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我懷中來
“是我。”枯蝶知道房內的人已經發現她了,既然被發現了,這時,就沒有離開的必要了,更主要的是她聽的出房內的人是誰。
門被從裡面打開了,款款走出一個人影來,是裴九姑娘,
兩人面對面對視,都試圖從對方眼中看出點什麼!
“大嫂,怎麼這麼晚來看老祖宗,快進門吧,晚上的霜重。”的確,已經到了深秋,地上是有一層薄薄的白霜。
裴九姑娘率先開口,身子斜傾,讓開了門口。
枯蝶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就移步走進了門,裴老祖宗房中並無什麼大的異常,兩個丫鬟趴在旁邊的桌上睡着了。從雕花的隔牆的格子空隙看過去,裴老祖宗躺在牀上,那邊並無什麼異常。
枯蝶還是擡步進了內間,裴老祖宗臉上的神色和白日所見的並無什麼異常,雙目緊閉,頭上銀色的髮髻有些凌亂,一切看起來好像並無什麼異常。
枯蝶不動聲色地擡步坐到裴老祖宗牀邊的坐榻上,隨意地問道:“今個晚上,娘不是說,。她要守着老祖宗嗎?”
今日在裴老國公房中,因爲她懷疑裴老祖宗的病是被施了催眠術,所以,想找出兇手來,自告奮勇要來照顧裴老祖宗,但最後這個差事還是被裴大夫人搶去了。
因爲,明個一早,她本來就要跟裴奕涵一起進宮見駕,所以,裴家其他人認爲裴家這麼多女眷,她跟裴奕涵剛從西南迴來,還是先休息兩日的好。
“哦,大伯母剛回去不久,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有妹妹我在這裡看着,也是一樣的。”裴九姑娘的神色沒有什麼異常,說話的語氣也和往日無甚不同,
裴九姑娘的藉口很完美,讓枯蝶一時之間不知該說點什麼,當下笑道:“九妹妹是何時到老祖宗房中的?”
“晚飯過後就來了,大嫂也知道,妹妹我平日就是依仗老祖宗疼愛一些,要不然在這家中,那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哦,妹妹也不必那麼想,有什麼困難,大可來找你大哥與我。”
兩人說了這麼一會子話,枯蝶還故意將聲調提高了一些,只是兩個丫鬟未免睡的太沉了吧,連她進門到現在都無一絲反應,按理說,這世家豪門的丫鬟們都是經過訓練的,
很少有人晚上睡的這麼沉,尤其是貼身的大丫鬟們,她們一般晚上主子有吩咐了,就要從被窩中爬起來去侍候。
那剩下的一個可能就是裴九姑娘動了手腳,可枯蝶就是想不清楚,正如這裴九姑娘一個在父母那裡不得寵的庶女,除了依仗裴老祖宗的寵愛,才讓裴家的人對她高看一眼。
她有什麼理由要害裴老祖宗,如果裴老祖宗死了,她的靠山不是倒了嗎?怎麼想,她都沒有理由要害裴老祖宗呀,還是她受人脅迫,不得不這麼做?
可一個除了繪畫,其他方面並不突出的小庶女那裡學來的這種催眠術,就算在現代,這種催眠術也不是什麼人想學就能學到的,她當初學的也不是@?十分精通,畢竟這東西太耗費人的精力了。
在現代的時候,每用一次催眠術,就給她一種生了一場大病的感覺。所以,她從不輕易使用,來到這古代之後,更是沒有使用過一次,惟恐引起其他人的猜疑。
總之,枯蝶的心思打了許多轉轉,還是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紮下,想要消除就不容易了。
“緋雲她們這幾日都沒休息好嗎?怎麼睡的這麼沉?”
