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勳聽完張必武所說的,感到害怕了,他說:“是啊!怎麼辦!我們班師啊!向周閣老說明,不就可以了嗎?”侯方夏也表示贊成杜勳的說法。
張必武如實回答:“我已經把公主的信都派人交給對方了,可是周閣老不知怎麼回事,他居然沒有接到我的信!奇怪啊!”
“啊!”杜勳一聽驚了,周延儒難道真敢不聽公主的話,不聽皇上的話嗎?要不然,張必武給的公主寫的信,周延儒一看了,他一定會讓張必武迅速撤軍的,可現在還是圍着,沒有放張必武走的意思。周延儒在想什麼啊?
按說文官是思慮重重的,可現在這一件大事,周延儒怎麼會下決定,下得如此之快呢?真讓人看不明白啊!真有聖旨嗎?不!不會!要有聖旨的話,崇禎是會給杜勳下的,崇禎以前痛恨宦官專政,可現在他比誰都信任宦官。不可能繞過杜勳給給周延儒的。
張必武知道就算是狗急跳牆,借周延儒一萬個膽子,他也做不出這樣的狠事來!一定是有人從中挑撥,慫恿他這麼做。要是滿清潛伏的奸細這麼做的話,那就糟糕了!
張必武便對杜勳說:“監軍,只求你快點向皇上寫一份摺子吧!不然的話,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
杜勳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身家性命就係於此了,他便頷首以示贊成,他懂得他與張必武是同在一條船上的,張必武這艘船沉了,他也得死。
張必武立即令人把奏摺給帶出去。當然這奏摺是要抄好幾份的。果不其然,要送奏摺出去的人都被擊殺了。
而且還聽到了明軍中有人在叫喊着:“張必武叛變了。他背叛了大明。脅從者不問,若能擒拿張必武過來者賞銀萬兩!”
杜勳聽到這一番喊話。他心中一驚,尋思着:“難道張必武真的是叛變了嗎?要是我現在就揭穿他,我就死定了!啊!而且我的奏摺已經是上呈給皇上了,張必武真叛變了,那我也得一同吃罪啊!張必武可不能叛變啊!”
杜勳這才發覺張必武讓他寫了奏摺的原因就是想把他拖入水,他不幫張必武也得幫了!現在他就想知道張必武要他做什麼。
張必武看着杜勳說:“監軍大人,我請你和我一起出去,向諸軍曉諭,你是皇上的近臣。皇上並沒有認爲我是叛變的,還是信任我的!”
“這……”杜勳可不想去,要是去的話,他與張必武就是綁得越緊了,他就脫不了干係了。他還在想着辦法撇開與張必武的關係呢,一旦在衆將士面前爲張必武說了話,那他就與張必武的關係是撇不開了。
張必武便說:“監軍老爺,我想你一定會給出讓人滿意的答案來的!”張必武說完,就離開了。
“唔!”黃起等人紛紛地拔出了佩劍。說:“監軍老爺,你是不是和我們一條心啊?”
杜勳明白了,他要是不幹的話,他的人頭首先就不保!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度過眼前的難道纔是最爲重要的,哪由得他計較以後啊?
杜勳同意了,他出到陣前對着圍困的明軍將士說了一番話。同時也表示張必武是不會叛變的。
有皇上的內臣,監軍大人的話。那當然是對周遇吉、白廣恩等總兵他們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周遇吉和白廣恩等人也不想與張必武自相殘殺。也樂得找此臺階下了。
只是任成就借說杜勳是被張必武所劫持,杜勳不得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並不是本心。
周遇吉等總兵一想,杜勳被劫持不說真心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所以杜勳出來說話也不能解諸位總兵的疑心。不過周遇吉他們還是認爲不與張必武動武纔是上上之策,也算是暫時能讓避過一場大戰了。
相對於周遇吉他們,有一個卻是異類。那就是總兵唐通,唐通卻在冷笑起來了,他按着劍,他似乎已有了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他是不是藏有了什麼秘密啊?
周遇吉也發現了唐通的不尋常之處,他想不明白唐通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呢?只是問也沒用,不如就裝作什麼也不懂吧!留個心眼。
至於白廣恩他們沒有發覺唐通的異常,身在局中的任成更不會發現。
何況現在任成急躁不已呢?任成知道塞外的清軍還在等待着明軍的內訌,張必武與諸路總兵自相殘殺,那麼清軍就會揮師再度入關,從而給予明軍致命的一擊。
可是現在各總兵都按兵不動,就會有變局,說不定就能化干戈爲玉帛,他不能完成皇太極交給的任務。任成在絞盡腦汁地想着,他要想出一個好方法來,非利用周延儒,狐假虎威逼得他們與張必武兵戎相見不可。
相較於衆總兵的各懷鬼胎,張必武在加強了防守,他知道只要再等下去,崇禎是不會坐視他的軍隊自相殘殺,一定會派得力的太監和大臣前來平息事端的。現在只有一個字——拖!這是最好的方法。
張必武望着北京的方向,心中在盼着:“崇禎啊崇禎,你快點解決這一事端吧!”
