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黎凡晴跟他說了很多,那些話除了莫唯一的心臟病她是知道的之外,其他的他一概都不知道。
知道她有爺爺‘奶’‘奶’,但是卻不知道她小時候是跟着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知道她有心臟病,是北影表演系的,卻不知道她原來有一個青梅竹馬。
他一直以爲跟她有關係的只有一個跟她表白過的塗嘉林,沒想到她在小時候就已經有一個小竹馬了。聽着黎凡晴的話的,如果不是那個男孩出國了,他們現在已經在談婚論嫁了?
“喂,你可臭小子,想什麼呢?到你了,我寶貝孫‘女’的技術可以說是已經打了國家選手的水平,看你怎麼能夠贏我的寶貝孫‘女’。我們家一一可是很優秀的,如果區區的斯諾克你都贏不了她的話,那你就不配追求我的寶貝孫‘女’。”
就在伏哲瀚走神的瞬間,莫唯一已經完美的完成了她的比賽,正一臉驕傲的等着伏哲瀚的開始。
黎凡晴拉着莫景明的手站在旁邊看着,對於這個斯諾克,他們是根本不懂得,不過就算是不懂,他們也能夠感覺到他們‘女’兒的技術的確是不一般,看着兩個人老人的驕傲的抱歉,微笑間盡顯對一一的寵愛。怕是伏哲瀚要過兩個老人這一關不是那麼容易。
況且,他們還沒有告訴兩個老人伏哲瀚已經有一個四歲的孩子了。
兩個老人雖然思想比較開放,但是面對一個已經有孩子的,並且比一一大了十歲的男人,嫁過去之後還需要照顧一個四歲的孩子,想想,要他們同意這‘門’婚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伏哲瀚自信的站在了斯諾克的球桌旁邊,手拿着球杆,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他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凜然的氣場。
此時莫泰林微微的眯起眼,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個口口聲聲說要跟他孫‘女’在一起的男人。他的眉眼中盡顯自信,處之泰然,舉手投足之間有透着一份王者的氣勢,回答他的問題也是不卑不亢。
他活了七十多歲,自認閱人無數,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他從教幾十年,桃李滿天下,那些他看重的學生,全都已經是成就非凡。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有三十多歲了,年齡雖然大了一些,但是男‘女’之間的相配,男人大一些沒有什麼。看他的穿着打扮,言行談吐,也是非常有涵養的,想來應該家教不錯。
不知道家裡還有一些什麼人。
“老頭子,你在想什麼呢?催着人家開始,人家現在開始比賽了,你發什麼呆?”任淑蘭在一旁提醒着莫泰林。
莫泰林這才發現,他盯着這個男人看了許久。
就在伏哲瀚準備開始的時候,莫泰林突然上前,握住了伏哲瀚的右手,拿在眼前仔細看着。
莫唯一跟大家全都疑‘惑’的看着,全都不明白莫泰林這突然地‘激’動是爲了什麼。
“臭小子,你會畫畫?”
“是,會畫,但是好久不畫了。”伏哲瀚對於莫泰林的回答一直都是有問必答,而且回答的十分認真誠懇,僅僅就伏哲瀚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他對莫泰林的尊敬。
是的,是尊敬而不是畏懼。
莫唯一聽到伏哲瀚這麼說,忽然想起了初次到公司去的時候,角‘色’視鏡的時候,他就曾經在她的‘胸’前‘花’了一朵富貴的牡丹,牡丹畫的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樣。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了在化妝間發生的事情,不由的紅了臉。
“爲什麼很久不畫?我看你的手就知道,你的畫工應該是很不錯的。”
“因爲一個人,所以我很久沒有畫了,但是同樣是因爲一個人,我又再一次拿起了畫筆。”
莫唯一聽了這一句話,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那個人應該不是她吧?
