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血魄,你我之間勢必要有一個徹底的離開啊!去召集人馬,我有事情要宣佈!”
君無憂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在侍衛的攙扶下,燕血魄勉強站了起來。他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那個夜晚。一樣的痛心,一樣的難過。
燕血痕走了過來,想要說一些安慰他的話,可是嘴巴張了又張,欲言又止,只因爲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到他。
燕血魄看了看他,扯起嘴脣笑了笑,只是這樣的笑容,在臉上未乾的淚痕,以及眼睛裡還在往下流着的眼淚的映襯下,看上去是那樣的可憐。
一個皇上竟然淪落到了讓別人同情和可憐的地步,其實聽起來,就已經很是讓人同情和可憐了。可是看到這樣的燕血魄,讓燕血痕不得不想起這兩個詞來。
燕血魄收回了笑容,心裡太痛苦,就連僞裝,都僞裝不出來。他嘗試着邁開了步子,可是身體才移動,冷不防就忽然又往地下摔倒。侍衛們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燕血魄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好像情況更加嚴重,因爲他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但是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暫時昏死了過去,對他而言,還會更好一些吧。
將燕血魄送回到了宮中,安置到了屬於他和蘇暖煙的那張牀上。御醫很快就來到,細細診治了一番,皺眉道:“陛下之前受的內傷還未好利索,便操持國事,將身子都拖垮了。此次又經歷這樣的悲痛,身體還遭受到損傷,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實屬不易了。但這樣的身體必須靜養,不然的話,可就危險了。”
燕血痕一聽,面色不由得一白。“除了靜養可有別的辦法?他可是東瀾國的皇帝,容不得有半點兒損失!”
“太上皇放心,老臣一定會盡力的。”
御醫們離開後,看着榻上一臉虛弱的弟弟,燕血痕才長嘆了口氣。“你啊,真是讓人不省心。把娘子折騰丟了,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模樣。這外面可還有君無憂虎視眈眈的盯着,
你要是倒下了,你皇兄我可就慘了!”
眼見着燕血魄都這樣了,燕血痕也只能繼續在皇宮中住下,處理國事。雖說有些對不起藍玉曉曉,但說清楚了緣由,她也就體諒了。
只是見不到自己愛人的面容,燕血痕的日子也不大好過就是了。
她或許不想燕血魄出什麼事,但是她更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
“燕血痕要留在宮中?”龍雪煙忽然問道。
藍玉曉曉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皇城的方向。“燕血魄傷重,暫時是無法處理國事了。若是燕血痕不留下,可就無人可用了。”
“別難過。燕血痕畢竟是燕血魄的哥哥,咱們雖然和燕血魄勢不兩立,但也不能丟下燕血痕不要嘛!”拉住她的手,龍雪煙柔聲安慰道。
“我並不是擔憂這些。我只是……君無憂那日逃的太快了,不知道又有什麼陰謀。”
提到君無憂,龍雪煙也沉默了。這個男人實在是神通廣大,容不得人不去防備。
翌日清晨,燕血痕還未早朝,便聽到了燕血魄已經先行去了大殿的消息。不由罵道:“混蛋!真的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了,不要了嗎?!”
燕血魄於朝堂之上於大臣們商議了災民的安置問題,還有針對北赤國的應對策略後,便宣佈退朝。他的身形搖搖欲墜,面上不見絲毫血色,儼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太監總管扶着他回到寢殿中,便安心在門外守着。
“來人,拿酒來。”
總管一怔,卻還是依照燕血魄的吩咐準備了酒水。但孰料,他這一喝,就是好幾壇。聽着裡面酒罈碎裂的聲音,太監總管心驚膽顫,終於忍不住去找人了。
“太上皇,您快去看看殿下吧!他一個人在喝悶酒,已經喝掉五六壇了!”
燕血痕一聽,哪裡還敢耽擱,匆匆忙忙就趕了過去。還未靠近,就聽到酒罈的碎裂聲。他無奈的皺眉,揮手讓人散去,用力推了推殿門,卻是紋絲不動。
“燕血魄!你給我出來!
”
殿中的男人兀自喝着悶酒,絲毫沒有顧及外面的聲音。“暖暖……暖暖……”
直到燕血痕忍無可忍,讓人把門砸開。
沖天的酒氣涌了出來,燕血痕衝進內殿,就看到了酒罈之中,那個臉色慘白,一臉哀慼之色的男人。
“燕血魄,你不要命了嗎?!”見他不要錢似的把酒往嘴巴里送,燕血痕衝上去,猛地把他手中的酒碗拍下。“你忘記自己纔剛剛醒過來,又想躺回去嗎?!借酒消愁也不是你這麼哥喝法,我看你是腦袋也糊塗了!人都走了那麼多天了,早幹嘛去了!非得到了這個時候,讓所有人都爲你擔心嗎?!”
“皇兄……”燕血魄眨了眨眼睛,才從模糊的視線中確定了眼前的男人。“你來啦。皇兄,暖暖不要我了,她走掉了。以後不會回來了,丟下我跑掉了。”
“唉~”燕血魄的這幅模樣,讓燕血痕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生不起來了。他無奈的在他身邊坐下,像小時候一樣摸着他的發頂。“是啊,她走掉了,以後都不會回來了。但是你呢?你還在這裡,你還留在這裡啊!你是燕血魄,是東瀾國的皇帝,萬萬不能這麼任性了。她的離開,是因爲你的不挽留,是因爲你做錯了。你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了,不能因爲她的離開,就放任這個國家不管了。血魄,是你一個男人,你該勇敢的站起來面對任何事情。你不能被外力擠垮,不能讓所有人都瞧不起你。你是帝王,是尊貴的,受萬民敬仰的。母后已經外出雲遊了,你不想讓她擔心你吧!”
“可是我難過。”燕血魄扁了扁嘴,像小孩子一樣對着自己的兄長撒嬌。“她不要我了,我好難過。”沾滿酒液的手指輕輕捂在心口,一臉痛苦的說:“這裡好痛,要痛死了。我會不會因爲心痛死掉,這樣也許就能看到她了。”
“傻瓜!”沒好氣的用手指戳着他的腦門,燕血痕苦口婆心勸道:“你現在喝醉了,皇兄也就不欺負你了。”
話是這麼說,他的手指可一點都沒停,差點都要變成拳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