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興趣輔導班接小艾和小妮,他倆看到我也是興奮的不行,大老遠的就叫我媽媽,張開雙臂顛兒顛兒的向我迎面撲來。
我也張開雙臂將他倆攬入懷中,在他們額頭上都親了一下。
一路上兩人滔滔不絕與我分享在學校裡的趣事,活潑開朗、能說會道,和當初剛來這兒時候的害羞內斂區別很大。我甚是欣慰。
我問他們要不要吃冰激凌,小妮舔了舔嘴脣,默默點點頭。小艾堅決道:“小饞貓,奶奶說甜品吃多了蛀牙。”
我笑了笑,說:“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的,我不告訴奶奶,你們也別說。”
小艾還是有些擔憂,弱弱地問:“奶奶鼻子可靈敏了,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我說:“沒事兒,有我呢。到時候我就說,你還每天喝蜂蜜茶呢,小孩子吃點甜食怎麼了?她一定啞口無言。”
小艾和小妮咯咯笑,舉起雙臂歡呼:“耶,冰激凌~”
也許是週末,甜品店裡的人是真多,隊排得老長。我將兄妹倆安置在靠窗的位置,將平板拿給他們玩,囑託他們別動,我等會就過來。
結果還在排隊呢,兩孩子都過來了,小艾舉着平板,小妮指着照片上的謝榭說:“媽媽,你看,照片裡的這位大哥哥,是不是那位?”
我順着她肥嘟嘟的小肉手方向看過去,唔,果然是謝榭,他的對面還坐着一位穿着吊帶露背裙長髮飄飄的女子。只是,這照片怎麼被他倆翻出來了?
“媽媽,我們要過去打個招呼嗎?”小艾揚起腦袋問我。
我說:“沒什麼好打的,你們把照片刪掉。回位置上等着,我等會兒就來。”
小孩子還不會刪除照片。於是我拿過平板,正要刪除照片,謝榭竟然走了過來,我快速點了返回,下意識的將平板放在身後。
“好巧。”謝榭面帶微笑道。
我點點頭,輕扯嘴角,以示迴應,然後將平板塞到揹包裡。
“這兩位是你的孩子?”他微微偏過腦袋,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我點點頭,嘴巴沒張,從聲帶裡發出一個“嗯。”
他忽然蹲下,摸了摸小艾的腦袋,又捏了捏小妮的肉臉,極其溫柔地問:“小朋友,你們多大了啊?”
小艾大大方方地說:“五歲半了。我和妹妹是龍鳳胎。”
“哦,真可愛。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小妮拖着奶腔,軟糯糯地說:“我叫小妮,哥哥叫小艾。”
旁邊的服務員將冰激凌遞給我,笑得合不攏嘴,說:“女士,您這肚子可真厲害,龍鳳胎吉祥祥瑞啊,真是少見。這倆孩子長得可真像您,真好看。”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解釋:“不是……我……”
卻又不知如何解釋。我現在的確是他們的媽媽啊。
“謝榭,走吧。”那位穿吊帶裙長髮飄飄的女子過來了,身材好,正臉也挺好看的。
謝榭起身,女子挽着他的胳膊。
“叔叔,你也姓謝?”小艾問。
“怎麼?”
“我和妹妹也姓謝,我大名叫謝艾,妹妹叫謝妮。”小艾眼裡閃着光。也許他激動是因爲,他來到這兒這麼久,除了妹妹,第一次碰到一個同姓的吧。
謝榭卻將目光卻轉向了我,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複雜。
我快速掃視他一眼,望向別處,順手接過收銀員送得兒童玩具,輕聲說了:“謝謝。”
穿吊帶裙的女子用胳膊肘推了推謝榭,謝榭怔了一下,而後摸了兩個孩子的腦袋,眼神分外寵溺,語氣都變得孩子氣了:“冰激凌少吃哦,當心蛀牙。叔叔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有空再見哦。”
“嗯,叔叔再見。”小艾和小妮非常乖巧的揮手。我與他視線碰撞,點點頭。
我將贈送的玩具遞給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接過玩具後,都很有禮貌的習慣說謝謝。
小艾突然自言自語道:“叔叔的名字真好記,謝榭。我們每天都要說很多的謝謝,以後可能說謝謝,我就會想到叔叔呢。”
是啊,磨人的男人,連名字都陰魂不散。
小妮舔着嘴角的冰激凌,點頭表示贊同小艾說得話。
洗漱完畢,我躺在牀上正要休息,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點開看,居然是謝榭發得消息。
“小艾和小妮真可愛,下週末,可以帶他們出來玩嗎?”
我回復:“週末可能不太行,他們有課外輔導班。”
“孩子怎麼沒和你住在一起?”
