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許榮榮的聲音都帶着濃濃的睡意：“幾點了？”她整個人趴在戰熠陽身上，戳了戳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問。
她記得這是在戰家，賴牀這種事情是她絕對不能做。否則在戰司令的心目中，她又要減分了。
“還早。”戰熠陽把小白兔圈緊，“繼續睡。”
“唔……”許榮榮費力地睜開眼睛看牆上的掛鐘，七點多了，瞬間所有的睡蟲都被秒殺了，她掙扎着爬起來。
然而才爬起來就又被戰熠陽拉着躺了下去，他整個人壓上來，慵懶性感在她耳邊響起：“去哪兒？”
“起牀啊。”許榮榮費力地掙扎着，“你放開我啦，我要下樓去看看。嗚，賴牀會減分的。”
戰熠陽不情不願地鬆了手上的力道，把小白兔按在身下一陣猛親才放開她。
“乖~”許榮榮在戰熠陽的臉頰上親了親，迅速跳下牀穿上昨天戰亦琳給她準備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好，匆匆下樓。
一樓的廚房內，黎嫂和樑淑嫺也纔剛開始準備早餐，許榮榮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去幫忙。
黎嫂和樑淑嫺相視一笑。
勤勞的姑娘總是討老一輩的人喜歡的。
三個人邊忙活邊討論昨天的生日宴，樑淑嫺提起了歐陽嬌嬌那件事。
“榮榮，我很高興看到你那樣處理。”樑淑嫺的笑容總是溫婉的，“不少長輩都跟我誇你懂事呢。”
“……”許榮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其實……
“其實歐陽嬌嬌的腳沒有扭到，對吧？”樑淑嫺用陳述的語氣問。
許榮榮驚奇地瞪大眼睛，“阿姨，你怎麼知道？”
“阿姨都這把歲數了，又是學醫的，不至於這個都看不出來。你把她整得夠戧。”樑淑嫺的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反而盡是滿意和包容。
“……”許榮榮囧了囧，小心思被看穿了。
“榮榮，幹得好！”黎嫂也來湊熱鬧，“我和太太都不喜歡姓歐陽的那姑娘，全家也就司令看得上她。你那麼一整啊，我這個老太太心裡倒是舒暢了！”
許榮榮摸摸鼻尖，嗯，她開始喜歡黎嫂和樑淑嫺了。
早餐準備好後，許榮榮端到外面的餐廳去，正好碰上下樓的戰司令，她笑了笑：“爸，早。”
“早。”戰司令有點意外許榮榮居然起來準備早餐了，笑了笑，“昨天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許榮榮的成就感頓時爆棚，還是不忘提起戰熠陽：“熠陽跟我說你信佛教的。”
戰司令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告訴你的？”
許榮榮點頭：“嗯！”哎，戰司令是高興的吧？
“我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戰司令看向許榮榮笑了笑，“去忙你的吧。”
“好。”許榮榮輕快地轉身，又進了廚房。
戰司令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脣角終於露出了頗爲滿意的笑容。
……
一家人都坐下來準備吃早餐的時候戰熠陽才姍姍然下樓，他穿着休閒裝，單手插在口袋裡，隨意慵懶的樣子只能用“迷死人不償命”這句話來形容。
可是他再迷人，起牀晚了也是這個軍人家庭不能容忍的事實。
戰司令不悅地看了戰熠陽一眼，他卻視若無睹，徑直走到許榮榮身邊坐下來，旁若無人地說：“快點吃，吃完了帶你去挑婚紗。”
這下，被無視的戰司令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許榮榮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戰亦琳興致勃勃地來插一腳：“我也要去！”
戰熠陽淡淡地看過去：“你也結婚？”
“我去幫大嫂挑婚紗啊！”戰亦琳躍躍欲試的樣子，“人多力量大，我可以給她建議什麼的！”
戰熠陽掃了一眼戰亦琳身上的衣服，露出嫌棄的神情：“就你這種品位，建議不要也罷。”
真直接啊，許榮榮暗暗感嘆，對自己親妹妹都帶這麼狠的。
呃，那戰熠陽對她狠起來會是什麼樣的？
許榮榮發現自己怎麼也想象不出那個畫面，再生氣，戰熠陽也不會吼她對她發脾氣，只會陰她……
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熠陽，先別急着走。”樑淑嫺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她也怕惹到這個年紀輕輕就被授予少將軍銜的繼子，“你爸爸和我得見榮榮的父母一面，今天安排一下吧。”
戰熠陽目光一沉，冷然看向戰司令：“你想幹什麼？”好像戰司令要對他不利一樣。
“……”許榮榮徹底無語了。
“婚前雙方家長見面互相認識，就跟你調職擢升需要簽署文件一樣，是正常的必要程序！”戰亦琳不屑地看着自家哥哥，抓住這個機會狠狠地吐槽他，“這個都不懂，笨死了你！”
戰熠陽眼中冷厲的防備退下去，取而代之的一片理所當然：“我又沒有結過婚，爲什麼要懂？”什麼事都是要經歷過纔會懂的好吧？
“……”這次全桌的人都很無語。
最後雙方家長見面是許榮榮來安排的，就在今天晚上。
