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入臘月,又是一陣大雪紛飛的天氣,江城郊外的林地裡,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紛連成串,將眼前的視線都遮擋起來了,按理說這樣的天氣,除了喪屍之外,是不會有活人行走在這空無一人的雪地裡的,但生長茂密的樹林裡面,卻有一個人影在雪中艱難行進着。
男人的個子不算高,身材也只是中庸,在雪中行走,每邁出一步,步子都會深深的陷入鬆軟的雪地裡,區區十幾公里的道路,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男人每走上一段,就會停下腳步,用右手在深厚的雪地裡面挖一挖,將白雪撥開,然後在土壤之中,摳出一小段植物根莖一樣的東西。
男人將上面的塵土吹一吹,就這麼放入口中咀嚼起來,這乾癟的植物入口生澀,可男人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些東西的味道,吞嚥下去之後,他便繼續朝前方行進起來。
他穿着一身碩大的風衣,似乎和他的身材有些不符,領口開着,整條左臂都藏在袖子裡面,袖口之處卻是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風雪越來越大,一個坍塌的土屋剛好出現在男人的眼前,被風雪阻擋,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在土屋裡面尋求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
這間土屋不大,房頂和東西兩側各有一個碩大的窟窿,好在外面颳得是南北風,饒是如此,這簡陋的房屋裡面,也是寒風陣陣。
屋內還有一堆燒盡了的火堆,似乎之前曾經有人在這裡過夜,男人找來幾根乾枯的樹枝,放在那火堆上面搭建起來,用腰間的打火石將火堆重新點燃,從始至終,男人所做的這一切,只用一隻右手來完成,直到那火焰升起,他才略微感到一陣久違的溫暖。
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發黑的肉塊,上面還有細微的絨毛,竟然是一隻凍死的老鼠屍體,他從腰間拔出小刀,將那老鼠的屍體開膛破肚,摳除內臟之後,就用刀子扎住老鼠的腦袋,架在火堆的上面烤了起來。
但是這樣的一隻老鼠,用火烤過之後,就
只剩下了皮包骨頭,可即便如此,男人還是將其吃的乾乾淨淨,每一塊骨頭上面,都沒有留下絲毫的肉沫。
食不果腹,老鼠肉的味道反而將他肚腹內的飢餓感勾引起來,他只能強忍着飢餓,蜷着身子躺在火堆邊上,最後在加了幾塊木頭之後,男人便在飢寒交迫之中沉沉睡去。
江城校園區。
王小齊端着槍,用力的搓了搓手掌,漫天的雪花飄落,即便是呆在石頭樓內,依然能夠個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這間一樓的教室是刻意空出來作爲站崗放哨的地方的,王小齊從教室角落裡堆着的木製椅子裡面抽出兩根柴火,丟進正在燃燒的鐵桶裡面,有拿起一根鐵棍捅了捅,鐵桶便“呼”的一下,冒出一大股火花來。
房間的氣溫略微回升了一些,王小齊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誰知道這麼一望,卻剛好看見一個人影朝自己的方向靠了過來。
這胖子略微一驚,頓時變得警惕起來,將手裡的步槍一端,對着那人進入大樓的方向,厲喝一聲,道:“誰!”
那人影躲在拐角處,影子卻被火光照了出來,王小齊端着槍口:“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你了。”
聽他這麼一說,那瘦弱的身子才從拐角處顫顫巍巍的露出頭來,見到來人,王胖子才鬆了一口氣,把槍口調低了幾分。
“是你啊。”王小齊見到柳琴,臉色有些嗔怪的道:“大晚上的,你不帶在房間裡,出來亂晃什麼。”
“我……”柳琴的臉色裡似乎有些害怕,面頰上有些潮紅:“我有些冷,看見你這裡有火,所以……”
“啊。”王小齊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那你站過來一點罷。”
得到了王小齊的允許,柳琴這才快步靠了過去,兩人離得近了,王小齊才注意到,這女人只穿了一件擋風的棉衣,領口的扣子還解開了幾顆,隱約朝內望去,只見到女人頗具誘惑的皮膚,卻沒有任何衣服穿在裡面了。
柳琴似乎是故意將身子靠在王小齊的周圍,讓自己露出來的領口能夠暴
露在這胖子的目光裡,她的臉上隱約帶着羞怯的紅色,眼神時不時的在王小齊的身上閃動,彷彿在暗示着什麼。
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王胖子乾咳了兩聲,趕快把頭轉向了窗外。
誰知道柳琴卻又朝着他所在方向靠了靠,竟然將自己聳起的胸部,隱約的在王小齊的手臂上蹭了蹭。
王小齊被她搞得有些心神臆動,忍不住將目光朝她的身上瞟過去,剛好看見柳琴鬆開的領口裡面,竟然露出大半個白色的胸脯。
他嚥了一口口水,心神就要失守的時候,卻聽到柳琴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我……我有事情和你說……”
就在王小齊這個房間相對的那棟石頭樓內,一雙眼睛正緊盯着火邊的王小齊和柳琴二人,見到兩人越靠越近,時不時的有說有笑,這雙眼睛漸漸彎了起來,直到王小齊摟住柳琴的腰肢,兩人的身形被窗欄擋住,對面的房間內隱約傳來男女急促的喘息和呻吟聲之後,王亮的嘴角才浮上一股笑意,彷彿陰謀得逞一般,轉身離開了。
大雪越下越大,夜色就在雪花中緩緩逝去。
清晨,江城郊外的土屋中,男人快要凍僵了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一絲力氣,他費力的將眼皮睜開,卻隱約看見前方站着幾個人影!
危機感立刻驅散了全身的疲憊,男人迅速做起來,右手下意識就去摸腰間別着的短刀!
可他剛剛將刀抽出來,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笑,手腕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短刀也“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兩把冰涼的刀刃已經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他擡起頭來,還有一個黑黝黝的槍口,正對着自己的眉心!
男人這才注意到,土屋之中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六個全副武裝的傢伙,他們的手臂上全部繫着白色的布條,爲首的人左眼帶着黑色的眼罩,握着手槍,槍口正對着自己。
男人擡頭和他對視一眼,卻見這獨眼龍冷笑一聲,道:“郭隊長,真是巧啊,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