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麼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理解你的那個人呢?”
“你笨啊,不會慢慢了解再在一起嗎?”
“可是現在很多人喜歡快餐愛情吧。”
“快餐愛情不是愛情,那叫慾望。”
慾望?
蘇阮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這樣形容快餐愛情。
“那你呢?這位失戀之人,你的擇偶標準呢?”
“我?我的話,互相喜歡就好啦。”
“你跟那個宗什麼,不會是所謂的‘相互喜歡’吧?”
“呃……”
蘇阮晴忽然覺得很尷尬。
黎雲霆問到她的底子了。
她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明明一開始知道宗偉澤是什麼樣的人,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動心了。
或者明明知道當時就算是真正喜歡,也不能隻身前往外地吧。更何況當時只是有一點點好感而已。
蘇阮晴要被自己蠢死了。
“你爸爸媽媽不管你嗎?而且你媽媽知道了會罵慘了你吧。”
蘇阮晴沉默了一陣子。
“對,我媽媽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罵慘了我。”
世界忽然安靜了。
對面一直沒有消息,蘇阮晴以爲又是一個對單親帶有偏見的人。
沒關係,反正又不是第一個了。
“對不起,唐突了。”
“不不不,師哥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本來就沒說啊。”而且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早就沒有一開始那種刺痛了。
“你還會想她嗎?”
“早就不會那麼的想了。”
纔怪。
房間裡到處都是母親留下的影子。目光所及之處,都帶着她和母親爭吵嬉笑的痕跡。
喜悅無人分享,悲傷也無人分擔。
深夜莫名的被驚醒,枕頭一片溼意。輕輕翻身,卻是一面雪白冰涼的牆。
那個時候的蘇阮晴才意識到,原來死亡離着自己這樣近。
消息提示音把蘇阮晴拉回了現實。
“不早了,睡覺吧師妹。”
???
我跟你講完之後兀自傷感良久,你就一句話把我給打發了?
蘇阮晴憤憤不平,但是黎雲霆確實沒有要安慰她聽她講悲慘故事的義務。
本來順着表白牆過來監督學習打卡已經要謝謝他了,怎麼還能這麼得寸進尺呢?
想明白了之後,蘇阮晴也沒猶豫,道了一聲晚安後就去睡覺了。
黎雲霆卻睡不着了。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認識的人和遇見的事,想起了十幾年前離開自己的外婆,和那個母親去世後,初中時期一門心思想着玩的初戀。
一陣難以言語的感情涌上心頭。
黎雲霆坐了起來,拿起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第二天。
早上蘇阮晴爬起來複習,心裡還在想這個師哥怎麼今早上不叫自己了。
然後她就發現師哥昨天晚上發的圖。
字體蒼勁有力,筆鋒之間流露出的瀟灑,像冬天依然生機盎然的松柏,挺拔而又充滿魄力。
蘇阮晴盯着看了很久。
她能感覺出來師哥是在安慰她,還是以這種非常有意思的形式。但是那種同情憐憫的語氣卻深深扎着蘇阮晴的每個細胞。
這麼多年以來,她最厭煩這種憐憫之心。
就好像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已經露宿街頭一樣。好像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很多無法彌補的東西。
就好像過去的種種,都不應該被忘記一樣。
憐憫,在蘇阮晴心裡就像是一種嘲笑,一種被同情心粉飾的嘲笑。雖看起來溫柔可人,卻是一把實打實的軟劍,暗中刺痛着蘇阮晴的心。
蘇阮晴強忍下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
“師哥難道是在同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