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龍,這也是我的任務之一,在梅爾斯堡接到您後,然後跟您介紹南極那邊的情況。”下士挺了挺胸膛,直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引吳藏海進入機艙。
飛行器兩個噴氣孔肆虐着熱流,漸漸升到空中,離梅爾斯堡越來越遠,吳藏海隔着玻璃朝下看,那座七世紀古堡漸漸隱沒在黑暗。他的人生就像是莎士比亞的劇本,都是悲劇。
“撒旦,您流眼淚了,需要紙巾嗎?”
“啊,沒,對不起我沒發現。”
他愣了愣,用袖子擦乾淚痕。
就這樣離開了啊,他的回憶所填滿的地方,每一塊磚每一片爬山虎的葉子,只能永遠留在記憶裡了,他從沒有爲自己的人生被安排好而懊惱,他的人生,其實滿苦逼的。
幼時喪父喪母,然後青春期可以泡妞上網的時候,被命運安排,被一個淹沒在世界陰影中的組織接走,未來的路沒敢想,他只想去重新走上爸爸走過的路,跟着血跡,去幫爸爸還完欠下的東西,就算是神的斷首他也要去還!
有些人一生都是被安排好的。
“你說吧,關於南極的東西。”
“是。”下士點頭:“當時納粹德國在南極修建的‘雅利安城’戰後被瓜分給蘇聯,斯大林清楚‘雅利安城’的重要性,於是繼續撥款完成希特勒未完成的東西。就形成了現在的雅利安城全貌。”
下士把雅利安城照片遞給吳藏海,吳藏海接過只是略看一眼就被驚愕了,那是怎樣的一座城市啊,建在冰洞裡,是那麼繁華,燈火璀璨,要知道南極冰層都是幾千萬年的寒冰,其堅硬程度堪比花崗岩,鑿出了那麼大的空間,絕對耗盡了蘇聯大量財力。
“然而,‘雅利安城’剛建成不久,蘇聯就解體了,世界上版圖最大的國家消失在北亞洲。蘇聯解體後,‘雅利安城’第二次轉手,到了聯合國的手裡,於是就形成了如今南極的格局。
‘雅利安城’經歷兩次轉手,每一次都被其主人加以改造,一次比一次大規模。由於屬於聯合國,所以‘雅利安城’屬於全世界,聯合國所有成員國都有義務每年都會撥大量資金到‘雅利安城’裡供其運轉。”
“爲什麼‘雅利安城’那麼有吸引力,讓幾代政權相繼爭搶,她有什麼重要性嗎?難道聯合國腦子瓦特了用得着挖幾萬米厚的冰塊去南極鑿石油?”
“不愧是撒旦大人!”下士很嚴肅的看了吳藏海一眼:“因爲我們在南極找到了······”
機身一抖!飛機突破音速,破開空氣形成風洞!
“找到了神的城市。
“神?!”
“神就是爬行動物,是地球的上一屆主人,之所以您身體裡有條龍,是因爲您就是半神啊,撒旦大人!”
“什麼!”吳藏海一瞪眼,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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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爹。”
“混賬東西!你快給老子回日本!不然打斷你的腿!”
“老爹,我在南極吖,要不您過來,我設宴接待您?”
“八嘎!”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雪原邊上凝聚起了一大片漆黑的烏雲,烏雲就像海浪一般淹沒湛藍的半邊天空,烏雲下是零下三十度的低溫和每小時八十公里的夾雪颶風,烏雲下,有一個快速移動的黑點,細細看居然是一個穿着GabrielleChanel風衣的少年!
風衣鼓動着,雪片擊打在少年舞動的黑髮上,他騎着雪橇車就像是一條海里的海豚,蹦來蹦去,在雪地上拉出長長深深的溝壑,那輛雪橇車不受重負吱吱**,他正在打着衛星電話,毫不在意重重壓在頭頂的烏雲和身後的暴雪。
“老爹啊,要不是你提起你年輕的風流往事我還不知道南極有‘雅利安城’那麼個地方呢,什麼?叫我不摻和?不行,我一定要趟這趟渾水,弒神這件事多刺激啊,要不整天宅在家裡煩都煩死了,我未來可不想接你的事業,當董事長不好玩,我說,別八嘎來八嘎去的,川鬆家主在安倍那個彎人面前是個文明的董事長,可是在兒子面前卻粗言爛語的,這樣不好吧?老爹。”
川鬆宮浩摁斷了電話,隨手往身後一甩,衛星電話就被風雪瞬間湮沒。
“別逼我幹任何事,我要過的是我自己的生活。”
他自言自語,扭動了引擎,衣袍飄動,帶起身後雪沫子,全速朝南極腹地前進,他身後跟着磅礴的烏雲和暴雪,就像跟着踏破鐵騎的千軍萬馬,此時他就是這天地間的皇帝,攜着偉力踏破天地。
遠處是一個白色的崗哨,隱在雪原裡。
“本部本部,381號發現目標正在快速接近。”
“特徵?”
