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夠慎重些,就能減少誤差,保證情報儘可能的公允。那樣,我們就能少走一些彎路。”西門開口道,“我剛纔也說了,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們不得不倚重你的預知能力,你應該更加慎重一些。”
陸離點點頭,無奈道:“其實,對於這個夢我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的……這個並不是情報,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我認爲,丁枚這個人不簡單。”
“丁枚的生平有很多語焉不詳的地方,比如說她的求學經歷,這一點我們可以着手查一查。至於其他的,比如說第一死者和第三死者曾經在死前找過丁枚的問題,我們也可以通過鄰居們的證詞確定一番。”西門推了推眼鏡,說道。
陸離再次滿臉黑線,他覺得自己根本和西門溝通不良。西門根本不想聽他的推理……一個偵探,如果沒有聽衆真是憋屈。以前聽說'偵探是需要觀衆'這句話他還不相信,結果現在他相信了。
“好了,我們先去人員集合。”西門拍拍手,吸引了車內兩人的注意力,“我們再安排一下後續行程。”
“居然讓這個無趣的男人當了隊長,這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呀……”田欣憂鬱的嘆了口氣,用'我們同命相憐'的表情看向陸離。陸離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人員集合後,大家都用很殷切的眼神看着陸離,顯然是都知道了陸離做了預知夢的事情了。
還沒等陸離開口。田欣搶先說道:“這一次就用普通的方式陳述就好了,不要再是剛纔那種無趣的方式。”
陸離看了一眼一旁的西門,西門這一次沒有站出來反對,他就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再來陳述一遍……”
“我有兩個看法,第一點就是:丁枚,我覺得很可能真的是高材生,即使不是,也不可能是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她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很不一般。”陸離說道,他對於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說話感到微微的滿意,偵探就是要享受這個推理的過程嘛。
“第二點,也是我得推測。第一死者李浩和第三死者吳蒙都是丁枚的愛慕者。但是丁枚並不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或者說,她看不起他們。”陸離猶豫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不認爲丁枚是兇手,雖然目前來看她很可疑。”
“總之還是先去調查一下丁枚。”西門淡淡的總結道,“誰想去?”
除了陸離和青田,其他人都表示自己有興趣去,這讓陸離很意外。尤其是胡易。他自我介紹的時候不是很排斥鑑定其他方面的事情嗎?
“那麼陸離和青田留下整理資料,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問口供。”西門決定道。
等到大家都走了,陸離正準備去資料室,青田突然開口道:“陸離,你是不是奇怪大家都那麼積極?”
“是有點奇怪。”陸離點點頭。
“其實沒有什麼奇怪的,心理學認爲人做事情都是有動機的,但歸根結底人類做事的基本動機只有兩個:做正確的事;做愉快的事。”青田頓了頓,看到陸離一副不解的樣子,微笑道。“他們現在參與這個案子。既是在做正確的事,又是在做愉快的事。怎麼可能不積極?”
“正確的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愉快的事……破案也是愉快的事情嗎?”陸離問道。
“上官清淺的案子是很多人的心結,八年前那個案子是所有參與的人的心結。解開心結,不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青天微笑道。
陸離試探道:“你也參與過八年前的案子?”
