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亂戰

一輛重型卡車“吱”的一聲,在日森賓館的門口剎車。

還沒有等到卡車停穩,隨着“砰砰“兩聲輕響,重型卡車的頂端噴出了長長的泡沫。

那泡沫異常奇特地迅速蔓延開來,蓬起的泡沫遇到空氣,立刻結成硬塊。

轉眼間,一道厚厚的由硬質泡沫塑料所構成的圍牆,將賓館的底樓整個圍攏了起來。

所有這一切看上去,就彷彿是一起突如其來的事故。

和大多數事故發生之後一樣,幾分鐘後,消防車和警車拉着長長的警報聲,將賓館的四周團團籠住。

一道長長的警戒線,將所有閒雜人等全都圈在了一百多米之外的地方。在這個範圍之內除了員警,就只有消防隊員。

爲首的那位消防隊的隊長拿出了一個儀器晃了晃,立刻跑到警視廳負責的警視身邊說道:“麻煩您,將警戒範圍延伸到五百米之外的範圍,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配備有防毒面具,所有位於警戒範圍之內的人,全都必須戴上防毒面具。”

聽到這番話,再用鼻子嗅了嗅,隱隱約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蘋果香味,那位警視立刻按照命令進行,雖然他的地位或許遠遠比眼前這位消防隊長高得多,但是在此時此刻,無疑以這位消防隊長的話最爲有力。

看着越來越遠的員警和行人,戴着防毒面具的消防隊員們,在泡沫塑料之上挖開了一個通道。

日森賓館的大廳裡面,所有被困的人早已經昏迷在地。

空氣之中瀰漫着的那些甜香的味道,其實並沒有毒,而是一種效果極佳的催眠氣體。

那些消防隊員並沒有絲毫救治昏迷者的意思,而是將每一條樓梯、每一個出入口全都佔領。

一個身材魁梧的消防員信手從櫃檯上取下了一排電梯鑰匙,只見他用力一扯,用來串鑰匙的不鏽鋼圓環立刻被拉直。

將電梯鑰匙全部取了下來,一支一支地發給站立在電梯前面的人。

這座六十多層摟的賓館總共有十部電梯,此刻每一部電梯的前面,全都守候着一隊人馬。

進入電梯,爲首的人立刻將鑰匙插入了電梯控制鍵盤的鎖孔,從現在開始,這十部電梯已完全受到控制。

十部電梯同時緩緩上升,與此同時,另外有一隊人馬正沿着樓梯往上搜索,此刻這些消防員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握着一把衝鋒槍。

隨着一連串“叮叮”的聲響,十部電梯同時到達了五十八層。

和進去的時候不同,那些消防員從最靠近兩邊的電梯開始,彎腰低頭排成一串迅速地竄了出來。

日森賓館的結構非常簡單,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面對面佈置着一間間客房。

此刻客房的房門全都緊緊地關閉着,但是卻有兩個歐洲人一左一右,站立在走廊兩端。

“非常成功的突擊,看起來,你們突擊的水準並沒有降低。”左側的那個身材魁梧厚實的光腦門歐洲人說道。

“只不過,這裡今時不比往日,很可惜讓你們白跑一趟。”右側的那個身穿條紋西服,看上去就像是意大利黑手黨的青年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那個青年猛地一拍牆壁,隨着一陣如同海浪拍岸一般的聲音響起,走廊兩旁所有的房門猛然間打了開來。

狂風呼嘯地卷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往這邊涌來,因爲走廊是如此狹小,以至於擁擠而入的呼嘯狂風,剎那間便形成了海嘯一般的氣勢。

在最前面的一個消防員立刻被一團被單矇頭蓋住,緊接着便被隨之而來的雜物所掩埋。

海嘯般的風的巨浪拍在這團障礙物上,立刻將其裹了起來,往後拋去。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側的玻璃幕牆立刻破開一個大洞,澎湃的氣浪隨之蜂擁而出。

“射擊!”

隨着一聲令下,那些消防員立刻扣動了扳機,雖然前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這些人早已經接受過各種險惡場合下的訓練,雖然從來沒有情況像現在這樣,不過看不見目標的情況卻不在少數。

這些消防員沒有一個會阻擋住別人的槍口,所有的子彈密佈成爲一張羅網,朝着前方籠罩過去。

又一聲慘叫聲,不過這一次那些消防員卻個個顯得精神振奮,雖然看不見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那變得越來越弱的風勢,卻令他們感到無比欣慰。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另外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怒吼:“你們這些狗雜種,全都給我去死。”

話音剛落,原本席捲的狂風突然間變成了噴涌而至的火柱。

兇猛的火柱席捲過走廊,將那些消防員徹底吞沒,最終消失在那玻璃幕牆的破洞之中。

在田井株式會社的總部,一間不爲人知的辦公室裡面,所有人都神情凝重地注視着螢幕。

突然間,所有的螢幕全都顯現出一片光亮,緊接着便是一團漆黑。

在另一邊,幾個螢幕之中顯示着一排排的波動,那就像是心臟的脈動,但是就在剛纔的一剎那,大部分的脈動都變成了一條平直的線段。

“第一小隊全軍覆沒。”螢幕前的那個人,用沉痛的語調說道。

雖然此刻仍舊有兩條線緩緩地脈動着,不過那無力的脈動在內行人的眼中,全都知道已然和死亡沒有什麼兩樣。

“那個人的力量是操縱火焰,條件是必須要有燃料,只要有燃料,哪怕只是一張紙片,那個人也能夠令紙片迅速燃燒,並且在幾分之一秒內徹底燒燼,如此急速的燃燒,將導致難以想像的高溫。

