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劍

“哎…還是我來說吧!事情要從你師父的兒子李譽說起;如今看來,這個孩子的性情幾乎和你是差不多的,陽光率直、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叛逆的性格遠勝於其它,一生瘋狂的執迷着找到秦王墓;他窮盡萬千手法,博覽羣書,爲的就是在他二十歲那年啓開這個華夏第一皇者的千年陵墓,只可惜事到盡頭…哎‘盧大之耷愣着腦袋,蹲坐在地上,聲音中充滿着無限的無奈。

李川深吸了一口氣,撫平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接着盧大之的話,繼續解釋道“只可惜譽兒解開了纏繞在華夏子民五千年的疑慮後,興致勃勃的帶着自己的親生女兒跋涉萬水千山,到了那裡後,花費了近四天的時間,纔打好了盜洞;進去之後,在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裡,他們就迷失在裡面;在後來…. 譽兒帶去的手下,幾近折損完全時,才堪堪走進主室…可誰知道,裡面巧奪天工的機關,招招致命..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的孫女李英海因爲躲避不及,而遭鎮墓石的砸擊,導致全身經脈盡碎,成爲一個植物人,終身只能臥牀不起,無法恢復完整的意識。”

‘英海的傷,就連咱們這的那些瘋子都只能搖頭嘆息,所以我們也只能在華夏民族五千年的歷史裡,苦苦尋找那一線生機,在後來….據一位土夫子自蜀山一位隱修者的墓中帶出的古籍裡,得到的隻言片語,記載着誌異傳裡的一句話:吳地高祖好仙,嘗築有八丈高臺,爲求仙臨。帝有恙,垂死。有仙人自雲中來,賜九轉還魂丹,服之即好,病痛盡去!’盧大之直起自己佝僂的身軀,落寞的長嘆了一聲,拍着李川的肩膀,鼻空中涌出陣陣酸味。

說話間,李川原本精神矍鑠的臉上,滑下無數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乾燥的地面上,他哽咽的說道‘就是爲了救我的孫女,我纔不得不出山,親自下地…尋找那傳說中的九轉還魂丹呀!’

‘可是…就算如此,也應該進醫院去治療麼?爲何還要不辭辛勞的下到危險墓室裡,圖的的是什麼呀?’ 這下葉遷的頭更大了,他完全想不通自家的師父,爲何不將病重的孫女送往醫院,而是下到墓室中尋找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孩子…你還小,等過些年,你有了孩子,做了父親之後,就會懂得我們這些老傢伙當時的心情了。’盧大之嘆息不斷,語氣也低沉到了極點。

葉遷也從兩人的話語中,瞭解到李英海作爲李川的孫女,帶着萬千寵愛出生,那時是多麼的招人的疼愛;直至後來她都受了重傷,幾近生命垂危,還是有那麼多的人關心她守護着他;更有不求回報,幫她下到那危險重重的地下世界,尋找那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丹的爺爺;

‘那英海姐的父親呢?難道他也死在秦王僞陵中,被機關暗器砸得魂飛魄散了麼?’葉遷快速的朝前走去,攙扶着搖搖欲墜的李川,避免他跌倒在地。

‘哎…那樣子倒還好,只可惜那畜生,不但沒死…反倒是更加的癡迷於此道,在逃出來後,便遠渡重洋,學習那降頭之術,爲的就是尋到那真正的秦王主墓。’李川悲愴無比,頭顱仰天,伸手不斷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

‘師父,您別傷心….明天我就殺上蜀山,將那裡掘地三百丈,把整座山脈都翻過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九轉還魂丹。’葉遷攙扶着李川的手臂,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柔聲的安慰道。

‘那有那麼簡單啊!除非能找到傳說中真正的蜀山,否則我們不可能在那片土地上,尋找到任何一絲一毫,對我們有用的東西。’李大之連連搖頭,臉上好像除了苦澀的笑容,已經容不下其他的東西了。

‘真正的蜀山?難道現在連這種東西都能山寨了麼?’信息量太大,葉遷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發漲,一時間消化不了那麼快,只能張嘴詢問道。

“是啊…我利用一切的手段,走訪了無數的隱世家族,翻遍了所有能查到的古籍,得到的都是一句話「真正的神話都被隱藏了起來,等待着帶有天命的人前來開啓。」”李川的聲音依舊哽咽,但是神色已經恢復淡然,輕輕的拍了拍葉遷攙扶着他臂膀的手,無力的說道“所以我也只能抱着僥倖的心裡,去儘可能的尋找歷史上每個朝代最強方士的陵寢,希望即使不能找到仙丹妙藥,也能尋到即使直言片語的線索;只要有了線索,希望就不會斷。‘

