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勝
盧克和伊斯科蘭子爵在環形會議桌前坐下，怒濤城現有的八位議會議員們各有各的表情。
資本派三位議員都簽署了對城市鍊金師協會的起訴書；建制派剩下的兩個議員表情沉重，有些對前途的迷茫。
技術派議員那邊，米希爾夫人早就旗幟鮮明的加入了隕星探長成立的革新社。她自認已經是長公主的人，此次大勝之後，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範倫丁議員面色蒼白，不知道自己的命還能不能過夜。
格羅佛議長看清目前議會的局勢後，對盧克說道：“隕星探長，雖然你造就了怒濤城現在的局面，但我覺得長公主殿下絕對不希望看到怒濤城出現大混亂。及時收手吧……爲了我們所有人的利益，也爲了帝國利益。”
盧克沒想到自己已經逼宮將軍，格羅佛議長竟然還想着能全身而退。
“議長閣下，我來怒濤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與您還是第一次見面。我很敬佩您的學識，怒濤城在您的治理下成爲了全世界閃耀的明珠。
今天這個局面，我只是小小的推了一把，但根本的問題還是出在城市鍊金師協會身上。如果不是有些人過於貪婪，而且沒有止境，就沒有城市鍊金師協會現在面對的困局。
我覺得專業的人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做。城市鍊金師協會的資金需要一個專門的金融組織幫助你們管理，所有收支公開透明，杜絕個別人貪腐，讓每一馬克都用在它應該用到的地方。”
談判正式開始，盧克一上來就往城市鍊金師協會的心口插刀。收了鍊金師協會的財務自由，就徹底的將協會下轄所有科研機構分離開。協會只剩下協調和組織科研攻關的職能，大大削減了它在城市內的影響力。
格羅佛當然不會就這麼任人宰割。
“不行，科研有非常強的私密性，協會擁有自主性財政，就是爲了保證我們的研究不會被人通過採購和其它形式被外人知道。
隕星探長，不要打城市鍊金師協會的主意，這個我一步都不會退。”
盧克知道這一刀下手有些狠，就轉向其他方向。
“這個問題我們留到以後再談。我這次被長公主殿下委派到怒濤城海角區上任，很希望能做出一份對我的履歷有幾分增色的政績。
怒濤城的稅收增加一倍不過分吧。”
格羅佛冷冷的說道：“收稅和你們密情局沒有關係吧。”
“或許陛下一高興就把我調進帝國稅務部門哪？財稅機構可是肥差，不像我現在每天都要提防被人暗算。”
加稅，而且要加一倍，肯定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但既然準備認輸，格羅佛就做好了割肉的準備。
“好吧……如果帝國現在真的需要錢，怒濤城一定會爲陛下分憂。以後怒濤城上交帝國的財稅增加一倍，可以吧！”
盧克說道：“財稅加倍從今年開始，把欠的補交上。”
聽到今年就要加倍，格羅佛怒道：“我上哪給你弄這麼多稅款？”
“那是你的問題，我只關心我的政績！”
盧克覺得自己打着長公主阿加莎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也應該給她爭取點好處，以後纔好繼續在怒濤城討生活。
格羅佛既然已經準備割肉，也就不在乎多割這麼一點。
“好，今年欠的稅款，怒濤城會補交上。現在可以讓外面的鬧劇結束了嗎？”
盧克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城市鍊金師協會答應將氫氣飛艇投資的錢退還給投資者。鍊金師協會若是不發錢，我可弄不走他們。
議長閣下，您有錢嗎？”
“我已經答應多交稅款，你不要再貪得無厭了。”
“交稅是怒濤城的義務，怎麼變成我貪得無厭，錢又不是給我。這次事端是城市鍊金師協會搞金融詐騙引起的，我只不過是想幫忙而已。”盧克掏出懷錶看了看：“議長閣下，現在是下午三點，你的時間已經不多。外面的示威市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他們很焦躁。等到了晚上，他們發現被城市鍊金師協會騙了。