莫泰林聽明白了,表情深沉,神‘色’複雜,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同大家開玩笑了,他目光十分的認真,任淑蘭靜默的看着,她知道他們家的老頭子開始認真了。她示意黎凡晴跟莫景明,讓他們先出去。
“臭小子,對你有影響的這兩個人都是‘女’人吧?我暫且先不問你前一個‘女’人的事情,這後一個‘女’人應該是我們家的一一,好了,這斯諾克先不打了,你跟我過來,一一啊,你也過來。”
莫泰林帶着莫唯一跟伏哲瀚來到了他自己的畫室。
在畫室的正中央掛着一幅畫,伏哲瀚在看到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這幅畫他是認識的,是齊白石代表作《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長266釐米,寬100釐米,是齊白石最大尺幅繪畫及書法‘精’品,圖上繪着一隻雄鷹傲然立於蒼松之上。
莫唯一對畫沒有研究,她從莫言的記憶中得知,莫言也是很少進莫泰林的畫室,因爲這裡的每一幅畫爺爺非常的寶貴,莫言知道爺爺寶貝,所以從來不進來畫室玩耍。
畫室的正中央掛着的那一副就是這件畫室所有的畫中最名貴的。
“臭小子,看來你是認識那一幅畫的。”莫泰林眼中一閃而過意思讚許。
“齊白石的《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這麼有名的畫,我怎麼可能不認識。”
“哼,那倒也是,鬆鷹是齊白石最喜歡的畫題之一,‘鷹’寓意‘英雄’,剛健有力,而‘松柏’則有長壽之喻。畫上用篆書“人生長壽,天下太平”對聯,畫面氣勢宏偉,與之匹配的篆書四言聯,渾厚自然、端莊大氣,堪稱齊白石書法‘精’品。”莫泰林的言辭之間盡是對這幅畫的喜愛之情。
她聽着爺爺的一番話,除了感覺到這幅畫名貴之外,其他的也就聽懂什麼雄偉啦,‘精’品啦之類的。再看伏哲瀚,倒是真的很認真的在聽,很顯然,照這麼看來,這個畫室,就她是大俗人一個,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就好。
“我也是最喜歡齊白石的畫,白石老人此畫創作於1945年抗戰勝利後,當時他86歲,正是齊白石藝術創作的成熟期。作品表達了畫家對國家民族和平發展的美好祈望,當時爲蔣介石六十壽慶所作。2005年由美國舊金山‘私’人釋出後流入大陸,此番亮相受到藏家熱烈關注。”
“喲,你倒是很懂啊!”
伏哲瀚輕輕地一笑,繼續說道:“這幅畫8800萬的起拍價後,直接被一買家叫價至一億,引得在場衆人鼓掌並驚歎。這幅由繪畫和書法聯合構成的鉅製在預展時估價就已過億,在幾番競價中多次報出驚人價格,但迅速就被後續高價所淹沒。在一億九千萬臨近落槌之際,又有新買家進入競拍爭奪。在突破兩億時全場喝彩,但競拍熱情依然高漲,電話委託也拼出高價。”
“沒想到你瞭解的這麼清楚,倒是真的讓我刮目相看,那你來看看,我的這副畫是真的還是假的。”
莫泰林這句話一出,莫唯一就不高興了,因爲她知道,曾經莫言想要看一看這幅畫,爺爺就寶貝的跟什麼似得,告訴她要小心,千萬不能夠碰壞了。
“爺爺,你偏心,我可是你孫‘女’,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要看這幅畫嗎?你緊張地不行,現在居然對一個外人這麼大方。”莫唯一吃醋了。
莫泰林戳了戳莫唯一的腦袋,說道:“你個丫頭,你忘了你小時候有多麼的頑皮了?你跟旁邊那個老頭家的小兔崽子整天在一起,看見家裡什麼好玩的都拿出去,萬一你看中那一幅畫,要拿去給那個小兔崽怎麼辦?”
莫唯一一愣,不說話了。
因爲她不知道爺爺說的那個小兔崽是誰,雖然她有莫言的記憶,但是還沒有全都看過。
伏哲瀚只將莫唯一這樣子的表情當做是默認了,雙手在身側攥成拳頭。
他們之間的事情回頭再慢慢算。
伏哲瀚認真的看着那幅畫,越看臉上越是難掩的驚訝。
他記得這一幅畫當時是以4。255億元價格成‘交’的,這不僅刷新了齊白石個人書畫成‘交’紀錄,也刷新了此前由徐悲鴻的《巴人汲水圖》1。71億元成‘交’紀錄。
莫泰林就算是做過院長,那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錢去拍下這幅畫吧?
這間畫室,他發現還有好多的名家作品,動輒百萬,上千萬的也有,剛剛進來的時候,這個畫室的‘門’是被鎖着的,說這間畫室是一間密室也不爲過,看來這個莫泰林也是不一般的。
“臭小子,怎麼樣,看出來真假了嗎?”莫泰林玩味的問道。
“爺爺果然是深藏不‘露’。”伏哲瀚沒有直接回答莫泰林的問題,而是打了一個啞謎。莫泰林聞言,十分高深的笑了。
莫唯一聽得糊里糊塗,什麼深藏不‘露’?
“爺爺,難道你有什麼事瞞着我?”莫唯一不開心了,自己的爺爺竟然跟伏哲瀚說那麼多。
“唯一,你還是不要知道那麼多的好。”伏哲瀚當着莫泰林的面,‘揉’了‘揉’莫唯一的,十分溫柔的說道。那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安慰一個撒嬌的孩子。
“總算這個臭小子說對了一句話了,你還是少知道點比較好。”
莫唯一狐疑的看着這兩個人,不明白他們是在打什麼啞謎。
怎麼看眼前的這情況,爺爺好像也被伏哲瀚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