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翰】
四片脣抵在一起的時候,我有了一種心意相通的感受。
這感覺的變化離不開八年來的相互瞭解。
如之前說的一般,水到渠成。
手握在她的腰上,能感受到她的僵硬。
一個控制不住,手便鑽進了她的衣服裡。
她突然捉住我的手,“阿翰,明天,明天見我爸媽。”
看着她的驚慌,我忍了下來,應該尊重她的。
翌日一早,楚峻北和妹妹過來送我們去機場。
而當時魏學已經早早退了房。
阿妙打電話給魏學,他接了,說去景點轉轉,不用管他。
她這才掛了電話放心的離開京都。
魏學沒有我想象的難纏。
回到g城,第一件事就是約許家父母吃飯。
我開車,阿妙坐在副駕駛室,車子開進海東新城,我們一同下車,上了樓。
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本來打算出去吃飯。
結果在阿妙家裡,連飯也沒有吃成。
我特意換了襯衫,西褲,鋥亮的皮鞋。
爲的是能讓許家父母有個好的印象,更不想給阿妙丟人。
今天是禮拜四,程東應該是上班的,卻在許妙家裡。
後來一說才知道,原來上次程東給許母留了名片。
今天許母在廚房暈倒了,許父電話打給程東。
程東正好沒有緊急的手術,告了假就來了海東新城。
這一陣子功夫,程東可以擺在相親桌面上的家底都被許母打聽了個乾淨。
32歲,海歸博士,外科主任,從小就是學霸,五歲上的一年級,小學跳過兩級,初中一級,高中一級。
父母經商,涉外貿。
最重要的一點來了,未婚,現在連女朋友也沒有。
妹妹說得沒錯,阿妙身邊很多優秀的男人。
許母一直跟阿妙說程東有多好,程東從容微笑。
沒有像魏學那樣不友善的看我。
這個男人,似乎不好對付。
阿妙向許母介紹我,說我是她的男友。
房間裡都沉默下來。
過了好半晌,許母凝眉問,“可你出去前我還問你找男朋友的事,你說急不來!!”
“我們昨天才說在一起的。”阿妙回答。
許母看向我,“靳先生,你不是阿妙的老闆嗎?”
她看我的眼神,沒有看向程東的欣喜。
阿妙的老闆......
阿妙是醫生,在外面做私醫,她的老闆自然是有病的。
任何一個父母,都希望孩子所託之人身體健康,我能理解。
包括程東在內的五個人都圍會在客廳裡的圓桌上,我和阿妙被許家父母隔開了。
許母還在偏頭看着我。
我對上她的目光,認真解釋,“阿姨,阿妙在我身邊充當的就是調理師的角色。”
“靳先生今年多大了,怎麼年紀輕輕就需要調理師了?”許父這樣問我,口氣是滿是和許母一樣的擔心。
“我今年42歲。”
許母臉色大變!
突然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許父動作稍慢,“妙妙,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家裡人商量?”
我坐在位置上,阿妙看着我時,眼眶有輕微發紅。
如果年齡問題是許家父母反對的首要條件,我和程東之間差了一大截。
阿妙是個孝順的孩子,一直都是。
她跟父母通電話我聽到過好幾次,聲音溫和,即便看不到人,她也畢恭畢敬的站好。
透着一份尊重。
現在很少有孩子這樣。
我猜想,這件事如果她的父母反對,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了。
阿妙道:“媽,你幹什麼啊,阿翰看着一點也不像四十歲的人,看着跟三十歲的男人一樣帥。”
許母似乎動了肝火。
“日子是靠看臉過的嗎?長得帥就能當飯吃?
看着像有什麼用?實際年齡就是那麼大!!!你怎麼可以找個大自己十好幾歲的男人?我是不會同意的!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媽,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程東站了起來,“阿妙,要不然你別跟阿姨爭了,現在正在氣頭上,今天剛暈倒過。”
程東如此知禮識節,倒顯得我有些不識擡舉了。
“叔叔,阿姨,我和阿妙今天中午想請你們一起吃個飯......”
我還沒有說完的話被許母生生打斷掉,“不吃!你們都走,我們不吃!!!”
這種尷尬,從未遇到過。
許家父母離開飯桌,去了臥室,“呯”一聲巨響,用力的摔上了門。
阿妙嚇得跑過去敲門,“爸,媽,你們開門。”
“你這麼自作主張的女兒,我們開門幹什麼!!”
“媽,你別這樣啊,中午了,我們一起吃頓飯。”
“你還會管我們吃飯不吃飯嗎?我們餓死都可以,反正你自己喜歡你的就好!!”
“媽。”
“走走走!跟你那個長得好看的男朋友走!!”
程東去敲門,倒是開了門。
而我站在客廳裡,不能去任何地方。
畢竟事情因我而起,現在過去也於事無補,反而會火上澆油。
那關着的房門裡傳出來許母哭泣的聲音。
“你不要你父母了嗎?你專門惹你生你養你的父母傷心嗎?
你就算找個普通人,我們會說你什麼?
明明男人大你那麼多已經很不好了。
還是個身體有病的,你都給他治了八年了。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啊?
