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闖入我家,送了我一刀,直擊心窩。
我癱軟在地上,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劇烈的疼痛讓我沒辦法呼吸,大腦裡出現了很多過去的畫面。
聽說人死之前,一生的記憶就會涌入大腦,像放電影一樣飛速的在腦海裡過一遍。所以說,我是要死了嗎?
那些畫面從小時候開始,到上學,到畢業,有父母有朋友,然後到了工作的階段。最後蘇南城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蘇南城對着我笑,他的笑容陽光而皎潔,可是漸漸的,蘇南城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隱約間,我聽見那個黑衣蒙面人在我的書架上不停翻找着,我收藏的那些書被黑衣人翻的散落一地,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咚咚咚。”客廳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淺兮,你在裡面嗎?快點開門。”門外是蘇南城的聲音。
黑衣人一愣,翻找的行動明顯慢了下來,但是並沒有停止。
“你們讓開,我來。”是林修的聲音。
只聽“咣”的一聲,是林修發動了異能石化了右臂,想用蠻力破門而入。
黑衣人有些慌,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像是已經死掉了的我,轉身跑到窗戶邊打開窗戶,一躍而出。
“咣!”又是一聲砸門的巨響,門鎖被巨力砸壞,門應聲而開。
我聽見一堆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傢伙,看樣子來了一羣人救我啊。
蘇南城把我從地上翻過來,看到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後瞬間慌了起來,想抱我起來,又不敢抱。
我想睜開眼睛,奈何我一絲力氣都沒有,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我只能努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心想大哥你輕點翻我,我胸口疼啊。
此時地板上已經有一大灘我流出來的血了,不過匕首應該是扎偏了,如果扎到心臟,我是不是會當場死亡呢?
可是這流失的血量,我恐怕也要涼了,華佗在世也救不了我了吧。
於晨曦輕車熟路的打開抽屜,將抽屜裡那個長方形金屬盒子拿了出來。打開盒子,是一隻針劑。
“生化疫苗?”在場的人異口同聲。
於晨曦沒有時間跟他們解釋,迅速將針頭扎進了我的脖子上。
嘶…真疼,於晨曦你是瘋了吧,你扎胳膊就好了,爲什麼要扎我的脖子?你是喪屍片看多了吧?
這時魏東衝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喊到:“快,急救車在樓下,快帶藍淺兮下來。”
蘇南城聽到後把我抱起來,大家馬上讓出一條路,蘇南城抱着我就往樓下衝,其餘的人緊隨其後。
樓下停着一輛120急救車,我被平放在車裡的擔架牀上,車裡的醫護人員立刻拿出血袋,給我輸血。
“你們知道淺兮的血型嗎?”蘇南城一臉擔憂。
醫護人員瞪了一眼蘇南城,一副瞭如指掌的神情,繼續給我輸血。
胸口一邊流血,血袋一邊給我輸血,我一直在死亡的邊緣徘徊着。
心底有一絲暖流,漸漸流淌到全身,似乎胸口也沒那麼痛了,我好睏啊,真想舒舒服服睡一覺。
“淺兮,別睡。”蘇南城在一旁提醒着我。
不一會,急救車就開進了市醫院,醫院裡的專家早已就位只等我的到來。我從車上被推下來以後,又被人飛快的推向手術室。
蘇南城等人被攔在了手術室外面。
“你們放心,淺兮一定會沒事的。”於晨曦堅定的說,但聲音還是因爲緊張而微微顫抖。
蘇南城紅着眼,焦急的徘徊着,突然站到於晨曦面前道:“到底怎麼回事?”
其餘人也都一臉疑惑的望着於晨曦,大家都是被於晨曦叫出來的,當時於晨曦只說了藍淺兮有危險,時間緊迫,趕緊去營救。
於晨曦嘆了口氣:“我夢見了林晚星。是她告訴我藍淺兮有危險的,還告訴我在藍淺兮的抽屜裡放着一隻超級生化疫苗,讓我給淺兮注射了。那個襲擊淺兮的人,目的除了想殺掉藍淺兮以外,還爲了找到那個超級生化疫苗。”
林修聽到林晚星三個字也有些激動,又強忍住想知道林晚星消息的心情,問道:“什麼是超級生化疫苗?”