“大嫂不說,九妹我也覺得奇怪,先前妹妹我也迷迷糊糊的,後來,聽到老祖宗好像說話了,這才驚醒起來,可再等了會,又沒見其他反應,後來大嫂就來了,都沒注意緋雲她們,不過,明日還有她們累的,九妹我也沒有去喚醒她們。”
裴九姑娘的解釋,咋一聽,似乎也合情合理,不過,以後她是要多多留心留心這位裴九姑娘了。
“啊,老祖宗竟然開口說話了,這是不是說明老祖宗是有意識的,是可以醒過來的?這簡直太好了,趕快請花神醫過來看看!”枯蝶裝作滿臉的驚訝,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還帶點驚喜。
“這麼晚了,真的要請花神醫過來嗎?”裴九姑娘有些躊躇。
“也罷,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和九妹一起在這陪陪老祖宗吧!實在不瞞九妹,大嫂也是剛纔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人對老祖宗不利,給驚醒了,雖然明知道是夢,但總有些心神不定,就過來看看,沒嚇着九妹吧!”
裴九姑娘臉上的表情還是沒變,笑道:“大嫂還真是嚇了我一跳,一擡頭,看到窗上一個黑影,又給硬生生嚇了一跳。還好來的是大嫂,妹妹我還以爲來的是什麼不速之客呢?也好,反正剛纔妹妹受了點驚嚇,有大嫂陪着正好。”
裴九姑娘的臉色仍無什麼異常,這下,枯蝶倒是有點狐疑了,難道這裴九姑娘真的無辜的,她多次用言語試探,也不曾試探出什麼。還是這姑娘的心理素質很強大,這點試探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兩人坐下之後,都各懷心思,最後還是裴九姑娘先找了個話題:“大嫂在西南那邊的事情,九妹我也聽到了一些,真是吃驚極了,沒想到大嫂和大哥一樣,還能行軍打仗,可惜,九妹我沒有跟去,要不然,一定爲大嫂做一封馬上行軍圖,想必一定是英姿颯爽,絕色傾城!”
“呵呵,仗都是他們那些男人打的,你家大嫂我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至於你說的英姿颯爽,絕色傾城?你確定你說的正是你家大嫂我?”枯蝶笑着接了話頭,言辭之間滿是打趣的味道。
“在妹妹我的眼中,大嫂絕對絕對是很與衆不同的,反正大嫂的畫像將來也會掛在畫意摟中,前面畫過的那兩張,上次畫意摟失火時,燻黑了,可不能讓以後的子孫誤認爲大嫂是個黑美人呀!”
“呵呵,黑就黑點吧,在一羣白的裡面才能看的分明!”枯蝶聽到裴九姑娘的話題轉移到了畫意摟上,突然心中一動,上次畫意摟那畫失竊事件,最後鬧了個不了了之,就連裴十三少爺也不知道真正想要裴家這副祖傳之畫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可據他供認,那副假的畫像好像是交到一個女子的手中,那晚畫意摟失火事件,以及畫像失竊事件,涉及到的人,那個護衛和小喜都死了,那另一個女子是誰?是誰對畫像最感興趣,除了面前這一位,不會是別人了。
可這只是她的一個推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不能隨意說裴九姑娘別有用心,還是偷畫的賊。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更何況,到現在爲止,她還是沒有想清楚,裴九姑娘這麼做的目的和動機?還是她跟裴十三少爺一樣,同樣是一顆棋子。
目的還是爲了裴家祖傳的那幅畫,之前的那幅畫雖然是假的,但她真的從裡面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實在不知裴家的祖先故弄玄虛什麼?
“大嫂果然氣度和見識都與衆不同,妹妹我永遠望塵不及。”
“妹妹現在有什麼不好的呢?作爲裴家的姑娘,妹妹才華橫溢,容貌出衆,將來也可以覓得一個好的夫君,又有什麼不好?”
