異之力還不時影響着某一個族長。
一年的時間,月玲瓏衆人行走在詛咒之山中,始終沒能再遇到一個檮杌族首領,一時間,衆人甚
至以爲檮杌已經除盡,這一路只是在尋找出路。
然而一切還都沒有結束,檮杌族並沒有被除盡,一切還得繼續努力。
這一年,檮杌族不再偷襲任何一人,而是抹去一切痕跡,靜靜的等待着時間的到來,自進入詛咒之山後,檮杌族便開始祈祝,但是還需要三年的時間,這個時間恰恰與月玲瓏與天棄九族所商議的時間相同,彷彿一切在冥冥中註定一般。
一年,也許是不皈覺得敖晨的時日已經不多,面對敖晨的態度,也不似先前一般冷淡,而是抽出一些時間陪着敖晨說說話。
敖晨雖然知曉不皈的心思,但卻並不表明,她也知曉自己時日不多,便對一切都看的淡了許多,對於不皈便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不皈能在自己沉睡之前,改變一些對自己的態度,不管是不是違心所爲,都已經十分的滿足。
或許是對愛情的一種疲憊感,或許是因爲對人生的淡然,使得敖晨在這一年之中越來越平靜,似是黎明之前的黑暗時刻一般。
一座座山走過,一片片林穿過,一條條和趟過,月玲瓏衆人來到一處平原之地,這平原便是詛咒之山最後的區域。
在這廣闊的平原的盡頭,月玲瓏看到一座巨大的宮殿,衆人也同時看到這座宮殿。
但月玲瓏與衆人看到宮殿之時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在衆人眼中,這只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雖然宮殿的宏大頂天立地,但是卻只是一座宮殿。但在月玲瓏眼中,這宮殿卻不是第一次見到。
巨大的宮殿,頂天而立,遠遠看去,竟然與欺天盾內的宮殿一模一樣,月玲瓏不禁心中驚愕,一模一樣的宮殿,不是雷同,而是相同,就連宮殿頂上的缺角也在同一個位置,仿若同一個宮殿被放在不同的地方一般。
所有的相同之中,唯一的一出不同之處卻是這個宮殿的外面並不是虛無,而是一座巨大的檮杌雕像,似在告訴衆人,這裡便是檮杌的老巢一般。明顯的便是請君入甕,但是這甕卻不入不可。
月玲瓏站在宮殿之前,感受着宮殿之內傳出的陣陣血腥之氣和邪異之力,心中第一次開始躊躇,月玲瓏可以進去,因爲她承擔着天棄九族的期望與希冀,其餘七個第三步修爲之人可以進,因爲同樣承擔着各自族的希望,但這些人有可以進去的資本,又可以進入的能力。
而死神之手餘下的四百五十人卻沒有足夠的修爲去面對這最後的決戰,雖然月玲瓏一聲令下,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宮殿,但即便是衝進去,也極有可能是以卵擊石。
心中躊躇許久,月玲瓏決定只與七個第三步修爲之人進入,而死神之手是其一手訓練出來,不論自己以後能不能帶走,都是一支十分精銳的隊伍,輕易折損在這裡,不是身爲王者可爲之事。
月玲瓏珍惜衆人,取出四百五十塊靈晶,人手一塊,沿原路返回,回到剛剛進入詛咒之山的地方,而衆人之中,月玲瓏臨時指定一個爲首之人帶領着這四百五十人回途。到達之後,衆人便等待,一年之後,便佈下陣法,屆時月玲瓏如果戰勝檮杌首領,便會通過陣法的指引前去接回衆人,即便是到時候不在詛咒之山中,也能以陣法爲座標,通過天棄九族祭壇擊開空間壁障接回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