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蠻玉反應的很快，但是那份擔憂依舊悄無聲息地感染辦公室的空氣
約摸十分鐘後，雲衍以上廁所爲藉口離開了辦公室，他一路問着碰到的警員，終於找到了拿着一疊紙質資料靠在走廊上冥思苦想的蠻玉
黛眉緊蹙，肌膚賽雪，顧盼生輝，即便是憂心滿腸的時候，也絲毫不掩其雍容美貌
雲衍雖然沒有與蠻玉同校的記憶，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也逐漸注意到了這女子的獨特魅力，雖然這並不足以成爲打動他的憑依就是了
找了位置站好，雲衍開門見山地問道：“有結果了嗎？”
“頭緒倒是有了些”蠻玉抖了抖手中的資料，那疊資料怕是有二十頁之多，在十分鐘內找出、看完並分析出問題卻是極爲不容易
“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夠提供一些幫助”雲衍道
“從你觀察到的結果中可以看出，這種變化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並非在一瞬間就讓他們從生命變成無生命，可以理解成他們身上有種維持他們生命形式的東西正在被抽走？我們假設那種東西爲物質A，那麼抽走物質A就能讓生物變成死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蠻玉緩緩道出自己想法，眉頭卻是越皺越深，顯然那疑慮讓得她渾身不舒服
“不是死物”雲衍在聽完後又思考了片刻，方纔肯定道
“嗯？”
“不是由生物變成死物，如果僅僅是死物的話，精神力探測依舊是能夠感應到的，就像你身上穿的衣服，諸如此類而且說到衣服的話，祭打來的電話中說明祈約完全‘看’不到賈女士的存在，這其中一定包括了賈女士身上的衣服在內，而塞西莉婭的母親艾米娜的衣服還能用精神力‘看’到，但她的肉身卻已經‘看’不到，這說明了賈女士的衣服也已經產生了某種變化，因而變得無法用精神力感應到因此賈女士和她的衣服現在所處的狀態並非是單純的生物或者是死物，而是兩者之間的，非生非死的狀態”
一般人以人爲單位敘事的時候會習慣的將衣服和肉身當做一個單位，要不是雲衍對祈約的事特別上心，又剛剛目睹了艾米娜那僅剩衣物懸於空中的驚悚場景，也不會這些快注意到這一點
“就是說從生物中抽走了物質A，從死物中抽走了物質B，使得兩者變成了介於生死之間的東西？那不就是……”蠻玉用兩隻手分開比劃着，一個成形的詞語即將脫口而出
“你是想說殭屍？”雲衍像是知道蠻玉要說什麼一般，快地打斷道，“確實，殭屍是介於生死之間的東西，但是需要弄清楚的是，殭屍擁有肉身，同時也擁有殘存的靈魂，殭屍的存在方式就是精神體被禁錮在憑依內那樣的，靈魂被禁錮在肉身內，與靈魂被肉身排斥的鬼剛好相反所以如果硬要說的話，殭屍應該是及擁有生者特性，又擁有死者特性的存在，即是兼具了生物死物兩者的形態”
“原來是這樣，真看不來你對靈學也這麼有研究”蠻玉望着雲衍的面龐，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只是知道一些粗淺的知識而已，畢竟我也是隸屬於宗教組織的這些都是必修課”
“好好，這時候謙虛也是沒用的，我們還是回到正題”蠻玉莞爾一笑，似從這對話中找到了一分輕鬆，“如果我們的推測成立的話，那麼那個老區的路燈下就極有可能是用來集中抽取物質A和B的地點，那麼只要我們在夜間在那裡守株待兔，就有很高的機率找到幕後黑手”
“我想，如果一直看着我們帶來的人，不是加保險一些嗎？既然我們曾經檢測到他們身上有HW特有的波長，即說明了他們肯定與HW之間有某種聯繫，說不定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雲衍提議道
“說的也是，我確實有些疏忽了，要是他們被滅口就不好辦了，而且得知消息的對方肯定已經轉移地點了，老區那邊反而不大可能”蠻玉點頭應道，“不過既然對方採用這種類似蓄養的方法來持續抽取物質A和B，那麼這兩種物質估計對其有大用，說不準就是HW隱藏在人類中的依仗因此它應該不會輕易捨棄獵物”
“只要等它找上門來就行了”
能夠推論出結果本來應該是好的，但緊接着蠻玉卻又皺起了眉頭
“如果真的會輕易送上門來就好了，其實我懷疑這些案件並非全是HW的陰謀，恐怕這之間還有人類插手”
“人類？人類怎麼會參與HW的事件，現在所有人應該都知道人類和HW之間處於戰爭狀態……”
“所以說並不想相信啦，但是你看，這是他們的資料，除了那死掉的三個人以外，我還把賈女士、那裡面的八個人的資料都分別調了出來，這些人都散佈在莆田市的各個地方，我仔細地研究了一遍，他們之間基本沒有明顯的關係，唯一的特殊還是賈女士和那個林棟之間曾經有同學關係，然後無論是從生平還是交際，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類型你看”蠻玉指着手中的一疊資料中位於照片右側的“職業”一欄以及下面的人事簡介依次說道，“民工、總裁、退休老人、小混混、小學生、普通職員、倒爺、家庭主婦……”
“難道說這些目標都是隨機挑選的？但這不是正好說明了跟人類沒什麼關係嗎？”
“確實，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後來我突然想到這些人中有一個不能忽略的共通性”
“？”
“他們都是單身是單身，所以在夜間進行無意識的夜遊不會被發現是單身，所以他們死後就沒有多少人能夠清楚他們生前的具體狀況”
“可是確認一個人是否單身應該並不難？”
“這就要聯繫到上面了，他們可是完全不同職業，暫居之地也四散分佈在這整個莆田市啊，莆田市雖然不是很大，坐環城高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轉上一圈，但是讓不熟知人類世界的HW來做這樣的事，真的可能嗎？有關的人事資料可能是直接從警局檔案中偷取的”
雖然心中不希望真的有人類與HW串通的事發生，但云衍能感覺到自己被說服了
“即便是在神魔傳說中，也有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