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咆哮着,嘶吼着,使用的不再是方纔那熟練的漢語,而是恢復了屬於它的陌生語言
但是無論它如何掙扎,拉扯着它的白光都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它能使出的類似空間亂刃般的技能也只是徒勞地在白光中穿梭,卻對白光造不成一點實際意義上的傷害,似乎這白光,真的只是單純的光效而已
束縛它的,是另外的無法把握的力量
“現在不走待何時?”
應該是屬於“聖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這次說話的對象並非入侵者,而顯然是指的人類
在此的衆人這才從入侵者被輕易制服的震撼中驚醒過來,也同時想起了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是在白洞前的黑球干擾下……
正當他們如此想的時候,入侵者已經被拉近了黑球表面,而那似乎正要爆破的黑球,卻是被無形的力量所壓縮,竟是開始急變小?
黑球上四溢而出的毀滅氣息也被一點不剩的束縛起來,應該是出口的白洞,毫無阻礙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現在不走待何時?
終於明白這句話涵義的衆人,連忙施展全力衝向白洞,他們可沒有死在這裡的覺悟
這麼一段距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數秒鐘就能通過的距離,而離自毀剩下的時間還有十幾秒,雖不充裕卻也足夠
茹雨是果斷地用風將祈誓和祈約包裹着前衝,同時攜帶着三人,她的度依舊是最快的
在那風中,祈誓默默地注視着那隻潔白如玉的手,無論是從指節還是手腕,甚至是細微之處的皺褶,都熟悉得讓他無言,那是如同身體髮膚般的熟悉感,折磨了他許久時光的記憶中,他曾經最爲重要的人,他的“姐姐”實體的一部分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實際上有着許多許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卻又不得不將這衝動壓抑住
逃出去後直接從彼得身上獲知情報,不想說的話就直接窺探他的心靈
做出決定的祈誓閉上了眼睛,等睜開之時,他已經穿過了白洞,出現在茫茫的蒼穹之上
這白洞的出口居然不是迷淵之地,而是在無盡大海之上的高空
並不知道這所謂的出口只是那入侵者爲了侵入三疊虛界而花費了無數心血打造出來的“入口”而已的祈誓,也沒有去思考這些,他依託着茹雨的能力漂浮在空中,透過白洞觀察着正在往外逃的其他人
緊接着出來的是駕着血光的蘇望,然後是老牧師彼得,這老傢伙的手中已經沒有了永恆教典,但屬於他的憑依的十字架已經被他取下捏在手中
祈誓猶豫着是否要在現在直接開口問時,斌峰少將踩着巨大鐵板飛馳而出,那隸屬於AAR的白石則死死地拉扯着鐵板後的鐵鏈被帶了出來,想來是斌峰少將顧及鐵元素的提供之恩順便將他帶了出來
在最後一人出來後,巨大的白洞就開始急縮小,應該是裡面的“聖女”正在施展手段將其關閉,通過這種方法將可以預見的自毀程序的威力封閉在另一端
“她應該不會被自毀程序波及?”
帶着莫名的憂愁望着黑洞的祈誓,陡然在精神網絡中感覺到一股險惡的意圖,這是由祈約搭建的精神網絡,即使是逃出來的現在也沒有立即解開,只要聯繫在內的衆人刻意地加重自己的思想,就能通過這精神網絡進行交流
然而即使不是刻意的,各自的情緒也會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來……
比如這股——無比險惡的意圖
由於上帝視角的腦部映射需要祈約持續地集中精神才能做到,現在自然已經不存在,也因此,雖然知道那股意圖的來源,但祈誓依舊用了“一瞬間”那樣的時間概念來完成轉頭、注視的步驟
僅僅這一瞬間,卻足以發生不可預料的事端,險惡意圖的源頭——白石的手臂像橡皮一樣拉長,緊接着扯住茹雨的腳踝,再借助手臂伸縮的彈性將她甩進了那正在閉合的白洞中
不是茹雨沒有能力抵抗,也不是她的反應神經不夠快,而是因爲完完全全的,沒有對剛剛纔一起逃出死境的“同伴”留存所謂的警戒心!
當她意識到自己被白石偷襲時,已經來不及做出應對,通過只剩腦袋大小的白洞,可以看到正在不斷遠離的茹雨,臉上依舊留有名爲錯愕的表情
只有真正參與過AAR與CAR鬥爭的人,才能知曉兩者之間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共同喝酒吸菸,乃至**消遣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在無意義的戰爭中重傷、死去,沒有人能夠無視這種傷痛,每次凝視被拜託照顧的戰友家屬,被他們的子女問道“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這樣的問題的時候,那種恨意便會一次次地積累,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白石就是深陷在這種循環中不可自拔的人,因爲仇恨,他覺醒了異能,又因爲那堪稱不死之身的異能,他遭遇了多的生死離別,直至如今身心麻痹的程度,然而麻痹不代表能夠放下那份不可化解的仇恨
能夠有機會將CAR的王牌之一——“風神”殺死,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即使對方是個只在與星際蟲族爲對象的戰場中馳騁的女性
帶着至今爲止,第一次顯現出的醜惡獰笑,白石放開了抓住斌峰鐵鏈的手,垂直地往腳下的大海墜去,他最後將視線引向血光環身的蘇望,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絕對會將這位“血魔”以同樣的方式葬送
凌厲的風呼嘯而過,吹得衣衫撲朔作響,白石的瞳孔突然擴張到極限,本該被他扔進白洞中的女性,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的臉部肌肉瞬間扭曲,由於之前復仇的快意而引起的多的不想去相信,讓他發出絕叫般的呻吟
茹雨的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態,對自己連番的位置轉換完全無法理解,似乎並不是因她的自身能力脫離的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