“沒有,我那時候還太年輕,不夠資格參與那個案子……所以我只是在做正確的事,積極性就沒有那麼大。陸離,你不是也一樣?”青田微笑道。
“我不是,其實我纔是最應該積極的人,只是我不認爲去問那些鄰居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陸離苦笑道,“不知道上官清淺的鄰居都怎麼了,根本很難問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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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提到了你的傷心事。你曾經去搜集過情報?”青田抱歉道。
陸離搖搖頭,說道:“我的父親死於八年前上官清淺的案子,我想知道當時的真相。”
“雖然這麼說或許不太好,但是你要注意不要讓仇恨矇蔽了雙眼……陸離,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是誰都有勇氣涉入這個案子。”青田勸說道。
陸離好笑的點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麼調節自己的心情……我不是你的病人,你不需要從心理醫生的角度勸慰我。”
“你能自我調節就好,這樣我也比較放心了……大概是職業病的關係,我總是擔心大家的心理狀態,根據我多年從事犯罪心理學研究,很多罪犯最初犯罪都是起源於一個念頭……也就是說,犯罪只是一念之差,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青田說道,“如果能即使將心中的壓力排解出來,就不會把自己逼到臨界點,以至於發生不可避免的事情……”
聽着青田溫和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陸離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如果犯罪心理學家自己敗給了自己心理問題,那麼那種場景……
悲劇比喜劇更加震撼人心的地方在於,喜劇是演繹着他人的幸福,而悲劇是將幸福統統碾碎展現給人看……往往的,破壞比建築給人的感覺更加震撼。就像我們看着萬丈高樓平地而起不會覺得什麼,反而對鋼筋水泥一點點累積的過程感到煩悶;但是,當高樓被定點爆破,一瞬間的坍塌,絕對震撼人心。
陸離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危險,連忙收回發散的思維,說道:“大概吧……我們快去整理資料吧。”
青田看着陸離尷尬的臉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好吧,我們快去吧。”
兩人相攜去整理資料了,正當兩人將八年前的案卷通讀的時候,另一邊去套取情報的人們遇到了挫折。不管問什麼,那些鄰居們不是不說話就是答非所問。
陸離提到的那個不簡單的丁枚,這一次西門他們看到的不過是一個豔俗的女人——濃妝豔抹,醉熏熏的,看誰都是媚眼如絲,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見到丁枚這個樣子,大家都是很無奈。
“怎麼了?帥哥,氣色看起來很不好呢,要不要一起來喝一杯?”丁枚眯着醉眼,“你說的我都不清楚呢……法律什麼的我都不懂,不過你可以教我呀,手把手的……”
“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你最好配合一下,不然……”胡易性子很急,和他的工作性質完全相悖,看到丁枚的樣子,忍不住威脅道。
丁枚已經喝得很醉的樣子,聽到胡易的話,癡癡的笑道:“不然你來抓我呀,呵呵,我還沒有坐過牢呢……這個骯髒的世界,或許外面還沒有裡面乾淨呢……呵呵呵,死了也比活着乾淨……”
“丁枚,別說了,你喝醉了。”綁着雙馬尾的女孩子跑了出來,拉着丁枚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回去。
“已經有4個死者了,丁枚,還有這位羅英英小姐,死者都是你們朝夕相處的鄰居。”西門淡淡道,眼鏡後一雙厲眼直直的看着羅英英,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羅英英年紀還小,八年前她不過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被西門那樣看着,她覺得很有壓力,一張清秀的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不要來問我。”
這時候,被羅英英扯着手臂的丁枚酒好像醒了一點,幫腔道:“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八年前,英英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娃娃呢。”
“羅英英不知道,八年前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你肯定知道些什麼……我記得資料說你是十年前突然搬回來的,本來在國外讀書,有着很好的前程,突然放棄一切回來國內,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居住,到底是爲什麼呢?”西門淡淡道。
丁枚呵呵一笑,醉熏熏道:“不就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和上官家的兄弟之間互相有好感吧?”田欣突然開口道。陸離講述夢境的時候,田欣就開始猜測丁枚回國的動機。時過境遷,要想知道丁枚是不是真的在國外混不下去纔回國,已經很難查證了。再說,'混不下去'也不能僅僅看經濟上,即使查出來丁枚當時經濟上沒問題,丁枚推說是心理上混不下去,也是完全說的過去的。
田欣不懂推理什麼的,但是憑藉着女性的第六感和大膽的推測,她做出了這個結論。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突然說出來,就是想詐詐丁枚。
丁枚的眼神閃了閃,定定的看了田欣幾秒鐘,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瞎說什麼,女警官也喜歡八卦嗎?”
“我是不是瞎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不是麼?”田欣笑眯眯道,“不要小看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偵探的推理結果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