“第一小隊身上穿着的隔熱服,能夠頂住兩千度的高溫灼燒,但是裝在他們身上的感測器卻顯示,那股火焰的最高溫度超過攝氏三千一百度。”一個在螢幕前不停地重播着剛纔那悽慘一幕的中年人說道。

“第一個人的能力是操縱風,不過,他十有八九已經被擊斃。”旁邊的一個人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二零九千萬不要衝動,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看到一個螢幕裡,突然有人加快速度往剛纔激烈交戰的樓層跑去,指揮負責人立刻拎起話機高聲喊道。

但是那個人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命令一般,繼續一邊扣動扳機,一邊往上拼命地奔跑。

“攔住他,讓他儘快脫離!”指揮者向其他人下達着命令,他扔下了話機大聲咒罵着:“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得到命令從樓梯緩緩爬上來的那個小隊,立刻加快了速度,他們得把發了瘋的那個隊員攔截下來。

好不容易在四十二層的地方,第二小隊的人將發瘋的隊員追趕上,但是就在衆人想要將那個人制服的時候,突然間那個人就像是一個扎破了的氣囊一般,漸漸地癟了下來。

看到此情此景,第二小隊之中的一些人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

有人撒腿就往樓下跑,甚至有人飛身往下跳,但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令一切逃跑的意圖盡數失敗。

顯示幕變成了一片雪花,小老頭默默地坐在那裡,他彷彿徹底麻木了一般,又好像絲毫不爲之所動。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拉開左側第一格抽屜,在抽屜的內側有一個隱藏的按鈕,輕輕地按了一下這個按鈕,一旁的書櫃緩緩地移了開去,在書櫃的後面有一個電梯。

小老頭走進電梯,電梯筆直往下,很快又變成了橫向行駛,這一次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

當這個奇特的電梯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外面是一座深藏於底下的研究室。

作爲一個研究室,這裡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十幾個人正在那裡忙忙碌碌地圍着一件鎧甲般的東西。

“這東西測試得怎麼樣了?”小老頭突然問道。

那些工作人員被嚇了一跳,等到看清來者的身份,研究室的負責人連忙迎了上來。

“社長,武藏三型的測試基本已經完成,三型已經改進了二型的很多不足之處,並且和操作者之間的互動也變得更好,不過因爲三型的複雜程度增加了不少,所以對於操作者也有着更高的要求。只有兩位人員能夠駕駛武藏三型。”那位負責人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那麼巫師呢?那具巫師是否能夠正常運用?”小老頭立刻問道。

負責人微微一愣,好一會兒之後才諾諾地問道:“社長,藤原先生讓我們優先完善武藏三型,對於操縱更爲複雜,同時缺點也更多的巫師,我們一直沒有時間進行完善。”

小老頭擺了擺手說道:“我並不是來問責的,我只是想知道,巫師是否能夠馬上工作?我記得有關巫師系統的報告之中提到,巫師本身還存在許多有待解決的問題,但是和巫師配套的傀儡獸已經非常完善了。”

“是的。”那位負責人立刻回答道:“這裡一直備有一套隨時能夠工作的巫師系統,如果您需要的話,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讓那套巫師系統進入工作狀態。”

“那麼,就快點去辦吧。”小老頭吩咐了一聲,隨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隱藏着身形,羅莉四處閒逛着,在劍橋的學習經歷,讓她對於眼前的一切絲毫都不感到陌生。

事實上,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言末也同樣建造了一座差不多的研究室,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言末研究的方向是讓道法輔助科學或者讓科學輔助道法,並不強求兩者的融合,而是讓兩者各盡所能。

但是這裡,缺乏對於異能的認知,所以科學所佔據的比例要大得多。就拿那件被稱作爲武藏的鎧甲來說,那東西就是一副人工外骨骼,不過從它那與衆不同的靈敏反應和極其快疾的動作看來,所運用的絕對不會是普通機器人技術。

從這副被稱作爲武藏三型的機械鎧甲,多多少少可以看得出田井株式會社的意圖,這東西很顯然是作爲城市巷戰的作戰平臺。

羅莉甚至猜測,這東西的原型或許是蜘蛛人和變形金剛,之所以這樣認爲是因爲,這東西極爲擅長攀爬,而且左右手臂佩戴的盾牌,同樣也可以變成如同摩托車一般的兩個輪子。

雖然這東西變成摩托車一般模樣的時候,看起來並不像是一輛摩托車,卻可以想像它在公路上行駛將會是何等迅速靈活。

雙臂盾牌以及背後那巨大的特製揹包,顯然可以用來裝載彈藥,從前臂的支架看來,這東西能夠運用的武器從步槍、機槍到反坦克導彈,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可能使用一些田井株式會社專門研製的特別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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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需要消耗大量彈藥,在戰鬥中彈藥將會越打越少的“傢伙”,肯定不是最主要的武器。

