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雙方的情況都不容樂觀,那褐色頭狼的後頸留下了四個深深的齒痕,血流如注,它的整個頸部都已經被鮮血染紅。而那灰色頭狼的右腹部也被咬下了四個血洞,使得它的整條右後腿使不上力。
這麼看的話,那褐色頭狼的傷更重一些,因爲後頸受傷,及其影響撕咬的力度,而那灰色頭狼受的傷,最多隻是影響它的靈活度罷了。
那灰色頭狼奮力起身,此時便見,它身下的一大塊地面也已經被血染紅。
雙方都傷亡慘重,大多數的狼已經滿身鮮血,也有很多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但是它們沒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因爲傷口只會讓它們越來越興奮,鮮血也只會讓它們的獸性得到更大的激發,它們會越戰越勇,直到徹底勝利,或者徹底失敗。換句話說就是“要麼勝利,要麼死亡”,除非頭狼下令。
兩匹頭狼用它們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方,雙方再次發出“呼呼……”的低吼。雙方再次衝向了出去,這次,那褐色頭狼率先做出反應,率先佔據主動權,以免再次陷入被動。
它的四肢都沒有受傷,所以其靈活性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它要將自己的優勢完全的發揮出來。它反覆地左右橫跳,以迷惑對方的視線,使其難以判斷攻擊會從哪個方向來。
正因爲無法判斷攻擊來的方向,所以那灰色頭狼漸漸的放慢了奔跑的速度,並逐漸停了下來了。而那褐色頭狼也藉機不斷的環繞其奔跑,由於它的後頸受傷,它沒有辦法發揮出全部的撕咬力,所以它要直接攻擊要害。
看準時機,它俯下身去後腿猛然用力,瞬間略出,直接咬中了那灰色頭狼脆弱的喉部。由於它的後頸受傷,所以它無法通過甩動頸部來咬斷對方的喉嚨,加之,那灰色頭狼境界更高一些,其肉身的強度也要更高,所以它做不出致命一擊。
劇烈的疼痛使那灰色頭狼欲要仰天長嘯,但由於喉嚨被咬,它根本就發不出聲來。雖然它沒有受到致命傷,但褐色頭狼的犬齒已經牢牢的卡住它的喉嚨。
那灰色頭狼在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它知道現在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否則就很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的的喉嚨扯斷,如果喉嚨斷裂,那它就必死無疑。它轉動腰部,將右後腿壓在身下,坐在了地上。隨後,它擡起左前爪,銳利的爪子猛地抓向了那褐色頭狼的下顎根部,即咬肌處。
這一擊直接就在那褐色頭狼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傷痕,正因爲傷口的存在,迫使它鬆開了口。也正是這一擊的力量十分的巨大,使得它整個身體向一旁傾倒,但最終究它還是沒有倒下。
灰色頭狼迅速起身,藉機用其銳利的前爪連續攻擊褐色頭狼的兩肋,那褐色頭狼的兩肋頓時多出十餘道傷口,鮮血似泉涌一般噴薄而出,剎那間將其大半的軀幹染紅。
而後,它又將那褐色頭狼撲倒在地,它的兩個前爪緊緊的壓住那褐色頭狼,隨後再次張開它那血盆大口,準備咬斷向褐色頭狼的喉嚨。灰色頭狼的頸部沒有受傷,它依舊可以將撕咬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可還沒等它的頭低下去,一頭棕色且後背上有大片土黃色斑塊的狼從側邊衝了出來。看它的毛色,它是那褐色頭狼族羣中的一員。
它全速奔跑,在距離那灰色頭狼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一躍而起,同時兩個前爪向前。“砰——”的一聲,那如同雄獅一般大小的灰色頭狼就被撞飛了出去,而那從一旁衝出來的狼也被強大的反作用力彈飛了出去。
定眼看去,那匹剛從一旁衝出來的狼,是褐色頭狼族羣中的一頭魔獸,其體型大約只比族羣中的凡狼大一成左右,它的眼睛也還是最爲常見的黃褐色,可見其修爲十分低微。
