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起,不是說好了不帶任何外人進來的嗎?”劉曉看着淺冥,難以置信地問。
“可是她都發現了,還躲躲藏藏的幹什麼。”“可是,可是……”“好了好了。”淺冥把道具繩子扔在一邊。
“不就是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麼,萬一那天我又走了呢?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不過你們愛信不信好了,誰都沒有損失。”她墨色的眼瞳裡帶着乾淨的灰色,平時就是霧濛濛的一片,現在更是迷濛的像是可以擠出水來一樣。
淺冥甩甩被綁疼的胳膊,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曺宥起,撇撇嘴,走人。
“정말/真是的……”某人冒出一句韓語,然後保持着想跟又沒有跟出去的尷尬樣子。
“吶,宥起。”江源不知死活地貼上去,“你喜歡她?難不成這就叫一見鍾情?”“……”
某人的臉上掛滿黑線,半晌不出聲音。
不過江源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得到了宥起賞的大爆慄。
“疼!”“原來你還知道疼。”他甩甩手,瞥了江源一眼:“以後安分點別亂說話。”
“喂,宥起,你還沒給我們原因。”林閒的暖褐色碎髮在白色的窗景下褶褶發光。
“什麼原因?”“……”“不是說過了麼,既然都被發現了何必躲躲藏藏……這不也是緣分嗎?”“……好吧。”林閒抿抿線條好看的嘴脣,皺着眉頭還是淺淺地同意。
“既然沒什麼事了就去吃飯唄,沒準在食堂還能碰見她。”夏沉拍了拍腦袋,“她叫什麼來着?”
“顧淺冥。”
淺冥爬牆翻出了庭院,走上石板路又出了綠化帶。
夏末秋初的風涼涼的,她縮了縮腦袋打了一顫。
呦,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食堂吃午飯了。
“啪。”
“嘿,淺冥。”是林琳,今天她只化了淡妝,不過換了新的脣彩。
“哦,琳琳。”“怎麼了,一臉沒搶到飯的衰樣。”“我還沒吃飯呢,哪裡來的搶飯?”這是什麼怪比喻啊。
“打個比方而已。說嘛,到底怎麼了?”“什麼怎麼了,我好得很。”總不能說自己看到了什麼白房子,憋着一個莫名其妙的驚天大秘密吧。
“真的?”琳琳的臉靠過來,滿是欠扁的表情。“真的。”淺冥推開了她漂亮的臉蛋,一臉嫌棄。
“嫌棄什麼,把你的爪拿開!去吃飯吧,到時候別真的搶不到了!”琳琳抓起淺冥的手就一陣狂跑,風捲起淺冥的齊劉海,形象全沒了。
要說學校裡最恐怖的地方,應該就是食堂了吧。
童鞋們去吃飯根本就不下於兩萬五千里長徵艱難。忘記了是誰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午飯時間就充分體現了中國勞動人民吃飯的艱辛。
淺冥和琳琳站在門外看裡面人擠人人擠人,冷汗直冒。
“淺冥,我們好有緣啊,今天第三次見面了!”江源突然出現在淺冥的另一邊,棕色的眼瞳閃閃發光。
“呵呵,是啊……”她可不承認這是好緣,孽緣還差不多。
“琳琳……琳琳!”嘖,琳琳的男朋友總是出現得不合時宜。
“唔,真是的……淺冥。”琳琳回給男朋友一個微笑,“淺冥啊,真對不起,男朋友又來找我了,回去肯定好好教訓他!”琳琳做請求狀,“不過我還是先走吧,你要加油搶飯哦,千萬別餓着!”這個見利忘義重色輕友關鍵時刻就沒人影的林琳……饒不了她。
“拜拜!”江源揮手,“淺冥,你的好朋友走掉了,那我們請你吃飯怎麼樣?”“哈?”
某人笑得好開朗,拽得某人手好疼。
“等等!”好不容易抽開了手,她使勁甩着。
“要去哪裡?”“小閒可是很會做飯的哦。”“什麼?”那不就是說,又要回到那個地方了麼?