羅莉看到那東西的頭盔右側,安裝着一個類似鐳射致盲裝置的東西,想必這種只需要充填能量就可以繼續使用的武器,纔是這套裝置最主要的戰鬥工具。

正當羅莉隱身暗處,津津有味地欣賞着這件奇特的武器時,突然間,一聲嘈雜的吱吱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看到從一個彷彿金屬棺材的盒子裡面,突然間坐起來另外一具鎧甲,在它的身旁,居然還爬着六隻機器蜘蛛一般的東西。

和手持兩面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巨大盾牌的武藏三型比起來,那副鎧甲顯得纖弱許多。

如果說,武藏三型的外表給予人簡練乾淨的感覺,那麼這副鎧甲則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只見它上上下下全都延伸出許多觸角,身上還佈滿了各種如同眼珠一般,會朝四面八方亂轉的偵察探頭。

不過最令人感到難以忍受的還是那六個傀儡獸,雖然被稱作爲獸,不過在羅莉看來更像是蟲。

這些傀儡蟲全都擁有着六條腿,不過和真正的蟲子不同,那後面四條纔是真正的腿,前面兩條更像是手,這些傀儡蟲的背後有收攏的、類似直升飛機的旋翼和轉杆。

半個小時之後,一隊身材矮小但是顯得異常結實,看上去就像是特種部隊士兵的人,從另外一部電梯之中走了出來。

這些人顯然是駕駛者,其中的一個人徑直走向了武藏三型。

和武藏三型比起來,巫師的操作顯得複雜許多,此時此刻羅莉總算明白,原來田井株式會社製造巫師,仿造的是航空母艦的概念。

那些傀儡蟲便是航母上的戰機,這些傀儡蟲全都擁有着高機動性,背上的旋翼讓它們可以像直升機一般靈活,而那如同蜘蛛一般的細腿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再加上輕巧的身形,即便人鑽不過去的地方,對它們來說仍舊遊刃有餘。

和戰機一樣,這些傀儡蟲的底部同樣有可以掛載東西的掛鉤。

不過最令羅莉看重的還是,這套巫師系統有趣的資訊處理方式,巫師本身上上下下就有着許多感測器,那六個傀儡蟲每一個都由單獨的操縱者控制,它們也能夠看到、聽到東西。

所有的資訊最終集中在一個,如同預警機裡面的情報彙總分析系統之中,從這裡做出最終的判斷和決定。

可以說,這兩件鎧甲簡直就是兩座小型武器系統,而且各有特色,前者如同軍隊之中的特種部隊,後者就彷彿是一支濃縮了的集團軍。

羅莉相信,如果這樣的鎧甲被大規模生產,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將是一場災難。

這些武器完全是爲了城市作戰而設計,從它們那孱弱的防禦看來,這東西的最大用途便是用來迅速投放、進攻並且破壞。

高高地坐在總指揮台上,小老頭緊盯着眼前的那幾個螢幕,在他的底下,所有的操作人員全都守候在自己的位置之上。

隨手輸入了幾個密碼,小老頭將眼前的這臺電腦和他辦公室裡面的電腦,連接在一起。

“監視網,你的情況如何,獵物此刻在哪裡?”小老頭拎起電話問道。

他的聲音充滿了一種凝重的殺伐之氣,正是那兩套武器系統令他擁有了此刻的底氣,那是田井株式會社十幾年苦心研究的成果。

“報告社長,監視網一切正常,此刻獵物正分成三隊,其中的一隊好像打算登上新幹線前往東京,另外兩隊,一隊前往琵琶湖旁邊的內合溫泉旅店,另外一支住進了櫻花賓館,懷疑和另外一組始終未曾有所行動的同夥會合。”電話那邊報告道。

“捕獲網現在怎麼樣了?”小老頭繼續問道。

“捕獲網已經破損百分之四十,另外百分之六十無法支撐起足夠的強度。”電話那邊回答道。

小老頭輕輕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朝着底下說道:“各位,田井株式會社花費了幾十億日圓、十幾年的時間,最終的結果到底如何,就看各位的表現了,拜託各位。”

說着,他顫巍巍從座椅之中站了起來,朝着四周深深地鞠了個躬。

這番簡短的話,果然有着不可思議的煽動作用,只見底下的人們個個顯得興奮而又專注。

兩輛灰色豐田從田井株式會社駛了出去,在這兩輛豐田的後座,全都坐着一個全身籠罩在巨大的黑色斗篷裡面的魁梧壯漢。

此刻的京都因爲剛纔那一連串的事件,所以馬路上到處都充滿了員警,這兩輛灰色豐田不得不躲躲閃閃地避開員警最爲密集的所在。

因爲有無數眼線的指點,所以這兩輛灰色豐田總是能夠和警視廳的警車、以及設置的路障擦肩而過,而絲毫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樣繞來繞去,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終於車上的人可以聽到遠處波濤輕拍的聲音。

