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妹妹是有什麼事麼?”出聲的中年男人,扶着婦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謝凝見他們眼神警惕,忍不住輕嘆一聲,“她被感染了。”
“沒有,我媽沒被感染。你是聽不懂人話是麼??”扶着婦女的年輕男子情緒激動吼叫出聲,“她是被玻璃門刮傷的!不是感染,不是。”
謝凝就這樣眼神專注又無比冷靜盯着父子二人。
半晌, 目光掠過那耷拉腦袋昏厥過去的婦女,淡淡出聲,“一分鐘內你們最好放開她,不然會受到她暴起攻擊。”
“如果被喪屍感染抓傷,會被我們一併清理。”謝凝說這話時,表情沒有絲毫波瀾起伏,聲音也刻板無情至極。
年輕男子嗤笑出聲,望着謝凝大翻白眼,“你們異能者都跟你似的, 這麼滑稽麼?”
“隨隨便便斷人生死,張口就是感染了感染了,你們以爲你們是神啊!隨隨便便一張口,就能斷定一個普通人是否被感染。”
“我再一次告訴你們!我媽沒有被感染!她只是被玻璃門刮傷,她手臂上的傷是……啊!啊啊啊,啊!”
年輕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擡頭的母親咬中咽喉。
來不及反應的年輕男人駭然睜大雙眼,死死盯着自己面目猙獰的媽媽,想要驚聲尖叫,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旁邊那名中年男人嚇得手一抖,蹬蹬蹬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癱坐在地。
“老婆?老婆!你, 你什麼時候?”老婆什麼時候被喪屍感染的?
他們父子確實一點都不知道啊。
中年男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悔不當初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兒子,兒子!”
爲什麼不聽人家異能者的提醒?
爲什麼啊!
爲什麼一定要跟別人犟呢?
現在不但折了老婆,連同自己這獨生子也給摺進去了。
謝凝心情也是不好的。
她並沒幸災樂禍嘲笑這一家三口的鄙薄無知,反倒有些情緒煩躁。
顧琛表情淡淡, 拉着女朋友的手轉身朝樓下走,“我們已經提醒到位,沒人能比我們做的更好。”
別人不信,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一層沒有活口了。”謝凝蹙眉說道。
情況有點莫名,如果按照小蒙他們的說法,跑下來的沽上基地倖存者,沒有一百也得有七八十人。
可如今這一層竟毫無活口。
其餘人全都跑出她的精神力捕捉範圍了。
身後傳來中年男人痛苦的嘶叫聲,“別殺我兒子,別殺啊。”
“先生,您兒子已經死了。我們清理的不是人類,是喪屍。”
“不,兒子,兒子啊,兒子!”
蒙平安一把按住中年男人的肩膀,將他直接甩給另一名隊友,“拖他過去。”
“你能不能行?先前謝隊長多次提醒你們,你們卻當人家騙你們!”
“現在已經這樣了, 你還想幹嘛?你不想活那就上去被你兒子咬幾口。”蒙平安一揮手。
拖着中年男人的隊員, 作勢便要拽他上前。
中年男人嚇得臉無人色悽慘大叫,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要幹嘛!”
“你們還是不是人?你們想殺人啊!”
“我不想死,你們幹什麼?我不想死啊!”中年男人蹬腿不住往後縮,臉上神色痛苦又糾結。
“不想死就趕緊上去別再惹麻煩!”蒙平安一把將男人推到樓梯口。
中年男人轉頭看向自家喪屍化的兒子,眼裡蓄滿淚水,坐在樓梯上便止不住嗚咽大哭。
“兒子啊,兒子。”他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多歲,整個人面色發白毫無血色,眼神呆滯地望着喪屍兒子。
直到妻兒喪屍均被A組成員處理乾淨,男人依然失魂落魄坐在樓梯上,半晌一動不動。
謝凝轉頭望了一眼,微皺了下眉,“這人情緒波動有點大,派個人盯着他,防止他做一些過激之事。”
顧琛點點頭,給陸維發去一條簡短信息。
“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不知道,給我的感覺很不好。”謝凝再度皺眉。
只是現在沒空使用精神預知檢測該男子,他們得先下去繼續找人,回頭再說。
“凝凝,放鬆點。”顧琛小聲安慰道,“沒事的。”
“沽上基地這些倖存者,被陳兆偉給養得太廢了。”顧琛嘆息一聲,“這個陳兆偉,真是其心可誅。”
他自己是普通人,所以便站在自己的立場,一直打壓基地中的異能者,捧着普通人。
他甚至削尖腦袋搞一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想要從中獲得異能。
世道不公,竟還真讓他從中獲益。
“陳兆偉的精神系異能,比克雷斯厲害?”
“不知道。”謝凝搖搖頭,隨即像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應該不至於厲害到哪裡去。”
“畢竟,他是非自然生成的異能。是靠喝一些奇奇怪怪的進化藥劑,進化成……”謝凝說到這裡,語聲忽然頓了頓。
“你說,這進化藥劑會不會……跟X界也有關係?”
謝凝先前就感覺奇怪,上一世進化藥劑可沒這麼超前出現。
她以爲是自己重生後揮揮翅膀的蝴蝶效應,可現在看來,一切很可能還是跟X界有莫大關聯。
顧琛沉着臉深思片刻,“很有可能。”
X界對喪屍、變異、進化之類的研究,一向比他們這邊超前。
凝凝的意思是,陳兆偉很可能早就與X界什麼人勾結在一起?
“那這樣說來,X界這次一定要跟我們來這沽上基地,搞什麼環境監測幫助,就不顯得特別突兀了。”
他們分明是有目的而來。
“李宗源他們,是來跟陳兆偉接頭的。”顧琛與謝凝對視一眼,“他們很可能一早就認識。”
“沽上基地該不會一早就是X界拿來觀察生態環境、人類進化程度的實驗中心?”
這樣說來,一切還真是有跡可循。
……
“嘭!”地下小會議室門被人用力一腳蹬開。
體態優雅的男人,舒舒服服窩在一張真皮沙發上,手上端着一杯紅酒,目光譏誚盯着來人。
“李先生,你看上去似乎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