“只怕妹妹我沒這個命!”裴九姑娘臉上的淡笑終於消失了,看起來有幾許惆悵。
枯蝶跟裴九姑娘在裴老祖宗的房中閒扯了一個時辰,門外響起敲門聲。
兩個人才停下來,“娘子,可在裡面?”原來裴奕涵睡了一覺,安神香的效果過了,他醒了之後,卻發現旁邊的被窩是涼的,就起身來尋找枯蝶,最後找到裴老祖宗院子來了。
“夫君,我在,九妹,大嫂我先回房了!”枯蝶知道今日要跟裴奕涵進宮,有許多事情還是要和裴亦涵商議的。
皇上要見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次在軍中的事情鬧的很大,要是皇上一點都不關心,反而奇怪了。
當然還有最鬱悶的事情,那就是就算裴亦涵與她打了勝仗,但還是有人抓住裴侯爺不放,非要說他有通敵叛國的嫌疑,還拿出那所謂的證據來。
說實話,那些證據要是落在別人身上,恐怕要洗脫嫌疑也難,有裴侯爺以前親身佩戴的一塊玉佩,還有模仿裴侯爺字體所寫的幾封書信,上面還有裴侯爺的私章,總之,這麼多的證據加起來,就算你的兒子兒媳打了勝仗,但並不意味着你就沒有賣國的嫌疑。
朝中裴家的死對頭就是抓住這一點不放,而裴侯爺根本拿不住什麼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枯蝶這一段日子,又不在家中,對家中發生的事情也只是聽了些風聲,比如說,那個一度都讓她和裴大夫人投入關注的芳菲,竟然掉在湖裡淹死了。
這是自從她嫁進裴家之後,第二個淹死在湖中的丫鬟了,第一個是花意樓那個送夜宵的丫鬟,這個芳菲,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怎麼都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件事不單純,她一直搞不清楚,裴侯爺爲何會用那種奇怪的態度對待這個叫芳菲的丫鬟。
她的直覺告訴她,在裴侯爺的內心中也許有關於這個丫鬟的答案,只可惜,作爲兒媳婦,她沒有資格詢問裴侯爺這種私事。
不過,那個與芳菲私下裡交好的方卉又是怎麼回事?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滅口了,看來,裴家的暗處一定有幾個人,躲在暗處,留意着裴家主子的一舉一動,尤其特別針對裴亦涵。
“怎麼到老祖宗這裡來了?”枯蝶出了裴老祖宗的房門,裴亦涵站在門外,隨口問道。
其實,他想問的是自家娘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這才半夜三更的跑到老祖宗房中來,都不讓他陪。
“沒什麼,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出來走走,順便走到老祖宗房中來了。”枯蝶笑道,回頭望了站在裴老祖宗門口的裴九姑娘一眼。
裴亦涵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擡手攜了她的手回房。
“夫君,你真的不知道我們裴家祖上傳下來的那幅畫的秘密嗎?”
“不知,老祖宗沒告訴我,好像她也不知道,這是裴家的一個隱秘,不過,祖上傳下來的畫是兩副,除了你們看到的那副之外,還有另外一幅,除了老祖宗見過之外,其他人都不曾看到過。”
裴亦涵將以前沒有說過的也說出來了,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他信任自家娘子,也沒打算將這件事繼續瞞着,也許聰明如她,真的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還有一幅?”
“夫君,如果有人不想要老祖宗的命,但又這種攝魂術控制了她,是不是與這兩幅畫有關係,府中除了老祖宗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兩幅畫到底在哪裡。”
“你是懷疑,對方這麼做,是衝着那兩幅畫去的?”裴亦涵也不是笨人。馬上理解了枯蝶話中的意思。
“難道沒這種可能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老祖宗應該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時辰不早了,我們準備進宮了。”
這是枯蝶第二次進宮,上一次是參加皇上的壽辰,盧三小姐暗算與她,只是沒想到皇上最後卻將盧三小姐賜婚給了裴五少爺爲平妻。
這次,卻不知道皇上又要幹什麼?
