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暖煙都表態了,大家也不會繼續站在臺階上,紛紛表示沒有關係,反而安撫蘇暖煙受傷的情緒。
這個時候若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可就太傻了。蘇暖煙一臉遺憾的嘆氣:“劉小姐只是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誰會這麼狠心,竟然要這麼害她。若是這件事因暖暖而起,暖暖可真要難辭其咎了。”
原來蘇小姐竟然是這樣善良的女子啊,看來她們之前都誤會她了。她只是不善言辭,其實比那劉瑩的虛僞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總之這件事是拉進了蘇暖煙和衆女之間的關係。
之後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大家繼續逛着園子,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可是絕口不提。這大好的日子,去談論一個死人,真是太晦氣了。
劉瑩本是一名天之嬌女,卻葬身於這一池污濁的湖水中。雖然在這段時間,她會是衆人議論的話題。但很快她就會被人遺忘,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一樣。而她的父親和家人也不會把她記憶的太久,畢竟只是一個女兒,還是得罪了上位者的女兒。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殘忍。
吃過午膳,大家又玩耍了一會兒,天色便不早了。
蘇暖煙帶着滿意的心情準備回宮,在登上馬車的前一刻,忽然停下了腳步。“載我去府衙,我要看看關於劉瑩這個案子的進展。”
自從那日蘇暖煙給了君無憂幾個好臉色後,他就大刀闊斧給了蘇暖煙很多權利。比如這乘着馬車滿城隨便逛,也是權利之一。
蘇暖煙之前還有些感激,現在一想君無憂雖然對她放鬆了警惕,可是暗處裡監視的人可不少呢!
作爲一名嬌小姐,忽然出現在府衙的確是一件惹人側目的事情。更何況,蘇暖煙是爲了劉瑩的案子。
之前劉瑩的家裡人過來鬧過一遭,自然是因爲劉瑩的身份,是不能被人剖屍的。但聽聞是蘇暖煙吩咐的,那戶部侍郎就帶着自己的妻子灰溜溜的走了。
蘇暖煙聽完府臺說完,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劉侍郎已經滿是鄙夷。說是爲了姑娘家的體面,還不是爲了自己那張老臉。
“仵作進行過驗屍嗎?”
“已經驗過了,劉小姐的確是死於溺水。”
“哦?那可知,她是否死在那湖中。”蘇暖煙可不認爲這麼個園子,會讓劉瑩的屍體在那裡帶上六個多時辰。
“這個……可就不知道了。”
蘇暖煙眉梢一挑,道:“有個方法倒是可以判斷,只是需要剖屍。不知道你這府衙中,可有仵作做過?”
若說北赤國同東瀾國最大不同,便是一些風俗。這裡對人的屍體看的極重,因而蘇暖煙這剖屍的說法在這裡可行不通。
就連那府臺也露出了一絲不贊同的表情,這人都死了,怎麼還能這麼折騰!
“若想知道是害死了劉小姐,剖屍是一個確實的辦法。若是無人可以用,我倒是可以代勞。我曾經在東瀾國剖過屍體,也是爲了查一樁案子。”
府臺已經知曉蘇暖煙是什麼身份,只能不情願的答應了。
殮房是一座普通的院子,白日裡看起來也有些陰森可怖,更不要提是在夜晚了。
蘇暖煙手頭雖沒有工具,但叫人去鐵匠鋪中尋一些趁手的工具也不是難事。
而府衙中的仵作們聽說竟然有人要剖屍,紛紛跟了過來,想一探究竟。
蘇暖煙用藥汁洗過手指,在舌下壓下一枚薑片,蒙上面巾,這才走到了臺子前。
劉瑩的身上仍舊在滴滴答答的滲着水,看起來比剛從湖中撈起的模樣還要可怖。
蘇暖煙緩緩解開她的衣衫,在胸口處發現了一處傷痕。還有劉瑩的手臂上,也有挫傷。
這些傷口泛着淡淡的粉色,且翻卷着,並非是死後形成。這證明劉瑩在被溺亡前,曾經同兇手進行過一番搏鬥。
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死劉瑩呢?
“那個小丫鬟有沒有招供?”
府臺冒着冷汗回答:“那小丫鬟什麼都不說,嘴硬的很。”
蘇暖煙淡淡應了下,手下的小刀已經飛快的割開了劉瑩的胸口,形成一道Y字形傷口。
皮肉向兩邊掰開,胸腔和腹部內的內容物就露出了出來。
見
此情景,便是多年的老仵作也有些忍受不住,想要嘔吐。
而蘇暖煙還在繼續,在劉瑩的胃容物中她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東西。“這個好像是綠藻?你們可有去看過,發現劉瑩屍體的水中可有綠藻?”
“回小姐的話,那園子是今年才修好的,湖水中尚未長出綠藻。”
蘇暖煙將綠藻擱在一旁的碟子中,對仵作們道:“死者的胃容物中發現了綠藻,證明她在溺水時吸入的水質中含有這種物質。所以我們要尋找的地方,是一座使用多年的人工湖。只要找到第一現場,纔會有更多的線索。”
“爲何小姐會認爲那是一個人工湖?”有人好奇道。
蘇暖煙解釋:“死者的手臂上有挫傷,還有很多的劃傷。從傷口裡,我發現了一些細小的沙礫。這不是普通的沙礫,而是一種用於修建觀景湖水的石塊,在自然界中的湖邊是不會見到的。我還要給你們一個提示,發現劉瑩屍體的地方,湖水中一定生活在食肉的魚類,絕對不會是錦鯉這種素食魚類。”
端看蘇暖煙之前的手法,堪稱熟練。讓人不禁懷疑,她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蘇暖煙不管大家如何懷疑,用皁角仔細清理了自己的手指,又換上了小宮女在路邊買來的新衣,這才登上馬車。
在這裡能發現的東西很有限,即使可以剖屍,卻也無法找到一些決定性的證據。
車廂內只有蘇暖煙一人,她忽然從腰帶裡取出一個小布包來。打開來,那裡面是一枚紅寶石的耳墜子。這耳墜子並不屬於劉瑩,乃是她從她的胃裡找到的。而且除了這枚耳墜子,她還在墜子上發現了一塊人體的肉塊。可想而知,當時發生了什麼。沒想到劉瑩會這麼狠,在性命關頭,竟然咬了兇手的耳朵。
蘇暖煙回到宮內已經是華燈初上,遠處的山巒都有些辨識不清了。
她剛剛走進寢殿,就見君無憂一臉擔憂的走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邊都是他的眼線,她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暖煙心中冷笑,卻還是微笑着迎了上去。
“孤聽說劉瑩死了?你可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