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番外1.2.3.

248番外1.2.3.

番外一

岸煙起暮色,岸水帶斜飛。『可*樂*言*情*首*發』『言*情*首*發

莫知流水曲,誰辯游魚心。

嘉正六年,京城以南六十里,御水碼頭。

春水化開冰封,熙熙攘攘的御水碼頭上千帆競渡。

幾艘官船停靠在岸邊,一行七八個僕婦簇擁着一位年輕的婦人和兩個孩子從其中一條船上下來,與同船的另一撥人告別後,便登上了早已等候的馬車,十幾個家僕打扮的青壯守在這六七輛馬車前後,很快就離開了碼頭。

福玉一覺醒來,揉揉眼睛,看見哥哥康壽趴在車窗上正往外看,就也掙扎着擠過去,“我也要看!”

乳孃看向女主人。

溫華笑了笑,“讓他們看吧,咱們車走得慢,今天肯定進不了城,不過明天就得老老實實地待在車裡了。看好這兩個小的,可別讓他們栽出去了。”

康壽今年五歲了,已經會開始思考大人的話了,聽了母親的話,他側了側身子,把妹妹攬到身前護着,“妹妹,抓緊了。”

福玉聽話,一手抓着窗櫺,一手抱着哥哥的手腕。

再稀奇的風景也有看膩的時候,何況路兩旁不是農田就是樹林,時間久了,兩個孩子就有些累了。

喂兩個孩子吃了些橙子餅,又喝了一小杯溫水,溫華給他們擦擦嘴擦擦臉,柔聲問,“外頭好看不好看?”

康壽點頭應聲,福玉稚氣而大聲的回答,“有草!有樹!”

康壽想了想,“沒有家裡的樹綠。”

溫華笑了,這三年顏恕在贛州轄下做知縣,她和孩子們也都跟着他,就連福玉也是在那裡出生的,雖然她一直告訴兩個孩子他們的祖父祖母和外祖母在京城,可是在小小康壽的印象裡,還是認爲縣衙後衙纔是家,那裡的春天來得早,樹也綠得快,還有甜甜的橙子吃。作爲特產之一,這次光是醃製的橙子餅就帶回了不少。

顏恕不可能一輩子只在一個地方做官,他們的根還是在京城,所以安排在兩個孩子身邊的人都要是會說官話的,溫華也要求她們平日裡必須說官話,免得孩子們將來回到京城因爲口音問題而被周圍人排斥。

福玉玩着顏色鮮豔的繡球,一會兒就睡着了。

康壽離家多日,真有些想念父親,他趴在溫華懷裡,小胳膊把母親摟的緊緊的,“父親什麼時候來啊?”

“我們康壽想念父親了啊?”溫華溫溫柔柔的撫着康壽的小肩膀。

康壽委屈地“嗯”了一聲,眼睛紅紅的,露出水光。

溫華心都要化了,抱着康壽輕輕晃着,“等太陽再升起三十多次,康壽就可以見到父親啦,父親只是比咱們晚來一個月,別難過,咱們臨來之前父親囑咐康壽的話還記得嗎?”

“要照顧母親和妹妹,替父親給長輩問安,要給祖母祝壽送禮物……”康壽吶吶。

“哎呀,這麼多事情都要康壽幫忙呢,我們康壽是男子漢了,能幫着父親母親做事呢。”

康壽有些害羞的抹抹眼睛,乖乖道,“母親累不累,我給你捶肩。”

“好啊。”溫華轉過身去,康壽的小拳頭軟軟的,“哎呀,有康壽捶肩真舒服呀,母親真幸福呀。”

被誇讚了的康壽一激動,手勁兒立刻就加重了幾分。

溫華暗笑,又捨不得累着孩子,趕緊說道,“可以了,康壽太用勁兒了母親疼呀。”

康壽趕緊放輕了力氣,“這樣行不行啊?重不重?”

“不重不重,力氣正好,”溫華一邊享受着和兒子互動,一邊聊天,“等回家安頓下來,咱們就去你外祖母家,上次見你外祖母的時候你還小呢,你外祖母家有誰呀?母親跟你說過的,還記得不?”

康壽掰着手指頭數,“有外祖母、舅舅、舅媽、姨姨……還有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他對這些人並沒有概念,但因爲溫華時常和他說起,他倒是記得清楚。

“對,康壽說得真對,到時候咱們帶禮物去,你姨姨和大表姐剛訂了親,咱們得給她們多帶些禮物,恭喜她們。”

天色晚了,住處是早早在旅店定下的套院,溫華怕兩個孩子白天睡多了夜裡走了困,吃了晚飯就讓人陪着在院子裡玩,她累了一天,實在是沒精力再鬧,正歇着,就聽人稟報說三舅奶奶來訪。

溫華吃了一驚,白禾?三嫂?她怎麼來了?

