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豫章夜色

2012年11月18日23時56分,江西省南昌市老福山附近沈家基地內。

身處絕地的三人聚到了一起,使得林森終於擺脫了飢餓的困擾,在與沈浩的一番交談中,林森知道沈浩哥倆生存下來的原因,在佩服沈凌能力的同時也觸碰到了其內心的那些悲苦,沈浩見其如此,便提出帶他徹底地參觀整個沈家基地。

就性格來說,林森也似乎和沈浩般是個直性子,在得到沈浩的基地一刻遊的邀請後,心中的感傷已丟到腦後,滿心歡喜地跟着沈浩一間房一間房的巡視着整棟樓,而沈浩則充當起解說員來爲他四處講解着。

一圈下來,林森對沈凌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棟樓內,所有的房間都被沈凌應用到了,除一些作爲倉庫存儲食物、水、武器及其他的各種生活必須品外,有的房間內還放有各種器械,發電機啊,電子儀啊什麼的,應有盡有,在一間房間裡林森甚至還看到了一組由幾個小型發電機組成的大型發電裝置。看得林森雙眼那個直啊,一開始他對樓裡電的供應就感到奇怪,但也只是以爲就一小型發電機所爲,卻不曾想到會是如此複雜的一個大傢伙。

林森嚥了一口唾沫,一雙眼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發電機,“這也是你們哥倆搞上來的?”

“嗯。”沈浩在一旁點了點頭,“是我哥找到的,只是當時放進來有點麻煩,是我哥先拆成零件再一件件運進來組裝起來的。”

“什麼?凌少一個人?”

在林森心中,沈凌已然到達神般的高度,這還是人嘛,一個人在如此危險的城市中竟只爲了這麼一臺發電機,就不知道出去了多少趟,用了多少時間去拆卸,搬運,組裝它,更不要說整棟樓裡的其他物件了。

林森又想到自己一夥人,搞來搞去人越來越少不說,更是落到個吃不飽的地步,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沒有什麼地方讓我透口氣。”林森衝沈浩問道,隨後又想到什麼般,補加了一句,“對了,凌少呢?”

“我哥?可能去樓頂了吧,要不我也帶你去樓頂看看。”沈浩突然向林森提議道。

“嗯,好啊。”應和着的林森很快便跟着沈浩繼續往樓上爬去。

兩人很快便來到樓頂之上,他們現在所處的大樓原本爲七樓民居建築,在七樓樓頂早先建有一個小型空中花園,以前這個花園爲沈家所有,如今整棟大樓都似乎算是哥倆的了,反正現在也沒人告他們侵權。

此時已過半夜,南昌看過去是灰濛濛的一片,雖然有着朦朧的月光,卻依舊讓人不能完全看盡四周之物。

林森站在七樓樓頂向紅谷灘方向望去,卻只能望見不遠處的幾座大樓的模糊身影,要看紅谷灘自然是無望了。

沈浩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猶自望着周圍的高樓大廈的影子,對林森勸道,“這裡是看不到的,放在以前也都被這四周的高樓擋住了,更別提現在了。”

略微頓了頓,沈浩繼續說道,“我哥說他去看了,他沒看出什麼就定是沒什麼了,其實他也想帶我離開這裡,畢竟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這和那些喪屍一起生活。”

林森從沈浩的話中聽出了那徐徐的苦澀,他翻開衣兜摸出一根香菸自顧點上,匆匆吸了一口,說道,“那凌少有什麼打算嗎?”

“我哥說……”

“咚咚……”

突然一陣聲響自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將沈浩的話打斷。

林森和沈浩一起疑惑地轉過頭望去,那處原本是一片葡萄藤架,沈浩記得以前自己還在上面摘過葡萄吃,只是現在葡萄藤早已枯萎了,只留下一架的枯藤在那昭示着其以往曾有的生機,而那聲響則是從葡萄架下面傳出來的,只是現今夜色甚暗,沈浩及林森都不能看清裡面的情景。

“哥?”

“凌少?”

沈浩和林森都衝葡萄架內喊道,他們認爲裡面應該就是沈凌,因爲整棟樓內就僅有他們三人而已,而如今只有沈凌不見蹤影,或許就是他不知何故鑽到這裡面忙什麼了吧。

對於沈浩及林森的呼喚,葡萄架內的人未給予迴應。

林森想了想,一把將準備靠過去的沈浩拉住,不安道,“該不會是那些喪屍吧?”

而沈浩卻一搖頭,“不可能,這樓裡上上下下我和哥都仔細檢查過,絕對不會有喪屍留下,而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樓頂遠離附近任何一座樓,也不可能是別處的喪屍摸上來了,所以說裡面絕不會是喪屍。”

“那真是你哥在裡面摸葡萄?而我們這樣叫他也不應?”林森一臉戲妮地說道。

“這……”沈浩也覺得說不過去,但林森也驗證了適才那陣響聲是事實存在的,沈浩便喃喃道,“要不我去偷偷瞅瞅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耗子你傻啊,要真是喪屍怎麼辦?”林森想也不想便不答應。

沈浩一時也有些爲難,“那怎麼辦?”

“靠。死就死吧。”

林森說着一把拉開沈浩,自腰間拔出一把手槍,也是一把國產的64式手槍,只見他一個探身便湊到葡萄架前,左手準備將面前的葡萄藤撩開繼而查看藤內之景。

沈浩一時沒料到林森會如此突然而爲,一時有些錯愕,“森少,你?”

“噓。”林森反手衝沈浩擺着手,意思很明顯,事情都在做了,就不要再說了。

沈浩見狀,也不廢話,掏出自己那把不離身的手槍,跟在林森身後衝葡萄藤內瞅着。

“死他媽的。”林森罵了一句髒話,便突然一把將葡萄藤拉開,右手的手槍隨即向前一伸,準備一有不對勁就立馬開火。

“沒人?”沈浩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葡萄架,有些不能適應,他明明和林森都聽到裡面有響聲的,雖然適才有說過這裡定不會有喪屍,但就算真發現是一具喪屍吧,他也不會覺得太過奇怪,畢竟沈凌曾教給他“不要有絕對的想法,要知道萬事皆有可能,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所以對於如今的沈浩來說,發現喪屍倒比什麼也沒有讓他更能接受些。

“嗨,在我們頭上。”就在沈浩獨自糾結的時候,林森突然輕聲說道。

沈浩順着林森所指望去,所見之景令其木若呆雞。

在那朦朧的夜色下,一隻不知是該稱作鷹還是雕的禽類站於葡萄架之上,他昂然挺胸,身形足有一個人高,雙翼收攏於身側,雙腳如鐵鉤般,牢牢抓在葡萄架上,身上羽毛略顯暗淡且不整,多處成禿狀,露出裡面的腐肉,而嘴角則唾液橫流,眼神茫然無光卻注視着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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