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往後靠在電梯牆上,笑笑說:“微微醉而已,不裝怎麼走啊,我想回家,可是我也不能壞了你的生意啊。”感覺到電梯正在上升,她也疑惑了,“不是去地下車庫麼,怎麼在上去啊?”看了看按鈕,竟然要去十七樓。
冷小北乾笑了下,一時間手足無措的,“呵呵,我沒按啊,哦,可能是我的手肘不小心頂到的,我扶着你哪有手按啊,我說電梯門怎麼突然自己關了。”從小冬背面的鏡子裡,他看到了自己慌張的臉,就算再壓抑,他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慌張,“安小冬你真行啊,酒量真不錯。”他連忙轉移把話題轉移開。
小冬伸手拍拍自己滾燙的臉龐,“不是酒量好,我根本沒喝多少,我一喝酒就會臉紅,所以你們以爲我醉了,其實啊,我都把酒吐在毛巾裡。”說着,她做了一個擦嘴的手勢。
冷小北恍然大悟,難怪她每次喝完酒就會拿毛巾擦嘴,還讓服務員換了好幾次。他笑着誇讚道:“你真聰明,以後我也可以用這招了。”
“嘻嘻,記住要慢慢吐,特別是紅酒,因爲毛巾是白色的啊,一不小心就會印出來。”越說越得意,她就愛耍這種小聰明,“啊對了,我得打電話給我老公,我真的不能這樣回家。”
說着,她拿出電話打給葉柯,可是葉柯不接,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咦,奇怪,他怎麼不接電話,難道沒帶在身上?”
冷小北極不情願地按了地下一層的按鈕,“再打試試,總會接的。”
“嗯。”
電梯先升到了17層,又往下走,這一趟上下電梯的人也有不少,小冬靠在那個角落,他就站在這個角落。他偷偷地拿出,給徐盈莎發去了一條短信——“她裝醉,計劃暫停。”
到了地下車庫,一走出電梯,小冬就不慎絆了一下腳,整個人往前衝了出去,“啊!”她失聲尖叫一下,醉還是有點醉的,喝了不多,但也不少。
“小心……”冷小北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拉把她拉了回來。
小冬整個人往冷小北的懷裡一衝,但也就碰了一下,很快便鬆開了,她的臉頰更紅,“學長,謝謝你啊,瞧我,走路都走不穩了。”
她的禮貌刻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冷小北有那麼一瞬間想讓計劃繼續,可是不行,他不能讓她知道毀了她幸福的人是他,那他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他要她知道,他是一個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守護的人,她若有難,他就可以讓她依靠。
“小冬……”他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
小冬連忙後退三步,“呵呵,我再打電話給葉柯看看,他一定在陪兒子玩。”
不敢再多呆一刻,她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家裡,“喂,李嫂,我是小冬,葉柯在嗎?”
“大少吃了飯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啊。”
“他有說去哪裡了嗎?”
“沒有,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哦……那沒事,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掛了電話,小冬心裡打起了問號,葉柯這是去哪裡了啊。
這時傳來“滴滴”聲,低電量,快沒電了。
冷小北在前面走着,空曠的地下車庫裡面十分的安靜,她說話的聲音他完全能夠聽到,“葉柯不在家麼?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小冬捂着嘴巴哈了一口氣,“可是我身上全是酒味,被公婆看到了不太好。”
“那就坐會兒吧,等酒味散了再走,沒電的話也可以在我車裡充電。”看她猶豫的樣子,他又說,“我你還信不過嗎?”
“呵呵,信得過,謝謝學長。”
車庫裡有些涼意,小冬忽然感覺身上空空的,“哎呀,我的包和衣服忘在包廂裡了。”
“你坐着吧,我去幫你拿。”
“那怎麼好意思……”
“要裝就裝到底,你現在清醒着回去拿,豈不是露餡了?”
小冬點點頭,開門便坐進了車裡。
冷小北認命一般地返了上去,既然這次不成,那就等下次吧。
電梯在一樓開了門,徐盈莎扶着雲朵走了進來,見到冷小北,她眼睛一亮,“你來得正好,去房間,葉柯要來了。”
冷小北警覺地看了看她們後面,這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人也不多,他很快關上了電梯門,“我的短信沒收到?小冬沒醉,計劃暫停,你怎麼把葉柯叫來了。”
“收到你短信的時候我已經給葉柯打了電話,誰知道安小冬這麼狡猾,裝得那麼像。不過我只是問候一下葉柯,他對我有嫌隙,一聽小冬是跟我一起吃飯,他馬上就來了……安小冬人呢?”