白禾比幾年前剛成親時豐潤了不少,氣色也好,顯見得日子過得不錯,她把兒子抱在懷裡,未語先笑,“瞧着有幾個眼熟的,我就猜着是你!來,這是你侄兒長垣,長垣,快叫姑姑。”

長垣乖乖的叫了人,溫華趕緊把兩個孩子介紹給白禾母子。

互相見了禮,白禾抱着白白胖胖的福玉就不撒手了,笑嘻嘻的嚇唬兒子,“長垣,娘喜歡福玉,把你跟福玉換了行不行?”

長垣不理她,只管跟康壽玩耍。

溫華笑嗔,“沒事兒嚇唬孩子幹嘛?”

白禾撇撇嘴,示意她去看長垣。

就聽長垣小聲跟康壽說道,“我娘老這樣,看見妹妹就要拿我去換,真沒意思。”

溫華噴笑,乜了白禾一眼,問道,“你們路程近得多,怎麼倒和我們遇上了?”

白禾道,“還不是要準備賀禮?你哥哥嫌那邊兒的不好,特意讓人繞道蘇州置辦些精緻玩意兒,我想着還不如我親自跑一趟呢,既然費了勁了,不如淘換些可心的來,畢竟是元元和紅兒的終身大事,她們在婆家有面子,孃家也能輕省些。”

“瞧瞧,老天要我們遇到你,我們早早就下了船,以爲今天能進城的,結果沒走多久我和你侄兒坐的車就壞了,等找到了車,天色也晚了,緊趕慢趕才趕上住店,偏偏沒有套院了,正着急呢,就看見你家的人了。”白禾說着就笑了。

溫華聽了也笑了,“那就和我們湊合一晚吧,明兒一起進城。”

“成!”

——————

番外二

“杏花窗底人中酒,花與人相守,簾衣不肯護春寒,一聲嬌嚏兩眉攢,擁衾眠……”

歌女唱着纏綿的情歌,樓上樓下一片叫好。

這裡是京城有名的銷金窟綠珠樓,樓上的花魁娘子唱的是楚解元新譜的曲,纏綿宛轉,引人相思。

花魁娘子引人注目。

楚解元的名頭也同樣耳熟能詳。

三年前,嘉正三年的那一場春闈是聖上登基以來的第一次開科取士,多少人翹首以待。

楚濂頭名解元、宗室子弟的身份註定了他不會空手而歸,郡王府早已經準備好了宴請的名單。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因爲醉酒而誤了進考場的時辰,等酒醒了,幾乎沒被他老爹安郡王打爛了屁股。自此京城揚名。

楚解元,楚濂,安郡王府的四爺楚濂,此時被人扒了衣裳,糉子似的捆倒在地上,只留了一件遮羞布裹在腰間。

對面就是他的仇人、天敵、剋星。

那明顯是一個扮了男裝的女人,一身暗紅色衣袍,足蹬官靴,手裡提着根半舊的馬鞭,一腳踩在地上,一腳搭在圓凳上,行動間絲毫不見拘束。

不過,這副樣子在楚濂的眼裡,很流氓,很流氓。

明明是女人,卻整天跟個男人似的,哼!

“楚濂,楚解元,日子過得不錯呀?”

楚濂嘿嘿乾笑了兩聲,“娘子想我了?”

女人沒理他,說道,“領了老郡王的令,押你回去讀書,我來前就想好了,你要是再和這些煙花女子糾纏不清,索性宰個乾淨,要是再不成……”朝他腰部以下掃了兩眼,“就只好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了,省得我一次次的往這兒跑,丟人丟到孃家去。”

“你!”最毒婦人心……楚濂暗自咬牙,難道這些手段就不是你從孃家學來的?

“老郡王說了,當初顏六和鄧三求學時跟你同一個學堂同一個宿舍,人家怎麼就順順當當的考了進士?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能因爲醉酒而耽誤了進考場?真當那個解元天下無雙了?京城地界上難道還缺這玩意兒?你以爲你是誰?要不是姓了楚,你一個解元算個p!”女人罵得痛快。

粗魯,這女人實在是太粗魯了,楚濂想着,總有一天要休了她!

