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天闢地

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之後,天地分開,大神爲防止天地重新融合,以身頂天立地,天地越分越遠,盤古大神身歸混沌身體器官幻化成了世間萬物。

盤古大神身歸混沌之後,盤古弟弟法則神鬼卿,空間神方海,妹妹時光神忘憂在神界天涯海角盡頭的鳳凰山上給盤古大神立了一座衣冠冢,紀念他們的兄長。

“鬼卿哥哥?”拜了拜兄長的忘憂站了起來,向右探了探腦袋,瞳孔放大,滿臉的驚喜:“你怎麼回來了?”

看了看眼前這個清冷的讓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瀆的女孩,鬼卿回憶起了很多很多三十多萬年前的事,有些走神,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大哥走了,我怎麼能不來看看。”一邊說着,一遍跪在了盤古的衣冠冢前。

“三哥,這三十萬年你去哪了?我和二哥大哥到處在找你,我還以爲……”忘憂看了眼拉她衣角正皺着眉頭的方海,嚥了咽口水,沒有繼續說下去。

“沒事,兄弟你回來就好。”頓了頓之後,方海拍了拍鬼卿的肩膀問:“這次回來了,還走麼?”

“不走了,我要把大哥的遺志發揚光大。”鬼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語氣卻無比堅定。

“我們一起啊!”忘憂拉起了兩位哥哥的手,三人相視一笑,只是這笑容中有一絲絲苦澀。

“大哥彌留之際,可能留下什麼囑咐?”鬼卿問道。

“沒,沒留下什麼。”忘憂回答的有些慌亂。

方海上前一步:“哦,是這樣的三弟,大哥彌留之際說讓我們一定要找到你,他欠你一句抱歉,大哥還在爲那日的事情後悔不已。”

“這是何必呢?大哥,一切都是三弟錯了,小弟年少不懂事,不該和大哥二哥小妹分開,現在三弟回來了,大哥,你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你哪怕醒過來再打我一頓也好啊?”鬼卿說着說着,眼淚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流。

“三弟。”方海趕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這一抱,已經闊別了三十萬年,熟悉又陌生,彷彿恍惚之間,又回到了小時候,三弟玩鬧受了傷,大哥從來不會哄着他,只有二哥會摸着他的頭對他說,三弟別哭,沒事的。

一朝負氣離家去,歸來已是陰陽人。

“爲什麼?大哥已經不是第一次開天闢地,爲何這次會丟了性命?”鬼卿擡起頭,他想要一個答案,他想從眼圈已經紅了的二哥嚴重得到一個答案。

“三弟,你也知道這開天闢地是個極耗神力的事情,許是大哥沒有好好休息,消耗過大,然後導致身歸混沌,以自身孕育了這三界。”

“是我害了大哥,我若當初沒有離開神界,還領着法則之任,大哥就不需要消耗那麼多神力,也許大哥就不會出事,都怨我。”鬼卿慢慢站起來,一遍說一遍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忘憂趕忙上前抓住鬼卿的手腕:“三哥,你這是何苦?你也知道,大哥的夙願就是能創造一方天地養出萬靈,以身孕育這一方天地,這是大哥的選擇,你又何苦在這裡自怨?三哥,三十多萬年你沒有回來了,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又相聚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大哥已經走了幾年了,讓他安心的去吧好麼?我相信大哥的魂魄,肯定更希望看見我們兄妹三人幸福安康,不要爲他的事情煩惱不是麼?走吧,一起吃酒去吧,你的神殿你可是三十萬年未歸了。”

方海拍了拍鬼卿的肩膀也說着:“三弟,我們走吧。”

你們先去吧,我想陪陪大哥。

方海忘憂互相看了一眼,走開了。

鬼卿拿着酒壺,把酒灑在了墓前:“大哥,是三弟對不住你,當年,三弟從來沒怨過你,我知道是紫芙讓你們誤會了。三弟之所以離開,一則是因爲神殿都是和她的回憶,我實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二則是因爲魔氣反噬,我不忍心讓你們看見,我知道你可以幫我湮滅魔氣,可是,你如果湮滅之後,我和她就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回憶了,我不忍心。大哥,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我沒有那麼任性,你是不是不會這樣。”

……

“三哥,你來看看我新釀的酒。”忘憂推着鬼卿往院子裡走去。

鬼卿配合的走進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鬼卿神殿,高大,古樸,深沉院子裡突然白光乍起,院落似乎在顫抖,顫抖着歡迎三十多萬年未曾回家的主人。

“好多年沒回來了,一切還是像走的時候。”鬼卿不禁感慨。

“你不在的這些年,忘憂可是日日來你這裡打掃,我的房間沒見忘憂這麼上心”方海揶揄道。

“你還說,你那房間到處都是你亂扔的書,一個下腳的地方也沒有,更何況你房間裡也沒有紫芙妹妹的……”忘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捂住了嘴,又用眼角偷偷看了看鬼卿。

聽到這個名字的鬼卿,眼睛跳動了一下,看了看忘憂和方海,接着急促的深吸入一口氣,均勻地吐了出來。

自打進入了這個殿宇,便一直是和她的回憶,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曾是兩人嬉笑玩耍的地方。