前方的路邊停着一輛日產藍鳥,從那低搖下來的窗口,一個身穿着青灰色T恤的中年人,用手指了指前方的一條小岔道。

而此刻在車上,那包裹着厚厚的斗篷,身穿着特製鎧甲的戰鬥士,正在接收從總部彙集整理的情報。

之所以選擇這部分對手,是因爲總部對於這裡面的幾個人所擁有的異能,已經有所瞭解。

在這羣人之中有一個,便是那能夠操縱風的異能者,他雖然重傷但卻並沒有死,不過總部對於這些人爲什麼要帶着這樣一個傷員來到這裡,絲毫沒有了解。

和那個操縱風的人在一起的,便是那個操縱火、令第一小隊全軍覆沒的人物,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前額突出的來自東南亞某地的人。

後兩者在總部的資料之中並沒有詳細的資料,因此也就意味着,那將是最可能出現意外的因素。

正當田井株式會社的狩獵者們研究着捕獲的方案時,在溫泉旅店之中,朱麗正七手八腳地忙着將受傷的同伴弄進水裡。

傑米的傷勢之嚴重,令這裡的每一個人感到擔憂。

他的身上至少中了六顆子彈,值得慶幸的是,大多數子彈全都被裹在狂風之中的那些被單、報紙之類的雜物阻擋過,所以射入體內並不是很深,不過那六顆子彈命中的地方畢竟是要害,正因爲如此,傑米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

將傑米包裹在幻水裡,朱麗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攏到那個由水構成的世界之中。

在那裡,她雖然還稱不上是操控一切的主宰,也絕對能夠稱得上神通廣大;雖然無法將已經死去的人復活,但讓一個生命垂危的人變得好轉起來,倒是能夠做得到。

將傑米包裹在水中,朱麗運用她的力量,此時此刻幻水之中的世界似真似假,虛無的僅僅存在於幻覺之中的幻水,包裹着溫泉裡面汩汩流淌的熱水,在傑米的身上迅速掃來掃去。

不知道是幻水還是泉水,漸漸地滲透到身體的內部,那滋潤的、微微帶着一些灼熱的水,漸漸融進了血液之中,血液推動着那陷入身體的子彈,血液同樣也在推動着肌肉,想要將子彈擠出去。

更多的幻水在輕輕拍打着身體,那種撫慰的感覺顯得如此舒適和愜意,最近以及很久以前留下的傷疤,此刻正顯得瘙癢無比,每一次將那些破損的傷口重新接續整齊,奇癢的感覺便增添一分。

雖然仍舊處在昏迷之中,不過那個受傷的異能者的身體,仍舊忍不住蜷曲、扭動起來。

隨着那極其輕微的蠕動,一顆顆變了形的子彈被推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看到此情此景,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立刻將旁邊的六袋血漿,全都倒入了那巨大的水球之中。

毫無疑問,現代醫學的輸血,難以和這種用異能換血的能力相提並論。

幻水之中瀰漫的血漿,迅速滲透進入傑米的體內,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黑色膏狀的黑色淤血被排了出來。

隨着血漿漸漸消失,傑米開始恢復了生機。

“幸好及時得到救治。”朱麗輕輕吐了口氣說道。

“接下來我們該幹些什麼?是暫時撤退,還是等候在這個地方?”看到同伴平安,那個擅長玩火的異能者問道。

“沒有人告訴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而且也沒有人告訴我們這裡該由誰來負責,在我看來,我們已經被徹底捨棄了。”朱麗抱怨着說道。

這番話三分真,不過另外七分卻是出自對於組織的怨恨,在那兩個上層的寵兒面前,她絕對不敢表露出這樣的怨念,但是此刻,一切卻截然不同。

話音剛落,朱麗便猛然一驚。

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這番話很容易顯露出她已然找回了記憶,並且擺脫了組織的意識控制。

作爲一個等級超A的複合能力者,在組織裡面她算是一個較爲重要的人物,所以便比常人多知道一些事情。

當意識控制突然消失的那一瞬間,她瞬間想起了組織對於擺脫控制者所採取的行動,那樣的手段足以令她感到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她也已知曉該如何從組織中逃離。

成功逃離的範例並非沒有,最近的一次成功逃脫,便是隱身人格拉斯的失蹤。

朱麗非常清楚,眼前便是絕好的機會,那個討厭的女人不在身邊,這裡又沒有人負責,而且火王不是神經敏銳足智多謀的人,而土星這個人只要事不關己就絕對不會插手干預,唯一有點威脅的風龍,此刻又已然重傷。

絕對不會再有比現在更好的逃脫機會。

就在朱麗思索着如何才能夠不引起任何懷疑地逃脫,就聽到土星在一旁說道:“好像有麻煩找上門來了,我們被包圍了。”

對於土星的警告沒有人會不在意,因爲他對於危險的感知是其他人的幾倍,當初他還不是一個異能者的時候,便能夠通過大地的脈動,感知數公里外車輛或者馬匹的蹤跡。

“來就來吧,老子還沒有過完癮呢,我倒要看看,這些矮子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聞之中的那樣不怕死。”火王怒吼着說道。

“不,這一次並非是普通的敵人。”那個被稱作爲土星的東南亞人彎腰,彷彿想要和麪前的一株冬青說話一般。

“我只知道是兩個可怕的對手,其中的一個身手敏捷,另外一個帶着六頭獵鷹。”土星嘆了口氣說道。

“管他到底是身手敏捷還是飼養着鷹犬,我讓他們全都變成一堆灰燼。”火王說着,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

