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鄴想了很久才說道:“其實是有個老朋友要來香港。”
“是你的朋友嗎?那不錯啊,你可以陪他在香港玩一會,反正你現在也有時間。”
蘇小窗很輕鬆的回答。
林建鄴看她漫不經心的,便開着車也不再說話。
車快要開到蘇小窗樓下的時候,林建鄴才點頭對蘇小窗說:“我覺得你還是有責任知道的,其實是少柏他要來香港。”
“啊,少柏要來香港?”
蘇小窗頓時愣住了,她的生活之中已經沒有了展少柏這個人,今天忽然之間聽到他提起展少柏,蘇小窗的心裡覺得很難過。
她想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蘇小窗慢慢的把頭低了下去,一句話都不說。
林建鄴停下車,轉過臉來望着蘇小窗對她說:“其實少柏他已經知道你在香港了,我想他這次雖然說是取道香港回內地,實際上是想來看你一下,你要不要?”
聽到林建鄴這麼問,蘇小窗想了想,她低下頭咬着嘴脣說:“我不想見他。”
“其實小窗,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管誰是誰非,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耿耿於懷了,後天我去機場接少柏,你跟我一起去吧?如果你不肯面對他的話,就證明你還沒有放下他。”
林建鄴對蘇小窗說道。
蘇小窗面色有些蒼白說:“如果你覺得我還沒有放下他,那麼我就讓你這麼覺得也無妨,我不想見他,真的是有我的原因,請你不要再問我了,好嗎?我現在有些頭疼,我不想說話了,我想上去休息一下。”
林建鄴以爲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蘇小窗已經把展少柏給淡忘了,沒有想到,提起展少柏來,她的反應還是這麼大。
知道她心裡始終對展少柏不能忘情,所以他便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既然你現在想回去休息,就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少柏來到香港之後,會在這邊待幾天,如果你想見他的話,到時候再見他也不晚。如果你不想見他,我也不會強迫你。”
蘇小窗點了點頭,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掏空了一般,頭也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她作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生活之中還會出現展少柏這個名字。
林建鄴望着蘇小窗慢慢的往樓上走的身影。
在昏暗的路燈之下,她的身影顯得那麼孤獨和蒼涼,林建鄴的心裡莫名其妙的涌起一種悲傷。
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訴蘇小窗,但是,他真的不希望看着蘇小窗越陷越深。
他自己對蘇小窗到底是愛情還是友情,他自己也沒有弄清楚。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從在海灘上第一次見到蘇小窗之後,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中再也不能夠沒有這個女孩子了。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生活就會變得很寂寞、很孤獨、很淒涼。
到了第三天下午,展少柏來到香港,林建鄴如約去機場接他的飛機。
林建鄴站在機場牌樓外面等着展少柏的到來,他和展少柏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所以展少柏來到香港當然是投奔他。
因爲風雨天氣,航班延誤,林建鄴無精打采的等待着。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之後,忽然有個人遠遠的衝他喊了一聲:“建鄴。”
林建鄴擡頭一看,只見眼前有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人走了過來,他一身白色的
阿尼瑪西裝,戴着古奇的眼鏡,看上去就像一個非常成功的商務人士,怎麼看怎麼都不像當初的公子哥。
林建鄴不禁愣了愣,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少柏,真的是你,我差點都快認不出來了,你現在的這副打扮真的就像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業人士一樣啊。”
“你不要拿我開玩笑了。對了,你現在把重心轉在香港,聽說還打算在香港開面粉廠,所以我才特意來見你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合作的商業大計。”
林建鄴攤了攤雙手說道:“不是吧,我的公子哥,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對開面粉廠感興趣吧?”
展少柏鄭重的點點頭,對他說:“當然,不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大師兄會對開面粉廠感興趣。你一直以來,都把重心投資在做房地產還有電子商務上面,爲什麼這次會找人來香港做麪粉廠呢?如果要做麪粉廠的話,我覺得在津京唐一帶會更有發展前途。北方人喜歡吃麪食,南方人喜歡吃米飯。”
林建鄴聽他這麼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說:“少柏,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你以前話很少,這次爲什麼忽然話就這麼多?”
展少柏愣了愣,說:“也許我剛剛去參加了一個全球xing的商務會議吧,在上面說話太多了。”
林建鄴拉着他說:“好了,先不說這麼多了,你下了飛機風塵僕僕也很累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去給你接風吧。”
展少柏點了點頭,兩個人便要往外走,展少柏擡起眼來,四處看了看。
林建鄴像是明白了他在做什麼一樣,便扯了扯他說:“好了,走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兩個人便上了林建鄴的跑車。
林建鄴擡起頭來,看着顯示鏡之中的他,問道:“少柏,你剛纔是不是在看小窗有沒有來接你?”