崇禎自然是會如張必武所料的他不會讓他的軍隊自相殘殺,他要解決周延儒在不稟報他的情況下擅圍張必武這一件事。
崇禎接到了周延儒的奏章在不斷地攻訏着張必武,說張必武叛亂,還與東虜相勾結,爲防萬一,周延儒已率軍先行圍困住張必武,不讓其造成大的禍害。
一份份的奏章從不間斷地前來,還是說着張必武的不是,說着張必武如何如何不忠皇上,不敬朝廷,與東虜勾結。
崇禎對此很不滿!就算周延儒說的是真的,那就會引起明軍的自相殘殺,現在清軍還沒有完全地遠離明境,還在塞外,一旦明軍先內訌打起來,清軍又會再次入塞,局面就更危險!面對着強大的外敵滿清以及內部爲亂的李自成和張獻忠,現在每一個兵都非常寶貴,還想互殺自損實力?真是愚蠢至極!
“啪”崇禎的拳頭擊到了御案之上,罵道:“周延儒啊周延儒,朕看你不是不懂這一條利害關係,而是充分發揮你們文官集團只爲私利,置國家利益於不顧,專幹利己損人的事吧!爲什麼我們大明全是這些只爲自己着想的庸才!唉!于謙啊,徐達啊,劉伯溫啊,爲什麼就沒有一個降於當世來爲朕所用呢?天啊!”
周延儒兵圍張必武這一件事震驚了朝野,很多人都知曉了。
朝中的大臣魏藻德和陳演是極恨吳其昌的,偏偏吳其昌又是周延儒一黨的核心人物,他們知道要想以後除掉吳其昌,爲他們的恩師報仇,那就得先扳倒周延儒,況且他們也能搶來閣臣的位置,對於他們的升遷是極其有利的。
魏藻德和陳演自然是也上了奏章,在說着周延儒的不是,而且還提出了周延儒欺君,他根本就沒有打勝仗,他是畏敵不前的,有損大明的顏面。
崇禎在對周延儒不滿的時候,他正好是看見了魏藻德和陳演所上的奏章,所彈劾的周延儒,都是火上澆油,讓崇禎氣得不得了啊!
“啪嗒”一份份的奏章都被崇禎給用力地摔到了地上,大叫:“反了!朕的內閣首輔居然反了!真是可惡啊!”
崇禎用腳踩着奏章,大叫:“朕還能信誰!信誰啊!都是這幫無人不斷與朕抗衡的文官集團,令得國家敗落成這樣啊!二祖列宗啊!不是朕無能!大明江山在朕的手上之所以會風雨飄搖,全是這幫文官的錯啊!唉!”
“內閣首輔……”崇禎驚出一身的冷汗來,因爲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周延儒以內閣首輔之尊督軍,手中有着幾十萬大軍,現在他公然叫板,目無君上,就是手中有兵啊!得妥善處理才行!絕對不能讓周延儒所督的人馬與張必武的人馬打起來。
以前讓文官來統兵,就是因爲不怕他們奪去兵權,可是現在周延儒卻想要奪兵權了!要是開了先河的話,以後大明想用文來制武,想制止兵權旁落,從而出現像曹操、董卓之類的武夫亂國就難了!
每個派出的文官都乘機奪兵權,手握重兵,那還得了啊?像現在文官集團手中沒兵,都能讓崇禎頭疼不已了,再有兵?國將非國!
此例的先河絕對不能開!爲了後代子孫!周延儒現在反而比張必武還要危險了!怎麼說,如此膽大妄爲的事,張必武還不敢做呢?崇禎這麼一想,反而對張必武有好感了。
本來崇禎對張必武是多有猜疑的,他對於張必武的追擊清軍還是放心不下。要不是有許多的塘報第一時間送呈到他那裡的話,他對張必武就真的有什麼舉動了。尤其是張必武擊斬了皇太極之弟——費揚果的塘報也是第一時間送呈了!
這讓崇禎極其振奮,他還讓這一份不是張必武所送呈,由他人所送呈的塘報給滿朝文武看,以渲染大捷,明軍何曾有過擊斬清朝的皇室啊?還是皇太極的親弟弟呢!這比殲滅上萬的清軍還要讓人興奮!不過崇禎疑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