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感覺被什麼重重一擊,然後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同時我看到張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尤幽情的身邊,將她撲到在地,兩人在地上翻滾了一陣之後,又彈向我這個方向,拽住我的身子,向旁邊一側跳去。
我們三人落地之後,張生已經快速地在我們周圍撒上了一圈白‘色’的粉末,隨後對還站在那發呆的貪狼喊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貪狼呆呆地盯着巨蛇撲來的方向,似乎是被嚇傻了一動未動,此時我再注意看那個方向的時候,也完全愣住。我原以爲那是三條巨蛇,卻沒有想到那只是一條蛇,有三個腦袋,同時明白爲何剛纔張生根本就不擔心,那三頭蛇,原本的目標就是我和尤幽情兩人,因爲只有一個身子,三個腦袋連着一個身體,根本無法向遠處的不同的目標同時發動攻擊,要不一口咬死張生,要不就作勢要咬張生,實際上是準備向我和尤幽情發動攻擊。
這裡的怪物都太過於聰明瞭,先前的沙狼,還有此時的三頭蛇,都已經證明這個事實,根本不能與他們蠻幹。
張生見貪狼一動不動,跨出粉末的圈子,將貪狼拖了進來,隨後蹲下扶住自己的手臂的傷口道:“這些鳳仙‘花’和硫磺魂在一起的粉末,應該能阻止這頭蛇的靠近,不過在大漠之中這些粉末的氣味會因爲白日溫度的上升也逐漸蒸發掉,現在太陽已經高掛,我們幸好是在城內,如果是在城外,這些粉末也只能在一刻鐘的時候發揮最大的作用。”
三頭蛇在我們之間左右徘徊,一直沒有靠近,看來的確是粉末起了一定的作用,我曾經在一本書籍上看過,鳳仙‘花’能治蛇傷,‘花’形宛如飛鳳,頭翅尾足俱全,故名金鳳。而硫磺又是蛇所畏懼的一種東西,全因爲鳳仙‘花’和硫磺的氣味是蛇所厭惡的,和沙狼懼怕狗馬‘尿’腺的氣味是同樣的道理。
“這頭蛇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張生直起身子來,將傷口完全包紮後說,“剛纔若不是那頭沙狼發現了這三頭蛇的存在,分了神,恐怕我也不會輕易就能將它給幹掉,同時我意識到一件事,沙狼在發現三頭蛇的時候,並沒有害怕,反倒是準備迎戰,我想沙狼大概是根本不會懼怕這種怪物的毒液,又想到麝鼠曾經說過沙狼的牙齒中還有毒刺,毒刺中的毒液或許對這種毒蛇有特殊的作用也說不一定。”
“以毒攻毒嗎?”尤幽情搖頭道,“不一定會成功,我覺得這裡應該不止那一條三頭蛇,既然幾十個人都同時中了蛇毒而死,那就是說這些怪物並沒有近身襲擊,只是用毒液攻擊,而一頭三頭蛇不可能同時**出能讓幾十人都同時中毒的毒液……”
“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此時我們聽到貪狼在旁邊喃喃自語道,渾身都在發抖。
“什麼意思?”我趕緊問。
我剛問完,從那些屍體之中又鑽出來無數的三頭蛇,不過體型都比那頭三頭蛇要小許多,應該是從三頭蛇的後代,同時也明白那個坑‘洞’根本就是這個三頭蛇給挖出來的,從張生剛纔的話可以推斷,也許那些沙狼本來想對付的是三頭蛇,卻沒有想到誤打誤撞上了我們。
這座古城在成爲了廢城之後,就成爲了三頭蛇和啥狼羣爭奪的地盤,無論是什麼樣的動物,都不可能永久暴‘露’在大漠之中,都需要有棲息之地,所以這座已經無人的古城就成爲了他們最佳的居所。
殤人商隊誤入了這個地方,遭到了三頭蛇的襲擊,隨之我們又進入,正好趕上沙狼羣準備奇襲三頭蛇,應該是這樣,不過爲何那些殤人的車隊能夠全身而退,死的全是那些個殺手呢?