它搖晃着自己的頭緩緩起身,由此可見它這一擊對自身的傷害非常大,對方的修爲畢竟比它高很多。在與自己族羣的頭狼相視一眼後,便想走上前去,但它們還沒來得及相互寒暄幾句,那灰色頭狼便突然又衝了出來。
那灰色頭狼的巨大頭顱直接就將它頂飛了出去,灰色頭狼的頭顱只比其身體略小而已。空氣中傳來一個聲音,“咔嚓——”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那灰色頭狼絲毫沒有要放過它的意思,它衝上前去,一爪子抓破了那匹狼的頭頂,留下了四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它的血盆大口直接將那匹狼的頸部全都咬住,在直接將其叼了起來之後,便開始劇烈的甩動,撕咬着它脆弱的頸部,而那頭狼也發出了陣陣的哀嚎聲,漸漸的,它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那灰色頭狼見狀,便停止了撕咬,但是它並沒有將那匹狼放下來,而是擡起兩條前腿,隨後調動全身的力量,將其甩飛了出去。
灰色頭狼還沒站穩,那褐色頭狼便再次起身,並衝上前來再次戰鬥。它從側邊將那灰色頭狼撲倒,隨後便是連抓帶咬的攻擊,此時的它已經是毫無攻擊章法,怎麼攻擊能起效果它就怎麼攻擊。
灰色頭狼當然不會就這麼讓它攻擊,它不斷地扭動身體,試圖將其甩下來,但它根本來不及做過多的掙扎,那褐色頭狼的爪子就已經深深地嵌入其皮毛之下,使其使不上力。
灰色頭狼長嘯一聲,它們旁邊便有四匹凡狼衝來,這四匹狼分別咬中那褐色頭狼的四條腿,連拖帶拽的將它從自己族羣的頭狼身上拽了下來,並扔到一邊。
那褐色頭狼環視四周,只見自己族羣的成員死的死傷的傷,它自己也是受傷嚴重,剛纔的它也只是憑藉着一股狠勁在戰鬥,而現在的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去戰鬥了。這場戰鬥它們族羣已經不佔任何優勢了,再戰鬥下去只會落得個滅族的下場。
那灰色頭狼從狼羣中間上前走了幾步,它輕輕的張了幾下嘴,發出了幾聲連續不斷的“嗚嗚——”聲,彷彿說了些什麼。
而那褐色頭狼的眼中充滿了憤恨與不捨,它輕輕的閉上雙眼,好似有眼淚從它的眼角流出。它的心裡是一百的不願意,但它現在必須將它的族羣帶走了。
它仰天長嘯一聲,那灰色頭狼緊接着也長嘯一聲,雙方狼羣聞聲,便立即停止了戰鬥。既然勝負已定,那它們分別作爲雙方的頭狼,自然不想讓自己的族羣再做任何不必要的犧牲。
褐色族羣率先退出戰場,但是它們並沒有扔下重傷的成員,甚至已經陣亡的成員他們都沒有扔下。它們互相依偎在一起前行着,輕傷的狼攙扶着重傷的狼,個別沒有受什麼傷的狼,則是將那些已經犧牲的族羣成員給拖走了。
那褐色頭狼再次環顧四周,等到族羣中的所有成員都已走之後,那褐色頭狼才顫顫巍巍地離開,這是作爲頭狼該有的責任。
褐色狼羣都走了之後,灰色狼羣也逐個離開。它們也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它們也不會丟下任何族羣中的成員,已經犧牲的成員也是一樣。
片刻之後,戰場上的狼羣已經全部離開了,留下的只有滿地的血跡,和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草木。
……
商稷康從那棵樹上跳了下來,這次也是一樣,他沒有動用絲毫的真氣,“咚——”一聲,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震起了周圍的浮土。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運轉絲毫的真氣,生怕失去這次漁翁得利的機會。但現在看來,他就是一個沒有得利的漁翁,整個戰場出了滿地的血漬,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輕嘆一聲,白白的浪費這麼長時間,什麼都沒得到不說,重要的是現在已經錯過最佳的狩獵時間,看來只能先餓着,過段時間再想其他的辦法了。
不過,他也在感嘆狼羣的重情重義。不丟下任何成員,哪怕它已經死了,這件事放到其他生物的族羣中,就是顯得十分不可思議,而這是卻是狼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