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一架從M國回來的飛機在海州機場降落。
旅客們匆匆在機場裡穿行着,這裡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卻沒有人能真正記住其中某一張面孔。
一個燙着大波浪頭,戴着太陽鏡身材姣好的女性拖着箱子從裡面走出來。
她的穿着很簡單,一件白色工字型背心,外加一件小外套,下身是一條緊身黑色鉛筆褲,打扮上並不老土,但也算不得多時髦誇張,普普通通原本並不惹人注意。
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她行動間那種說不出來的氣質韻味,卻惹得人們頻頻側目。
女子走到機場門口,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後,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瑤瑤,我已經回國了,你確定你在海州看到過北辰?”
陳瑤在電話裡的語氣無比肯定,“我確定我見到過他,一定是他,這兩年以來,自從你離開之後,喬北辰和喬老太太也跟着銷聲匿跡,沒再海州出現過,但我敢肯定,喬北辰已經回來了!洛洛,如果他真的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席洛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先找到他再說吧,我暫時想不了那麼遠。”
“那好吧,你要我來接你嗎?”
席洛搖搖頭拒絕,“不用了,你不是忙着找實習單位嗎?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陳瑤和林青確實最近一直都在聯繫實習單位所以根本抽不開身,加上席洛也不是外人不需要那麼客氣,於是答應:“好,門外地毯上老地方有備用鑰匙,你懂的,晚上等我回來再和你細說。”
“好。”
掛了電話,席洛撐着下巴眉頭微皺着沉思。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
這兩年裡,雖然她身處國外,但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喬北辰。
然而喬北辰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喬家,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
現在的喬家,由喬二爺子,也就是喬北辰的二爺爺當家,經過查實後確認,當年蘇櫻手上的那些喬家的股份,都是被喬二爺子買了去。
這個喬二爺子,老奸巨猾,趁火打劫,成功地搶走了喬北辰的心血取而代之,當真是可惡!
恐怕這件事也給了喬北辰很大的打擊,以至於兩年以來他都沒有露過面。
報紙雜誌上都說,喬北辰這個人已經被毀掉了,他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
但席洛卻一個字都不信!
那是她選中的男人,她相信她不會被這點挫折打倒,所以,她一直堅信着,他們兩人,總會有再度重逢的一天。
而這一天,不會太久。
海州,我回來了!
“洛洛!人家好想你啊!”
晚上,林青和陳瑤看到席洛,都不約而同地撲了過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怎麼兩年過去了,你們還是老樣子,咋咋呼呼的。”席洛嗔怪地拍了拍兩人的肩,“怎麼樣,最近還好吧?”
陳瑤嘟起了脣,“還可以吧,就是馬上要實習了,都忙着聯繫實習單位,累死寶寶了!”
“你還找什麼實習啊,不打算接你爸媽的班嗎?”
“得了吧?我讀這麼多年的書,不是學出來管理夜總會的,再說了,我媽一直覺得她做這一行很虧欠我,根本就不讓我沾家裡的生意。”
席洛笑着點點頭。
想來也是,雖然都是混口飯吃,雖然喊着人人平等,但職業與職業之間,其實還是被人分了三六九等。
做夜總會這一行的,雖然也賺錢,但畢竟拿不上臺面。
頓了頓,席洛又問,“那你們實習單位找得怎麼樣了?”
“簡歷倒是遞了好幾家,有兩家感覺有點希望,等通知吧。”
林青一把勾住陳瑤的脖子,“好啦,洛洛難得回來一次,就不要說這些了,走走走,起來嗨!”
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後主意最多的林青就鬧着要去陳瑤家開的夜總會玩。
陳瑤尷尬地咳嗽兩聲,“這,這不太好吧?雖然是自己家開的,但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太不安全了。”
“哎呀,你擔心什麼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去夜場裡玩玩多正常啊!再說了,咱們低調一點,就開個包廂看看錶演喝喝酒什麼的,不會出什麼事的!”林青迫不及待地打斷了陳瑤的話。
陳瑤猶豫着看向席洛,“洛洛,你覺得呢?”
席洛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沒關係啊,我在國外都已經習慣了。”
“那就去吧。”陳瑤咬咬牙,“我就不信我們就真的那麼點兒背!”
三人風風火火地衝向陳瑤家的夜總會,找服務員要了個包廂,點了些度數低的酒助性。
其實全國各地的夜場都一樣,沒什麼新鮮的,不外乎就是看看錶演,聽聽歌,喝喝酒。
“哎呀!你們看那個跳鋼管舞的妹紙,那身段,那靈活度,嘖嘖嘖,性感死了!”
“女人有什麼好看的!瑤瑤,你家裡應該也有男的表演吧?”林青興致勃勃地問道。
陳瑤一拍桌子,十分自豪,“那是自然,我家是全面發展,要什麼有什麼,等一下就上男人!”
席洛看着兩人盯着舞臺上的舞蹈人員討論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由得感嘆或許自己真的是老了。
以前她也躲在角落裡和陳瑤林青討論過班上誰長得帥,誰和誰又早戀了,誰的身材最好。
那時候的她們,都還很青澀。
那時候的她們,說到異性或是有關戀愛的話題,都還會偷偷的臉紅。
可惜時過境遷,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那份青澀和懵懂。
她不再偷偷關注優秀的異性,也沒有興趣再躲在角落裡偷偷討論,更完全失去了花癡的能力。
或許,時間真的會很快的改變一個人吧?
席洛暗自搖了搖頭,起身站起來,“我去個洗手間。”
“去吧,小心一點,要不要我們陪你去?”
“得了吧,又不是中學生,還要手拉手一起去廁所。”
席洛瞥了兩人一眼,拉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雖然酒的度數不高,但可能因爲高興,多喝了些,到底還是有了醉意。
她輕輕甩了甩有些發暈的腦袋,不經意間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