誰都阻止不了災難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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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法庭那邊，起訴城市鍊金師協會的訟狀已經堆成山，怒濤城發生任何事都是你們的責任！
是上絞架？還是接受我的幫助？”
在格羅佛還沒有回答的時候，範倫丁議員就說道：“我們希望探長大人能爲我們提供幫助。”
盧克看向格羅佛。
格羅佛只好說道：“你準備怎麼幫我們。”
“當然是借錢給你們……”盧克笑着說：“我已經和城市絕大部分富商都談好了，他們願意暫緩追索自己的投資款，並願意借錢給城市鍊金師協會度過這個難關。”
“條件！”
“很簡單……以後城市鍊金師協會的專利使用權，有商家與專利所有者直接談。城市鍊金師協會可以協助，但不能從中做任何決策。”
格羅佛想都不想當場拒絕：“城市鍊金師協會不會放棄這個權力，我們要保護成員的專利安全。”
“你們是爲了保護協會成員的專利安全，還是想着壟斷專利，在授權上掐着商人們的脖子？”盧克挑明格羅佛的用心：“怒濤城是一個開放自由的市場，城市鍊金師協會在專利上的霸王條款，一直都是自由市場的毒瘤。
我請的商人們現在都不敢離開伊布爾議員的公館，可見他們對城市鍊金師協會畏懼到怎麼的程度。此次談判，城市鍊金師協會必須答應這個條件，沒有任何商討的餘地。”
米希爾夫人這個時候說道：“議長閣下，對於城市鍊金師協會壟斷成員專利授權的事，我的丈夫一直都反對，但城市鍊金師協會所擁有的資源又讓他不得不同意將專利委託給協會。
協會裡面很多成員都有和我丈夫一樣的想法。
我理解協會最初的想法是保護我們的專利不受侵犯，但現在協會用這個授權做了很多讓大家都不高興的事。
我同意隕星探長的提議，協會在專利授權上只起輔助作用，不再擁有決策權。”
其他三個資本派議員也都附和米希爾夫人。
害怕被吊死平息衆怒的範倫丁議員也勸說道：“議長，這次商人們幫助我們，我們理應回覆善意……”
格羅佛瞪了範倫丁一眼。
如果可以用範倫丁的命解決問題，他寧可捨棄一個議員，也不答應這個條件。
但事情已經挑明，不答應不僅僅是把商人推到隕星那邊，鍊金師協會內部可能也會出大問題。
“好吧，我同意！”格羅佛無奈的回答：“從今天起，城市鍊金師協會不再幹涉專利授權，有使用方和擁有方自行談判解決。”
答應這個條件後的格羅佛彷彿被抽乾了所有銳氣。
這個條件雖然不像收走財政那樣直接收走城市鍊金師協會所有的權力，但也砸在了鍊金師協會的脊樑上。沒有了專利授權，鍊金師協會對城市商人這個團體就變成了平級，說的話以後就沒那麼管用了。
而且還少了一大財源。
三個資本派議員則都極爲振奮。沒有了城市鍊金師協會從中作梗，他們以後的專利使用費肯定能有所下降，而且不會被鍊金師協會要挾。
很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覺。
再看隕星探長，三個人的目光都如同是看金主爸爸一般。
格羅佛答應這個最重要的條件，讓盧克鬆了一口氣。他也怕格羅佛死硬不鬆口，要完大家一起完蛋。
現在雖然還不至於讓城市的富商們立即倒向自己這邊，但親密度絕對是蹭蹭的往上漲，以後想拓寬貿易領域，肯定多了很多門路。
等大家一起賺錢的時候，就是變成一家人的時候。
接着盧克說出了自己最後一個條件：任命伊斯科蘭子爵爲城市安全主官，接替弗吉爾議員成爲怒濤城議會的新議員。
格羅佛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我覺得我答應的條件足夠分量了。伊斯科蘭子爵資歷太淺，不足以擔任如此重任。”
