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致輝帶人來公司大鬧了一場以後,傅薄笙說什麼也不放心她繼續待在YN,讓她回到安氏,並且召開了股東大會,將公司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她負責。
他說,只有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才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馬上出現在她的身邊。
他還說,將公司交給她負責,安家的人才不會來繼續找她麻煩。
葉楠本想再說兩句,趁着下雨之前就回去的,可一開口,竟是又說了許多,還沒等她離開墓園,雨就嘩啦啦地下來了,大滴大滴的雨水如子彈一般射來,打的樹葉嘩嘩的響,落到人身上也有些疼。
她即便大步邁開跑,可等她坐進車裡,整個人都已經溼了,幸虧車上還有一條毛巾,趕緊拿來隨便擦了兩下,想着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
傅薄笙下班回來,就看到葉楠裹着條毯子,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已經扔了一堆的面巾紙,“感冒了?”
“嗯。”葉楠一開口,濃濃的鼻音,見他要湊過來,忙伸手阻止,“你別靠近我,我怕傳染你。”
“沒事,我不怕。”
傅薄笙在旁坐下,伸手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沒發燒吧?怎麼突然就感冒了。”
“我,我也不知道。”剛說完,葉楠就打了個噴嚏,傅薄笙遞給她面巾紙,她忙擦了擦流出來的鼻涕。
就是在墓園裡淋了點雨,開車回來的時候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她本來想着回來洗個熱水澡,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可一洗完澡她就撐不住了,她也沒想到,這個感冒來得這麼兇猛。
現在傅薄笙問起原因,她怎麼能說?
“可能是剛纔洗澡的時候凍到了吧。”
傅薄笙凝了凝眉,心中隱隱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起身拿出藥盒,給她泡了一杯感冒沖劑。
葉楠喝了,覺得頭實在是有些沉重,便去躺在了牀上,醒過來已是第二天早上,雖然鼻子還堵着,但已經好多了。
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公司的時候,門鈴響了,開門看到是傅薄笙,很是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問你,你昨天干嘛去了?”
他陰沉着一張臉,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咬着牙問。
“就在家裡啊……”
葉楠一下子有些懵了,“你昨天過來的時候,我不是就在家裡嗎?你先放開我,抓的我有點痛了。”
“家裡……”
兩個字在傅薄笙嘴裡反覆呢.喃揉碎再次吐出,手上的力氣沒有放輕,反倒漸漸加重,葉楠痛得皺起了眉頭,看着他的神情,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終於停了下來,不再重複那兩個字,可看着葉楠的眼神卻是冷漠中帶着一絲絕望,“好端端的在家裡,感冒就這麼嚴重,還真是神奇。葉楠,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嗎?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瞞你什麼了?”葉楠越聽越覺得奇怪。
他冷笑,“你爲什麼要去看安致澤?你就這麼放不下他?爲了看他,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他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關心你了!”