“我不去。”現在回到了白房子裡該是有多尷尬!
“別啊,大家都覺得不好意思的,就當是補償好不好?”“別,免了,我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弱,那點事情不算什麼,補償就免了吧。”“那你中午怎麼辦,回去看人頭?”
看人頭也比被你們綁好吧,現在回去說不定再被送上些白眼。
“我們又不是誠心要那麼做的,只是不希望剛開始的那份心情再被分享。”
嘿,你一定不知道那白房子裡有多少我們的東西。
不只是汗水,還有眼淚,甚至是血。總之就是各種各樣的物質,它們就像是看似低賤的石頭,其實裡面鑲着璞玉。
興高采烈地組隊,沒日沒夜地練習,現在都已經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了。
“反正……先解決午飯問題唄?”江源一直在笑,笑着笑着就變成了開朗中的狡黠。
但是現在竟然被你發現了,那你算不算是我們的緣分?
心不甘情不願,肚子的命令卻是唯一難以違抗的。
又站在了白房子的門口,天,要怎麼面對裡面那些人?自己本來就是多餘的。
一咬牙,一跺腳,心一橫,咽咽口水,邁步。該發生的還是要好好面對的。
“呦,同志們,我把淺冥給拎回來了哦。”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今天中午吃豬排啊,不錯不錯!”江源上去就用爪抓豬排,被宥起狠拍了一下。
“過來坐吧。”林閒爲每個人盛好了飯,某人想到了,家庭煮夫。
洗衣做飯帶孩子,伺候老婆孝敬老媽還要受夾板氣。
“撲哧......”越想越離譜,越想越想笑。
“你幹嘛……”那幾個人看着淺冥突然噴笑,一臉鄙夷。
“沒……不幹嘛,呵……呵呵……”“白癡。”曺宥起白了她一眼。
“過來坐下。”林閒重複了一遍,語氣就像嚴肅的爸爸。
噗……不能再噴了。
淺冥快步走過去坐到空位子上,一張大圓桌看起來總是圍滿了人。
不過這位置……是不是人和人靠的太近了,又或者是人太多了?
左邊是林閒,右邊是曺宥起,兩邊都靠得很近,根本就是擠在一起,她能同時感受到兩個人的體溫。
“是不是……有點兒擠?”“是啊。”林閒沒有看她的眼睛,“額……要不,我換個地方好了。”
林閒的側臉很好看,線條分明剛硬,又總感覺溫和。
那樣的側臉上竟然泛起了紅暈,異性之間果然不能靠太近。
“往外坐,坐開點兒不就好了。”赫川邊說邊調椅子。
“說吧,怎麼處置我?拖出去槍斃五分鐘還是去洗腦?送我一張去墨西哥的機票也行,正好去看看瑪雅古蹟。”心跳平息下來,曖昧的泡泡終於散掉了。
“你說什麼,槍斃,洗腦,買機票?”夏沉瞪大了眼睛,擺明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開什麼玩笑!”赫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我們只是和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你還是留下來吧,幫我們打打雜,我們也好專心排練,每學期都有校內演唱會的。”林閒半垂着眼簾,淺冥看到他的睫毛又黑又長,就像是漫畫裡的人一樣。
“打雜……打雜?”原來不小心發現人家的秘密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轉過頭去看曺宥起,只聽到了:“難不成要我們把你供起來?”
“喂,我又不是重症患者,打雜而已。”頓了頓,又補充:“怎麼個打雜法?”“就每天打掃白房子啊,記得要把鏡子擦得乾乾淨淨的哦。對了,必要的話要幫我們準備服裝。”江源的嘴裡塞得滿滿的,說的話也塞了滿滿的油的味道。
“哇哦,用的是橄欖油啊,高級。”淺冥咬下一口豬排,“手藝不錯。”
死之前好歹要吃飽吧,餓死鬼不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