你是想把我們老兩口氣進棺材裡是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許母說的部分屬實,我大阿妙十三歲,這改變不了。
而程東只大阿妙三歲。
在父母面前,像程東這樣的條件最最合適了,反正錢再多也是那樣。
父母在意的是子女幸福。
要不然當初父親怎麼會把妹妹託付給顧展唯。
必然是考察了很久才做的決定,甚至把股份都交了出去。
還不是想要女兒幸福。
我能理解,但也糾結。
阿妙是不能再錯過了,我一定要和她結婚。
門裡傳來了阿妙的哭聲,“媽媽!我喜歡他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
你們明知道我愛你們,我聽你們的話。
你們明知道我爲了讓你們長命百歲什麼都願意去做。
可是非要讓我跟他分開做什麼啊。
他身體沒有多不好,普通人都有的舊疾而已。”
“你知道嗎?本來女人的壽命都比男人長,更何況這個男人身體不好,又年長你這麼多,你以後是想老了身邊沒伴,孤獨着過嗎?”
房門裡的兩母女哭聲溢出來。
裡面有兩個男人勸着。
卻沒有一個是勸許母不要再講了。
都是讓阿妙不要再氣許母了。
我站起來,朝着那扇門走過去。
敲了門,沒等人問,壓着門把手推開了門。
阿妙哭得極傷心,許母亦是。
我走到阿妙邊,感受着程東的目光,把手落在阿妙的頭髮上,揉着她的腦袋。
看向許母的時候,我很恭敬,“阿姨,您如果覺得我的身體不好,下午我去做個體檢,到時候把報告單拿給您。
至於年齡的問題,很遺憾我沒有早生十年。
但是現代社會,相差十三四歲並不算多大的差距。
許多人比我們相差的歲數還要大,仍然生活幸福。
而且我有信心,也可以保證,以後會全心全意的對阿妙,讓她幸福。
我沒有*的嗜好,抽菸,喝酒都可以不碰。
阿妙是個好姑娘,我很希望你們能將她嫁給我。”
許母哭聲雖是小了,卻是不理我,別過臉去,趴在他丈夫的胸前哭。
阿妙眼睛發紅,推着我,讓我先出去,彆氣了她母親。
我能理解,便禮貌的說在外面廳裡等。
裡面的爭論聲仍然不小。
不一陣,程東也出來了。
我心裡稍稍舒服了些。
許母是痛心疾首的,“我表姐當時就嫁了一個大十幾歲的,開始*得不了,後來呢?
兩個人有很嚴重的代溝,總吵架!
再後來吵不動了,男人也動不了,我表姐一直伺候着,等着她老了,男人又先死了!
這怎麼過?
除了這個,我還告訴你,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
夫妻之間的生活,男人越到後面,越是不行。而你還年輕!”
“媽!我不年輕了,你不是天天催我找男朋友嗎?”
“不年輕也比他年輕那麼多!你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他都五十多了!!!你五十,他都六十多了!”
“我都跟你說,他看着就像三十來歲的人!!”
“看着有什麼用,結了婚,燈一關,能像多久三十歲的人!你到時候哭都不行。”
我聽着裡面說的話,耳後一燙。
這是媽媽替女兒操心性=生活的問題?
程東睞了我一眼,並不同我說話。
我也不說話。
因爲我的到來,這間屋子裡的人吵架錯過了午飯。
誰也沒有吃。
後來沒吵了,大概是吵架的人餓了沒力吵了吧。
阿妙讓程東先走。
等程東走後不久,阿妙說去廚房給她父母下碗麪,中午飯都沒吃。
我知道她做不出來別人那種爲了愛情不要父母的事。
她是獨生子女,父母把所有的愛給了她。
她一直說父母不容易,能回報就要盡力回報。
我看着她進廚房,便去拉開她,“我來吧,你陪陪他們。這件事情也急不來。”
“哪能讓你做這個。”
“做美食我最喜歡了,以後嫁給我,我們都可以不用出去吃飯了,經常在家吃。
當然了,我會做些不讓你長胖的,而且吃了要跟我一起鍛鍊身體。
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喂成肥豬。”我解開阿妙腰上的圍裙,系在自己腰上,朝着她安心的笑。
看着她笑的樣子,我心裡有了滿足感。
曾經我也爲一個女人做過飯。
起初是吸引她的注意,後來是想讓她開心些。
今天呢,是想娶個自己中意的太太。
我很快進入角色,電飯鍋裡悶着乾飯,大概是因爲程東來了,所以飯悶得多。
也是因爲我來了,沒有繼續燒菜。
剛好。
我拉開冰箱看看有什麼菜。
將阿妙推出廚房後,我開始忙碌起來。
燒了四個菜,一個湯,端上桌我讓阿妙叫叔叔阿姨吃飯。
阿妙很狗腿的去請她的父母,想替我說好話。
看着桌上的菜,他們都愣了好一陣。
許母嘴角動了動,“我沒胃口,不吃。”
“媽,阿翰做的菜很好吃的。你嚐嚐嘛。”
“我也會燒菜,我還需要別人下廚房燒給我吃嗎?”
