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身上一長一短兩隻槍都被那個瘋女人收了過去,所以現在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柄軍刀——當然除了這把刀外,他還有一隻多功能刀,如果實在有必要,那個也是可以拿來應急的,至少他有把握殺死自己。
他現在就用右手握着軍刀,慢慢的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這座醫院是面西背東的結構,門對面街道上又沒有什麼高層建築物,所以太陽西下之時,陽光可以直接從玻璃門外照進來,現在大廳裡的光線還是很強的,這替程斌省下了適應黑暗的過程。
雖然不需要明暗過渡的過程,但是程斌仍然在門前站了一會,那隻曾經出現在門前的大狗似乎從末存在過,至少在他的視野裡看不到一點足跡。
程斌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慢慢蹲下來察看地上的痕跡,還沒等看清楚,他就突然警惕的擡起頭來,那隻大狗又出現在他面前不遠處,正警惕的看着他。
程斌慢慢橫過軍刀,一人一狗互相對視了一會,程斌試探着叫了一聲:“卡卡?”
大狗看着他“汪”的叫了一聲,然後轉身跑開。
程斌站在原地想了想,也沒弄明白這隻狗到底算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他正在猶豫的時候,就看到那隻大狗又轉了回來,正滿臉幽怨的看着他。
程斌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站在這裡總不能解決問題,只好認命的跟着大狗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叫道:“鍾笛?你在嗎?”
沒有回答他,只有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這裡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了,到處都是骯髒的垃圾,程斌一面小心的避開翻到在地上的各種醫療器材,一面在心裡慶幸喪屍有收集食物的習慣,所以大多數建築物裡的屍體纔不會留在原地腐爛。
大狗似乎怕他跟丟了,所以走得很慢,一面走還一面不時回頭看他,程斌很小心的邁着步子,一面四下張望,他在基地的時候不怎麼喜歡狗,所以和卡狗打交道的時候不多,雖然現在覺得這隻狗長得很面熟,但是實大拿不準這隻狗是不是卡卡,如果它不是,那麼自己跟着它會遇到什麼就很難說了。[求書.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而如果它真是卡狗,那也未必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他可還記得上次見到鍾笛的時候,他說過是要來殺自己的,雖然程斌覺得那個時候的鐘笛態度並不堅決,但是並不耽誤他提防鍾笛,至少據他所知,這個男人殺起人來從不會手軟,而且在他看來,鍾笛也的確有殺他的理由。
想到這裡,程斌忍不住向又一次回頭看他的大狗苦笑道:“放心,我不會跑的。”他說道:“比起外面那個瘋婆子,我寧可面對你的主人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我說你倒底是不是卡狗啊?”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認人還算湊合,認狗就實在爲難了,你說你也不穿件衣服什麼的,那怕配幅眼鏡呢,也好認點不是?”
他這邊嘮嘮叨叨的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大狗停了下來,正轉身看着他,程斌擡頭看了看它頭上的牌子,皺了一下眉,說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可不用掛急診。”一面說着,他一面走了進去,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罵道:“見鬼。”
特木不怎麼愛說話,那個女人有傷在身,精力也不怎麼太好,所以自從程斌走後,等在路虎車裡的兩個人就沉默下來,過了很久,女人才皺眉說道:“他怎麼還沒出來。”
特木早就想提出這個問題來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女人,不安的說道:“他進去半個小時了。”
“我知道。”女人不耐煩的說道:“他不會真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我去看看?”特木說道,他對這個建議不抱什麼希望,很顯然女人不願意他離開汽車。沒想到那個女人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她看着他說道:“小心一點。”
特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步槍走下車去,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女人降下了車窗玻璃,正把程斌的03式步槍架到車窗上,看到他回頭,向他揮了揮手說道:“如果遇到危險,就往外跑,我來掩護你。”
特木不安的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槍口,琢磨着要不要提醒她看準了再打,那女人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擔心,揮手說道:“放心,我的槍法比你那個中尉可強多了。”
特木撇了撇嘴,他見識過程斌的槍法,至少那幾個死在程斌槍下的人不會覺得有人能再強一點。
他這麼一走神,再擡頭的時候,就看到面前醫院的大門裡人影一閃,程斌已經走了出來,在他的肩上扛着一個人,一條大狗搖着尾巴跟在他的身邊。
特木嚇了一跳,站在那裡愣了一下,程斌皺眉說道:“麻煩讓讓。”
於是特木很聽話的讓到一邊,看到程斌用一隻手扶住肩膀上的人,另一隻手握着鍾笛的手槍對準車門,向着車裡的女人說道:“這次我不會放下槍了
。”
“你想用手槍和步槍打嗎?”女人趴在車窗後用步槍對着程斌,不屑的說道:“你開一槍的時候我能把你和你的小夥伴都打成蜂窩了。”
“打成蜂窩和一槍爆頭有區別嗎?”程斌淡淡的說道:“當然我想你也不會在乎這個。”他說道:“你剛纔還想把我們大家炸上天。”
女人想了一下,很乾脆的點了一下頭,說道:“的確沒區別。”她看着鍾笛問道:“那個人怎麼了?”
