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昏昏沉沉間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心口悶悶地,極爲難受。他伸手摸了摸受傷的地方,卻詫異地發現,居然毫髮無傷。他趕忙把手掌摁到太陽穴和額頭上,仔細地摸了摸,卻都是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他詫異地趕忙睜開雙眼,卻發現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幽靜得都可以聽到微微的風聲。他慌忙就要起身,卻忽然覺得自己所處的空間似乎極爲狹小。他趕忙伸手摸索了起來。
這一摸索可着實是嚇了魏繚一大跳。他愕然地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寬窄不過半人來高的管裝通道里。而且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的包裹已經不見了。所有的生存物資全部都沒有了。
他摸遍了身體周圍的地面,都沒法發現任何一點物資。除了冷冰冰的岩石之外,再無其他。
魏繚頹喪地平躺在地上,緊皺着眉頭,想要回想起點什麼來。但他腦子裡空白一片,最後能回憶起來的的一點模糊記憶,也只停留在南宮容和司徒南的突然襲擊上。
在遇襲這件事情上,魏繚的內心是十分難過的。他難過的並不是遇到了襲擊本身,而是襲擊他的這兩個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新結識的夥伴,那兩個口口聲聲說會和他站在一起的夥伴,居然會如此對待他。
這彷彿是用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紮在了魏繚的心上一幫,讓他感到極爲痛苦。他甚至開始懷疑起這一切,是不是早就設計好了。自己不過是一些人手裡的棋子,任人擺佈罷了。
他閉上眼睛,沉吟了許久,才緩緩地壓下了心裡的難過之感。他很清楚,自己必須要振作起來。不能被打倒。眼下,必須要找到一個活下去的應對辦法。
他默默地鼓勵着自己,努力讓自己專心思考着應對眼下局面的措施。但他嘗試了許久,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全部的精神,努力地思考。那一幕被人揹叛的畫面和南宮容詭異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魏繚甩了甩了頭,乾脆不再去想任何事情了,既來之則安之,他相信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他如此想着,翻身就想要起來,卻猛然間發覺自己渾身痠軟無力,好像剛剛大病初癒了一般,虛得很。他用手撐着地面,喘息了良久,才慢慢地蹲了起來。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古怪。”魏繚細細體會着身體各處的異常,起身緩緩沿着一個方向摸索着前進了。無論如何,不能待在原地等死,他強迫着自己,努力往前一步接一步地走着。
他走了不遠,腳下突然一絆,一個立足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他趕忙穩住身形,用腳踢了踢剛纔絆倒他的東西。
“嗯?”魏繚一踢之下,感到十分詫異。腳下傳來的感覺,不像是踢到了石頭一類的東西,反倒像是踢到了人體似的。他趕忙俯身下去摸索了起來。
果然,那是一個人。魏繚摸索着試了試那人的鼻息。氣息很平穩。他俯身靜靜地聽了聽,好像還聽到了輕微的鼾聲。魏繚咧嘴一樂,趕忙伸手拍打起了那人,試圖叫醒他。
“嗨,醒醒,醒醒,快醒醒。”魏繚邊拍打着那人的臉,邊出聲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快醒醒,這不是睡覺的地方。”
那人在魏繚多次的拍打和呼喚之下,漸漸地醒轉了過來。他輕咳了幾聲,還未開口說話,突然一把揪住魏繚,大喝到:“魏繚,你個該死的小人,我們兄弟待你不薄,你爲什麼對我們下黑手?”
魏繚聽到他的聲音,瞬間就愣住了。這人不是別人,竟然就是襲擊他的司徒南。他驚訝地說道:“司徒南,怎麼是你?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和南宮容對我下了黑手,你怎麼還反咬我一口?”
“呸”司徒南大怒,他大喝了一聲,揮拳就要打向魏繚。魏繚急忙擡手要格擋。突然間,一樣東西從司徒南的懷裡掉了出來,在堅硬的石頭地上,發出了一道響聲。瞬間,一道光亮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兩人都是一愣。司徒南顧不上理會魏繚,俯身撿起了那個東西。魏繚喘了幾口氣,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手電。他高興地對司徒南說道:“沒想到你隨身還帶着這些東西。還有沒有了?”
