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她問道。便是在重重守衛下,她也能從賢王府離開,這隻能拜燕血魄管理王府不善,和相爺的安排了。她既然入府,身邊怎麼能沒有一個幫襯的人。那看門人雖看起來不起眼,卻也能起到最關重要的重要。而萃香之流,只是一個隨意拿來玩弄的棋子罷了。
來人將碧漣漪請到內室,遞給她一套女裝,供她更換。
一襲紫色衣裙,同碧漣漪慣穿的沒有絲毫相同之處。她在銅鏡前坐下,靜靜等待着。
皇城也被籠罩在一層雨幕之中,在這樣的天氣裡,連侍衛們都懈怠了。這種天氣,是不會有人膽敢行刺皇帝的。即便是他想,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正在此時,忽然見到一輛赭色馬車,在雨幕中緩慢醒來。待到宮門前,車伕遞上了一面牌子。
那上面端端正正寫着賢王妃三字。
賢王妃之前倒是時常出入宮闈,只是最近淡了些。但守衛也清楚,賢王妃在陛下面前,可是十分受寵的。
那車簾被一隻素白的小手掀開,女子端麗的容顏便暴露人前。她細長的眉皺了起來,看着這天色,似乎是有些爲難。她的臉上帶着一些焦急之色,讓人忍不住不想伸手,撫平她的眉心。
確認了腰牌後,守衛揮揮手,命令人打開側門,放賢王妃進去。這個時間進宮,若是沒有點兒要緊事,怕也說不過去啊!
雖已經夜深了,但皇帝仍然沒有睡下,在御書房中批閱着奏摺。他揉着眉心,忽然聽聞賢王妃拜訪,不禁有些訝異。
這個時候過來,難不成是賢王府出了什麼大事?一想到這裡皇帝就坐不住了,連忙命人招呼着賢王妃到偏殿去。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穿着一襲紫衣的女子。她垂首坐在那裡,沉靜的像是一幅畫。
“賢王妃深夜來此,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怎麼血珀沒有同你一起來,你們之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對於燕血魄,皇帝可謂是十分寵愛。這個孩子雖不能繼承皇位,卻有大將之才。只是他志不在此,他這個老人家也只能隨了他。
但隨着他年事已高,心裡卻不這麼想了。他這個二兒子,難不成是選擇蟄伏,等到一個奮起的機會嗎?也難怪他會如此想了,實在是燕血魄的勢力越來越大。
在皇家一向就沒所謂的親情可言,爲了登上那個位置,什麼都沒有放棄,什麼都可以利用。
“陛下……”賢王妃柔柔弱弱的開口。
賢王妃可是皇帝見過的,一等一的美人兒。她素來都是一副張揚的模樣,鮮少有這樣小女兒家的姿態。此時在燈下,這美人兒愈發惹人心憐了。
皇帝心頭一動,竟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賢王妃緩步上前,走到皇帝近前,盈盈美目中好似一泓清泉。“臣婦深夜來此,是因爲心中有件事必須要對陛下說。”
皇帝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和藹道:“賢王妃但說無妨。”
那塗了脣脂的紅脣近在眼前,讓人有心攫取那上面的芬芳。
“臣婦自見到陛下那日起,便彷彿是看到了天神一般,至此便難以忘懷。今日來此,也是因爲輾轉反側無心睡眠。臣婦不要求陛下憐惜,只求一夜。陛下,能否賜臣婦一個吻?”
這樣年紀又美貌的小姑娘邀寵,簡直是讓皇帝驚訝。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還是燕血魄的王妃,這種感覺就更加奇怪了。但他也沒有深思,他本就是真龍天子,有幾個女子愛慕他,本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他走上前,輕輕擁着賢王妃嬌小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便印了上去。
此時已經被美色衝昏頭腦的皇帝不曾注意,在他的脣迎上來的那一刻,賢王妃眼裡的狠辣。
一吻過後,賢王妃彎起嘴角,“陛下,可有什麼感覺?”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脣,似在回味一般。“似乎是有些飄飄然。”
賢王妃又笑:“這樣說,就對了。”
皇帝不明所以,卻覺得腳步越來越輕,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他張了張嘴,轟然倒地。
賢王妃上前搜遍皇帝的全身,果真找到了兵符。她沉下表情,從袖中取
出了一柄匕首,正要抵在皇帝胸口,忽然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
“陛下,奴婢前來奉茶了。”
賢王妃眉目一凜,走出門外,匕首果決揮出。
一道血線飛濺,賢王妃也隨之跑入了雨幕之中。馬車便在宮門前等候,她同來時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很快,值夜的太監沒有聽到偏殿的動靜,進來一看,頓時嚇得心肝俱裂。“快來人啊!陛下遇刺了!”
潑墨一般的黑夜裡,雨水如從天空潑灑來一樣。
禁衛們身着鐵甲,手中的兵戟威風凜凜,縱然是迎着風雨,也毫無所懼。
整整齊齊的腳步聲,被雨水掩在夜色中,沒有驚擾到夜間人的好眠。
直到一道閃電照亮天際,也照亮了他們身上的鐵甲。
守門的小廝從門縫裡看到這架勢,驚得腳步都有些踉蹌,直接便朝府內跑去。“不好啦!王府被禁衛們圍起來啦!”
嘈雜的聲音終於將人從睡夢中喚醒,燕血魄皺着眉頭,扯過一旁的衣衫披上。
“王爺?”夢中的女子被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疑惑道。
“沒事,你繼續睡吧。”輕輕撫了撫女子的髮絲,燕血魄穿好外袍,便走進了外面的風雨中。
他腳步飛快,不曾注意到女子那本該是溫暖的身軀,卻帶着一種溼冷的觸感。
碧漣漪攏了攏髮絲,對外面吩咐道:“萃香,去準備一隻手爐來,我感覺着有些冷了。”
在這樣秋日的雨夜裡,總是會感覺到冷的,不是嗎?她彎起嘴角,視線掃過門口的一點水跡。
禁衛統領並未如管家邀請的那般,去花廳休息,而是手持長劍,便站在雨下。
不一會兒,就見風雨中有幾個人走了過來。高大的男人有僕從撐傘,他的腳步不緊不慢,似乎是絲毫不懼他們上門。
看到這裡,統領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一開始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等到知道他們是爲何而來,身上端着的架子可就不復存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