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毒海在做最後的掙扎,但是收效甚微。
正如鬼將所說的那樣,他的力量雖被壓制,但也決計不是屍皇了可以挑釁的。
他本是鎮守幽冥界一方的大將,自然對渡忘川這條幽冥界的核心大川有支配溝通的力量。
他的自身力量即使被紀元戰場壓制着,但渡忘川不會。
它是幽冥界最古老的存在,它,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幽冥。
屍毒海內由屍毒珠掌控着,即使大部分被吞噬了,但有靈的屍毒珠還是在渡忘川觸碰到它之前收回了絕大多數的毒和力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着。
然而,對峙雙方都沒有發現,原本老老實實應該躲遠的張暮,竟然在不經意間靠的渡忘川更近了。
不過因爲鬼將在竭力維持此界和幽冥一界的空間通道穩定性,屍皇也在控制着屍毒珠迅速回收力量,所以在第一時間沒有發現張暮的小動作。
張暮不再猶豫,哪怕剛剛有機會藉助鬼將的力量消滅屍皇,但是能夠令梵憂回來而且會發生劇變的誘惑實在是太大!
一個閃身,張暮居然假裝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渡忘川,被其中由萬千鬼魂構成的幽冥河水給拽了進去。
“無知的凡人,渡忘川的神聖不容褻瀆,不避讓,那就成偉大的它身體中的一部分吧。”
鬼將看了一眼張暮消失的方向,目光輕蔑,在他心裡張暮已經被宣告了死刑,而且是連靈魂都被詛咒到失去輪迴資格的地步。
只有血藤的眼睛裡,冒着一絲不爲人知的興奮。
他和張暮是一體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感受到自己身上莫名地有了一絲力量的增幅,就知道張暮在其中正默默地吸收好處。
血藤心中突然有個想法。
要不要逼這個鬼將掏出更多的手段維持這渡忘川的輸送呢,看上去這幽冥河水對張暮的裨益極大。
感受着身體裡力量的增幅,血藤頓時有了決斷。
這恐怕是張暮難得的機
緣,現在的力量增幅每一分每一毫都來之不易,不能錯過。
而且這個鬼將似乎只能調用其中的力量,這渡忘川本質上不屬於它,所以張暮的小動作他到現在都沒有發覺。
不過,看到屍毒海被壓縮回極小的一片,鬼將看上去要收回維繫渡忘川通過的位面通道了。
他偃月刀刀尖上的黑色口子,正在慢慢縮小。
這通道的維持,哪怕強如鬼將,他有些吃不消。
在他心裡,這些渡忘川的幽冥河水不僅足以對付眼前的屍皇,而且還能將底下的那些生物同時煉製成他的亡靈軍團。
雖然力量層次差了一些,但也能勉強接受。
這想法如果讓恃才自傲的那些三階巔峰人類聽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
決定了的血藤突然再出手了,沒有和鬼將打一聲招呼,直接就動手了!
他打開了屬於他的結界,血木之界。
氣血和木之本源本就是生機所代表的象徵,而這兩者血藤都有。
生,和死相對。
雖然抗衡不了,但能拖延時間。
用這種力量,他阻止了往外滲着的幽冥河水觸碰到地面上的人族大軍們。
果然,成功吸引了鬼將的注意力。
“很好,那就將你們二人一起拿下,帶回幽冥。
一個先天靈寶,一個後天靈寶,倒也還可以。”
鬼將的語氣讓血藤很不爽,撐開結界不讓零散的河水侵蝕人族和喪屍一族的時候,暗自感受着有張暮平分而來的力量。
現在的張暮,整個人都浸泡在幽冥河水中,背後的渡忘川紋身微微亮起,能量回路已然激發,正在大肆地竊取屬於真實渡忘川的力量。
身邊無數的鬼手想拉張暮陪他們一起永不超生,都被紀元紋身上一股神秘的力量屏蔽在外。
原本的渡忘川紋身,空有其神,卻無其形,現在得到了幽冥河水,它的樣子開始飽滿了起來。
“靈魂擺渡者,這股特殊的能量,到底
是什麼?”
張暮溝通着那個通知他的擺渡者,驟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腦域中。
看上去這傢伙也撈了不少好處,擺渡船還有他手上的鎖鏈,都凝實了許多。
聽到張暮的呼喚,他緩緩開口道,“活人本是不可能吸收幽冥鬼氣的,沾染到只有一個死亡的下場。
但彼岸花不一樣,它貫通陰陽兩界,陽生陰存,被它過濾的力量是能夠唄人吸收的。
你現在得到的只是它吸收時漏出來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夠你個大活人受用了。”
是梵憂女皇淨化過得的死氣嗎?
張暮心裡漸漸瞭然,他背後那朵生長在渡忘川邊的小小彼岸花,黑得愈發通透,煥發着迷人的魅力,在張暮背後嬌豔地綻放着,呼之欲出。
他原本屬於四階初期的力量再慢慢向四階後期靠近,足以可見這死氣的強悍之處。
早知道,這還是和血藤平分的情況下啊!
漸漸地,鬼將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怎麼沖刷到現在,那血色屏障還沒有被渡忘川的力量沖垮?
別說一個四階初期,就是四階後期,四階巔峰,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血藤的詭異令屍皇也側目相看,他也疑惑,剛纔這渡忘川纔出現時候那股強大的震懾力居然削弱了很多。
一開始他還以爲是鬼將的力量不夠,以致只有最開始氣勢洶洶。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鬼將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握着偃月刀的手稍稍顫抖着將刀鋒一橫,瞬間關閉了通道,神情複雜地看着血藤所在的位置。
透支了大量力量的鬼將手按在鬼神駒的背後,身上的盔甲微微抖動着。
盤腿坐在空中,遭受渡忘川幽冥河水澆淋的張暮察覺到幽冥界的關閉,輕輕嘆了一口氣。
唉,差一點,就能突破到四階後期。
就差那麼一點!
要知道,這是連張暮後世都沒有到達的高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