司徒南瞪了魏繚一眼,恨恨地說道:“有也不會給你這個白眼狼用。我們待你不薄,你卻打我們悶棍。要走走你的,我是不會再和你一起了。”
魏繚疑惑地瞧着司徒南。他見司徒南對他怒目相視,那神情的的確確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魏繚趕忙再次開口說道:“司徒南,我不知道你到底爲什麼那麼說,但確實是你和南宮容突然襲擊的我。我沒有還手,甚至連還手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你們倆打暈過去了。”
司徒南也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他從魏繚的語氣中,並沒有感到虛假的成分。他盯着魏繚看了半晌,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而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他猛然發現,從醒來的那一刻起,他的身體似乎就極度的虛弱。否則的話,剛纔那一拳就不會讓魏繚那麼容易就擋下了。這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趕忙盤腿坐到了地上,招呼着魏繚一起說起了事情的原委。他們倆人一對照,都是一驚。因爲兩人經歷的情況,簡直如出一轍。所不同的是,他們的位置互相調了個個。
要是事實真如他們所經歷的那樣,那簡直就是太過詭異了。而那樣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會發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都陷入到了幻覺當中。
想到此處,他們二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魏繚趕忙問道:“南宮容呢?你沒有和他在一起嗎?”
司徒南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當時我見情況詭異,拉着他就往你在的地方跑了過去。但沒想到,被你小子一拳打暈了過去。”
“那肯定不是我。”魏繚趕忙出聲辯護到。
司徒南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誰知道呢?反正我看到的就是你。但這確實有點詭異。”
他摸了摸身邊,擡頭問魏繚到:“我的包裹不見了。你的呢?”
魏繚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也不見了。好在你這還有個手電,不然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司徒南低頭想了想,說道:“咱們先離開這,找找其他人。要是萬一找不到,咱們就先回去。”
魏繚點了點頭,說道:“行,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相互扶持着,彎身緩緩行走在這條幽深的通道里。藉着手電筒的燈光,魏繚仔細看了看通道的石壁。這只是一堵很普通的岩石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用手摸了摸,發覺石壁略有些潮溼。魏繚趕忙駐足細細體會了一下。這通道里的空氣,似乎有股子熱氣,潮乎乎的。
魏繚趕忙對司徒南說道:“這附近可能有水源。你覺沒覺着這的空氣特別潮?”
司徒南點了點頭,指了指前方說道:“咱們走過去瞧瞧,萬一沒有,再掉頭回來。”
魏繚點了點頭,和司徒南繼續並肩往前走了起來。他們沿着通道,走了許久。就在魏繚和司徒南打算掉頭回去的時候,突然,一陣細微的流水聲,傳到了他們倆的耳朵裡。
兩人互望了一眼,都是極爲高興。趕忙相互攙扶着,循着水聲找了過去。很快,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地下河。魏繚和司徒南大喜,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河水旁,捧起河水就喝了起來。
這水甘潤甜美,絲毫不比他們帶來的那些水差。在這個戰後的世界裡,能喝到如此純淨、甘美的天然水,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喝飽了以後,身上也漸漸恢復了點體力。司徒南拿着手電沿着河道,細細查看了一番,突然拔腿衝着一個方向就跑了過去。魏繚趕忙追了上去。
他們跑了幾步,司徒南俯身從河水裡撈起了一個瓶子。他細細地查看了一下,擡手遞給魏繚,說道:“你看,這是咱們下來的時候,裝備的東西。”
魏繚拿過那個水瓶,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他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咱們下來的時候帶來的?之前不還有人下來過嗎?”
司徒南搖了搖頭,指了指水瓶蓋子一側說道:“這有個編號,咱們每個人的都不一樣。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有?”
魏繚用手電照着瓶蓋一側,細細地一看,果然如司徒南所說,在那上面確實刻着一個極爲細小的編號。
魏繚擡頭問道:“那你能確認這是誰的嗎?”
司徒南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怎麼可能,我就只記得咱們三個人的,其他人的我都沒看過。認不出來。”
魏繚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擰開蓋子,準備用這個瓶子裝點水帶着。突然,從瓶蓋裡掉出了一封信。
魏繚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那封信,用手電照着細細地一看。這一看之下,魏繚和司徒南都是大吃一驚。只見那紙條上面寫着:救命。李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