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拆臺 茶話 苦針
（感謝夜風吹香的月餅，謝謝！
感謝瘦瘦的破費，謝謝！）
浮空艦艇的體積龐大，空間自然富餘。
寬闊的駕駛艙跟普通住宅的會客廳類似，在透明的圓弧形落地視窗之後，是兩個樣式怪異的駕駛臺，兩人自然是不懂，這是按照駕駛汽車的路數設計的，沒有機關術的設計，沒有竹山技術的資本，根本就無法實現。
充滿了科幻風格的船長臺，高出駕駛位置兩尺，能夠充分的看到透明的艙室之外，有幾塊怪異的方塊，上邊有各種數據跟圖畫，現在有一個戴着面具的女子坐在船長臺的後邊，手裡拿着紙板，正在勾畫着什麼。
圓弧樣的透明頂棚，一直延伸到了艙門入口，雲舟上可沒有這麼誇張的操作室。
在船長臺的側邊，還有一個樓梯，下邊是預先留下的武器操作室，越千歌準備在這裡安裝上原能武器，當然，現在還是空殼。
作爲樣機，浮空艦艇的各種設計都是實驗階段，所以各種殘破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現在浮空艦艇的外觀，都敞開了大部分沒有安裝甲板。
地面上鋪着的是硬木地板，看材料就是雪山黑松，符刻的咒文，紋理格外的清晰。
操作駕駛臺的是兩個少年，身上穿着馬甲式背心，手臂上套着金屬環，跟越千歌一個款式的莫西幹髮型。
“怎麼樣？季大姐，咱的部下還算犀利麼？”越千歌得意的說道。
“當然了，這還用說！”季飛鴻看着越千歌腰帶上卡着的方形器物，心頭一動，左右看看。發現在船長臺上的女人身上，也有類似的道具。
“越師弟，你好像還有好東西，沒有跟我們說呢！”季飛鴻剛纔就奇怪，爲什麼越千歌的聲音傳遞。元氣的波動非常少，現在看到在幾人腰帶跟肩膀上掛着的方塊形物品，才明白了這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見到季飛鴻的目標，指向了船長臺的成二嫂，越千歌明白了。
“這是一種全新的通訊設備，有了它。你就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將命令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而不用再依靠千里傳音的法門！”越千歌明白什麼叫通訊保障，也明白什麼叫單兵設備，所以，所有裝備了雷衝的甲士。都有這樣的一套通訊器材。
“你的意思是，你部下的五千人，每一個人都能聽從到你的指揮？”季飛鴻吃驚的大眼睛都要瞪出來。
“不是我指揮，今天的值班隊長是霍耀東！我現在的身份是觀察員，你們兩個也是一樣！”越千歌從手裡翻出來兩套通訊設備，幫助他們校訂了頻率，放在了公共頻道。
“哈哈。洪二亮幹得漂亮，跟飛艇的距離我看只有一個手臂那麼遠，幾乎要給氣流擠得要翻滾了！”
“都是你們這幫亡命徒，要是傷到了大人的客人，看你們怎麼挨罰！”一個稚嫩的正在變聲的話語，在通訊器裡面傳出來。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纔是駕駛員！”
“你們還是長輩麼？真沒義氣，陷害我！”
“哈哈！”
頻道里面傳來的，是剛纔突擊艦的操作員跟甲士們互相拆臺的語調。
礦工們本來沉默寡言，經過兩年的操練。不但錘鍊出他們兇悍的性格，還有肆無忌憚的作風。
季飛鴻才戴上了通訊玉柱，就聽到了這樣的事情，纔要發作，就發現越千歌也是無奈：季大姐。別激動，除非是遇到不符合戰術的情況，否則我並沒有干擾值班隊長的權利。
“這純粹就是推卸責任，不單是個小心眼，還是個護犢子的貨色。”季飛鴻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維持着優雅的氣質，其實暗地裡已經咬碎了銀牙。
每一次碰到這個夯貨，總是無法控制情緒。季飛鴻平時碰到的都是練青鋒這樣的君子，哪怕是恨不能一口將她吞掉，外表也必須保持彬彬有禮。
