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人小組再次出發,繞過地獄火堡壘高深的城牆,來到了位於地獄火半島西南面的碎石嶺,這裡的地上到處都是深褐色的血跡,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戰鬥。環形的城牆已經失去了它該有的威嚴,只剩下一些殘壁斷瓦。

“嘿!士兵,你們是來增援的嗎?”就在這樣一個破落的地方卻駐守着二三十名聯盟的守衛。

“是的!中士,我們受達納斯大人所託,前來協助你們防守。”維瑪莉亞上前逐一給中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隊友。

“噢!讚美聖光!大人終於想起我們了!我們已經在這裡奮戰了三天,在邪獸人跟部落的攻擊下已經犧牲了不少的戰士。看看你們腳下的大地,每一寸都流淌着他們的鮮血。如果達納斯大人再不派援軍來,我們都將死在這裡。”中士彷彿對達納斯的安排有些不滿,喋喋不休地跟維瑪莉亞他們抱怨着。

“放心,中士,後續部隊馬上就會趕來。在這期間,將由我們來協助你們的防守,絕對不會讓邪獸人跟部落有可趁之機。”維瑪莉亞一邊觀察着地形,一邊安慰着中士。

“但願如此!”中士向天禱告後便去警戒起來。

“碎石嶺的防守非常順利,在阻攔了幾次邪獸人的攻擊後,援兵終於來了。維瑪莉亞他們也完成了協守的任務,轉戰到了下一個目標,競技場。

這裡保持着古式圓形的設計,高高地圓形石階如漣漪般向上沿伸,只是石階上殘不忍睹的殘肢斷臂令阿帕其他們心驚恐慌。競技場內,聯盟的士兵正坐地休息,還有一些正幫着傷員包紮傷口。

“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維瑪莉亞問向一名坐在地上的傷兵。

“女士,我們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戰,部落佔領了瞭望臺,並向競技場這邊發動了攻擊。噢!真是一羣該死的混蛋!嗷~”士兵咒罵了一句,彷彿牽動了傷口,嗷嗷地叫了起來。

“請問,誰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維瑪莉亞用盡可能大的聲音衝在場的人喊到。

一位穿着鎧甲,四十來歲,白髮平頭,鬍鬚修整得非常整齊的少尉站了起來,對維瑪莉亞說道:“女士,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瑪格託斯少尉!”

“您好!我們是來協助你們防守的士兵,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維瑪莉亞跟瑪格託斯握了握手,並且主動地詢問道,這裡看起來很糟糕,或許需要他們。

“太好了,我們正愁人手不夠呢!美麗的牧師小姐,請你爲我們的傷員治療一下,讓他們儘快的恢復過來,因爲我們也不知道部落會在什麼時候再次進攻。當然,如果這位暗夜精靈女士有時間的話,可以協助一下牧師小姐,這樣會事半功倍的。獵人朋友,請你去競技場的頂端好嗎?那裡有着美麗的風景。潛行者朋友,暗哨就交給你了行嗎?至於這個戰士朋友,你就照顧一下傷員好嗎?”瑪格託斯得到幫助,顯得非常的高興,並迅速地爲他們作出了安排。

得到命令,五人小組各自堅守着自己的崗位,盡心竭力的防守着競技場的安全。一切都是那麼風平浪靜,偶爾聽到幾聲惡魔的嚎叫聲,是那麼遠卻又感覺這麼的近。

“啊!”坐在競技場門口等待治療的一名士兵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頓時競技場中慌亂起來。

“有潛行者,該死,這些老鼠又來刺殺我們的戰士了!”有人憤怒地大叫。

“奧利爾,照明彈!”維瑪莉亞衝着站在高臺之上的奧利爾叫道。

“噗~”一顆亮晃晃的照明彈射進了競技場中,在這麼強烈的光線下,潛行者將無所遁形。但是場中只有亮堂的火光,直到慢慢暗下去也沒發現潛行者的蹤跡。

“砰~”又一名守衛被敲暈過去,士兵們更加慌亂了。

“大家小心,潛行者還在競技場中,三人一組,背靠着背防守,別給他機會出手。”瑪格託斯用嘶吼的聲音按壓着騷動的人羣。

維瑪莉亞也轉換成了巨熊形態,守護者這裡唯一的牧師,傑西卡。按邏輯來說,潛行者的目標將會是她這個治療者。不過,當他聽到瑪格託斯的喊話後,突然意識到了一點,潛行者會對掉單的人進行攻擊。現在場中基本上都是三四人一組,他根本沒機會下手,唯一的目標只能是一個人站在競技場上方的奧利爾,想到這一點,維瑪莉亞大聲地提醒奧利爾。