“他受傷了。”程斌說道:“我要帶他回去,如果你要等人,我想你得另找地方了。”
“你認識他?”女人似乎對於程斌扛着的人更感興趣,她盯着程斌說道:“你看起來很關心他。”
“這不關你的事。”程斌說道:“你要下車嗎?我趕時間。”他學着女人的口氣說道:“或者你把我和我的夥伴打成蜂窩。”
女人側了側頭,收起了步槍,推開車門說道:“讓他上車。”
“你不下來嗎?”程斌很意外的說道:“我要回營地。”
“忘了介紹我自己了。”女人輕鬆的說道:“我叫伊芙。”她說道爲:“是一名軍醫,有我在,你朋友活下來的機會能更大一點。”
程斌沉默的看了她一會,才淡淡說道:“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我覺得這值得你賭一下。”伊芙笑得很開心,她看着程斌說道:“這對我們都好。”她說道:“我給了你一個不能向我開槍的理由。”
程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還在猶豫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卡狗不安的嗚咽了一聲,這個聲音提醒了程斌,所以他很快下定了決心。他走到車門旁邊,向伊芙說道:“往裡。”然後很小心的把鍾笛塞進了車裡。
伊芙雖然強悍,畢竟腿上有傷,車裡空間有限,向裡挪的動作就沒有那麼迅速,差一點被放進來的鐘笛壓到腿上,忍不住抱怨道:“你不能慢一點嗎?”
“你能幫一下忙嗎?”程斌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伊芙撇了撇嘴,伸手把鍾笛的身體往裡挪了一下,鍾笛雖然還在昏迷狀態,但是本能還在,發現有人拉他,試圖伸手去擋,他的手搭到伊芙的手上,後者低聲驚叫了一聲,然後看着程斌說道:“他的發高燒
。”
“謝謝你的提醒。”程斌說道:“你不是說你是醫生嗎?”
“我的急救包。”伊芙指了指座位下面:“幫我拿出來。”
程斌倒沒想到她居然還真有裝備,低頭看了一眼座位下面,那裡露出揹包的一角,他伸手拉了出來,入手居然很重,如果伊芙從前就是揹着這個東西行動的話,那麼她的體力不容小視。
他把行軍揹包拉出來推到伊芙的面前,把身子退出車外,打開後箱門把鍾笛的揹包和武器一股腦都扔了進去,同時聽到伊芙又驚叫了一聲,他皺眉問道:“又怎麼了?”
“它不能到外面去嗎?”伊芙瞪着自己跳上車的卡狗皺眉說道。後者也正毫不示弱的看着她。
“它得看着它的主人。”程斌說道:“免得你害了他。”也許是聽懂了程斌的話,卡狗很配合的衝着伊芙低聲嗚咽了一聲,伊芙搖頭道:“它身上最好沒有寄生蟲。”她一面說着,一面伏下身準備查看鐘笛的情況,剛纔程斌在裡面耽誤了一段時間,曾經用酒精給鍾笛物理降溫,所以擦掉了鍾笛臉上的污垢,露出大半張臉來,伊芙剛纔一直沒有細看,這時低聲驚呼道:“她是女人?”
“讓他聽到會殺了你的。”程斌繞到駕駛位上坐進去,向特木招手說道:“上車,我們回營地。”
“那她怎麼辦?”特木問道。
“我們不是正在需找醫生嗎?”程斌說道:“你還想能做得更好嗎?”
“可是她說有人在找她。”特木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謝謝。”伊芙雖然忙着查看鐘笛,但是仍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低着頭說道:“我不介意在陌生的地方過夜。”
“真後悔沒有災難前遇到你。”程斌說道:“都坐好,我們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