越千歌卻不同，橫衝直撞，粗豪爽快，給季飛鴻帶來的信心刺激，恐怕她都沒有注意到。
還有，差不多三年都沒有碰過女人，越千歌內心已經躁動如野獸，碰到了季飛鴻這樣的極品，雖然極力控制，卻也難免會泄露出來自身的心意，別忘記了，越千歌身上有魔靈的存在，魔神煉息訣的強悍，已經多少年都沒有人體驗過了。
忠實的反應出來越千歌內心的慾望，放大雄性的信息，干擾季飛鴻的情緒，還是勝任的，就是因爲如此，季飛鴻才覺得越千歌的粗魯跟豪爽，並不讓人討厭的原因。
操練的枯燥，並不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緩慢，因爲那些技術參數也讓季飛鴻跟練青鋒驚訝。
現在練青鋒都覺得，季飛鴻的話沒有什麼錯誤。
這樣一個才思敏捷的技術人員，竟然去玩煉體功法，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三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並不會影響浮空飛艇的測試，當返回到了大湖之後，三人站在了甲板上，再有一次長談。
“你們真的覺得，現在宗門的問題是技術落後？”越千歌端着菸斗，放出了摺疊椅，火爐，銅壺，茶具這一套東西，邀請兩人落座，等待銅壺的水汽升騰的時間，向兩人問道。
“當然，你看看我們現在面臨的形式，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麼？落後就要捱打！”季飛鴻是商人，追求最快，最好，是她的職業嗅覺。
“練師兄呢？你也是這樣的看法？”
“宗門現在需要一股新的力量，去打破一些舊有的酸腐，改變現在的沉悶，做一番新的氣象。”練青鋒是掌門侍從，也是大族成員，說話有技巧，比較含蓄。
“不錯。咱們的觀點一致，都認爲現在宗門需要改變，這一點，應該是沒有異議的。”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能將技術詳細的開發出來。如果宗門有了這些新的技術，就能在對抗敵人不落下風。”季飛鴻是商人，但是根子裡也是宗門培養出來的修士，對宗門自然有一種發自肺腑的熱愛。
“季大姐，難道你沒有發現，宗門出現問題的地方。並不是技術的落後，而是思想的僵硬，是鬥志的消磨？”越千歌噴吐出來濃郁的煙氣，站起來說道：“我們是魔道，偏要學習什麼正道那樣，講證據。講仁義，真是可笑。”
“宗門是一個大的機構，想要在魔淵混下去，就必須要有口碑！就好像商人必須講信譽一樣！”
“所以呢？固守疆界幾千年，被壓縮在四個飛陸中不得寸進？”抓起了銅壺，將茶具給沖洗了一遍，拿出了黎三五送來的本地特產-苦針茶。給兩人泡上。
“那你覺的該如何？主動攻擊？”季飛鴻甩了一下裙角，端起了茶杯看了一下這種不入流的貨色，聞了下味道，也沒有拒絕，只是微微的品了一下。
“總比現在這樣，困死泥潭要強！”越千歌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你們都是受過家族教育的，應該讀過遠祖席風虎閣下的筆記，當年我陰煞宗，就是在四家宗門的傾軋之下。用鮮血跟戰鬥，奠定了基業，而今，子孫後代卻只懂得守成，怎麼不讓先祖蒙羞！”
越千歌說這個話。就有些誅心了，不過，卻也將兩人的嘴給堵上了。
“那你說，宗門現在的狀態，要怎麼跟這麼多敵人相鬥？拿人命去填？”季飛鴻咂了下紅脣，看着水汽升騰，鄙視的說道。
“宗門領取福利的子弟，有十幾萬，哪怕抽出來一半，也能將正派聯盟趕出赤血原了，何必要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吊着！”越千歌的根本觀點就是，戰鬥，用戰鬥讓敵人恐懼。
也只有戰鬥，纔能有渾水摸魚的機會，否則，靠熬煉修爲出頭？那可有得等了。