“奧利爾,小心......”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看見奧利爾暈厥過去。一個骨瘦如柴,面部猙獰的亡靈潛行者正用兩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捅刺着奧利爾的背後。

“奧利爾,開啓威懾!傑西卡,快給他上盾!”維瑪莉亞緊張地安排着一切補救。

“不行!距離太遠了,我必需得靠近他一點。”

顯然奧利爾暈厥中沒能聽到維瑪莉亞的聲音,由於距離太遠,傑西卡也不能馬上對他進行治療,眼看奧利爾就快死在潛行者的偷襲之下。這個時候,那名亡靈潛行者突然也暈厥起來,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人影。

“是埃南德!好樣的,埃南德!”下面的人已經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在外負責暗哨的埃南德潛行了上去,在關鍵的時刻救下了奧利爾的性命。

“傑西卡,快,去治療奧利爾。其他的人上去抓住那個潛行者,別讓他跑了!”維瑪莉亞一熊當先地衝了上去。可惜,還沒等他們抓到亡靈潛行者,他已經強行消失跑掉了。

“噢!我的頭好痛!我的背好痛!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清醒過來的奧利爾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問道。

“你得感謝埃南德,如果不是有他在,你現在已經見到上帝了!”傑西卡爲奧利爾治療着,見他已經恢復過來,對他開起了玩笑。

“噢!我想起來了,我被潛行者偷襲了!那個潛行者呢?”奧利爾四處張望,想抓住那個該死的老鼠暴打一頓。

“跑了!”

“跑了?噢!不!你們應該抓住他,然後由我來送他去見上帝!”奧利爾顯得很氣憤,卻沒地方發泄,想要發泄的對象卻跑掉了。

一段驚心動魄的插曲後,直到增援的士兵到來,部落的人也沒敢再來進攻,或許他們也正等待着自己的援兵。

得到了增援的競技場牢不可破,經過商量,在瑪格託斯的提議下,他們打算奪回被部落佔領的瞭望臺。如果瞭望臺一直在部落手中,聯盟將不能形成犄角的工事,並且競技場和碎石嶺的防禦會被部落一覽無遺。

瑪格託斯帶着三百名榮耀堡士兵和維瑪莉亞等人朝東面的瞭望臺而去,遠遠地就看見了嚴陣以待的獸人士兵,他們握着血腥的斧頭,惡狠狠地盯着出現的敵人。

“進攻!”

瑪格託斯拔出腰間的配劍,向前一揮大叫一聲,後面的士兵毫不畏懼地衝了出去,從瞭望臺中衝出大量的部落士兵。牛頭人、獸人、巨魔、亡靈還有血精靈,部落的成員應有盡有。雙方如潮水般拍打在了一起,很快便響起了金屬的交鳴聲與慘叫聲。

瞭望臺的保存還比較完整,一座弧形的城牆上站滿了法系職業,法師、術士、薩滿祭祀、德魯伊,甚至還有獵人站在上面,由上而下地射殺着聯盟的士兵。

“奧利爾,上面的人就交給你了,你帶一隊弓箭手去將他們打下來。維瑪莉亞,人羣就交給你了,多拍倒他們幾個,傑西卡,注意治療!阿帕其,去幹掉那些獵人的爪牙,它們實在是太討厭了!”瑪格託斯作爲指揮官,在場外指揮着軍隊的戰鬥。

城牆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如同乾屍的亡靈,拿着兩把閃着綠色光芒的匕首,看了看戰圈後方的治療者們,發出恐怖地怪笑,從城牆上跳了下去,還沒落地便消失在了陰影中。

“是那個偷襲競技場的潛行者,大家小心!”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了亡靈的樣貌,對於這種躲在陰影中搞暗殺的職業,他們也非常的頭痛。

原本勢均力敵的雙方,在潛行者的加入後出現了波動。一些正在抵禦着部落攻擊的士兵會在毫不察覺的情況下被潛行者偷襲,快而準地攻擊很快就將他們殺死,然後潛行者又加速離開,過不了一會兒又會回到戰場上來。