“穿着風衣,很花哨的樣子!”
“就是他了!381號,準備迎接路西法大人!”
“撒旦大人。”下士搖了搖吳藏海胳膊:“撒旦大人,醒醒,南極到啦!”
“唔,什麼。”吳藏海掀開毛毯,揉了揉眼睛。
他看向窗外,是一片慘白的世界,沒有一點生氣,颶風把地上的積雪捲起老高。
“這就是南極啊,爸爸來的第一站。”他眼睛似乎有什麼在閃爍。
只有人類的力量才能征服這裡,人類用科技彌補了自身的缺陷和無力。
但科技彌補不了人類空洞的意志。
人類用力量征服了南極洲,但南極洲的意志還未定歸屬。
氦氣飛機雙噴口釋放着氣流,帶着其穿過颶風帶,頂破雪幕,到達一條巨大冰縫前,從暴雪中若隱若現冰縫內部似乎閃爍着燈光。
“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殖民地和探尋存活意志的神殿冰穹,‘雅利安城’到啦,雅利安城歡迎您!”下士似乎帶着驕傲和自豪,腰板都挺直了幾分。
下士讓吳藏海想起了08年北京奧運會的成龍——北京歡迎您。張開雙手,用一個民族的熱情和自豪迎接來者,謙卑的掩飾着自己的繁華和驕傲。
飛行器在冰封面前就像是蚊子和水壩,進入其中,冰晶蒼穹,林立樓宇,令人瞠目結舌,像是離開了人類社會,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
冰穹洞裡非常寬廣,幾乎不見邊際,冰穹頂上懸掛着人造陽光,其下是繁華的都市,大樓高聳林立,千奇百怪不可言狀,玻璃鏡呈六邊形,被投影上各種半透明的文字廣告,樓旁街道是一輛輛奇怪的交通工具,懸浮,按着鐵軌道前進,就像是一臺臺迷你的獨廂火車。
飛行器穿過高樓,飛到城市中央,那是一座白色建築,被羅馬柱撐起,很雄偉,看上去全是由白色大理石建成,建築前有一塊龐大的廣場,上面種滿了粉色的植物,白和粉紅混在一起,很唯美與和諧。粉色花壇繞城一個共產黨黨徽的鐮刀鐵錘標誌。
廣場上聚集了很多列隊的軍人,就像迎接別國首相。
“他們在幹嘛?”
“撒旦大人!他們在迎接您啊!”
“啥?”
飛行器漸漸降落,帶着風,艙門打開,一陣及其甜美的空氣混合着薰衣草的芳香味道涌進吳藏海的五臟,26度的常溫讓人很容易放鬆,他用手擋着人造太陽的陽光,睡眼惺忪的走到艙門後,外面便是一陣猛烈的交響,軍人豎起步槍直起腰板昂起額頭,同時立正行禮,皮靴踩在鋼板上清脆無比!
