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初手一抖,見鬼似的看她。
謝綰綰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麼驚悚。低低笑着,她腦袋意味不明地在他肩膀上蹭着,軟綿綿地說:“怕了?”
唐元初感覺吞嚥困難,嗓子都啞了,“我對醉鬼沒興趣。”
謝綰綰噝噝一笑,那軟糯的聲線,像毒蛇吐出來的蛇信子,撕扯着唐元初本就薄弱的神經,“我不醉……你又哪來的機會……”
“……”
唐元初胸膛起伏着。
兩個人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摩擦產生的熱量像電流似的,躥過來淌遍全身,刺激得他毛孔都舒張開來,彷彿在叫囂着渴望……
面前的女人,彷彿變成了一條蛇妖。
望他的視線迷離而妖魅,纏人的雙臂柔若無骨。
他呼吸不暢,雙目赤紅,一個字也吐不出。
“你害羞啦?”謝綰綰聲線略沉,噝噝地笑,“不要怕,我教你……”
唐元初喉結打着梗,“你經常這樣?”
謝綰綰沒聽懂,擡頭看他,“嗯?”
唐元初吸一口氣,“經常跟男人這樣亂來?”
謝綰綰飛他一眼,媚眼如絲,“不……我討厭男人碰我。”
唐元初冷笑,“你的樣子可不像討厭。”
謝綰綰想了想,“你來試一下……我就知道了。”
謝綰綰喃喃說着,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很久了,很久不曾。或說,從來不曾。
突然這一刻,心底那一扇潮溼而陰冷的門,就打開了,迫及地需要有人進駐,需要得到充實……
而面前的男人,火一樣熱的身體像鋼鐵一樣硬,厚實的肌肉性感得讓她發顫,年輕的面孔鮮活而陽光,像極了那一些早就被她遺失在黑暗歲月裡的青春……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活着的感覺。
那感覺讓她變得迫切,需要墮落。
“唐僧……讓妖精吃了你吧……”她吐氣如蘭,每一個字符都像在畫地爲牢,讓他死死圈在她的妖氣裡,掙扎不得。
“爲什麼?”唐元初嗓子眼都冒煙了,身體在她的指下燥熱,癲顫,可他不願意這樣苟且。
不想做她的排解器……轉天,又被她拋到腦後。
“因爲……”謝綰綰的頭慢慢耷下來,脣親到了他的脖子,“因爲妖精吃了唐僧肉……就可以長生不老啊……”
“……我不是唐僧。”
“你是。”
謝綰綰吊住他的脖子,從容地撩開他的領口。
手就那麼伸了進去,畫着圈的撫摩那一片結實的肌理。
“試一下,不難的。”
“謝綰綰。”唐元初咬牙切齒,“我不是你的小白鼠……”
“……妖精不吃白鼠,只吃唐僧肉啊。”
“別裝瘋賣傻!”
“哦。下次不這樣了……下次我少喝點……我們就可以舒服一點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唐元初扯着她的手大吼。
“啵……”她手動不得,伸脖子就吻上他的臉頰,“知道的,我知道的。”
一腔的憤怒,悄無聲息地融化在一個吻裡。
唐元初重重地喘息着,看着面前這張不停往前湊的臉,血液往上瘋狂地躥動,額頭上隱隱浮上了細汗……
“謝綰綰!”
“一個不夠,那再來一個。”
啵!啵……
“嘻,你臉紅了……”
她指着他,又笑了起來。
“還有……你……好像有反應了……”
“咳咳!”唐元初受不了這樣敏感的磨蹭,飛快掐住她胡作非爲的手,不讓她亂動。
然後,一雙炙烈的眼,死死盯住她,似要望入她的眼底,看穿她的心思。
女人的眼裡,酒意綿綿。即無情意,也無愛,連一絲別的情緒都沒有。
近在咫尺,又遙不可觸。
“瘋子!”
唐元初閉了閉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把她那一身露肉的衣服緊緊捆住,再次爲她扣緊安全帶。
“坐穩了,我送你。再鬧,我就把你丟下去!”
謝綰綰一聽“丟”字,怔了怔,似是清醒了一點。
歪着頭,她眯起眼打量他,好久沒有說話。
唐元初正視前方,一眼都不再看她。
他怕多看一眼,自制力就會被毀於一旦。
夜漸漸深了,錦城的街道華燈異彩。
他開着謝綰綰的車,行走在這座城市的繁華里,突然就想到了光鮮亮麗的謝綰綰。
“謝綰綰,你心裡其實挺壓抑的吧?”
靜靜的,沒有人回答。
唐元初慢慢轉頭。
謝綰綰一頭栽在座椅上,已經睡着了。
“唉!”唐元初嘆息。
明天醒來,她只怕又要忘得一乾二淨。
……
向晚第二天是在茶水間裡看到唐元初的。
飲水機裡的水流出來,把他的杯子都溢滿了,他竟渾然不覺。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向晚瞅了半晌,慢慢走過去,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
“喂!”
唐元初驚了一下。
回頭看到是向晚,又鬆一口氣。
“向老師,是你呀?”
“怎麼看到我就像見了鬼似的?”
“哪有?”唐元初低頭,擺弄水杯,又拿紙擦拭溢出的水,“剛纔想點事情——”
向晚看着他閃爍着迴避的眼,挑了挑眉:“昨天追謝綰綰去了?!”