“奧利爾,向戰場中心投放照明彈!”瑪格託斯很快針對潛行者的伎倆作出了部署,在奧利爾的帶領下,十幾枚照明彈射進了戰場中心,灼熱的亮光使裡面的人睜不開眼,倒使外圍的遠程攻擊撿到了便宜。但在照明彈的強光下,潛行者也不敢再出來了。戰鬥雙方恢復了平衡,但瑪格託斯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那些潛行者不會當縮頭烏龜的。

是的,亡靈潛行者不會當縮頭烏龜,他們悄悄地摸到了戰鬥的後方,對着後面的治療者們露出了尖銳的利爪。

“砰!”他們忘了不止部落有潛行者,聯盟也有潛行者。就在他們想要偷襲治療者的時候,五六個部落的潛行者被敲暈在地,顯現出身形來。

瑪格託斯對埃南德豎起了大姆指,讚揚他幹得漂亮,埃南德在陰影中羞澀的一笑。是的,埃南德在這次的行動中,負責率領潛行者們保護治療者的安全,瑪格託斯的命令是能不暴露就別暴露行蹤。

爲了爭奪瞭望臺,聯盟與部落之間再次發生了戰爭。武器的撞擊聲,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絢爛的法術,破空的利箭,都在收割着雙方戰士的生命,整場戰鬥持續了近三個小時,仍然沒分出勝負。已經有一半的人員沒能得到及時的救治離開了這個世界。戰場上太過混亂已經很難分清誰是誰了,只能從他們的戰甲上來區分聯盟與部落,還有一個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戰場中。

傑西卡懷有私心地特殊關照了一下阿帕其,但她不能置其他戰士的性命不顧,在保證阿帕其的生命安全後,她會酌情地治療其他的戰士。然而,當戰場中接二連三地有人死去後,戰場上就沒了阿帕其的影子,傑西卡心中開始着急,她怕阿帕其死在這裡。

而此時的阿帕其去了哪呢?沒錯!他逃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身邊的戰友死亡,而且近在咫尺,看着那一張張流滿鮮血的臉龐,他心中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又被擊垮了,他的臉色慘白,嘴脣發紫,手腳冰冷並且開始發抖。他討厭戰爭,討厭殺戮,他不要留在這裡,他想離開。不遠處有一條通到城牆下的壕溝,阿帕其飛奔過去,跳下了壕溝,將身子縮成一團,懾懾發抖。不遠處傳來的一聲聲慘叫使他的心不停地顫抖,用雙手捂住耳朵也阻止不了心中的恐懼。

“嗚~”

就在聯明與部落殺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從部落的堡壘處響起了號角聲。部落的士兵們聽到號角聲後露出了不甘的眼神,紛紛朝堡壘方向撤退。

“噢!上帝,他們撤退了,我們勝利了!”瑪格託斯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部落士兵,高興地向大家宣佈。

“勝利了,爲了聯盟!”瞬間,瞭望臺下就響起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戰鬥在部落的撤退號角聲中結束,聯盟的士兵開始打掃戰場,希望能找到一些倖存者。傑西卡在壕溝裡找到了抱成一團的阿帕其,對他在地獄火城牆中英勇的表現一落千丈,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傑西卡沒有去指責他什麼,安靜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看着他發抖的身軀,伸出她的手臂將他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阿帕其進入了傑西卡的懷中時,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像小時候自己害怕黑暗,躲進媽媽的懷中一樣,這個懷抱一樣令他很安心,讓他感覺很安全,他的身體慢慢平息下來,他知道來人是誰,但他不敢擡頭,心中充滿了羞愧,他再一次地當了逃兵。

“阿帕其,我相信你是勇敢的!我們來到外域,不是爲了我們自己戰鬥,而是爲了艾澤拉斯大陸上的所有生物,小妖、奧利爾、埃南德、還有你的父親,他們都是爲了艾澤拉斯而戰。如果,某一天,我犧牲在了這裡,我無怨無悔,因爲有了我的存在,使我的家人,朋友,甚至所有的生物得到了平靜的生活。我相信你會站起來的,用你的勇敢去戰勝所有的困難。”

傑西卡的一番話喚醒了阿帕其的靈魂,慢慢地擡起頭來注視着她的眼睛,傑西卡的眼神中充滿了信任與讚揚。是的,這個小時候一直欺負自己的女孩,此刻她選擇了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你真的相信我嗎?”雖然阿帕其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但他仍然想聽聽那堅定的聲音。

然後,他沒有聽到傑西卡的回答,因爲回答他的是傑西卡那雙薄薄的帶着玫瑰花香的紅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