土星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他朝着朱麗說道:“傑米現在還不能立刻甦醒,就請你暫時看護他,如果發現異常的狀況,你就帶着傑米獨自逃跑,用不着管我們兩個人。”

“這裡到處都是水,或許我比你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朱麗試探着問道。

土星稍微思索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有無恥到讓女人去戰鬥,而自己留在後面的程度。”

說着,他轉過身來朝着火王離開的方向走去。

土星彷彿在隨意漫步,但是他的速度卻比奧運會百米賽的冠軍都顯得更快,不過這並非是輕功,而是他的異能。

和朱麗一樣,土星也是一個複合異能者,只不過一向低調的他所擁有的實力,很少被人瞭解。

一邊走着,土星一邊檢查着身上的裝備。在他的腰際掛着一個緬甸和泰國男人經常帶的小布包,只不過他的布包裡面,放着各種各樣的小石塊。

這些事先注入能量的小石塊便是他所擁有的武器,很少有人知道,在超A級別的異能者之中,他是少有的所有能力都適合戰鬥的戰鬥型異能者。

只是片刻之間,他已然追趕上了火王。

“不要衝動,德勞克。”

土星用異常沉悶但是鄭重的語調,說道:“這裡不是歐洲,對於這裡的一切你根本就不瞭解,而我們的對手除了有足夠的人手之外,還可以招來員警,日本有一億多人口,你仔細想想,會有多少員警?”

“再多的員警又算得了什麼?”火王德勞克不以爲然地說道。

“別忘了,傑米現在纔剛剛脫離險境。在受傷之前,他也曾經和你擁有着同樣的念頭。

“別忘了你所擁有的異能,並不能夠令你絲毫不懼怕槍彈,更何況你所擁有的異能,想要發揮最強大的威力,最好是和傑米合作,而現在這個最佳組合不可能存在,你還能夠發揮多少威力?百分之五十?還是百分之三十?”土星冷冷地說道。

“你的能力同樣也可以幫助我。”火王德勞克說道。

“很抱歉,這裡的土壤太過潮溼,而且我的手裡也只有一塊煤炭。”土星說道。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嗚嗚聲,那是螺旋槳劈開空氣發出的聲響。

兩個人連忙閉上了嘴巴。

在遠處的一座土坡之上,巫師居高臨下注視着他的目標。

那個操縱者並沒有類似於瞳的超級視覺,不過作用距離爲十公里,擁有遠紅外探測功能的一百二十倍電子望遠鏡,再加上天空之中一架始終盤旋在頭頂高空的無人偵察機,以及遠在田井株式會社總部底下研究室那強大的情報分析系統,所有這一切,令此刻的他絲毫不比瞳遜色。

雖然隔着重重樹木和岩石,不過巫師仍舊鎖定住了他的目標,接下來便是狩獵的時間。

一下子將四頭傀儡獸放了出去,這些傀儡獸如同一架架小型直升機擦着樹冠,迅速朝着目標飛去。

對於這些傀儡獸,巫師並不能夠完全控制,控制者在田井株式會社的地下研究所之中,作爲主體的巫師所能夠做的,除了作爲一箇中繼站,另外一項使命就是發佈命令。

而此刻,他所發佈的命令便是“自由射擊”。

一道紅色帶有十字的斑紋,從巫師的視線之中跳了出來,那是其中一隻傀儡獸瞄準目標,準備發射的徵兆。

隨着“砰砰“兩聲輕響,吊掛在一號傀儡獸底下的榴彈發射器已然開火。

田井株式會社爲巫師系統配備的榴彈發射器,發射聲極小,彈丸爆炸的聲音也異常輕微,爆炸之後用於殺傷的是兩百多枚鋒利的鋼釘。

就聽到兩聲如同汽車爆缸的聲音響起,四百多枚鋼釘將四周的樹木擊打得枝斷葉落。

火王德勞克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然後費勁地從大腿上拔出一根一英寸長的鋼釘,雖然土星及時支撐起一層石皮,不過石皮的厚度仍舊不足以抵擋鋼釘的穿透力。

正當火王德勞克想要跳出去和對手進行一場正面交戰,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腳底下一空,整個人一下子摔落進一個兩米多深的坑裡面。

很顯然這同樣是土星的傑作,不過此刻他正在腰間的口袋裡面摸索着。

只見他緩緩地掏出一塊紅黃相間、拇指般大小的石塊,將石塊往空中一彈,土星隨手將火王擠入了厚厚的泥土之中。

隨着一陣沉悶的破碎聲響起,外面的世界彷彿天崩地裂了一般,無數拳頭大小的石塊擊打着方圓數百米之內的樹上。

這些突如其來的石塊狠狠砸在樹上,將這些樹木砸得幾乎沒有幾棵能夠繼續直立着。

那如同暴雨一般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石頭雨,同樣也砸在那些傀儡獸的身上,幸好操縱傀儡獸的人反應全都異常靈敏,所以除了一隻傀儡獸受到了重創,另外兩頭傀儡獸並沒有任何影響。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遠在幾公里之外的巫師同樣盡收眼底,不過他也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盯住目標,讓電腦系統去選擇最爲正確的作戰方案。