這一點上,我找不到任何合力的解釋。
張生盯着蛇羣道:“恐怕我隨身帶的這些防蛇的粉末支撐不了多久,我們得趕緊退出去。”
說罷,張生向身後一望,身後是一堵巨大的土牆,土牆很高,一直衍生到城牆之上的箭垛位置,徒手根本無法攀登上去,當然除了我之前,這土牆對他們來說,完全就不是問題。
“你們先走,上去之後,找根繩子將我拽上去就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我想了一會兒說,這是最後的辦法。
……
東陸,商地大漠。
兩個通體漆黑,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的刺客在沙漠中慢慢地行走着,兩人無一例外地都死地地咬住自己的牙齒。他們互相攙扶着向殤人古城方向慢慢行走,最後的信念支撐着他們將一直想要掙脫身體,逃離開的靈魂死死地包裹在身體之內,不敢鬆懈,只是短短一剎那的鬆懈,這兩人都會立即倒地死去。
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這是他們腦子中最後的想法,活着,活着見到統領卦衣的那一刻。
那夜,他們從泉眼城中逃離之後,來到城外,見到了他們此生中最慘烈的一幕,幾十名軒部的刺客屍體鋪滿了泉眼城的大漠邊緣。可他們每一個人都伸出手指去,指明瞭大漠之中的方向,那個方向直指殤人古城,這是首領下令讓他們來到泉眼城之後,再分批前往的唯一一個目的地,但卻不知道爲何消息卻走漏了,那些風滿樓的殺手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張開了一張大網,等着他們鑽入。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這已經不是他們如今應該去思考的問題了,他們腦子裡面只會對一個問題有興趣,那便是如何能在這茫茫大漠之中活下去,活到見到統領的那一刻。
已經行走了一天,沒有任何坐騎,似乎再回頭的時候還能看到泉眼城的輪廓。每一次回頭似乎都能讓他們的信心被擊潰一次,還需要走多遠才能見到統領?沒有答案,也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們答案。
兩個穿着避風衣戴着風帽的人,一直跟隨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默默地注視着兩個在沙漠中差不多快趴在地上爬行的“黑人”,驚歎他們受了如此嚴重的燒傷之後還能行走如此遠的距離。
也許是出於對這些刺客的尊重,他們並沒有出手幹掉他們,雖然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替風滿樓的行動的殺手善後。
其中一人停下腳步,從避風衣內拿出水壺,猛喝了一口。
從他打開避風衣那一刻能夠清楚地看見,在避風衣內穿着的黑衣軟護甲,並不同於卦衣和尤幽情等人身上所穿的軟護甲,他們是綠薨的手下,也便是那夜綠薨驕傲地向卦衣宣佈“新軒部”時站在她身後的其中兩人。
他們也是刺客,不同的是他們所經受的訓練全部來自於風滿樓的殺手……可同時也只聽命於綠薨一人,他們的確是新軒部的刺客,但同時也是綠薨心中所期望的那種刺客,只屬於她自己的屬下,並不聽從除了她之外任何人的指令。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軒部刺客,見到卦衣時那是第一次,而這次卻是第二次,雖然他們也完全不明白軒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而這個組織要想達到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們只知道,自從加入綠薨的新軒部開始,他們所需要服從的統領只有一人。
“狐藍。”其中一名獨眼的傢伙,叫住喝完水繼續向前走的另外一人。
狐藍微微抓神盯着獨眼人,問:“何事?”
獨眼人道:“他們還真頑強,你覺得他們還能活多久?”
狐藍看了一眼在遠處攙扶着,艱難地在大漠之中行走的兩人道:“不清楚,我只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受這麼嚴重的燒傷,恐怕早就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你難道不記得,在他們從客棧中衝出的瞬間,便解決了那個辰子號的傢伙嗎?足以說明,這兩人的實力都在你我之上,說不定我們聯手都沒有辦法打過他們。”
獨眼人默默點了點頭,望着遠處那兩人,不明白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能讓他們如此的堅持。
“三目。”狐藍叫道獨眼人的名字,“統領我們的指令是善後,也就是說不能讓他們任何一人接近那個和首領同樣打扮的傢伙。”
三目道:“是那個男人嗎?對,叫卦衣,聽說是軒部的統領。”
“嗯,你有沒有想過軒部是什麼?新軒部又是什麼?”
三目搖頭:“這好像並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
“對,我們還是動手吧,再不快動手,要真讓他們與那個卦衣有了接觸,統領大概就會有危險了,畢竟下達指令的是她。”
三目道:“不明白一件事,我曾經聽統領說過,那個卦衣與她有恩,但爲何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狐藍‘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掂量了一下道:“你剛纔自己都說過,這好像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上吧,早點解決,離開大漠,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着了。”
此時,一隻老鷹從他們兩人頭頂掠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在他們注意到老鷹的同時,老鷹又展翅飛了回來,盤旋一陣後,又奮力向遠處飛去,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不遠處還有兩個深受重傷的人存在。
而在遠處,兩名刺客見到那頭老鷹後,竟然同時笑了,也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連口中那股氣之中似乎都含有黑‘色’的粉末,似乎他們的體內五臟六腑早就被那夜的火焰燒成了粉末一般。
死而無憾了。
其中一人笑了笑,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向一旁倒去。另外一人,看了他一眼,然後邁開步子,繼續向遠方走去,跟隨着遠處還在空中緩慢飛翔的老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