吃完了早餐，戰熠陽一秒鐘也不願意多呆，拉着許榮榮出發去婚紗店。
上車之後，戰熠陽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反而是讓許榮榮把手伸出來。
“什麼呀？神神秘秘的。”許榮榮抱着好奇心把手伸出去。
戰熠陽拿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裡面是手錶。
“上次給你的那個不要用了，以後戴這個。”戰熠陽把手錶取出來，給許榮榮戴上去。
“……”許榮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手錶。
她出現幻覺了，還是這隻手錶真的是……
PatekPhilippe。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PatekPhilippe的標誌還在錶盤的正中間，沒有變。
“哎？”她好奇地端詳着手腕上的表，“這不會是A貨吧？”不然百達翡麗怎麼可能有追蹤定位系統？
戰熠陽彈了彈許榮榮的額角，“參加了一個生日宴就把智商花完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帶仿冒品？”
“可是真的PatekPhilippe怎麼會……”
“我讓人改裝了。”戰熠陽像是知道許榮榮想問什麼一樣說，“功能和以前一樣。”
“你爲什麼要……”
“這個你要感謝那個叫沈雅婷的女人。”戰熠陽勾勾脣角，發動了車子，“她讓我意識到，我不在的時候，必須得通過其他東西告訴別人你是戰太太。”
許榮榮不能馬上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第一次從部隊回來，沈雅婷看見她手上的表時說了一句：你啊，帶着那個雜牌表和你的雜牌男人過一輩子吧！
這句話，戰熠陽當時聽到了嗎？
他一直記着，卻什麼都不說。
這個人的心思……哎，好深。
……
車子從空氣清新得像是被人小心翼翼地過濾過的郊區到市中心，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許榮榮下車的時候，婚紗店門口兩個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人馬上迎上來，“戰先生，許小姐，這邊請。”
婚紗店璀璨夢幻，在精心佈置的燈光的映照下，每一件婚紗都美得不真實，讓人忍不住憧憬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
“戰先生，請坐。”店員禮貌地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又看向許榮榮，“許小姐，您請跟我來，我給您量一下尺寸。”
尺寸很快量好，店員又跟許榮榮瞭解了一下她喜歡的風格，給她看了一些照片，最後說：“我們瞭解您的需求了。許小姐，設計圖稿我們一個星期後發到您的郵箱裡，您看看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巴黎的總部會加急把您的婚紗做出來空運回A市送到您手裡。還有其他能幫到您的嗎？”
“……”
許榮榮有些受寵若驚。
第一次被人這樣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享受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服務，感覺就跟那些婚紗的美麗一樣——不真實。
“沒問題了，謝謝。”戰熠陽替許榮榮回答了店員，把許榮榮拉起來，離開。
“戰先生，許小姐，慢走。”店員禮貌周到地起身送兩位貴賓。
走到門口的時候許榮榮才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拉住戰熠陽停下來，“你不用量尺寸和選款式嗎？”
“不用。”戰熠陽說，“她們知道我的尺寸。”
許榮榮的第一反應就邪惡了，鬱悶地想：她們爲什麼會知道戰熠陽的尺寸捏？她這個天天抱着戰熠陽如假包換的戰太太都不知道啊……
送他們笑了笑：“許小姐，戰先生的衣服都是在我們這邊定製的，我們在客戶資料上有登記戰先生的尺寸。”
“……”許榮榮囧了，尷尬地笑了笑，拉着戰熠陽飛奔上車。
太糗了，她在想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愚蠢的想法都被店員看穿了。
上了車，許榮榮緊緊捂住臉。
戰熠陽勾勾脣角，幫許榮榮繫上安全帶，明知故問：“剛纔你想到哪裡去了？嗯？”
“不要問了！”許榮榮撅嘴，她已經夠糗了。
戰熠陽忍不住揚了揚脣角，許榮榮慢慢地把手從臉上移開，說：“我還以爲我們是來試婚紗的呢。剛纔那樣，算是定製？”
“嗯。”
“爲什麼要定製？”許榮榮費解地看着戰熠陽。
“給戰太太穿的婚紗，”戰熠陽揉了揉許榮榮長長的黑髮，“當然要獨一無二。”
許榮榮認真地沉吟了一下，“看在你這麼用心的份上……”她笑起來，眉目都染上陽光一樣明媚奪人，“戰太太以後會好好愛你的。”
“嗯。”戰熠陽露出滿意的眼神，“戰先生以後也會好好餵你。”
“……”許榮榮忽然好奇起一件不着邊際的事情：戰熠陽的嘴巴這麼厲害，他跟葉子安吵架的話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