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深淵尋人

轉眼天已大亮,南小菲緩緩站起,她不捨的掃視了衆人一眼:“好了,各位,我們就此拜別吧。”

“拜別?你要去哪裡,回家嗎?”呂寒看着她,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了,難道他要回家,把東方飛夜遇難的消息告訴家人?

“不,我這條性命是師兄給的,我當然應該還給他。既然這輩子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便要和他死也同穴,在地府也要跟着他。他這輩子,下輩子,再下輩子,他也永遠逃脫不了我這個討人厭小丫頭。”南小菲眼皮輕輕的閉上,又輕輕的睜開,大自然的韻力感受着他淒涼的臉龐。頭髮飄飄,淚痕猶在,此刻,她真的好美,就像是天界的仙女來到人間一般。

“小菲,你不要做傻事!”這次師妃軒沒在稱呼她妹妹,她能感受到南小菲的心情,不知爲何,她竟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黃香玲也陪同南小菲望着腳下的無盡深淵,那裡濃霧滾滾,深不見底,像是死神在召喚人的靈魂。她道:“我要陪小菲姑娘下去,東方少俠兩次救下犬兒,也就等於兩次都救了我的命,我有必要讓他死也死得安心,一定要把他的屍體找到,死者就應該入土爲安。我不想這樣一個好人死後卻做了孤魂遊鬼,另外,小鋒就暫時先麻煩你們照顧一下。”

“我不要!我要跟娘一起下去,飛夜大哥救的是我的命,娘你難道希望我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甘雨鋒發瘋似的拉住黃香玲的衣角,死死不放手。他的話深深扎進母親的心裡,不知她同兒子面對死亡的時的感受,是喜是憂。

“對,要下去就一起下去!”

衆人說出這樣的話讓南小菲感動不已,能有這樣一羣剛認識不久就能生死與共,同患難的朋友,東方飛夜這一生也算是值了。

彼特拍拍奧爾的肩膀,衝大家一笑:“沒事,我們也要下去,因爲,我相信你們的功夫,你們下去絕對不是問題!”

呂寒猶豫再三,道:“彼特、奧爾,我們這一去凶多吉少,萬一這的確是沒有盡頭的深淵,縱使我們功夫再高,只怕也得累死在下面了。我也知道你們不怕死,可你們兩個一點輕功都不會,下去你們會連累我們的。”

“NO!師傅你怎麼這樣說……”彼特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話還未說完,奧爾就點點頭。他知道呂寒是在爲他們好,下去的話不知是死是活,所有故意說出他們是累贅的話語。想了幾遍之後,彼特恍然大悟:“師傅,我們真的不怕死,我請求您一定讓我們跳下去!”

“你們叫我師傅!那爲什麼還不聽我的話!我說留下就留下,你們有自己的路要走!”看似隨意的呂寒在這一刻變得雷風厲行,最後他還是緩下心情,好好的勸阻這兩個明明知道是死路還要去闖一闖的傻瓜。可他卻忽略了他自己,忽略了在這的每個人,他們同樣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彼特和奧爾奈何不了他,畢竟他是他們的“師傅”了,按照習俗,晚輩應該聽從前輩的話,不得違反。

太陽頭角初露,山崖間,石洞外,棧道上,彼特和奧爾正在一個個和這羣朋友道別。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卻十分聊的來,還對付過同樣的敵人,此刻他們比誰都親近。當他們向一身藍衣的寧靜道別時,寧靜還調皮的朝南小菲眨眼,對他們道:“你們兩個記住,下次再見面時可要記得多給我們一點好東西,反正你們身上值錢的都給我們。不過,現在不要,帶着你們這一身裝備下去,我看絕對會把我給累死的……”

這可能是大家最後的一次笑容了,盡情的綻放吧!

零這一夜都站在那峭壁上吹風,他一直都閉眼睛,手提寶劍,還是一樣的孤敖冷如冰霜。呂寒輕聲道:“零,你呢?是在這等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零腳跟掂起,第一個跳了下去。望着他的反常行爲,衆人一怔錯愕,只有紫木明白零的感受:大哥他和我一樣,應該是極度渴望能與東方飛夜和呂寒決鬥,他們的力量可是大得驚人,要想成爲天下第一刀客就必須先將他們擊敗。可現在還不是時候,總得等他們成長起來再說,大哥你我果然是好兄弟,東方飛夜他絕對會命大,死不了!

