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跟着方霧寒一路“採訪”到了五樓後,兩人心裡的疑問更多了。
包括一樓和二樓所住的四個病人在內,所有人都夢到了同一幅畫面,那就是方霧寒被一個黑色的、拿着金色棍狀武器的傢伙給暴打了一頓。
這一幕,毫無疑問應該是出自那個影武者的腦袋裡,是那個影武者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纔會通過方霧寒手裡的那把金笛將這些幻象傳到每個人的睡夢當中,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就解釋不通“影武者沒有自主思想”這一說法了。
到達五樓後,方霧寒一把撿起了當時自己丟在這裡的時光重錘,當時因爲時間緊迫,他隨身攜帶時光重錘翻樓梯的話會很不方便,所以他從樓頂天窗上跳下來後就直接將時光重錘丟在這裡了。
“這是時光重炮?”楊楓一臉吃驚地跑了過去,只見連地面都被時光重錘砸出來了一道很大的裂縫。
“嗯,不知道怎麼就變成把錘子了。”方霧寒看着楊楓把玩着時光重錘,臉上還是帶着一抹揮之不去的凝重。
“當年我可沒見聖君用過這個形態啊……”楊楓唏噓道,將時光重錘還給了方霧寒。
“這樣吧,回去咱倆再捋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再召集大家開個會來分析分析最近的這些情況,怎麼樣?”方霧寒對着楊楓說道。
“好!我正好也再研究研究這個東西。”楊楓說着,攤開手掌,露出來了掌心裡的那些監視器碎片。
“另外今晚咱倆也都別放鬆警惕,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東西再找上門來呢,我就是正睡着覺,然後被一陣很強烈的危機感給嚇醒的。”方霧寒說着,從兜裡摸出來了自家鑰匙。
“放心,我一晚不睡都沒事。”楊楓說完,轉身走進502。
方霧寒這邊纔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修長身影站在門後,他只顧着和楊楓說話,差點一頭撞了上去。
他嚇得直接喊了出來,而且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奪門而出”,一時間好不狼狽。
他雖然刀下亡魂無數,不怕神不怕鬼,但對於這種陰森森的“貞子”還是極度害怕的。
“你幹嘛去了?”蘇雅冷冷地問道。
對面,502的門再次打開,楊楓一臉疑惑地探出頭來看了方霧寒一眼。
“嗨……我還以爲你又被襲擊了呢……”楊楓鬆了口氣,看到蘇雅和方霧寒站在一起,用一個猥瑣的眼神說明了一切問題,隨後一臉壞笑地關上了門。
“我……我們這又被襲擊了,我剛和楊楓下去擺平了。”方霧寒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他並非是心虛說話結巴,而是剛纔那一下的確是把他嚇得不輕,如果他沒有立即認出那是蘇雅來,恐怕再過幾秒他反應過來後真的就拿着時光重錘掄過去了。
“是麼?那你至於這麼害怕?”蘇雅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扶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腦袋扶了起來,“都不敢看着我說話?”
方霧寒一臉委屈,“我、我這不是剛纔讓你嚇着了嘛……大半夜的站個門口直挺挺的,還散着頭髮……”
方霧寒說完,徹徹底底地鬆了口氣,當時他在屋頂上跟那影武者搏鬥的時候都沒出汗,現在竟然讓蘇雅活生生把他嚇出來了一身冷汗。
“哎?你的槍怎麼變成這樣了?”蘇雅說着,一把將方霧寒拉到了屋裡,接着關上了門。
方霧寒擦着頭上的冷汗,整個人窩在牆角里,看着跟個受到了欺負的小動物似的楚楚可憐。
“哎呀咋了嘛?爲什麼不說話?傻了?還是怕我吃了你?”蘇雅皺着眉,拎着方霧寒的耳朵活活把他拎了起來。
方霧寒的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搖着,“沒、沒啊,我就是緩緩,現在緩過來就沒事了……”
“哦,早說不就沒事了嘛……屁大點事非得支支吾吾地說,整的跟幹了什麼見不得人事似的。”蘇雅說着,轉身走向他的臥室。
方霧寒接着跟了過去,“你剛纔是不是夢到我被一個蒙着臉的黑衣人給打了?”
蘇雅詫異地回過頭,“你怎麼知道的?”
方霧寒傻傻一笑,從身後抽出來了那把笛子,“就是這東西搞的鬼。”
蘇雅接過金笛,使勁地點着頭,“對對對,打你那個黑衣人就是拿着這把笛子!”