枯蝶進了宮之後,先被德妃娘娘請到了她的宮中,相對於在無數電視劇小說中看過的宮廷鬥爭外,當今皇上根本無所出,這麼多年來,後宮嬪妃都沒有子嗣,所以,這些嬪妃雖然偶爾爭爭寵,其他時候,目光都停留在幾家王爺的小王爺身上,將來皇上去了,極有可能從這些王爺的兒子中選一個做繼承人。
東唐皇帝的兄弟並不多,皇上本身就是老大,老二二王爺雖然也有幾名侍妾,可也只有一個侍妾生下了一個女兒,生的兒子基本都夭折了。
三王爺住在自己的封地,一年回不了幾次京,更何況,他的母親出身低微,外戚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勢力,又不受大臣們和世家大族的支持,他的兒子們雖然多,不過被選上的可能性太小。
四王爺死的早,還不曾娶親,就在戰場上死掉了,五王爺,不知所蹤,據說很小的時候,就從宮中失蹤了,到現在也是下落不明。
六王爺,前些年叛亂,被抄家了,剩下的就是七王爺了,七王爺肆無忌憚,除了他的性子別人惹不起之外,就是皇上對他十分寵愛,他的兒子們將來極有可能繼承皇位的。
等早朝結束後,就有太監來宣枯蝶,說皇上在御書房召見她。
一路走到御書房門外,太監進去稟告,進了御書房之後,裴亦涵正在裡面。
皇上高坐在龍案後,從她進御書房時就盯着她看。
“臣妾見過皇上。”
“夫人免禮,不必多禮。給夫人賜坐。”
“謝皇上。”
“夫人這次爲我東唐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不知想要什麼賞賜?”
“什麼都可以嗎?”枯蝶向裴亦涵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的臉上表情並無什麼異常,就反問道。
“當然,只要朕能賞的。”
“那臣妾就不推辭了,臣妾有三個請求,還請皇上成全。”
“夫人請說!”雖然從很多人口中聽到了裴家這位大少奶奶在西南的作爲,可皇上還是不能把面前打扮的明麗柔弱,端莊高貴的貴婦人跟那個打敗吐蕃的元帥夫人聯繫起來,聽到她提出三個請求,他倒想聽聽都是什麼內容?
“臣妾謝過皇上,臣妾的第一個請求是,想請皇上下一道聖旨,我家夫君此生只能有我一個娘子,不得有其他妻妾,任何人都不可給他送女人。”昨日,他們纔會京中,竟然有人想給裴亦涵送歌姬,真是豈有此理。
還有裴老夫人的心思,她可是看的很明白的,現在有老祖宗在前面撐着,她還不敢做的太過分,但將來裴老祖宗死了,這老夫人又打算給裴亦涵納平妻的話,她雖然不怕其他女人能分去裴亦涵的心,可還要看她有那個心思爭鬥不,乾脆一勞永逸,求一個聖旨,壓住裴老夫人,看她能怎樣。
她可不習慣一直被長輩用孝道這個大帽子壓着。只要壓住了裴老夫人,裴老國公,還有裴家的其他長輩,就更加不足爲懼了。
“這——”皇上聞言,有些意外,有些躊躇,不由擡目向裴亦涵看去,他沒想到枯蝶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這可是大臣的家事,當然還是要看看裴亦涵的意思的。
不過,對上皇上的眼神,剛纔還面無表情的裴亦涵此時卻暖了臉色,笑道:“皇上,我家夫人這道聖旨求的很合微臣的心意,還請皇上成全。”
皇上一看,心中嘆息,沒想到自己最寵愛的臣子卻是個妻管嚴,不過既然臣子都不反對了,他自然樂的成全。當下笑道:“好,這道聖旨朕給你們下了。不知夫人的第二個請求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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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竇子涵握着冰冷的剪刀,對準這少年的脖子,冷冷地道:“我的丫鬟何時輪到你腳踢拳打了,你信不信,逼急了我,我這一剪刀就將你的脖子剪斷,然後一路順着這裡,這裡,這麼直直地剪下去,剖開你的心看看,是長了一顆人心,還是長的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