唐元初沉默。
向晚上上下下打量他,意味深長的笑。
“我說唐警官,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什麼呀?沒有的事兒。我跟她……兩個世界的人,哪能呢?”唐元初臊紅了臉,眼睛不自在地瞄向別處,“那天晚上幫她買菸,我管她拿錢呢。”
呵!向晚笑了,“看你的樣子像是做賊心虛。”
唐元初無語地看他片刻,擡腕看一下時間,匆匆忙忙地走開了。
“向老師,我還有事,不跟你開玩笑了啊,咱們回見。”
“?”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神經兮兮的。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向晚沒有從唐元初那裡得到半點消息,卻意外在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謝綰綰的電話。
電話裡,謝綰綰告訴向晚。
她在錦城的拍攝告一段落。
明天她就要隨劇組去西市,大概要在那邊呆一個月左右。
《灰名單》的劇情,向晚記得。
有好幾個案件和事件都發生在西市。
所以,謝綰綰去西市取景拍攝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專程打電話告訴自己……
她們很熟嗎?連朋友都算不上。
向晚敷衍幾句,“那祝你一路順風,再會。”
謝綰綰頓了頓,突然笑了一聲:“不要再會了吧。”
說完,她掛了電話,鬧得半天摸不着頭腦。
但隨即,她又奇怪地想到了失魂落魄的唐元初——
謝綰綰這一走,唐元初再想見她,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啊?就算喜歡,怪也沒機會了。
人生就是這樣。
山高水長,緣分易斷。
……
這幾天譚元春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向晚留在醫院陪護的時間減少了一些。
不過,到底生了一場那麼要命的病,不是說一日兩日就可以完全恢復正常的,在譚月春的堅持下,一心想出院的譚雲春,沒有得到家裡人的批准,又多住了一些時日。
醫院產生的費用,全都是譚月春墊付的。
向晚知道她不缺這些錢,可還是拼了命地加更,想賺錢早點把債還上。
上班的時候,她特地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汗顏的發現,離母親的治療費用,還差了好長一截……
下個月的稿費應該會多一點了吧?畢竟有一個高達10萬元的打賞。
想到這裡,向晚趁着工作的閒時,又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沐二少正在連載的小說《白名單》。
結果遺憾地發現,沐二少仍然沒有更新。
都這麼久了,這個作者是消失了嗎?難道《白名單》真的要變成一本爛尾書?
評論區裡,哀鴻遍野。
很多人都在呼喚沐二少迴歸。
向晚嘆一口氣,也留了一條鼓勵的書評。
“我是你的忠實粉絲,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我希望你都不要輕易放棄《白名單》,我們太多的人愛它了……一直在等待,從來沒放棄。”
留完言,她打開自己的電腦,隨意地翻到書評區。
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活躍在書評裡,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每一次看書評,對向晚來說,都是一次精神上的享受和交流。
當然,前提是沒有人罵他。 Wшw ▪ttk an ▪℃o
最近她更新不錯,評論區裡贊聲一片,向晚也從中感覺到了工作帶來的樂趣。
她一條條翻看着,脣角不知不覺往上揚起。
“最近更新很好,一天都沒有斷。可好久都沒有案子發生了吧?作者你就不覺得慚愧嗎?有的地方,就會有罪惡……一本沒有罪惡的書,食之無味!”
神秘id。
那個人又出現了。
向晚心裡一跳,神經當即緊繃。
可半秒後,她又釋然。
是她多想了吧,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出什麼事兒啊。
疑心生暗鬼,不要多想了。
她琢磨一陣,低頭給白慕川發消息:“忙嗎?”
白慕川很快回復:“嗯,還成。今天咱媽恢復得怎麼樣?”
每次聽他說“咱媽”的時候,向晚心裡就火辣辣的,有一種說不出是開心還是羞澀的滋味兒。
“恢復得挺好的。我一會下班去接她出院。”
“那……小向晚,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過來陪我了?”
他又提起這件事。
向晚微微一笑:“至少要下個月初吧?”
“……你這是要憋死我啊!”
京都。
重案一號大樓。
白慕川慢慢放下手機,走進了辦公室。
重案一號目前處於籌建狀態,還沒有正式對外辦公。
不過,第一批工作人員已然陸續前來報道。
權少騰此刻就坐在白慕川的辦公室裡,四處張望着辦公室的擺設,悠哉遊哉地等着他。
“老五。”
白慕川推門進來。
權少騰將大班椅轉了個圈,面對着他,兩條大長腿疊放着,似笑非笑。
“嗨!小白。”
白慕川哼聲,瞥他一眼,“……你就這麼問好的?”
“不要這麼嚴肅嘛!”
看他板着個臉,權少騰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朝他敬了個禮。
“重案一號行動大隊隊長權少騰,前來報道!請指示!”
“指示你個頭!”白慕川一個拳頭砸在他肩膀上,“還沒正式辦案呢,不用那麼嚴肅嘛。”
“……”
權少騰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兩個人重新坐下來,他瞅着白慕川,懶洋洋地問:“你說這機關是開張了,可咱們手上都沒有案子呀?你還好,有事做。我這行動隊長沒行動,天天上班幹嘛呢?要不,咱們湊幾桌麻將?”
呵!白慕川白他一眼:“你還想有案子呀?”
權少騰聳聳肩膀,“不,我想要天下太平。”
白慕川哼笑一聲:“得了吧,你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咚咚咚!”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有節奏的三道敲門聲。
白慕川雙手一扣,肘在辦公桌上,擡眼一望。
“進來!”
門口一個高挑纖細的女人,筆直地走了進來。
“白隊好,權隊好!程馨前來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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