“好了,現在那個黑衣人已經被我和楊楓搞死了,這笛子算是戰利品,很厲害,能夠控制人和喪屍,也就是說,以後外面那些喪屍可就是聽我們的了。”方霧寒得意洋洋地說道。
“真的假的?能控制喪屍還能控制人的心智?”蘇雅說着,輕輕吹了吹笛子,依舊是五音不全。
方霧寒點了點頭,一臉嫌棄地看着蘇雅吹着笛子。
“所以,你現在有被我控制?”吹了一會後,蘇雅帶着狐疑的目光看看着方霧寒。
“如果你現在能控制我的話,那我是怎麼在你們都被催眠的時候把那個幕後黑手給幹掉的呢?”方霧寒說着,輕輕將笛子從蘇雅手裡拿了過來,繼續吹起了那首“小星星”。
蘇雅疑惑的目光剎那間變得空洞起來,隨後她也“撲通”一聲跪到了方霧寒的面前。
她跪下去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很響,聽上去就像是有什麼重物落到了地上一樣,方霧寒心中暗叫不妙,心說這婆娘又要幹我!
果然,他的嘴離開笛子後沒幾秒,蘇雅空洞的眼睛裡便泛起了一股殺氣。
她試着從地上爬起來,大概是那一下摔的膝蓋很痛,所以第一下都沒爬起來,方霧寒趕忙獻殷勤似的過去把她扶了起來,隨即迎來了一擊直擊胸口的重拳。
“混蛋玩意兒,敢讓我在你面前跪!”蘇雅說着,一把將那笛子從方霧寒手裡搶了過來,對着笛子口深吸了一口氣。
方霧寒嘴裡的那句“不要”還沒來得及喊出來,他手中的時光重錘就變成了一個球形的防護罩將他倆罩在了裡面。
隨後蘇雅猛地吹響了笛子,方霧寒的腦袋頓時像是過了一股高壓電一樣“嗡”地一聲響了起來,隨即便是一陣腦袋開裂般的劇痛。
蘇雅則在自己吹完那一聲笛子後接着兩腿一軟,朝着方霧寒倒了過來。
方霧寒呲牙咧嘴地一把扶住蘇雅,腦袋裡像是有一堆鐵球在裡面來回滾動一樣,毫無疑問,蘇雅這一聲吹得比那個影武者吹出來的殺傷力都要大,這姑娘這會算是真的玩過了。
此時蘇雅的身子正像是一條薄紗一樣癱軟在他的懷裡,他的腦袋現在又像是要被什麼東西要撐破一樣,他將蘇雅放到牀上,兩隻手拼命地捶打着腦袋。
時光重錘變回錘形態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差點將地上的一塊空心地磚給砸壞,那塊地板磚下就是方霧寒的“秘密暗倉”。
蘇雅自己臉色煞白,身上的冷汗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樣往外流着,臉上更是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方霧寒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像是翻騰的洪水一樣在體內四下流動,他自己心裡清楚,這是他的血統力量在對他的身體進行平衡自愈,但蘇雅可沒有他這麼強大的血統,這可怎麼辦?
他自己也對這個笛子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有什麼解藥來緩解這笛聲帶來的傷害。
這時他想到,他們從異次元空間帶來的符咒現在還沒用多少,他們還有治療符!
事到如今,在蘇雅身上使用治療符也完全不能稱之爲是浪費了,因爲現在用一張治療符告訴大家這個笛子的傷害,總比過段時間他們再次踏上真正戰場的時候再出這樣幺蛾子要好得多。
想着,他便狂奔到了裡屋裡,從那個從異次元空間搬回來的巨大箱子裡找到了那一摞金鈔似的符咒。
對,他們現在既然已經回到了這個時間點,這些符咒什麼的也都是還在的!
他拿着治療符掀開了蘇雅的睡裙,雖然眼前的一幕的確是很容易讓人心動,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隨着一聲很像的“啪”聲,蘇雅的胸口上頓時多出來了一片紅印,治療符在貼到她身上後瞬間就分解成了一片綠色的魔法顆粒涌進了她的身體裡,雖然她這“傷”沒有什麼實際的傷口,但治療符應該也可以將她治好,這個笛子的各種功能和屬性還有待考證。
泛着柔和綠光的治療粒子將蘇雅身體上的各個機能充分調動,她痛苦的叫聲持續了幾秒鐘後,那如死人般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活人應有的血色。
她的聲音和動作慢慢趨於平靜,方霧寒用袖口擦去了她頭上的汗珠。
過了一會,蘇雅慢慢睜開眼睛,微皺的額頭表示那笛聲帶來的傷害還未完全消散。
“沒事,別怕……”方霧寒衝她輕輕一笑。
“疼……亂……混亂……”蘇雅帶着哭腔閉上了眼,幾秒種後便從眼角處擠出來了一滴淚花。
“沒事,我已經把你治好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方霧寒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隨即,方霧寒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老式收音機信號不良時纔有的“吱吱”聲,接着,楊楓的聲音從他的腦袋裡出現:霧寒,睡了嗎,那個笛子的來源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