展少柏微微一愣,低下頭去,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看到他這個樣子,林建鄴立刻就明白了,他對展少柏說:“我的確是有跟小窗提起過你要來香港的事情,但是我想小窗她現在並不太想見你,你們兩個人中間隔着太多東西。”
展少柏用力的點點頭,有些悔恨的說:“其實這事不能夠怪小窗,要怪就怪我。一直以來,我都把我妹妹的死責怪在小窗的身上,其實現在想起來,這件事一定跟小窗沒有關係,我相信小窗不會做出對我妹妹有什麼損害的事情來。都怪我當初不相信她,才使她心灰意冷。”
林建鄴聽他這麼說,轉過臉去對他說:“你別想那麼多了,你放心吧,一定沒事的。小窗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也很懂事,只要你好好的對她,重新追回她,我相信她一定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
展少柏有些奇怪的看着林建鄴,忍不住說道:“一直以來,我看你都那麼幫小窗,甚至還幫她移民來到了香港,我以爲你是喜歡小窗呢。但是現在又聽你讓我追回小窗,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傻瓜,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小窗呢?你也知道,身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一個個都國色天香,跟小窗比起來,她們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我怎麼可能會看上她?我之所以幫她是因爲一則覺得她是你的女朋友,二則是把她當成好朋友。”
林建鄴一邊對展少柏說着,一邊有些心虛的開車。
展少柏看林建鄴的樣子,便什麼都沒有說,他拍了拍林建鄴的肩頭,對他說:“好兄弟,我知道了,你今天對我這麼好,我全都記下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開車,林建鄴就有些不自然起來。
展少柏看到他的樣子,開口問他:“你沒事吧?”
林建鄴搖了搖頭說:“我能有什麼事,我只不過是有些擔心小窗會遇到什麼不太好的朋友。”他支支吾吾的說。
展少柏有些奇怪的問道:“小窗遇到什麼人了,令你這麼擔心?她一向都是一個很有主見和分寸的女孩。”
“我就是覺得她太有主見和分寸了,有時候不會聽旁人的話,我已經勸她好多次了,但是始終也勸不攏她。她遇到了一個人,叫做顧君逸。”
“是一個男人嗎?小窗在跟他談戀愛?”展少柏開口問道。
“那倒不是,小窗沒有這麼容易愛上別人的。”林建鄴搖了搖頭:“只不過,小窗最近跟他走得很近,我有些擔心她。”
林建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展少柏看到他的樣子,似乎是有滿腹的心事,便往他身邊湊了湊,對他說:“師兄,我們兩個是好兄弟,有什麼話不可以說的?你不管有什麼,儘管告訴我就是了。”
聽到他這麼說,林建鄴這纔跟他說:“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有一個人他長得跟顧偉彰一模一樣,名字叫做顧君逸。這個人是個珠寶商人,平時我跟他在生意上也有一些來往,但是他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能夠接近小窗,跟小窗做起了朋友。我看得出來,小窗很信任他。”
“什麼?跟顧偉彰長得一模一樣?”展少柏睜大了眼睛:“到底有多像?”
“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林建鄴想了想說。
展少柏愣住了,他過了半天才說道:“那會不會就是顧偉彰他逃獄來香港了?”展少柏問道。
展少柏這麼一問,林建鄴忽然有些慌張,他連忙擺了擺手說:“沒事可能,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顧偉彰還在大陸的監獄裡,待得好好的,而且很快就執行死刑了。像他這種重罪的囚犯,又怎麼可能會逃出來呢?這個顧君逸的確是泰國的珠寶商人,我以前的時候也跟他有過生意上的來往。”
展少柏一向都很信任林建鄴的,林建鄴這麼說,他便點了點頭,但是他又有些疑慮的問道:“既然如此,那麼爲什麼你會覺得小窗跟他在一起不好,你是不是怕小窗會喜歡上他?”
“你可以這麼想。”林建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總覺得這個人有些心術不正,因爲他在做生意上,會使用一些不正當的手法,這種人往往在做人上也不見得會多正派。所以我才提醒你一聲,你還是追回小窗吧。小窗跟你在一起,總比跟這種人在一起好。”林建鄴嘆道。
聽到林建鄴這麼說,展少柏一句話也沒有回答,他心裡也是有千百種的滋味,就從跟蘇小窗離開這麼久以後,他以爲自己完全可以放下蘇小窗了,但是事實上根本沒有。
後來當林建鄴告訴他蘇小窗在香港的時候,他還因此跟林建鄴吵了一架,還因爲這件事情跟林建鄴好久沒有說話。
但是後來他想明白了,林建鄴只不過是想幫蘇小窗而已,就沒有再跟他繼續生氣下去。
這次雖然嘴上說,他是來看望林建鄴的,但是實際上他真的很像想見到蘇小窗,那種心情簡直折磨得他有些發狂,就像剛纔在機場上,他曾經四處去打量着不肯走,他其實是想看看蘇小窗會不會來接他。當然結果是讓他失望的。
林建鄴和展少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兩個男人的心裡都有很重的心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