“她在我車裡等着,忘了外套和包,我上來拿。”冷小北有些頭痛,這情況越來越亂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雲朵已經沒了知覺,徐盈莎把動搖西倒的雲朵塞到冷小北懷裡,“計劃可以照舊,但人要換一換。”
“什麼意思?”
“你自己決定,要麼讓葉柯把安小冬帶走,要麼你跟她……”徐盈莎看了看雲朵,“我覺得她挺願意的。”
冷小北翻了一陣白眼,正色道:“別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徐盈莎舉了舉手裡的外套和包,是小冬的,“行了,我知道不是安小冬你也吃不下去,裝裝樣子就行,讓葉柯看不到人不就行了麼。”
“可是安小冬還在下面。”
“走一步算一步吧,葉柯很快就要到了,你得把握這個時間。”
冷小北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看懷裡已經不省人事的雲朵,他伸手按了17樓的按鈕。
電臺裡播放着輕柔的音樂,正插着充電,小冬想再打給葉柯的,可是這裡沒有信號,她乾脆關了機好好充電。
葉柯會去哪兒呢?不是說她一求救他就會來的麼,這麼晚了不在家陪着辰辰,他會去哪裡?
想着,小冬的頭有些暈,酒精的後勁上來了,她伸手按住兩邊的太陽穴輕輕按壓。
優雅的旋律環繞在耳邊,好像催眠曲一般,她往後靠在座椅上,淺淺的睡意襲上來。但是,她使勁搖搖頭令自己清醒一些,冷學長很快就會回來的,她睡着了也不好。
冷學長是一個好人,他總是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伸手援助,他對她從來沒有逾距過,即便是告白,也是在她單身一人的時候。冷學長的事業正在起步階段,明知道葉柯對他有偏見他也放低了姿態靠攏葉柯,他是一心想踏踏實實把自己的事業做好。
這一點,她絕對相信,她是真心希望這個優秀的學長能夠找到真正屬於他適合他的人,他值得被愛。
葉柯把車停在酒店門口,酒店的保安迎上來指揮,他也不管,丟下車就跑進酒店。
丫頭啊丫頭,你怎麼跟徐盈莎一起吃飯,還不告訴我,屁股癢了是不是?
兩年前在北京,那個徐盈莎的所作所爲着實令他作嘔,他絲毫沒有給她面子狠狠地拒絕了她。有了唐佳卉的前車之鑑,葉柯不敢掉以輕心,哪怕徐盈莎和和氣氣地道歉說好話,他也不放心。
走進大廳,葉柯停住了,他想着這是冷小北的生意,他若因爲徐盈莎而貿貿然進去,對冷小北也不好。論公,這一年半的時間,冷小北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這個策劃公司裡,他爲難過他考驗過他,冷小北都一一勝任了,他就像他扶植起來的樹苗,現在開始逐漸茂密。
論私,其實有一個情敵在身邊並不可怕,正好可以時刻督促他要對小冬好,只要小冬過得幸福,冷小北根本沒有插針的機會。
葉柯清楚策劃公司的運作,也清楚策劃公司的客戶羣,所以他是放心讓小冬接受這份兼職的。小冬是一個容易孤單的人,她需要朋友,他不能因爲自己的私心而阻斷她與朋友之間的互動,他願意放手讓她去做喜歡做的事情。
拍了拍口袋,沒帶,他有些懊惱,一定是落在哪裡了。
徐盈莎和張總一行人從包廂裡走出來,正巧看到了站在大廳的葉柯,她笑着喊他,“葉柯,你怎麼來了?”
葉柯轉頭便看到了她,當然還有張總,“我來接小冬。”
張總欣喜若狂,能在這裡見到葉柯真是太難得了,平時預約都預約不到的機會啊,“葉總裁,幸會幸會,我今天真是出來對了。”
葉柯扯了扯嘴脣,“張總,你好。”
徐盈莎藉着醉意,伸手搭在葉柯的肩膀上,葉柯不客氣地一推就推掉了,徐盈莎並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歡,“對了張總,我忘了跟您說,剛纔的安小冬就是葉柯的老婆。”
“什麼?”張總大驚,“那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那小丫頭還是總裁夫人。”
葉柯可沒心思跟他們瞎聊,他看着徐盈莎,正色道:“小冬呢?”
張總連忙抱歉,“哎呀葉總裁,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她也不說……剛纔在酒桌上喝得有點多了,小北已經送她回去了,你們是不是剛巧錯開了?”
“她喝醉了?”葉柯一皺眉,心裡一陣一陣的擔心,不能啊,教過丫頭怎麼躲酒的,丫頭機靈得很,不至於喝醉吧。
“是啊,挺醉的,唉,都是我們不好,我在這裡跟你道歉了。”
聽張總說得真誠,葉柯也不好說什麼,“沒關係,嘴巴長在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