“沒事的,你想說就說吧,我早就放下她了,真的,權當是我當初年少,做了不少錯事,盤古大哥說得對,做得對,我並不怪他。”雖然說着這些話,似乎是有一粒沙子迷了迷眼睛,裹住了一粒晶瑩剔透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聽着這逐漸沙啞的聲音,方海只能拍了拍鬼卿的肩膀,勸慰道:“那就好,三弟,我們四個纔是這天地間最尊貴的,你看,你走的這些年,屋子裡的陳設一點也沒有變,你看,紫芙妹妹的畫像,還在這裡,哥哥幫你護着呢。”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畫像。這畫像裡有一個絕美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皮膚似雪花般吹彈可破,紅脣微啓,便攝人心魄。頭微微擡起看向天涯盡頭的遠方,連畫裡都散發着超脫凡塵的氣息。

忘憂拉了拉方海:“兩位哥哥,我們這三十萬年未曾相見了,是不是應該不提這些事情了,一起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三人一齊坐下,忘憂隨手一拈一提,便出來了兩壇桃花酒,打開蓋,清香四溢,讓神好不饞。

鬼卿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輕輕一嗅,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好多年沒有喝到小妹釀的酒了,當真是懷念的緊,和這瓊漿玉釀相比,我這些年喝的那就是刷鍋水。”

“我那桃林底下可是還有上千壇,想喝了隨時來找我搬哈。”

“小妹,你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啊,我之前找你要,你怎得就不給我?”

“誰讓你惹我生氣,打碎了我的琉璃盞,那可是我熬了無數個日夜設計出來的琉璃盞啊。”

“小妹,哥哥給你道歉了,你把圖紙給我,我給你變一個不完了。”

“那就等你變出來再說。”說着,還瞪了一眼方海。

“你兩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喜歡鬥嘴,好一對神仙眷侶,我感覺自己甚是多餘。”鬼卿翻了翻眼皮,頗爲尷尬。

“誰要和他一對,好歹一方主神,卻只愛養一堆花花草草,他就應該和他的花花草草去過日子去。”

“我!”方海正想反駁,又把話嚥了回去,心想着我不與你計較,都已經被誤會了一萬年,不差這幾日了。原來,造物神盤古開天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空間神方海見小妹整日悶悶不樂,有時候甚至在屋子裡偷偷的哭,就像三十萬年前法則神鬼卿消失的時候一樣,便想着如何可以討忘憂歡心,便種了這一片花海。只是沒想到一向喜愛花的忘憂突然不喜歡花了,便有些失望,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若送給忘憂妹妹的不是一束兩束花,而是滿園方圓數千裡,再把花按照忘憂的面貌去種植是不是可以博忘憂一笑?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方海放棄了用仙術栽培,而是從神界各處採集神花神草到園子裡親自栽培,悉心呵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爲栽培能力甚至讓神捉急,所以前面幾千年走了不少彎路,後來又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這一萬年來,終於是長出了千里花海。

“呦,三十萬年不見,二哥改了性子了?不喜歡修行,開始喜歡種花了?這是不愛武裝愛紅妝,小妹是不是可以弄些胭脂給二哥?”鬼卿一臉壞笑揶揄。

“嗯,此事甚是妥帖,宜速辦!”忘憂轉了轉眼珠看着鬼卿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起笑起來,然後兩人一起擊了個掌。

“你兩,嗯?你兩這是要造反?怎得?你三哥回來了有幫手一起欺負我了?”方海很生氣,桌子拍的噼裡啪啦的響。但是轉念一想,不行,要忍住,付出的努力不能功虧一簣,於是轉移話題:“說正經的哈,人,仙,妖三屆初開,要做的準備還是挺多的,三弟,三界需要你的法則之力,你去看看這個世界缺哪些法則,你給加上吧。”

“我?”

“當然是你,除了你,我們倆也不會法則之力啊。”忘憂託着腦袋說道

看着兩人都盯着自己,鬼卿說:“那好吧,我試試。”

“不着急這一會,你剛回來,先休息休息吧,反正三界目前還缺少生靈,等明日一起去吧,今日你且好生休息。”

“唉,對了,三哥回來了,我碎了的琉璃盞有着落了。”忘憂突然想到了什麼,盯着鬼卿一臉期待。

鬼卿看忘憂的眼神,笑了笑,一揮手,嘴中默唸:“重新定義琉璃盞狀態,恢復原狀,無法被打破。”話音剛落,琉璃盞碎片從方海的屋子中飛了出來,在鬼卿面前自動組裝成原狀。

“有三哥就是好,不像某個神,啥用沒有。”不理會方海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我怎麼沒用了?哥哥平日待你差麼?重新定義空間,定。”

方海話音剛落,忘憂擡起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似的:“哎呦,二哥你這個小肚雞腸的,我就說你兩句,你又把我關起來了!”忘憂推了推四周,發現全部都被看不見的牆擋住了,而自己就在這空間內動彈不得。

“你就在裡面待着,別出來了。”

看着二哥小妹熟悉的拌嘴場景,鬼卿有了久違的放鬆感:“你兩真是一對冤家。”

“三哥,你看二哥,二哥又欺負我,你不知道,這三十萬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他天天欺負我。”

“我看,三哥我就給你們做個主,你兩成婚吧,三哥給你們主婚。”

“誰要嫁給他!天天就知道欺負我,要不就是在養花,堂堂一方大神,天天做個花匠,想必是先花神太漂亮了,對未來的花神有些想法。”

方海似乎想說什麼,又把話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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