我回復:“工作太忙,我爸媽幫忙照看着。”
“他們的爸爸呢?”
我回復:“死了。”
而後便是久久的沉寂。我看他不再發消息,就放下了手機,吃了包辣條,又喝了點補品,就去睡覺了。
說來也是奇怪,今天公司的晨會上,我竟然昏睡過去,秘書小楊說,當時可把大家嚇壞了,怎麼叫我都醒不來。後來還是洛經理反應快,直接把我送去了醫院,一番檢查後,說是低血糖加營養不良,還有過度勞累。
我知道肯定又是這些話,每年體檢,醫生都說我低血糖、營養不良和過度勞累,我都習慣了。幾年過來了,也沒啥大事。
然而洛雨辰卻一臉嚴肅地說:“現在年輕,還扛得住。再過幾年,年紀大了,抵抗力下降,什麼毛病都來了。不要以爲年輕,就過度消耗着自己的身體。”
我賊反感別人說“年紀大了”四個字,簡直不能忍。要不是旁邊的醫生附和洛雨辰的話,
當下,我真想立馬把他炒魷魚。
晚上洛雨辰非要送我回家,我一個人開車他還不同意。我仔細想了想,嗯,或許他是想拍馬屁吧,生活不易,姑且給他一個機會。
已經進小區,到了樓下了,洛雨辰還不死心,跟着我進了電梯,還想跟我回家。
簡直了,他莫不是想搞潛規則?
電梯裡我一直在想,萬一他要是以身相許,我就很嚴肅地告訴他,咱公司是正經公司,我也是正經老闆,希望員工也是正經員工,踏踏實實的工作就好,不要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我正按密碼鎖,對面房門打開了,謝榭拎着垃圾袋出來了,想必是要去扔垃圾。
“下班啦?”謝榭望了我一眼,又看向我身後的洛雨辰。
我點點頭,沒說話。門開了,我和洛雨辰就進去了。
幾年了,這房間裡第一次有男人進來,我還真有些不大習慣。自己家裡,反而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洛雨辰環顧一圈後,說:“你坐下歇着,我去做點粥來。”
“等下,不必了。”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打開了冰箱的門。
隨後他拿着辣條和補血飲品,像是明白了些什麼,恍然大悟道:“難怪你會低血糖、營養不良。你每天就吃這些嗎?”
我抱緊雙臂,縮在沙發角落,迴避他的目光與質問。
他很沒風度的在我廚房裡翻箱倒櫃了半天,最後發現啥都沒有,於是站在客廳裡,雙手叉腰,連連搖頭,說:“看來只能點外賣了。”
我說:“不必了,沒胃口。我己經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你晚飯不吃嗎?”他繼續質問。
“你要是想吃,你自己點。我累了休息了,你回去吧。”我起身回房,反鎖上了門。打開電腦,又看起了文件。
一個小時後,門鈴響了,我走出房間,正要開門。卻見洛雨辰還沒走,真的點了外賣。紅燒排骨、醬香肘子、酸菜魚、西紅柿炒雞蛋。還挺香,站的老遠都能聞見味兒。
“點都點了,過來吃點吧。我一個人這麼多也吃不完。”他把一次性筷子打開後遞給我,自言自語道,“想不到賣家還送了一份餐具,剛好。”
我正要動筷子,門鈴又響了。
洛雨辰說:“你坐着吃,我去開門。”
兩秒後,謝榭便出現在了我面前,只見他穿着溼漉漉地“工”字T恤,T恤下隱約可見腹肌。
“請問有扳手嗎?我家龍頭壞了。”一臉老實相。
我起身前往陽臺,在陽臺櫃子最上面的抽屜裡拖出工具箱,拿出扳手給他,說:“不用還了。”
和洛雨辰對坐着吃飯,一開始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後來排骨的味道實在太香了,我吃得很嗨,也就沒害羞這一說法了。飯菜很熱,我吃得也冒汗了,便脫掉了外套,只穿短袖襯衫。
沒一會兒,門鈴又響了。
這會兒“工”字T恤也脫掉了,只穿短褲的謝榭再次出現在了我屋裡,皮膚細膩,腹肌顯眼,簡直不能看。
“請問有螺絲刀嗎?”謝榭說。
我指了指陽臺,洛雨辰主動過去將沉重的工具箱拖了出來,遞給謝榭。
我說:“都送你了。”
“不好意思,今晚打攪你們了。在吃晚飯啊,好香。我今天又是水龍頭壞了,又是電線短路的,一直忙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得上晚飯呢。”
洛雨辰說:“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話,要麼留下一起吃點,吃完了再忙也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洛雨辰說的是客套話。但謝謝就不行。只見他笑嘻嘻地,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絲毫沒有客氣這一說法。
“好豐盛,那我就坐下吃點,吃完了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