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說:“幾點了啊?這就起牀啦?”
師傅踢了我一腳,對我認真的說:“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啊,今天什麼日子自己不知道啊?我先走了,自己掌握時間去火葬場,你要是遲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突然想起了這事,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看了看鐘發現才五點,這時在看師傅已經出了大門,我也曉得師傅是早去的,我想了想,決定六點去火葬場吧,便睡起了回籠覺。
時間過得就是比我們相信中的要快很多很多,不一會,就這麼到六點了,我吃着早飯走進了火葬場,發現夏黑也剛到,在外面站着抽着煙。
我上前拍了他一下,說:“幹嘛不進去,難道不冷嗎?”
他吐出了一口煙,在冬天清晨的早上,我們無法分清這是煙還是口中的氣,夏黑跟我說:“你懂什麼,一大早這種寒氣的刺骨加上煙的爽感,真的是爽到爆,你根本不懂,吃你的早飯吧!”
“夏黑,你真是個變態!”便再也沒看他一眼就走進了一號爐。
一號爐一進去真的發現和每次不一樣了,十分的感覺,收拾的好好的,看來夏黑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房間很寂靜,我有時真的不喜歡這種寂靜,這些有時意味着孤獨,有時意味着死亡,等等。
“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擡頭看着夏黑,我說:“夏黑,你說我們多少年後是不是也要進這個爐子,你說我現在爲什麼就有點怕了。”
夏黑拍了我肩膀,坐在我旁邊:“兄弟,別想了,關鍵是活在當下,別想那些沒用的,人在這個世界裡就一定要快樂,活的有樂趣,有幸福感,你說呢?”
我看着他,說:“謝謝你兄弟,不想了,你吃包子嗎?來個。”我舉起手中的肉包,看着他。
夏黑擺了擺手:“你吃吧,馬上他們的車估計就要到了。”
樂隊的聲音頓時從遠處傳來,我立馬幾口吃了個完,便和夏黑一起跑了出去,漸漸的停下了兩輛卡車、一輛火葬場的車,四輛跟隨後面的車隊。
車上的人不停的下來,航師傅把靈車上王師傅的屍體拖到了紀念堂,師傅與火葬場的全體員工及到場的家屬及非家屬進行遺體見面的最後一次,並鞠躬四次。
一切完畢,夏黑上前再鞠躬,便把屍體推進了一號,我真的是不忍心,看着王師傅就這麼進了一號爐,我心突然好像被人揪了一下一樣,我和師傅在院內等着,沒有進一號爐因爲相處這麼久了,真的不忍心看到王師傅就這麼殘忍的火化了。
實在是不忍心,後我陪師傅去了墳地,幫忙辦了後面入土的事情。
我們也是希望王師傅走的能一路平安,該燒多少錢,我們都會幾十倍的燒給了他,希望他在下面也能好受點。
就是那天晚上,我夢了王師傅,他還是那麼的慈祥,他的眼睛還是能給人帶來溫暖,我並沒有那麼的怕,還主動的問了他好不好,他說什麼都好,叫我們什麼都不用擔心。
這種夢真的是會很快忘的,第二天我想告訴夏黑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夢到了個熟悉的人,在想也想不起來。
有時我有這種想過陰的想法,但是強烈的被師傅阻止了,他對我說:“超子,你這麼做是違反世間輪迴的,沒事不能往去那個地方,說不定就真的死了,你知道嗎?每個過陰的人都是很危險的,畢竟陰陽相隔,人活的好好的是最好的。”
師傅的話很重,但是很有道理,我時刻的記在了心裡。
時間久了,我有點不想在火葬場幹了,因爲我想有點自己的小生活,便辭去了火葬場的工作,雖然那是**的下屬單位,工資也不低,但是我真的不想在幹下去,友誼還是在的,我和夏黑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在要過年的前十天,師傅突然買了好多熟菜,我驚訝的看着師傅說:“師傅,你這是發財啦?怎麼買這麼多菜啊?”
師傅把菜一一擺好,對我說:“記得一開始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你那時也買那麼多菜,我只是想回憶回憶,還有這不是要過年了嘛!這幾年跟我喝酒,你這酒量真的沒少漲啊!”
我拿個了個酒杯,幫師傅倒上酒說:“師傅,你看看說哪去了,酒量還不是比不過您嘛!”
“你可別擡舉我,我會驕傲的,說正經的,今年回去過年嗎?”師傅看着我。
我很肯定的告訴他,說:“我還真沒打算回去,再說都這點了,買了到回家的票嗎!肯定沒轍了,要說有票那也是黃牛。”
師傅這時拿出了一張火車票,對我說:“難道你說我是黃牛?”
我看着他,接過票對他說:“師傅,這是真的啊?哎呦喂,我還真沒打算回去。”
師傅笑了笑,喝了杯酒說:“超子,這是晚上的票,咱師徒趕緊吃,你呢,也多陪我喝兩杯,到時候我送你走。唉,這年我只能和你航師傅過嘍!”
我心裡特不是滋味“師傅,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就打算過年多陪陪您來着。”
“你呢,我本來也不打算你留在這裡,回家吧,家人也很想你了,你爸要知道過年你不回去,他會恨我的。”
師傅說完,我便欣然的收起了車票。
師傅對我說,想讓我年後一直爲他店裡工作,還準備把喪禮一條龍也包下來,拓展業務,我雙手錶示同意。
那晚師傅送了到巷口就回去了,臨走前對我說:“超子,火車站也不遠了,自己去吧,我頭很暈就不去了哦,一路順風,爲師回去了。”
那天師傅是真的有點喝多了,明明剛送到了巷口,非說快到火車站了,真沒辦法,便自己領着包往,十字路口走去。
這時我看到了一個背影,這個背影是上次從王師傅家回去時,十字路口的那個背影,一模一樣,只是上次一下子就沒了,而且很熟。
我立馬就跑了過去,只聽那個人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看着他,原來這個人是那個開出租的,我笑着看着他說:“原來是你啊,今天怎麼了,沒人坐你的車啊,我坐,送我去火車站吧!”
“莊超,你怎麼把工作辭了,你現在想什麼?”
我聽這出租車司機的話,愣住了,我奇怪的看着他說:“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
司機笑着對我說:“我叫命運,你的命運是由我掌控的,簡單的說,你的一生,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會遇到什麼風險、危險。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活着往下走就行。”
“啊?你幫我安排好了一切,別胡言萬語了,趕快開車吧,我趕着去火車站呢!”我只當他是個瘋子。
他轉頭跟我說了一句:“友情提示,一分鐘內會有出租車經過,還有你的愛情要來了,而且我不會在出現。”
突然我眼睛就進了沙子,我揉眼的那一瞬間,他不見了。
我張大嘴巴待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我的面前,那司機探出腦袋對我說:“哥,去哪啊?”
我傻傻的回了一句:“車站。”
我坐在火車上的時候,發現車外的人還在不停的往車上擠,我心想:這個人不可能是命運,一定是忽悠人的,因爲我從畢業後就沒有一個女生的聯繫方式,也從未聯繫過別的女人,我還就不信了,難道有豔遇?打死我都不信,我便喝了口水。
這時,一個胳膊把我的水打翻在了衣服上,一個年輕的姑娘連忙擦着我的衣服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眼神突然看着我,對我說:“莊超?”
我定眼看了看她,驚訝說:“白靜!”
這時的我更想說:“命運、我很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