土星雖然將自己和火王藏在了地下,但是巫師仍舊清清楚楚地通過遠紅外感測器,看到了那從洞口冉冉升起的,兩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氣體。

他立刻指揮着那些傀儡獸,將洞口附近圍了個結結實實。

“砰砰砰砰”一連四聲輕響,四發榴彈魚貫而入朝着地洞投去。

就在土星和火王面對着巫師挑戰的同時,在湖邊,另外一對異能者同樣面臨着挑戰。

琵琶湖離朱麗就只有十米開外,但是此刻朱麗卻感覺到,這十米彷彿是那樣地遙遠。

在她和湖水之間,隔着一個拎着兩個巨盾的“機械士兵”。

只要一想起剛纔的那番劫殺,朱麗便感到不寒而慄,這東西簡直就是她的剋星,最令她感到頭痛的莫過於那對巨盾,無論是傑米的狂風還是自己的水刃,都沒有辦法破得了那對盾牌。

而自己最拿手的絕招——幻水陷阱,雖然能夠令機械士兵的操作者陷入幻覺,但是那個操作者的背後,肯定還有遠距離遙控的人員,幻水對於那個傢伙沒有任何用處。

再加上那東西的重量遠遠超出一個人的體重,幻水陷阱可以在短距離移動物體,但是對於那東西來說,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更何況朱麗非常清楚,上過了一次當之後,這個機械士兵絕對不會再一次上當。

朱麗此刻只能夠依靠有限的隱形能力,隱藏自己的身形,不過她非常擔心,自己的隱形並不完美,要不然當初偷偷進入那座豪宅的時候,也不會剛剛翻過牆壁,自己的幻影分身就被發現。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就在這裡,活着的你們比兩具屍體的意義更加重大,所以不要逼我殺死你們。”那個機械士兵警告道。

等候了十幾秒鐘,武藏三型看到對方仍舊沒有回答,他立刻啓動了致盲鐳射系統,不過此刻他並不打算將對手變成瞎子。

和巫師系統不同,武藏三型上面並沒有那麼多監測系統,所以他不得不用鐳射掃描的辦法將對手找出來。

戴上偏光鏡片,鐳射系統迅速無比地掃描着,那亮麗的雷射光束根本就不會遺漏任何一片土地,只要雷射光束有稍微一絲扭曲,就表示目標藏在那裡。

突然間,左側不遠處的影像發生了一陣晃動,武藏三型的操縱者下意識地舉起盾牌一擋。

令他難以想像的是,隨着一聲轟響,一米粗的水柱擊打在他的盾牌之上,強勁的衝力轉瞬之間,便將他的身體遠遠地撞了出去。

還沒有等到他站穩,又是一道水龍疾射而來,這一次武藏三型的電子眼終於捕捉到了攻擊他的東西,那是一團以驚人時速飛射而來的水柱,推動水柱前進的,正是原本對他絲毫沒有傷害的風柱。

儘管及時舉起了盾牌,但是原本就站立不穩,在這強勁無比的猛然衝擊之下,武藏三型被憑空擊飛了出去,最終落在了離開岸邊七、八米的湖裡。

看到自己一擊得手,朱麗和傑米全都無比興奮,不過倉促運用異能,使得傑米的傷勢越發惡化。

“只要到了湖邊就沒有任何事情。”朱麗連忙安慰道,她將傑米半背在肩上,拼命朝着湖面奔去。

十米確實是一個很短的距離,當朱麗奔到湖邊,那一剎那她甚至感到自己彷彿要癱軟下來,不過此刻絕對容不得她有所猶豫,朱麗一頭扎進了湖水之中。

但是就在她全身浸沒水中的一剎那,無數道鐳射籠罩了過來,緊接着一陣強勁無比的巨浪拍在了她的胸口。

感到嗓子眼裡面一陣腥甜,朱麗一口鮮血激射而出,透過水幕,她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雙手併攏擺出奇怪姿式的陰影。

那強勁同時又具有不可思議的穿透力的力量,顯然來自於那古怪的姿式。

朱麗想要掙扎着起身,但是渾身上下就彷彿散了架一般,根本凝聚不起一絲力量。

“朱麗,你快跑。”

正當朱麗束手待縛的時候,旁邊的傑米大喝了一聲,只見他轉過頭來朝着武藏三型說道:“你失算了,在水裡正好能夠令我的力量百分之百得以發揮。”

話音落下,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湖水如同水雷命中目標一般炸了起來。

爆炸的氣浪將朱麗拋離了水面,翻滾着扔出了很遠距離,等到她好不容易靜止了下來,朱麗忍不住發出一絲呻吟。

只見剛纔她曾經站立的位置,已經僅僅只剩下一片淋漓的鮮血。

“不——”朱麗發出了最爲悽慘的呼喊,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水面不知不覺蕩起了陣陣漣漪,突然間,一道水花擊破了那悲哀悽涼的氣氛,武藏三型從水中穿越而起。

和剛纔不同,此刻的武藏三型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那兩面用鈦合金包裹的盾牌,早已經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身上的那件仿古鎧甲,更是支離破碎。