“媽,你看阿翰多好啊,他這麼能幹了,還會下廚房,我爸爸這麼多年都沒有下過廚房呢,是吧。”
阿妙好話說盡,許家父母仍然不肯動菜。
“餓死我們好了,不用勸了,幾天餓不死人,這屋子出現兩具屍體起碼要好多天。”
許母轉身又往臥室走去。
我額面上起了一層冷汗。
阿妙的肩也耷了下來。
她讓我先離開,晚點跟我聯繫。
我進去和許家父母告了別,才離開了海東新城。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處於不上不下的狀態,因爲不確定許家那邊會出現什麼事情。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宜逼得太急。
阿妙一直不給我電話,我主動發過短訊,想確認她是否方便跟我通話。
可是得不到迴應。
一直到了深夜,我都沒有接到阿妙的電話。
再打電話過去,已經關機。
心裡面一直吊着的一塊石頭,突然砸了下來,砸得我眉頭一緊。
直覺非常不好。
手機很少這樣連夜不關機開着,因爲怕阿妙打電話過來找不到我。
結果什麼信息也沒有。
翌日一早,我收到了阿妙的電話。
“靳先生,我跟你說一聲,私醫這份工作,我不能再做了,我跟你提出辭職。”
她居然生分的叫我靳先生!
“阿妙!!你在講什麼?”心臟迅速的收縮張口,收縮張口。
有慢慢彌開的癢疼。
我本來才和她確定交往沒兩天,心房卻能感受到不舒服,我慌了。
“嗯,就這樣吧,辭職,當初我跟你也沒有簽過勞動合同。
一直都是口頭協議。
那麼......
那麼現在也口頭辭職吧。”
“你現在是要去單位了嗎?”我不聽她說的什麼辭職。
如果她要去單位,我想去那邊找她,跟她當面談談。
心慌意亂!
此時真是心慌意亂。
我不是慌阿妙對我的感情*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慌的是不清楚許家父母對阿妙用了什麼樣的親情砝碼,才逼得她非如此不可。
就好比有女人問男人,“我和你媽掉進河裡,你救誰?”一樣。
在血緣面前,這如何可以做選擇。
如果阿妙的父母非要說,“我和靳靳翰同時生命垂危,只有你一個人能救,你先救誰,晚救那個會死。”
這叫阿妙如何選。
親情道德綁架,是最可怕的。
也是最致命的。
“我今天不上班,昨天晚上已經跟主任請過假了。”
阿妙的聲音特別平靜。
平靜得好象昨天沒有因爲我哭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阿妙,你現在講話不方便是不是?”
“沒有,挺方便的,只是知會你一聲。”
“我們先不談,你先處理家裡的事,我等你。
阿妙,我如果喜歡一個人,要忘記是很難的,如果再需要一個十幾年來忘記你,我就真的娶不到你這麼好的太太了。”
我是聽着心的聲音表達。
阿妙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佔得滿滿都是,或許她以前走進來,都是無形無色的,看不見。
結果表白示愛的鮮紅才一落進那堆物體中,才發現滿滿都是一些細絲細線。
滿滿都是,理不開了,清不乾淨了。
她比我先掛了電話。
我清楚的聽到了她匆忙掛斷電話時最後那些抽泣之音,我的眼眶也是一熱。
她是忍得忍不下去了才急急掛斷的吧?
我說了等她,便給她時間。
如果她的父母一定要那麼強硬的要求,我去打擾,只會讓她更加不得自由。
第一次去中醫院,是我已經一個月沒我見過阿妙了。
以前總是有一丁兒的不舒服,或者自以爲的不舒服,我都會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給我鍼灸。
原來我一直都是怕寂寞的。
她來看我的時候,偶爾總是忍不住說些斥責的話,會讓我覺得身邊還有人關心我。
哪怕是一點點的小傷痛,她也會很在意。
那次去冷庫,防寒的大衣就在助理手裡。
我知道不穿會不好,但還是沒穿就進了冷庫。
知道會疼,還是讓自己疼了,把阿妙叫了過來。
其實現在真的明白了,她是一點一點的把別人擠掉,走進我心裡來的。
一個月沒見,甚至不通一個電話的日子沒有過。
想去掛一個號,我不知道她是哪個診室的。
報了“許妙”的名字,掛號的護士說許醫生請假,最近都不會來上班。
聽着這樣的回答,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電話不打,單位也不來,難道說以後真的要回京都不成?
我不過是大了她十三歲,有很多這樣的夫妻,我們又不是異類。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也有很多這樣的戀人都遭到了反對而分開。
可我自認爲自己其他條件完全可以填補這一空隙。
在醫院沒有見到阿妙,我開車去了海東新城。
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若不然要等到何年何月?
萬一她不住這裡了呢?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我馬上下了車,就乘電梯上了樓。
摁了門鈴十幾分鍾,仍然沒有人開門。
直到鄰居說他們搬走了,送父母回京都了。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呼吸也滯了兩秒。
馬上安排航線飛京都。
我感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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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番外應該明天就大結局了,如果結了,就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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