盧克哈哈笑道：“怒濤城不講資歷，只看能力。我認爲以伊斯科蘭子爵的能力，足以勝任城市安全主官的職責，也足以進入城市議會爲全體怒濤城市民服務。
當然……這是怒濤城的政務，我不便干涉。
現在你們投票吧。
同意我的這個任命的，請舉手！”
盧克強調這是自己的“任命”，並看向衆位議員們。
伊斯科蘭子爵想要成爲城市安全首官必須拿到半數以上的議員同意票，想要成爲議員必須有三分之二的議員同意票。
盧克把選擇權給了議員們。
在他的目視之下，伊布爾和米希爾夫人最先舉手……兩票。
兩位資本派議員接着舉手，這是他們對隕星探長的回報……兩票。
盧克看向兩個建制派議員。
兩位議員猶豫再三，也都把手舉了起來。今天隕星探長的勢場太強，城市鍊金師協會一敗塗地。這次談判之後，隕星探長勢必會成爲怒濤城舉足輕重的人物。
怒濤城的天變了。
隕星探長親口說任命議員，代表這個位置他要定了。不贊成會有什麼下場……弗吉爾議員似乎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再得兩票。
伊斯科蘭子爵拿到了六張議員贊成票。
盧克滿意的笑道：“格羅佛議長，您看……伊斯科蘭子爵成爲城市議員是衆望所歸。
伊斯科蘭議員，請坐到您的位置上。我們要抓緊時間，討論如何協調各方快速讓示威的市民們回家。”
伊斯科蘭子爵站起來向盧克行禮，然後大步走到原弗吉爾議員的座位上坐下。怒濤城議會很罕見的九位議員全部到齊，三個小三角組成一個大三角，象徵着包容也象徵的穩定。
盧克在三個小三角中分別得到一個席位，又組成一個獨立的三角，完成了對怒濤城權利的分割。
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好辦了。
只要錢到位，就能把示威的人打發回家。
城市鍊金師協會先用自有的現金返還散戶投資者的投資款。只要開始發錢，示威人羣的情緒就被安撫下去。
夜，平安的度過。
第二天，商人借款陸續到位。各大報紙在將此次事件進行報道，讓民衆知道資金寬裕就能安心。
返還投資款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對於普通市民們來說，怒濤城還是怒濤城，欣欣向榮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對於那些擁有一定地位的人來說，怒濤城已經不是以前的怒濤城。
它原有的舊體系看似牢不可破，但隕星探長在海角區密情局上任短短不到半年，就將其擊的粉碎。新的秩序正在建立，以隕星探長爲執行官的革新社，在城市鍊金師協會金融詐騙事件後，吸引來大批新成員的加入。
舊體系的人員舔舐着創傷，重新聚攏在格羅佛議長的周圍。他們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革新社的發展壯大，思考着如何重新奪回失去的一切。
怒濤城的鬥爭沒有結束。
“完成”任務的約明頓與格羅佛道別，他已經沒有繼續留在怒濤城的必要。
在即將登上返程飛艇的時候，約明頓對格羅佛說道：“這次回去，我會把隕星在怒濤城做的所有事向首輔大人彙報。我們必須重新評估這個對手……我有預感，長公主一定會把隕星調回帝都，他會是首輔大人的一個大麻煩。”
漂浮在空中的格羅佛問道：“我們應該怎麼辦？怒濤城現在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加入了隕星的革新社。我們丟掉的東西太多，如果不能扼制隕星，我們很快就會徹底失去這座城市。”
“等首輔的回覆吧，現在不要去招惹隕星。在權謀上，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多做多錯容易被他抓住弱點。
薩克遜工程的艦隊會封鎖海角港。發揮我們海上的優勢，不讓他利用海角港做更多事，把他的注意力全部牽制在海事上。
先拖延時間，長公主不會把這麼一個人長時間放在怒濤城，他真正的舞臺在帝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