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來了興致,自顧自地講着口中的歷史,完全沒有發現零和已經走神,直到睏意襲來,她纔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破曉,蔡大炮老早就去到那蓮池的走廊間抽菸,都九點多了,那幫傢伙還沒起來,肯定是昨晚又玩過頭了,想起金錯刀,蔡大炮心裡恨不得現在就跟季無常要來線索整裝出發,不過既然答應了季無常要留在這裡跨年,那就等跨年後再出發了。也不等一個月了,他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在過年之前幹完這一票。
“老哥,起那麼早。”季無常路過聽雨樓就看到了蔡大炮的身影,他現在準備出門辦事,順道就過來與蔡大炮打了給招呼。
“哈哈,早起習慣了嘛,季老弟這身打扮是要去上班?”
“呃...可以理解成上班吧,我要去軍閥那邊開個會。”
季無常說完就匆匆離去,蔡大炮嘬了一口煙,也不知道港省啥時候迴歸祖國,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港省迴歸那一天吧。
家裡的僕從們忙裡忙外的,管家也是東奔西走,看來是在爲明天的請客做準備,記得昨天的那名侍女說過,季無常每個月都會邀請上層人士與一些官員到山莊做客,而且明天是跨年,估計要弄個大排場,蔡大炮幫着他們做了些活路,隨後看時間也差不多中午了,便將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地叫了起來。
“他孃的,來別人家裡還好意思睡到現在?吃現成嗎?!”
蔡大炮一腳踹到曉賴傑的被窩上,這小子哎喲一聲,以爲是桐沐子那臭娘們來催眠了,正準備還嘴,見是蔡大炮在面前虎視眈眈地看着他,邊笑道:“嘿嘿,炮爺,昨天跟那兩個小姐姐大戰了一場嘛,神虛啊!”
“還好意思說!真不害臊!”蔡大炮甩甩衣袖,哼了一聲就走出了曉賴傑的房間,出門後還不忘說道:“記得去幫幫忙,免得讓人嚼咱們口舌。”
“好嘞!”
蔡大炮走到大魁房間外,聽到了房間裡面居然還有嬉戲聲,他拉塌着臉,大魁這傢伙,怎麼比年輕人還氣盛啊!都快中午了來還弄這一出,他閉着眼睛搖了搖頭,就走到了桐沐子她們三個女生的門前,推開門後發現阮丙溪正抱着桐沐子,兩人還在熟睡當中,但女孩子之間這樣的動作也太親暱了些,李笠倒是不見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咳咳!”
蔡大炮猛地咳嗽兩聲,桐沐子的本能很快,她立刻睜開眼睛,才發現睡過頭了,她推開黏人的阮丙溪,對蔡大炮解釋道:“炮爺,我昨天可能太累了......”
“沒事,難得休息,偶爾睡個懶覺也行。”
蔡大炮說完就走出房間,去到王江濤的窗戶外看情況,只見王江濤正盤膝而坐,不知在搞些什麼名堂,只見王江濤大喊一聲:“還我處子之身!”
說完整個人就跳了起來,額頭上全是汗珠,蔡大炮知道王江濤可能是修行世家,處子之身對他們的修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條件,不過王江濤失去處子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跟了賴傑那小子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蔡大炮心裡有愧,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蔡大炮找了個清閒的地方坐下準備點菸時,零和卻拖着李笠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祖宗?您...怎麼跟拖牲口一樣拖着李笠?”蔡大炮瞪大眼睛,看着不省人事的李笠,小祖宗不會把李笠給咔嚓了吧?
“昨夜,甚冷,她被凍僵了。”
蔡大炮心裡那叫一個曹奈啊,這、這人都凍僵了,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地說出來啊!他連忙伸手去探李笠的鼻尖,還有一絲絲呼吸,這症狀,恐怕是喝了酒就直接趴下睡覺了,可真他娘不怕死啊!不過還好沒有大礙,他扛起李笠就去到了桐沐子房間。
“沐子,還有阮家丫頭,給李笠倒盆熱水來,用熱毛巾給她控一下溫,這妮子差點凍成冰棍!”
桐沐子看着李笠,這樣的文弱大學生真是沒常識,喝酒了還敢在屋外睡覺,要是下墓了能有這樣無知無畏,也不至於拖後腿,不過阮丙溪也是這樣,桐沐子纔不好講出來,於是答應道:“好。”
就在桐沐子帶着阮丙溪去接熱水時,看到了長大後的零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就連阮丙溪也被吸引住了,心裡驚歎道:真大啊!
與以往不同的是,桐沐子明顯地感覺到零和身上的氣場不對勁,以前的零和氣場沒這麼冷,或許是天氣的緣故,又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桐沐子摸了摸鼻子,恭敬地說了一句:“小佛爺好!”便牽着阮丙溪快速地離開了零和身旁。
零和並沒有理會二人,之前她的確有想殺死阮丙溪的念頭,但現在她已經將這念頭打消了,除了兒時的記憶有些空缺,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記起來了這兩千多年的記憶,想起自己一步步成爲暴君的那段歲月,零和不禁想要嘲笑自己,暴政的確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但代價卻是受到了身邊之人的背叛,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現在零和只想好好享受與當下的時光,因爲目前陪在她身邊的這些人對她都很好,她也有義務好好陪他們走完這一生,畢竟她的壽命可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她無趣地望着山莊中忙碌的人們,這些人忙碌一生,他們覺得很有意義麼......就跟螞蟻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往復,直到生老病死......
零和忽然感到有些頭疼,也對,只有有權有勢的人,包括那些貪婪的人才想留住手中的這些東西,歷代君王都來求她長生之法,真是可笑,不是他們的,終究不可能爲他們所得。
役於形,得失患;役於物,不超然。這麼簡單的道理,孤王年方二十就悟到了。就在零和思考哲理時,蔡大炮走了出來,見零和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小祖宗,您這是...餓了嗎?”
零和扭頭看着蔡大炮,擺出了一個無語的表情,這可把蔡大炮看懵了,一向冰冷霸道的小祖宗居然對他擺出了這樣一副表情!
就在蔡大炮以爲自己命不久矣時,零和冷不丁地說道:“知孤者,蔡也。”
“......”
零和並不餓,但她倒是開始嘗試着去消除自己與衆人之間的君臣關係了,儘管蔡大炮此刻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