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邢德對狙擊手的隻言片語的描述中,吳振就有了這種感覺,這個狙擊手是西。
當時,他們在地下暗河被八級喪屍追殺,被迫分開,那地方距離這裡不是很遠,他來到了這,西同樣有可能來到這,只是,和見到西相比,他更想見到小狗,也不知道小狗目前在哪,是不是——還活着?
這個人是西的可能極大,一個強大的狙擊手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再出現一個更是難如登天,吳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們很有可能是一個人。
邢德只想拿到槍,對小狗掠食者並不在意,所以編謊話的時候就沒有說太多,他怕說多了露出破綻,畢竟就算戴嘉榮心知肚明他說了假話,只要表面上聽不出來什麼錯誤,還是會真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要是邢德說到小狗,吳振就能立即確定那個狙擊手是西,那個小狗就是他丟失的小狗。只是邢德沒說,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小狗也在。
“你認識?”趙辰韋想不明白,怎麼隨便出來一個人吳振都認識。
吳振露出疑惑的表情,“應該吧!可能很大!”
“朋友?”
“好朋友!”吳振肯定地點頭。
“那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了!”
趙辰韋眼睛裡露出一絲殺意。
另外八個人聽說了吳振和趙辰韋在小黑屋下面空間的經歷後,對這地方再也沒有絲毫期望,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儘快解決一些心懷叵測的敵人,在地下的異種大軍出現之前,查清楚那些人的目的,如果有可能,儘量多救些人。
這地方有太多的凡人,他們是無辜的,只想簡單地活着,可是有些人正在進行危險的活動,這些活動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亡危機之中,這些人有罪。
所以該死。
第一個死的就是邢德。
其實,吳振他們可以在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悄悄離開,什麼都不管,不管這裡的普通人有什麼下場,也不管戴嘉榮他們爲什麼要在地下關押那麼多的異種。
他們不善良,更不感性,只是這地方有足夠的食物,所以纔會想着解決這裡的問題,有可能的話,順便救一些人,就這麼簡單。
一切都是爲了食物,都是爲了活着。
他們會挨個解決和地下空間有關的人,在他們全部死去之後,這地方就真正屬於這些普通人了,至於他們幾個,想走的可以走,想留下也行。反正食物足夠,是走是留都能得到很多食物。
幾天後,邢德三人把傷養好,趾高氣揚地來到趙辰韋等人的地盤,依次敲門。
敲門聲很響,不像是敲門,倒像是敲鐘。
十個人統一的沒說什麼場面話,但是看着邢德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
戴嘉榮送他們離開,他們走遠後,他還站在門口。
站了多久沒人知道,總之,從工人上班到下班這段時間內,沒人看到他有什麼動作,直到第二天,工人們才發現老大離開了,不知道是半夜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再也沒看到老大的身影。
“加快計劃吧!”
地下空間裡,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聲音嘶啞粗糲,說出的話卻絕不容發對,即使他的對面是聚集區內的最高層。
戴嘉榮忙着點頭,額頭上的汗水怎麼都止不住。一直以來,這個突然出現在聚集區並且任職醫生的男人讓他畏懼,也讓他敬仰。這個叫做柳誠的男人給他帶來了力量,也帶來了難以形容的恐懼,內心深處,他還有着深深的仇恨。
掠食者一向是強大的存在,這個人竟然隨隨便便就弄出可以控制掠食者的藥物,還瘋狂的改造自身,把自己變成了一種介於掠食者和人類之間的生命,當然,他也把戴嘉榮改造成了擁有強大力量的……怪物。
對,就是怪物,這是妹妹說出的詞彙。
戴嘉榮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那個要來看兒子的女人,當時災難剛剛爆發,自己忙着修建聚集區,然後柳誠帶着一個女護士來了,用絕對的力量讓他臣服,然後暗地裡接管了聚集區,所有的修建方案都來自於他,地下的這個巨大空間也是他的傑作。
甚至,戴嘉榮以爲,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真正目的就是要弄出這個關押喪屍、掠食者的空間。
又過了不久,擔心兒子安全的妹妹來了,還沒見到兒子,就被柳誠看中,成爲繼自己之後的第四個策劃者,但是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柳誠告知妹妹一切事情之後,就把妹妹關了起來,讓她從策劃者成爲了試驗品,第一個試驗品。
就關在小黑屋的下方,當時,還沒有小黑屋這個地方。
再後來,他悄悄放出了妹妹,讓她逃走,只是她太清楚柳誠的手段了,妹妹可能已經死了。不過他真的無能爲力,死在外面總比成爲一個生不如死的試驗品要好。
過去了這麼久,戴嘉榮一直不敢把這些事告訴自己的侄子,只是讓他老老實實地幹着監視的活,然後每隔一段時間都去和他說說話,告訴他,小心,小心。
柳誠開始脫衣服,戴嘉榮變得緊張起來,每次看到這個來歷不明的醫生的軀體的時候,他都有種面對掠食者的感覺,而且是無比強大的掠食者,比柳誠之前弄出來的狼猴、獅牛象更強大,如他自己所說,他是唯一一個猿人。
“把這些弄走吧!”
女護士指了指地面。
地上正躺着四個已經死透的人,丙權、滿良化……他們到死都不知道,他們眼中的老大,創造了地下這一切的老大隻是別人手中的小棋子。
纔過去幾分鐘時間,地上的血已經流不動了,緩慢地向四面延伸着,形成了一個很大的不規則的血色圓面。
戴嘉榮不敢去看四人的慘狀,是的,他不敢,這四人因爲自己纔有了這份好工作,也因爲自己,才落得這般下場。
自己是壞人嗎?自己一直是的。
只是,自己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