於晨曦搖搖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按照我的理解,我們最初注射的都是初代生化疫苗,而國家經過一年多以來的研究,對疫苗不斷的優化,最終研發出來的比較完美的超級生化疫苗。”
蘇南城問:“我不關心什麼初代疫苗還是超級疫苗,我只想知道,這個疫苗能讓淺兮活着嗎?”
於晨曦頓了頓,眼神閃爍,他也不確定這支疫苗到底有什麼功效,更不確定在我失血過多很可能無力迴天的情況下到底會不會起作用。
我和蘇南城的情況不一樣,和大家的情況也不一樣,倖存者們當初注射了疫苗,疫苗在他們身體裡潛伏並融合了很久,才成功變異覺醒。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和生化疫苗磨合。
蘇南城看見於晨曦的反應後,顯得極其憤怒,不是衝着於晨曦憤怒,而是對於我被襲擊這件事,他覺得他沒有保護好我,在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沒有在我身邊。如果我死掉了,蘇南城會特別痛苦。
我此時躺在手術室的牀上,幾個專家正在研究怎麼把匕首拔出來,匕首離心臟和動脈太近了。
血袋已經空了好幾個,我的胸口還在不停的流血。
我覺得我快沒救了,這個世界的“我”也不友情提醒一下我會有這一劫難。在自己的家被殺,真的挺丟人的。
心底的暖流將我全身包裹,我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醫生們商議好對策以後,將呼吸罩扣到我的口鼻之上,向我傳輸麻藥。幾個呼吸的功夫,我便失去了意識。
其實當醫生給我扣麻藥的時候我是抗拒的,我這麼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反而感覺身體很舒適,我不想失去意識,哪怕只是被麻醉睡過去,我害怕我再也醒不過來。
在我失去意識之後,匕首被醫生拔了出來,讓人奇怪的是,我的傷口此時已經不再往出流血了。
在匕首拔出來的同時,手術室裡面所有的身體檢測儀器相繼發出了尖銳的響聲,屏幕裡顯示的數據也不停變化着,醫生們開始慌了。
手術室外面的隊員們也聽見了這奇怪的聲音,頓時全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盯着手術室大門。
醫生們亂作一團,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似乎儀器被某種力量干擾,無法正常運作。
就在醫生們忙着推測到底是哪裡出現問題的時候,沒有人發現我胸口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直到傷口完全癒合。手術室裡的燈光忽明忽暗,所有的儀器全部黑屏死機了。
整個手術室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靜。
在場的醫生們內心慌的一批,一個比一個驚恐,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頭上滾落。上面可是下了軍令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救活我。
手術室外面的燈也受到了影響,醫院走廊裡以前昏暗,隨即啓動了應急燈。
蘇南城比手術室裡的醫生還要緊張,他顧不得那麼多,推開手術室的門闖了進來。
有兩個醫生還想攔住蘇南城,誰也不希望手術失敗的消息被別人知道,至少別知道的那麼快。
蘇南城哪裡管那麼多,被生化疫苗強化的身體自然不是普通醫生可以擋住的,蘇南城輕而易舉就擺脫了醫生的阻攔跑到了手術室裡。
就在蘇南城壓抑的情緒馬上要爆發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突然亮了,所有電子儀器也重新開機啓動。
我猛然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手術室裡所有人都愣愣的盯着我,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按理說我吸入了足量的麻藥,最少要幾個小時身體才能完成麻藥的代謝醒過來,我不可能現在就有知覺和意識。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聽着周圍細微的聲響,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適感,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看到蘇南城擔憂又驚喜的神情時,我咧開嘴衝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