雅利安城在冰蓋下一千多米處的冰窟窿裡,城市上冰層穹頂用特殊的物理支架撐起,絕對不會坍塌,冰窟窿裡有恆溫裝置,讓溫度保持在生物適宜生存而又不至於然冰層融化的程度,地板由300CM鋼板鋪成,建築把地基埋在冰層中,高高聳立在鋼板上,冰蓋裡埋着通往冰洞通往冰面的管道,地上的氣體裝置強力壓縮地面的空氣,加熱後通過管道輸送到冰層深處的雅利安城,維持其生命存活。雅利安城由乾冰發電站供其運轉,這臺乾冰發動機來自於納粹時代,是個跨時代之作,乾冰發電不僅效率極高,而且十分的低碳,而乾冰在在南極冰層下也是隨處可見。
無數古老的噴氣機和現代的發動機混合在一起,成爲了人類歷史上最值得驕傲的工業奇蹟,在這座城市可以看見納粹的科技力量,可以看見蘇聯的共產黨黨章,也可以發現二十一世紀的工業產物,這幾乎是座人類工業博物館。
這動靜着實嚇了吳藏海一跳。
吳藏海扶着機門,準備踩着甲板下機。
“小吳啊。”從兩行列隊只見走來一個披着墨綠軍袍的男人,他臉龐很堅毅,留着白花花的八字鬍,那雙藍眼睛充滿智睿和溫暖:“歡迎來到南極。”
吳藏海有些驚愕的看着兩排列隊,在瞧瞧那個男人,覺得對方對自己有不明感情。
頓時菊花一緊。
“你是······”吳藏海看着男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準確來說,我是你叔叔啊。”
“啥。”吳藏海差點坐到了地上。
“好吧,自我介紹一下。”他來到吳藏海身邊坐下,就像兩個嬉皮士坐在滿是塗鴉的橋洞裡,穿着牛仔褲耐克鞋,喝着汽水談人生,與這種嚴肅的場合很不和諧,完全沒把那排排目光如劍的軍人和後面霸氣剛硬的飛行器放在眼裡,只感覺在南極百米之下的冰層中只有他和吳藏海兩個人。
“我叫尼克勞斯,是這裡的總督,也就是‘雅利安城’的*****,這幾天我會跟你介紹清楚我們這個組織,還有你的血統;同時,我也是你父親吳銘的結拜兄弟,結拜這詞來自於中文,所以你父親吳銘的很多事情我都基本瞭解,還有我是你的叔叔這是錯不了的了。”
尼克勞斯笑呵呵的拍了拍吳藏海的肩膀,其還反應不過來。
“娜塔莎。”尼克勞斯一揮手,一個穿着修身軍裝的少女甜甜的走到尼克勞斯跟前。
“這幾天由你來照顧小吳同志,對了,小吳同志可是這次迎接會上的主角,撒旦!重不重要你自己掂量吧,跟撒旦大人介紹一下基本情況,還有帶他認識認識他那兩個未來的夥伴。”
“是!保證完成任務!”娜塔莎聲音甜美。
吳藏海坐在飛行甲板上,從下往上看,差點沒噴出鼻血,那是一雙墨綠的高跟鞋,上面是兩條象牙圓潤般的長腿,其上緊繃着白色的蕾絲邊絲襪,然後是修身的緊身軍服,白配綠顯出苗條,身材凹凸有致,峰巒疊起,一頭金色長髮潑灑如雨絲,瓜子臉細眉,刀裁鬢角,紅脣如果凍一般。
本來他是很淡定的,突然間變得不淡定了。
畢竟還是16歲的少年,火氣旺盛,先前在德國小鎮裡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但都穿的很保守,坐在田埂上聊天拉着手風琴,哪像娜塔莎那麼火熱。
“撒旦大人!跟我來見你的儀仗隊吧!”
娜塔莎沒等吳藏海做自我介紹,挽起吳藏海的胳膊,就把他連拖帶拽拉起來,和他穿過兩旁目光如劍的儀仗隊,吳藏海只感覺手臂蹭着柔軟位置,臉紅心跳,手心全是汗,還有娜塔莎身上淡淡的芳香,娜塔莎穿上高跟鞋比吳藏海高半個頭,挽着他讓他感覺自己殺氣沖沖的。
“娜娜娜·····塔莎,我有點腿軟。”
吳藏海的人生正式從今天開始了,先是出生在德國,然後收到了來自南極的約定,並在16歲踏上爸爸曾經走過的旅途,來到南極,初來乍到的學習和生活。
“參見撒旦大人!”轟!兩邊儀仗隊步槍一挺,上面的刺刀寒光閃閃,頓時殺氣外露。
飛行甲板上,總督大人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杯龍舌蘭,聞着酒香,看着那兩道漸漸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語。
“老吳,你的兒子和你一樣矮啊,哈哈哈,不錯不錯,血統很純正,這次我們這代人的後輩又聚集在一起了,你,我,川鬆老狗,娜塔莎·馮,還有亨利,哈哈哈,果然這種事還是得慢慢來。”
總督揮了揮手,解散了儀仗隊。
“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啊,我也該想想什麼時候退休了。好久沒回意大利,意大利麪的味道和番茄醬都忘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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