“你不懂宗門內部的複雜，就說赤煞堂，爲什麼堂主郎世清出戰，只有兩千子弟隨從，還不就是得不到衆多長老的支持！”練青鋒終於找到了吐槽的機會，還不好好表現麼！
“所以呢？其他人就可以縮回在宗門裡面看熱鬧？眼看宗門這麼添油戰術的，一點點的將宗門的敢戰勇士，都送到敵人口裡吞掉？”
越千歌的話，並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很有可能發生。
“既然你如此好戰，爲什麼這一次掌門親征，你還反對？”
“這是孤注一擲，並不符合兵法精要。”越千歌想到這個，就是一肚子火氣：“風險巨大，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滅，你說我爲什麼反對？”
“你就這麼不看好本次的征戰？”放出的假消息，已經通過特別的渠道送到了正派聯盟那邊，真是的計劃，不超過十人知道，很有可能對正派造成突襲的效果。練青鋒自然要維護掌門的策略。
“既然你有渠道能放消息到正派聯盟，那麼正派聯盟爲什麼就不會埋釘子在宗門內部？”越千歌想到司莫愁的事情，就是一臉無奈，這特麼的純粹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都是宗門長老，他們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利益，去幫助正派聯盟吧！”
“背叛的理由，不是這麼算得，只要是有足夠的利益，那麼冒殺頭的風險也值得。”越千歌將滾燙的茶水，幹掉了一大口：“你覺得，掌門的位置，夠不夠吸引人？”
“你是說……”
“咱可什麼都沒說！”越千歌回覆了原本的樣子，變臉的速度之快，讓兩人都覺得不適應：“你們帶來的雲舟跟青雲梭，開放出來給咱參觀參觀！”
“看樣子，你是不準備繼續說了？”季飛鴻眼波流轉，交疊的雙腿，呈現出來的驚人曲線，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沒錯，這裡有本地特產的苦針茶，季大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帶走，如果能販賣的話，也算是給掌門的莊園，多增加一些收入。”
“真是無賴！”
“這不是無賴，而是空洞的猜測，根本就沒有證據，大家閒聊也就罷了，千萬不能上綱上線！”
“那你就準備用這種沒有名氣的貨色，就能換到靈石？”
“茶這種東西，講究的是意境跟故事，你去找幾個筆頭功夫好的，編造幾個愛情故事，曲折點，婉轉點，最後在悲情點；另外，給掌門跟各個長老送上一些，就說他們平時修煉，就是靠這個去除掉心魔滋生，純化修爲，常喝的話，甚至有滋養神魂的效果。”
“你這不是騙人麼！”季飛鴻哭笑不得。
“難道上次送您的那些茶葉，還真的有什麼效果不成？還不都是吹噓出來的？”
“懶得理你了，把你的突擊艦借我體驗一下！”季飛鴻站起身來，不客氣的說道。
“沒有問題，一方紅寶一次！”越千歌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根本就沒有在乎季飛鴻那能殺人的眼神：“怎麼了？現在訓練任務結束，你耽誤了他們的休息時間，就要付出報酬，很公平的事情啊！季大姐，你是商人，最講究公平的。”
“好吧，那我大晚上的給你傳遞消息，調配貨源，也佔用了私人時間，獵隼的手續費，你付我多少靈石？”
想起來昨天晚上見到的那抹嫩白跟分紅，越千歌的心頭急速的跳動了幾下，不自覺的就扭頭看向了季飛鴻的腳趾，可惜，現在哪裡被靴子包裹，只能見到符陣的光華流轉。
“好吧，你贏了！”越千歌的眼神，自然逃不過季飛鴻的關注，情緒自然跟平時不同，只能轉身過去，遮掩尷尬。
“我來陪你！”練青鋒不知道兩人短短兩句話裡面打得機鋒，主動要求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