風龍傑米用自己的生命引爆的氣體風暴,在水中就如同魚雷爆炸一般,引發出十倍、甚至百倍的破壞力,一時之間沒有準備之下,即便強如武藏三型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損傷慘重的武藏三型自然怒不可遏,他向四周張望了兩眼,立刻看到了此時精神顯得有些迷惘恍惚的朱麗,隨着一聲大吼,武藏三型飛身躍起,朝着朱麗撲了過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發起攻擊,原本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但是突然間跳躍起來的武藏三型卻再也落不下來了,那龐大的機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團水牢牢地凍結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間,朱麗並不知道自己動用了什麼樣的力量,她僅僅只是伸了伸手臂,被包裹在水中的武藏三型,就彷彿突然被萬噸水壓機輾過了一般,迅速扭曲變形,鮮血和機油如同爆開一般,將那團水眨眼間變成了鮮紅。

在遠處,田井株式會社那深藏在地下的研究所裡面,所有的操縱者全都已然沉默,幾片閃爍着灰白雜波的螢幕,彷彿在告訴他們,就在片刻之前,他們精心研究了十幾年,前前後後投入幾十億日圓的成果,已然灰飛煙滅。

“這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喃喃自語着。

“剛纔那兩個異能者還顯得手足無措,爲什麼那個女人竟然會隱藏着如此強大的能力?”研究所的負責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千鳥社長才用低沉的語調說道:“或許是因爲貓把老鼠玩弄得太過頭了,以至於老鼠突然間變成了豺狼。”

“難道是異變?”一個年輕人立刻問道,他的反應顯然最快。

“異能者本身就是人類的一種變異,有誰規定過他們只能夠變異一次?從眼前的狀況看起來,毫無疑問,再一次變異的異能者無論在力量還是在能力方面,都擁有着令人難以想像的提高。”小老頭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

“這一次的失敗,我應該擔負全部責任。”底下負責輔助操縱武藏三型的操作者,立刻站立起來說道。

小老頭看了那個人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這次的失敗責任並不在你身上,不過死者已逝,再追究什麼責任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至少我們可以從中吸取一個教訓,在沒有擒獲異能者之前,絕對不能夠鬆懈,而且絕對不要去挑戰異能者的精神承受能力,因爲這或許會令他們擁有更爲強大的能力。

“當然這一次並非一點成績也沒有,這一次的失敗至少證明,作爲最強武士的武藏,並非是最適合的武器,被認爲完美的武藏三型,竟然還不如有許多缺點的巫師有效。

“原本的設計之中,武藏應該作爲特種部隊式的中近距離攻擊平臺,配合作爲遠距離攻擊平臺的巫師,可以在城市和山嶺等複雜地形成爲強有力的戰鬥組合,但是設計時加入太多用於近戰的設計,以及有些人對於已逝去的武士時代的癡迷,以至於認爲武藏系列能夠令武士時代的光輝重現,纔會造成現在的後果。

“將武藏系列改名爲刺客系列,減少正面防禦面積,增添更多用於中距離作戰的武器系統,將盡可能限制近距離作戰的命令設置進系統電腦裡面。

“不過最重要的是,取消對外的擴音器,在戰鬥中多嘴的士兵令人討厭。”

發完這一連串的命令,小老頭轉過身,徑直朝着那部電梯走去。

武藏三型的毀滅通過操縱中心,最終傳遞到了巫師那裡,同時傳遞過去的是撤退的消息,已經報廢了四臺傀儡獸,只能夠依靠另外兩臺傀儡獸苦苦支撐的巫師,對於能夠退出戰鬥,同樣感到異常高興。

在他看來,他的對手實在難纏,最討厭的無疑是,那兩個獵物之中的一個能夠輕而易舉地操縱大地,他可以在鬆軟的泥土之中開闢出用來躲避的藏身之處,而且還有千奇百怪的攻擊方式,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以傀儡四號用遠距離狙擊槍,擊斃了其中一個擅長運用火焰的傢伙,並且用致盲鐳射令另外一個人變成了獨眼龍。

正當巫師系統的操縱者爲能夠撤退而感到興奮的時候,突然間所有的感測器全都顯示異常劇烈地抖動,緊接着所有的通訊系統一起失靈,更厲害的是,天空中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許多厚密的烏雲。

幾乎是下意識地,巫師將所有的感測器一起開了起來,但是令他感到訝異的是,原本無論如何都應該能夠收到的衛星情報,此刻也已經中斷,更用不着說其他的通訊信號。

就在巫師的操縱者感到發愣的一剎那,一道幼小的人影憑空飄浮在他的眼前。

又是異能者,而且這個異能者來勢洶洶,與衆不同。

完全是反射動作,身穿巫師系統的那個操縱者,立刻指揮着僅剩下的兩個傀儡蟲,頂在前面作爲盾牌。

但是令他感到驚訝和恐懼的是,那兩個劫後餘生的傀儡蟲竟然一動不動,別說一點反應都沒有,通訊設備上甚至顯示對方的介面未曾打開。

“把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脫下來。”羅莉大聲說道,居高臨下說這番話的感覺頗爲舒服,彷彿將積聚了許久的怨氣,一下子吐了出來一般。