他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葉楠心中炸開,她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傅薄笙是在說這個事情。她不說,就是怕他擔心,會生氣,心中也以爲,他應該不會知道的。
她愣了幾秒,“你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傅薄笙微眯的眼眸裡充盈着紅血絲,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蹦出來。
他心中清楚,不應該去和一個死人計較,可只要一想到葉楠爲了去看安致澤,把自己淋成了落湯雞,最後得了重感冒,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涌。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因爲吃醋,還是因爲氣葉楠對身體的不負責,亦或者,兩者皆有,再加上幾分葉楠的隱瞞。
“傅薄笙,你聽我解釋。”
葉楠昨天沒說,就是不一樣他會多想,沒想到,正是她的隱瞞竟讓事情的情況變得惡化了起來。
“我昨天是去看安大哥了,我沒說就是怕你多想會生氣。”
“葉楠,你到現在還放不下他嗎?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心心念念。”他的聲音悶悶的,滿是挫敗感。
她好不容易掙脫開他的手,凝了凝眉,“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有什麼話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說。”
她清楚,這個時候兩人的嘴裡都說不出什麼好話來,繼續說下去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到時候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關係恐怕又要陷入僵局。
轉身要走,傅薄笙卻忽地一把從後把她拉住,一手圈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整個人壓下來,貼到她臉上便開始吻她,冒出的鬍渣刺得她生疼,葉楠一下子懵了,手腳並用地掙扎,“傅薄笙,放開我……”
但他的力氣很大,葉楠動彈不了,掙扎不了,也出不了聲,他圈在她腰上的手緊緊地禁錮着,另一隻手鬆開了她的肩,下一瞬,葉楠覺得一陣冰冷,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撕爛。
她承受着他的怒火,承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馳騁,眼淚卻從眼角緩緩地流了下來。
憑什麼?他憑什麼這樣對她,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泄憤的工具嗎……
葉楠覺得每一分都變得格外的漫長,終於,他放開了她,葉楠默默地側過身,用被子緊緊地包裹着自己,屋內的暖氣溫度很高,可她依舊覺得瑟瑟發抖。
她知道,這冷,是由心散發出來的,就算是此時給自己裹上數十層棉被,也不能驅趕掉她的失望與絕望……
怒火退散,理智回籠的那一瞬,傅薄笙側眸看身邊微微顫抖的肩膀,才意識到剛剛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只要一遇上關於葉楠的事情,什麼冷靜,理智跟他完全沒法沾邊,可現在,心中卻後悔不已,腦海裡全是剛剛看到的她的眼淚。
他忽地有些不敢,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葉楠,對不起,我剛剛太生氣了。你落水引起的肺炎纔剛剛好,現在又感冒了,而且還是爲了去看他,我心裡吃醋,我羨慕他在你心裡的地位……”
“不用再說了。”葉楠抽噎了一聲,扯過被子裹住身子,翻身下牀,朝衛生間走去。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傅薄笙一眼,“離開我家。”
“葉楠,我……”
傅薄笙剛開口,葉楠忽然拔高聲音打斷了他,“我什麼都不想聽,你馬上給我滾!”
溫度剛好的溫水沖刷着她的身體,水滴順着臉頰流下,讓她分不清楚,到底是水,還是眼淚,她只知道,對傅薄笙的失望在她心裡播下了種子。
她可以接受他的怒火,也表示理解,可卻沒辦法接受他用這種方式來懲罰她的隱瞞。他爲什麼不能換一種方式,爲什麼不能讓兩個人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說清楚?
等她從衛生間裡出來,傅薄笙已經走了,本來凌亂的牀鋪變得整齊,彷彿剛剛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可能嗎?
葉楠走到門口,之前被撕碎的衣服還在地上,她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可每每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把眼光看向它……
她索性把垃圾袋收起來,拿去扔小區樓下的垃圾桶,轉身回去的時候,“葉楠。”
有人在背後叫她,而且聲音這麼熟悉。
她轉身,只見沈蘇朝她走過來,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顯得很小心翼翼。葉楠凝了凝眉,心中不由驚了一下,上次落水的風波雖然已經過去了,她看着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但那次差點就丟了性命,還是讓她嚇了一跳,以至於現在看到沈蘇,就會想起那件事,心就一抽一抽地顫抖着。
沈蘇朝她走進,“葉楠,你最近身體情況怎麼樣?”
“有話直說吧。”葉楠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你覺得這種事情有意思嗎。”
“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蘇糾結的眉眼讓這個道歉多了好幾分真誠的感覺。
如果這個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葉楠或許真的會相信她說的是真誠的,可那天晚上的情況到底如何,她再清楚不過了。
之前,她醒過來的時候,警察就來做了筆錄,她如實相告,只是與沈蘇說的大相徑庭,又加上現場沒有目擊者,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沈蘇是故意害人,所以她能繼續在外面蹦噠。
不過,這也讓葉楠對她多留了一個心眼。
葉楠看她,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故不故意的不用你說,我自己感受的到。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麻煩你讓讓。”
“你救救我。”說着,沈蘇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緊緊地拉住葉楠的手,就是不肯放開,葉楠一下子被弄懵了。
沈蘇的眼淚如泉涌般流出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纔來找你求救的。葉楠,你幫我跟安致輝說一聲,別來找我麻煩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