接着紫木、小纖,黃香玲帶着兒子,師妃軒扶着南小菲,他們都一個個縱下懸崖。呂寒在與彼特和奧爾道別後,摟着寧靜的細腰,九個人同時消失在濃霧中。

“他們能爲自己的朋友而犧牲自己,這就是所謂的義氣,他們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彼特,希望以後不管我怎麼樣,犯什麼錯,我都能得到你的原諒。”奧爾望着黑忽忽的深淵,嘆氣。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同時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夠體諒。”他們兩個人似乎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了比以往更值得珍惜的東西——對朋友的愛,對朋友的寬容,對朋友的鍥而不捨。

奧爾擡頭,時候不早了:“彼特,我們也出發吧,遠處還有一羣好兄弟在等着我們。”

彼特點點頭:“走,出發,去尋找我們夢想。我想,師傅他們絕對不會出事,還有一天,我們總能見面的!”

兩個大男人彼此笑得不可開交,沿着這條掛在絕壁上的小小棧道繼續前行。

幽靜的山谷

別看龍族這塊地方四面圍山,可卻是冬暖夏涼,春風愜意,秋風冰爽。碧綠的花早樹木搖枝擺動,向各位早起的龍族人打招呼。

昨天傍晚東方飛夜那一劍之後,脫力昏厥,龍族巫師和族長摔衆將他扶至屋中休息,等待他的醒來。

大清早,龍族人在清理屍體後,都聚集到祭祀場,爲那些死去的龍族同胞們道別。他們一個個都是鐵錚錚的男子漢,他們都是爲挽救龍族而死,爲龍族復興而死,他們都是英雄!

巫師和族長跪拜在最前頭,他們口中念一句,跪在後面的龍族人就跟讀一句。

“爲龍族而犧牲的龍族戰士。”……

“你們將作爲英雄載入龍族史冊,千千萬萬年永不腐朽。”……

……

……

一句一句,慷慨激昂,豪氣萬丈,一次次的跪拜,能否使這些勇士們安息?

這時一個女人跑到祭祀臺,低頭和族長嘀咕說了些話,只見族長有震驚轉爲喜悅,他對巫師很恭敬:“巫師大人,我們的天神使者醒了……”

“啊——”巫師忍禁不住,“你說的是真的?”

“對,剛纔龍嬸過來通知的,她從昨天晚上一直都照顧着他。”族長用力點頭,只要等見到人那就安心千百倍了。

巫師皺紋隆起,在龍飛的扶持之下,慢慢站直身子,放眼望着族人:“大家該幹嗎去就幹嗎去?祭奠就此結束……”

這個簡陋的小屋是由石頭砌起,外加茅草樹木搭建而成的房子,看似破爛,卻乾淨整潔。靠牆壁擺放着一張牀,對面立着一張桌子,就是這麼簡單。

東方飛夜喝着龍嬸餵給他的糊液,這不知是什麼東西,放到口裡清清涼涼,甜甜潤潤,精神感覺好上萬倍。東方飛夜認識這個叫龍嬸的女人,在他剛醒來時龍嬸就介紹了自己,一勺涼液下喉,他猛的咳嗽:“咳咳,龍嬸,你給我喂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好喝?”

龍嬸邊笑邊答:“這個呀,叫做花瓊玉液,能治療你身上的所受的傷,也能補充你的體力。”

東方飛夜身上被血靈兇鳥抓的出的傷痕,在小纖包紮不久後就轉好,傷口慢慢癒合。剩下傷便是他一次次的從高空掉落,還有同穿山甲妖打鬥時造成的。他只記得昨天他拼命想找一件防身的東西,後來看中的這把劍,把它拔出來之後的事他就全都記不起。可醒來時東方飛夜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這個小屋裡,而且他的右手一直握着那把闊劍,左手則死死抓緊那枚玉扳指。這枚扳指是方展博送他的他東西,同時又是罕見的絕世珍寶,東方飛夜對它比較在意,又輕輕把它放入口袋,那把黑色闊劍現在就躺在東方飛夜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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