沒有任何回答,有的只是一聲輕微的爆炸,爆炸來自巫師系統的肩部致盲鐳射系統,雖然巫師系統依靠傀儡獸作戰,不過本身還是裝備了一臺鐳射系統,爆炸就是鐳射系統過熱引起的。

而鐳射系統之所以會過熱,是因爲操縱巫師的那個人打算用致盲鐳射系統,對羅莉進行攻擊。

當初在田井株式會社,羅莉已經對巫師系統的一切瞭若指掌,對於根本無法抵擋的鐳射系統,她原本就有一絲忌憚,因此她一上來就依靠魔術師傑克的金屬控制能力,在鐳射系統上動了一些手腳。

看到唯一能夠運用的武器再一次失去了作用,那個操作者將右臂,從機械外骨內抽出,朝着右側腰際伸去,那裡彆着一把手槍。

這個人的動作雖快,但是卻絕對快不過羅莉,只見羅莉閃電般靠近過來,然後伸出食指在那個人的額頭一點。

只聽到“嗖”的一聲,巫師系統的操作者被羅莉扔進了小修羅界,並且在一秒鐘後,被幾道閃光以及隨之而來的無數箭彈,射成了一團血霧。

把巫師系統隨手扔進雜物空間,羅莉開始搜索起另外兩個目標。

事實上,此刻她最感興趣的便是那個被她暗中佈下陰魔,以至於恢復了記憶,生出了一絲反心的女人,但是此刻這個女人突然間意外地突破自我,達到了一種新的狀態。

從她一出手就毀掉武藏三型看來,她所擁有的新力量確實非常強大,不過羅莉倒並不擔心這種力量會傷害到她的安全。

她之所以不急着捕獲那個女人,就是想看看,擁有了全新力量的她,是否會因爲對力量的自信以及那絲反心,而有所異常舉動。

將獵物堵在了一個山岩壁上開出的洞穴之中,那個變成了獨眼龍的東南亞人對於羅莉來說,已經是甕中之鱉。

已經試探過好幾次,羅莉知道那個東南亞人並不能夠穿透岩石,他的能力接近於修煉到登堂入室級別的土修士,能夠叱土卻做不到穿石。

羅莉並非沒有對付他的手段,一個煉成了金丹的修行者,和一個僅僅只是登堂入室級別的對手,兩人實力差距之大,就彷彿成人和小孩在力量上面的差別。

之所以遲遲不對那個東南亞人發起決勝的一擊,是因爲羅莉想要看看,那人所擁有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種變化。

和羅莉曾經遇到過的其他異能者不同,這個東南亞人運用異能的方式有點類似於符籙派的道士,他並非直接運用異能作戰,而是事先用異能製作出各種各樣的符石。

更有意思的是,不同符石的排列組合,居然能夠表現出不同的異能,這一點又有些像是道家之中的法陣或者禁制。

羅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運用異能的異能者,所以對這個與衆不同的傢伙感到特別好奇。

突然間,遠處傳來的陣陣警笛之聲,令羅莉一驚。

雖然她並不在意那些員警,不過迄今爲止,無論是她還是那位千鳥社長,都不希望日本的員警牽涉到這件事情之中。

正因爲如此,羅莉決定速戰速決。

彷彿猜到了羅莉的打算一般,原本躲在山洞之中顯得頗爲平靜的東南亞異能者,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令羅莉爲之一動的是,那能量波動顯然遠遠超過了登堂入室的級別,就在她稍微愣神的時候,頓時兩邊的岩石冒出無數利刺,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石手,從她背後抓了過來。

所有的這一切,都絕對不是一個登堂入室的土修士所能夠施展的,幾乎在這一剎那,羅莉的眼前晃過剛纔看到的朱麗那覺醒的一幕。

幸好就算那個東南亞異能者的實力大進,仍舊不是煉成金丹的羅莉的對手,隨着她輕叱一聲,一團迷濛的青光從她身上散開,那團青光就是乙木精氣,石刺和石手被木氣一照,立刻漸漸化去。

剛剛化解危機,羅莉便感到那個東南亞異能者正在穿開山岩,朝着地層深處鑽去。

羅莉本身屬金,得到過“伐樓那的祝福”,同樣精通水的力量,再加上言末五行之中專擅乙木變化,所以“金”、“水”、“木”三行法術她全都擅長。

但是她偏偏不擅長土系法術,所以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異能者,穿透厚厚的岩石,從她的感知之中漸漸消失。

雖然有一絲挫敗感,不過羅莉更對那個傢伙的能力突然增強感興趣,將這個人的能力提升和那個女人突然間的爆發聯繫在一起,羅莉隱隱約約感到自己彷彿捕捉到了什麼。

大多數異能者是在萬分危急的時刻,突然間擁有了異能,或許這些異能者也能夠在再一次的危機之中得到突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可以看作是一種應劫的方式,在各種劫難之中原本就有人劫這一類。

羅莉突然間很想知道,如果這些異能者一次又一次獲得突破,最終會達到什麼樣的境界?和這些異能者相對應的東方修行者,最終殊途同歸全都走上了飛昇的道路,那麼這些異能者,是否同樣也存在飛昇的可能?

佛、道、魔門不同的宗派,飛昇的空間完全不同,如果這些異能者最終也會飛昇,那麼他們飛昇的目的地又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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