‘所以….你今天去到那裡,也是因爲那是個方士的陵墓麼?’葉遷攙扶着李川走進盧大之的門面中,看着這個曾經精神奕奕,不輸任何年輕人的沙場老將,一夕之間..因爲家人,變成了這樣一個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暮年老叟。

‘是啊!現在的人還有幾個會真正幫你辦事的?他們最多也只是走個過場,然後回來跟你敷衍敷衍罷了;所以爲了得到更好更全面的線索,也爲了讓我能更加的安心,我纔不得不親自下地尋找呀!’李川接過葉遷遞過來的茶杯,揭開杯蓋仰頭灌了一口後,顫抖的身子,也逐漸的平復了下來。

‘葉遷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學習,期望能早一點幫助師傅分憂解難。’葉遷遞完茶杯,又轉過身子,繼續伸手輕輕的拍打着李川的後背。

‘哎!這一趟什麼線索也沒得到,所以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行動是在幾時...這也好,趁着這段時間,小遷你就先跟叔叔伯伯們,學習一些基本的東西吧!免得以後下地不小心走散了,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李川顫巍巍的佔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一抹粉紅迅速爬上他的臉頰,看起來比剛纔頹廢落寞的樣子好了許多 。

‘是... 葉遷謹遵師命。’葉遷神色淡然,筆挺的站立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你小子咋了?變得死氣沉沉的,這樣我可是非常不喜歡啊!’李川搖頭嘆息,以爲葉遷是因爲聽說了自己的事情後,連帶着想起了辭世的老院長,感同身受之下,態度才變得如此的低沉;他伸手打了一下葉遷的額頭,無奈的失笑道‘趕明兒...你就先來跟這個老混賬學學鑑寶,然後順便去跟他那個傻兒子學一下造假的技藝;等差不多了,我在安排你去其他老有哪裡學習其他的。’

呼...葉遷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壓下,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渡步行至門面外,將那把剛纔被他扔到地面的寶劍撿起;在轉過身子,徑直走回櫃架下,將它放回原處,並拿起剛纔的破布重新改好後,他才走到盧大之的面前,朝着他彎腰行了一禮後,才恭敬的說道‘盧爺爺,接下來的日子,葉遷就要時常來叨嘮了。’

‘好,我還正愁着沒人跟我聊天呢!說吧...想學啥,爺爺我一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哈哈...’盧大之眯着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葉遷後,滿意的點點頭,發出一聲爽朗大笑聲。

半響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朝着李川問道‘ 哎..這不對呀 !他最該學得應該是怎麼樣辨別古墓中機關陷阱吧?來我這學個毛線的鑑寶啊?’

‘呵呵...這我比你省得,可是,你不知道....’李川勾起嘴角,講遇到葉遷後的種種遭遇一一說了出來,他就像是一個從大人哪裡得到好東西的小孩子,正在給他最好的玩伴洋洋得意意的炫耀着。

‘嘿..你這老混賬,這次可是撿到寶了呀!’盧大之一臉的羨慕嫉妒恨,拉着葉遷就像是觀賞着一件剛出土的明器,愛不釋手。

‘哈...那是必須的,爺是誰啊?聞名遐邇的李三爺,眼光能差得了嘛?’李川止不住的大笑着,他斜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晃盪一雙大腳,下巴上那一撮銀白色的鬍子,一翹一翹的都快飛上天了。

‘你就吹吧!我跟你講...’

吟...

兩人聊得火熱, 葉遷又插不上話,只能站起來,走到櫃架面前,盯着那塊蓋着寶劍的破布,思襯了半響後,突然伸手探進腰間,抓着柳葉飛霜劍往外一拉;寒光閃閃的劍身帶着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周圍的氣溫也剎那間降了下來;只見他飛快的掀開那塊破布,抓起寶劍,臨空一拋,手起刀落,直接將那另一把的劍身截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 我靠...臭小子,你這是在幹嘛呢?看不順眼也不能肆意破壞啊!哎喲..我這小心臟呀!快受不了了我。’盧大之倏地站了起來,飛快的跑到近前,撿起已經一分爲二的寶劍,一臉的痛心疾首。

‘盧爺爺...您老不必傷心,葉遷剛剛纔想起來,這把斷劍其實是一把鑰匙,而且它的另一半,就在秦王墓中。’葉遷將柳葉飛霜劍捲回腰間,拉起蹲坐在地上的盧大之,將他手中的斷劍抓起,指着上面幾近消失得紋路,跢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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