女人伸手扯下樑柱之間的繡花帷帳,扔到楚濂身上。

繡花帷帳上的灰塵嗆得楚濂直咳嗽,他氣得大叫,“你就不能找塊乾淨的?嗆死我了你好做寡婦?”

女人臉色又黑了三分,擡起下頜,睨着楚濂,“就這塊乾淨,別的可都是這樓裡的人用過的,你不怕沾上髒病,我還嫌惡心呢。”

不由自主的腦補了一下,楚濂立刻被噁心到了,連呼吸都不暢快了。

女人叫進來兩個人,指着裹成一團的楚濂,“把這玩意兒搬到外頭馬車上去,咱們回府。”

高壯的婢女提着楚濂一把把他甩到背上,顛得他差點兒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另一個則把屋裡能燒的玩意兒都聚攏在一起,點燃了火盆子。

楚濂手疾眼快,一把扒住門框,驚道,“你們要幹什麼?”

女人嫣然一笑,伸手拍拍楚濂的臉,“火樹銀花不夜天,聽說你在這花魁娘子身上花了不少銀子?別這麼小氣嘛,總不能讓我白跑一趟?”

楚濂真要吐血了,趕明兒綠珠樓要是知道是這女人放的火,還不得滿天下追着他要賬?

自打遇到這個女人,他就沒贏過!

可惡!可惡!

——————

番外三

去年冬天,也就是嘉正五年的年末,出了一件震動朝廷的奇案。

戶部潘大人的外孫戴翰林,那位兩年前的新科榜眼,狀告自己的父親被人冒充,確切的說,狀告松江知府冒充其父,謀奪家產,逼死其母,又欲謀害他們兄妹滅口。

一時輿論譁然。

歷朝以來,冒充官員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多數不過是圖些錢財,或因轄下偏遠,做官的不願冒風險,索性僱人去做官,但是像這件案子這般冒充朝廷官員走馬上任,並且坑害苦主家屬的,還真是頭一遭。

這件案子之所以被稱爲奇案,還因爲從苦主告狀到大理寺接狀,三司使會同審案到最後定罪問斬,只用了區區一個半月的時間。

罪犯問斬後,竟還有人將此事編成戲文,甚至刊印成書四方流傳。

戴大人出身書香人家,娶了官宦世家潘家的女兒,二十出頭就中了進士,可說是年輕有爲,翰林院三年散館後,戴大人又某了兩任知縣,成績都是卓異,就等着再做出些政績好升官。

罪犯原是某驛站的小吏,名叫李大。

十四年前,戴大人途經李大所在驛站時突發重病暴亡,這李大本就不是個老實人,見戴大人與他長得有六七分相象,又聽戴家的僕役提及戴大人長期在外做官,常與家人分居兩地,幾年才見上一回面,老家的親眷也幾乎都沒了,他就起了心思,聯合兩個手下心腹,瞞下消息,尋機將戴家的僕役盡都藥倒,一把火燒掉了驛站。

他修飾鬍鬚僞裝成戴大人,假作外出訪友歸來,又上下打點,將驛站縱火案判成了驛站失火案,自此就開始了他的爲官生涯。

那時候戴家的小女兒都已經五歲了,李大怕被戴大人的妻子戴潘氏認出,索性常年不與戴潘氏相見,直到後來潘家催促得急切,他經過幾年的養尊處優,面容也有了變化,纔去了京城潘府認親。然而他和戴大人畢竟只相處了十多天,瞭解有限,再怎麼機變,在親近人身邊總是容易露出馬腳,戴潘氏漸漸對他生出疑心,他唯恐事情泄露,便毒死了戴潘氏。戴潘氏的長子和幼女年紀小,他那時又心裡有鬼,何況潘家勢大,他怕把事情鬧大了,就不敢直接下手,沒想到後來再想找機會卻變得艱難。

他扶正的繼妻,原本就是他的妻室,他做了幾年官,確定自己不會被認出來,才放心大膽的把家室從老家接到身邊。這李大被判了斬立決,他那繼妻因爲參與了毒害戴潘氏,同樣被問斬,幾個兒子也都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依據李大的口供,官府找到了戴大人和戴家僕役的遺體,戴翰林上書請求爲父移靈並歸家守喪三年,聖上不僅允准了,還賜金二百以用於歸葬,安撫臣心。

好在戴家子女盡都平安,後繼有人。戴翰林娶了恩師的女兒,夫妻和睦,兩個兒子也都聰慧可愛,戴翰林最小的妹妹嫁入了勳貴之家,如今已育有一子。

世事雖難料,到底蒼天有眼。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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