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
她,被囚禁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沉重的枷鎖將她永遠的束縛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一直,一直,對於她來說,甚至可以說是永遠。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出生的她,天真的以爲,黑色,就是這個世界的顏色,而這個世界,對於她來說,只有屋子裡,還有屋子外。
白皙的肌膚上掛滿了烏青的於痕,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她狼狽的跪在地上,赤*着身體,白嫩的小腿沾染着地上的灰塵,烏黑,就像她的身體一樣,骯髒,下賤。
生活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每天,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跪在地上,沉默着,等待着時間的流逝,在這安靜到可怕的黑暗裡孤獨的等待着,從屋子外面,進來的人,她的主人。她很感激他,因爲,如果沒有了主人的話,自己的生活就永遠處於這可怕的平靜裡了。
而且,她除了主人,一無所有,不是嗎?
雖然主人總會做出一些讓自己痛苦的事情,但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不再是這可怕的黑暗,這可怕的安靜,她都會很滿足,很開心,想到這裡,她甚至不由得笑出聲來。
等待她的主人,便是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她生活得價值。所以她閉上眼睛跪在地上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
安靜的世界突然響起了一絲動靜,腳步聲在這個安靜的世界傳開。她原本平靜的俏臉上展現出了一絲笑容,她睜開了眼睛,期待着看向門口。
看着門口那個和主人一點也不像的東西,走進來的,原來不是主人嗎!。
原來,這個世界,除了主人,還有別的東西嗎?她歪着頭,用碧綠色的眼睛疑問的看着他,默默的想道。
“你,想不想出去?”冷漠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屋子裡傳開。他盯着她碧綠色的眼睛,在這無盡的黑暗和安靜裡,向她伸出了手。那雙意味着自由的雙手。
他想,帶我出去,去外面的世界.....
她歪着腦袋,默默地思考着。原本有了一絲熱鬧的黑暗重歸平靜。
她在猶豫,在害怕,害怕外面的世界,害怕沒有了的主人的世界。
她的主人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外面是什麼樣子,所以爲什麼要去外面看,在這裡呆着,難道不好嗎?過着這種平靜的生活。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她是這樣想的,可是她的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要再重複這樣的生活了,不要!!!
漫長的時間一點一滴的消失着,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看向她的眼眸裡透露出難以想象的堅定,雖然是在詢問對面的女孩,但他深切的明白,眼前的女孩,一定會選擇他心裡那個選項的。
畢竟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所以他等待着,等待着那個女孩做出她一生裡最膽大妄爲的決定。
一隻細長白皙的玉手,輕輕的落在了他的手掌心。她像一隻剛出生便被拋棄的小貓一樣,謹慎的觸碰着那隻大手。他抓緊了她的手掌,微笑着,揮劍砍斷了那從小陪伴她一起長大的黑色鎖鏈。將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拉着她,向屋子外面慢慢的走去。向着自由走去。
腳步聲在屋子裡迴響。
他,打開了通向外面的大門,門外那道有些刺眼的東西,讓自己的眼睛很不舒服,下意識的,她用精緻的玉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即使很是刺眼,她也想向外面看去,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呢?玉手,露出一絲縫隙,透過眼皮,她可以感受到太陽帶給她的溫暖。
慢慢的,終於有些習慣,她慢慢睜開了雙眼,一點點適應陽光,一點點看清外面的世界。
終於,她看到了,看到了遙遠的大地,難以形容究竟有多麼遠的大地,各種難以形容的很奇妙的東西,碧藍色的天空,還有,空中的一抹陽光。
蒼白色的小手顫抖着伸向那道所謂的陽光裡。陽光下的手,很溫暖,很舒適。嘴角慢慢劃過一絲弧度,精緻的臉龐上佈滿着笑容。佈滿烏塵的小腿顫顫悠悠的邁出了一步,意味着自由的一步,很少走路的她,顫顫巍巍的走進了陽光裡。
她,自由了。
在陰影裡,他默默的看着陽光下高興的站着的女孩,眼睛裡充滿着冷酷。
“她只是一個道具!”他在心裡默默地告誡着自己。
漸漸的,她開始慢慢了解這個世界,她瞭解到了自己骯髒的身體,骯髒的身世。瞭解了一切。
不知何時,她穿戴起密封的鋼盔,遮掩起她骯髒的身體。遮掩起她脆弱的內心。
她日復一日的揹着這沉重的盔甲行走在這世上,從一開始走兩步便累趴下,一點點改變,一點點改變,直到現在。她努力想要追上那個男人的腳步,爲了跟着他,她開始學會殺人,學會冷酷無情的殺人,學會了殺人後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她喜歡他,但她知道,自己骯髒的身體配不上他,配不上那個,在黑暗中向自己伸出那隻溫暖大手的他,配不上那個冷酷無情的黑暗刺客。她只想,在他旁邊,等待哪天,忽如起來的災禍降臨在他身上,自己可以捨棄生命,跟在他的身邊,爲他而死。或者,雙雙死在一起。
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以前呢!她微笑着,像那個剛從囚籠裡出來的小女孩,第一次看向自由的天空那般,慢慢擡起頭,看向了潔白色的天花板。林鴻感覺一陣天昏地暗,整個世界好像翻滾起來。他從露雅的頭上掉了下來。
還好不痛!林鴻低下頭來吐了個槽,“哈氣”,他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哪怕如此,他也完全不想起來,果然昨晚回來後睡在別人頭上是不對的行爲嗎?
還以爲露雅你會這麼頂着我一天,塞凱那個悶騷男一定不會提醒你,我還想你發現我在你頭上呆了一天別發現後將自己的銀牙咬碎呢!
最近怎麼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呢?倒在地上的林鴻疑惑的想道。
打開系統界面,林鴻看着技能欄中那個名爲噩夢的技能,無聊的發着呆。腦中進行着無言的交鋒,從小到大,對於自己的生活,林鴻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這種感覺使得他做什麼事情都習慣以防萬一,務必每一件事情都將所有的可能考慮進去。
露雅靜靜的看着那個慵懶的小生靈,無言,她輕輕的將林鴻抱在懷裡,突然,對於這個小生靈,她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盔甲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卸了下來,如玉的柔荑輕輕的劃過林鴻腦袋,撫摸着林鴻柔順的皮毛,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少女情懷。哪怕殺再多的人,她也終究,還是個小女孩。
她把林鴻抱在胸前,低着頭,撫摸着林鴻,閉上眼睛,默默的等待塞凱的起牀,她早已習慣了等待,而且這些年,她,等待的比以前的自己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